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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完结)-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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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家王候人家的?”
那大娘看了他半晌,方明了笑道,  “两位是外地来的吧。  ”
    “长安城中人,没有不知道这位细君翁主的。  ”大娘叹气道,  “她
命运坎坷,是江都王女。  江都王谋反被诛后,又被抚于丹阳候膝下。
她心思亦敏慧,同时受教于陈皇后与蜀中才女卓文君。  要知道,陈皇后,飞月长公主与卓文君,可是并称我大汉三大才女,她同时受教于其二,一手琵琶弹的据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
    该问地问完了,随从便觉得该买匹布回去了。  可是一摊上各色布匹玲珑,拿不定主意,便回头去看军须靡,军须靡微微一笑。又忆起适才帘子掀起的时候,少女衣袖鹅黄,只见得一双眸子,灵秀温婉。
    她还是更适合桃色的农裳,他想,生气勃勃的艳,略带一点张扬,
与安静相得益彰;。
    付了半贯钱,今起那匹桃布,军须靡哑然失笑,他这是怎么了。  他
是异国出使的王孙,她是大汉的翁主,连一面的机缘都没有,买来这样的布,做什么呢?
将本扔到随从怀中,他意兴阑珊道,  “回驿站吧。  ”
    回到驿站,阿莫徒的侍女前来禀报,阿莫提昨晚不适,竟是染了风寒,恹恹的。
    他不忧反怒,冷笑道,  “乌孙那么冷的天气,她都染不上风寒。  到了大汉,反而染上了。  ”
阿莫提,你未免太让人失望。
阿莫提为哥哥训的流泪,然而风寒已经染上,亦没有办法轻易痊愈。
    过了几日,汉宫传下了旨意,将乌孙王孙女许给东临候次子刘培。
阿莫提默默听了,倒是很安静,不曾吵闹。  军须靡冷眼看着,觉得有些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日,他向汉家驿站的人打听,得知长安城最有名清欢楼所在,
带了人去。
    前些年,汉家人说,来了长安城,来到清欢楼,便不算来过长安。
这些年虽渐渐泯然,到底菜色盛名,远盛于平常酒家。
    在清欢楼下,便见了粼粼车马,俱是富贵人家。  一边车上,十岁左右的华贵男童不耐众人簇拥,着力挣开了去,不意踢到驱车的骏马,那马一个激灵,扬起双蹄,带的男童一跌,却正正跌在马蹄之下,四周奴婢都白了脸,眼看马蹄就要落在男童身上,斜刺里闪过一个青年男子,抱着男童滚了出来。
    头一辆马车上的贵族女子惊魂甫定,喊道,  “策儿。  ”抱过吓的呆了的儿子,心方安定下来。  军须靡微微一笑,正要推开,忽然一怔,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掀帘下得车来,年纪较之前贵妇略轻一些,雍客华贵,身边跟着一个浅碧色衣裳的少女,看了金娥怀中的刘策无事,方才安下心来。  刘陵微微一笑,道,  “多谢公子相救家侄。  ”
    他讷讷难言,只注意了女子身后那双温文秀婉的眸色。  半晌,方
道,  “夫人言重了。  ”语调生硬之处,绝不似汉人。  刘陵与细君俱一怔,问道,  “公子尊姓大名,好教丹阳候府言谢的。  ”
    “是啊。  ”合娥回过神来,感激道。  要知道,刘策是她膝下唯一的儿子,袜陆候府嫡长孙,身份贵重之外,亦是她的心头肉。  若是出了事,当真是不堪设想。
军须靡淡淡一笑,  “我是乌孙来的使者。  ”
    金娥轻轻啊了一声。  乌孙来使之事,她们自然是听过的。  刘细君便微微抿嘴笑道,  “怪不得,尊驾身上的确有股大漠男儿的英雄气概。”
    刘策回过魂来,对军须靡极是欢喜,道,  “娘,这位大哥功好俊。你定要替儿子多谢谢他。”
    军须靡淡淡垂下眸来,丹阳候家虽贵重,他也未必看在眼里。  只是舍不得那个少女,不想轻易离开。
    “自然的。  ”金娥安抚的拍了拍儿子,转首矜持道,  “公子既救了我儿,若在这长安城中有难为之处,都可以寻秣陵候府的。  ”
刘陵却微微一笑,问道,  “尊驾尊姓大名。  ”
“我姓孙,”军须靡想了想道,  “名唤军须。  ”
    金娥与刘细君哦了一声,神色都无异常之处,刘陵却轻轻低下首
来,暗暗道,观这人人品气度,必不是凡品的。  却不料,竟是乌孙王孙本人。  看他神色眼光,竟是欢喜细君的。  难道命定的缘分,竟真是切不断的?
    阿娇若是知道了。  定是有些不乐意的。  然而,凡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袜陵候府东厢侧门,军须靡略敲了敲,便有侍女刷拉一声拉开了
门,掩口笑道,  “孙公子,我家小少爷候你多时了。  ”
    他尚不习惯汉家女子的巧笑嫣然,明媚照人,低下头去,道,  “还
请带路。  ”
    侍女听习惯了他生硬的汉话,点了点头,笑着走在前面,七折八绕,便到了一座近水楼台,刘策坐在台上,远远见了,欢喜的扑下来,
道,  “孙大哥。  ”
“慢点。  ”军须靡含笑接住他,道,  “你都不怕跌到?”
    “孙大哥身手这么厉害,能从惊马之下救得我。  ”刘策调皮的眨着眼睛,道,  “我才不担心呢。  ”
    烟青色衣裳的少女抿唇而笑,笑容温雅,抬眉对上青年灼热的视
线,微微一怔,低下首来,面上略带些红晕。
    “姐姐。  ”刘策忽然回过头来,道,  “你说,孙大哥的身手和太子哥哥比起来如何?”
“太子?”军须靡一怔,重复道。
    “是啊。  ”刘策兴致勃勃道,  “孙大哥大概不知道,我们的太子哥哥虽然是太子,也是一身好身于,厉害不过的。  ”他略略有些沮丧,“说起来,太子哥哥事忙,我见的少。  倒是姐姐从前陪悦宁姐姐读书的时候,见的多些。  ”
    军须靡便望向刘细君。  她点了点头。  心下慢慢蹩眉,秣陵候地嫡长孙与人交往,妹亲自然派人查了他地身份,知晓他是乌孙使者,将继承昆莫的王孙。  她是知晓的,只是没有告诉策儿,觉得彼此相交。  不在身份名字,就顺着他报的假名称呼了。
但是涉及到大汉太子,凡事就得细致三分了。
    军须靡豪迈一笑。  道,  “想不到大汉太子殿下生于深宫之中。  竟有一身俊功夫,真是难得。”
    “陌哥哥才不是生于深宫中呢。  ”刘策怎着跳起来道,  “我听娘说,陌哥哥小时候……”
“策儿.。  ”刘细君凝眉唤道。
    军须靡便知道该打住了,微笑问道,  “却不知细君翁主平日里喜欢什么?”
    刘细君坐立不安,匆促道,  “我先回房了。  策儿,你看着。  也不要耽误孙公子太多功夫。  ”
    刘策转着眼珠子,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消失,方人小鬼大的挨着军须靡,道,  “孙大哥,你喜欢我姐姐么?”
    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方低首看着身边地男孩。  道,  “是
啊。”
乌孙男儿直来直去,做不来恤怩作态之状。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刘策反而有点发懵,怔了半晌,咿咯一声,叹道,  “难喽。  ”
    他做沉吟状半晌,却见军须靡并不上当,抱着拳不理会他,反而忍不住,凑上去道,  “我家姐姐,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你也不要以为她是寄人篱下,很可怜。  有时候我都觉得,娘宠她胜过我哦。  更何况,皇后娘娘和飞月姑姑也很喜欢她。  ”
    “虽然我看孙大哥,”他上下打量了片刻,道,  “气度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但你不是汉人,凭着这个,想娶大汉地翁主,难啊。  ”
    果然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军须靡叹道,不过是个不到十岁地男童,
也能看出这么多。
不过,他沉下眼来,事在人为。不做,就什么都不知道。
三月里,汉帝往上林苑春狩,特邀乌孙王孙与王孙女一道前行。
    乌孙儿女遂水草而居游猎,无论男女,都有一身好骑法和箭艺。  阿莫提风寒初愈,心中又对和亲安排气苦,自骑了马,拍鞍而去。  上林苑占地广大,她跑了片刻,被风一吹,安静下来,看着四周,却早已认不清方向,无奈下得马来,慢慢驶步。
“虽然是夷女,看起来,到也别有一番风度。  ”
    身后有轻佻的声音传来,阿莫提受惊,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汉家子弟亦骑了马,从林中分树而出。  容貌还算看的过去,只是一脸纨绔气象,掩也掩不住的刁蛮傲意。
    “喷,”他驱马到阿莫提身边,方勒了僵,道,  “你不知道么,我就是陛下亲自赐婚的你未来的夫婿,东临候次子刘培。
    他一介皇亲,却要娶一个胡女,心中不忿,不敢对陛下有并议,便欲将一腔怨气,撒在这个乌孙王孙女身上。  从马上弯下腰来,放肆笑道,  “让我看看,乌孙女子与汉女有何不同?”
    阿莫提的汉语没有哥哥学的好,但也勉强抓住几个词,明白眼前f人的身份,怒眉一扬。  她亦是一国娇女,何曾受过如此错待,又本对这人不满意地。  只做了不知,从背后劈出猎刀,斩向刘培。  刘培眼明手快的避过,却劈到马身上。  马受了惊,将刘培掀下。
刘培很狈的起身,怒道,  “蛮女,着我怎么收拾你。  ”
    “王孙。  ”乌孙随从随着军须靡站在林中隐蔽处,见了这情景,急忙道,  “我们再不出去,阿莫提小姐就会吃亏了。  ”
    虽然阿莫提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子,而刘培是长安城的纨跨子弟。  但男女天生存在的差异,让人无法战胜。
军须靡垂下眸,低声道,  “再等等。  ”
    他垂下的手指深深扣紧,这样,应该是最好地吧?他想带走那个汉
家姑娘,而那个纨绔子弟,他也觉得配不上阿莫提。
    前面,阿莫提被打了一巴掌,脸上迅速红了起来。  发鬓散乱。  但
她的倔脾气也被激出来。  发了狠,一脚踢出去,力道偏了,踢中刘培左腿,刘培恼羞成怒,正要继续动手,忽然听到一个生硬低沉的汉音,  “你对我妹妹做什么?’
“哥哥。  ”阿莫提受了委屈,哇的一声,进在军须靡怀中哭了出来。
    军须靡伸出一只手安抚着她。  锐利地盯着刘培,冷道。  “我乌孙出使大汉,愿与大汉永结同盟。  大汉地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乌孙的王孙女的么?”
    刘培清醒过来,冷汗涔涔而下。  知道若是对方将此事告到陛下那
里,他的一生就算完了。  连忙笑道,  “这只是一场玩笑。  我特意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子。  大哥就高抬贵手,总是自家人。  ”
    阿莫徒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来,以为军须靡会就坡下驴。  毕竟,她个人受委屈事小,二国邦交事大。  却不料哥哥斩钉截铁冷然道。  “不
行,我乌孙的公主,不容人错待。  ”
“哥哥。  ”阿莫提忍不住唤道。
“怎么了?”军须靡低头看她。
    “没事。  ”阿莫提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以为,哥哥不疼我了
呢。”
可是,你能不能再疼我一点?
阿莫提,军须靡桩紧了拳。  你将哥哥想的太好了。
若不是他亦有所求,适才,他定会答应刘培地请求。
    消息传到汉帝那里,刘彻震怒,当场罚了刘培三百金。  但是两国和亲之计,陷入了困境。
    乌孙王孙女犟着不肯答应再嫁给那个曾羞辱过她的人,理亏的毕竟是汉人,刘彻也不好过份强逼。
    刘彻召见了鸟孙王孙,道,  “我们二国地和亲……”刚起了个头,
军须靡忽然跪下道,  “事情到如此地步,我有个不情之请。  ”
    “两国和亲,所取的是盟约,至于是嫁是娶,并没有关系。  阿莫提这次受了伤,我这个做哥哥地,不想再难为她。  而我在汉都长安,却欢喜汉家女子的明媚照人。  恳请汉帝恩准,请嫁宗室女子于我,我必将奉她为汉家公主,一生一世,绝不亏待。  ”
    刘彻静默了片刻,忽然冷笑道,  “军须靡,你的话也未尝不可。  朕亦知道你欢喜谁。  但刘细君是朕的侄孙女,又是朕的皇后和甥女同时欢喜的人。  朕不可能将她嫁到遥远的乌孙。  ”
    “汉家皇帝。  ”军须靡负手为礼,急切道,  “我乌孙人若欢喜人,就是欢喜一辈子。  军须靡此心一片赤诚,还请成全。  而且,”他迟疑了片刻,道,  “若汉帝成全,我愿意……”
    刘彻看了他半晌,终于道,  “既如此,若刘细君自己愿意。  而皇后和丹阳候夫人也同意,朕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
    “我自然不肯同意。  ”这是丹阳侯夫人听了这个消息的直接反应。
“细君那么小,那么柔弱,如何经的起乌孙地风雪?”
“娘亲。  ”刘细君出了一会子神,道,  “女儿倒是愿意的。  ”
    “细君你……”金娥愣愣的看着干女儿,道,  “你是不是发烧了。
乌孙那么远,那么荒凉。  ”
    “女儿没有。  ”她笑着闪躲,想起青年刀削的眉目和灼热的眼神,
微微红了脸。
    “娘亲,”她正色道,  “女儿想学皇后娘娘,志向不限于闺阁。但再也没有一个陛下,可以让细君挥洒了。  更何况,”她神情忧伤,  “娘亲再疼我,我终究是罪臣之女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后如何是好。”
“乌孙王孙娘亲见过的,细君想,他会待我好地。  ”
何况,她嫁过去,身份代表的是大汉,谁人胆敢怠慢?
    金娥怔怔的听着,终于红了眼晴,叹道,  “娘亲说不过你,你自己作主,不要后悔就好。  ”
    上林苑里,陈皇后听到消息,怔了半晌,轻轻叹道,  “终于强不过历史么?”
    但这却是修正过的历史,是刘细君自由意志的选择,是一对彼此有着好感的男女的结合。  她想,刘细君应该比历史上幸福吧。
    元封元年三月末,刘彻封江都翁主刘细君为汉家公主,军须靡与刘细君在汉都长安举行盛大的婚礼。  除了刘彻赐下来盛大妆奁外,另有丹阳候夫人和皇后赠下的礼物。  荣宠胜冠京华。
    军须靡带着新婚妻子与妹妹,离开长安,到了汉孙边界,已经是四月天气了。  西域天气寒冷,到了此时,尚有几树刚刚开放的桃花。  军须靡怕细君寒冷,在马上回过头来,道,  “冷么,要不要加件衣裳?”
    刘细君摇摇头,面上一片红扑扑,却不是冻的,而是赶路热的。  抱
着琵琶,道,  “走吧。  ”
    坐在马上,往前看过去是乌孙远远连绵的山脉,上覆冰雪。  往后却是她的故乡大汉最西的领土。  她难舍的频频回头,却最终掉了泪,很心转了过来。
马后是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坐在马上,却可以闻见冰雪的气息。
    一种全新的生活,在她马蹄之下,渐渐展开。  这远大时节,只可承受,不可述说。
   此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  此泰山下小山除
地,报地之功,故曰禅。  一一《史记,封禅书》
    封禅之礼自古有之,是远古时代.活动在泰山周围的部落或氏族自然崇拜的原始祭天仪式。  “厥旷远者千有余裁,近者数百载,故其仪厥然堙灭,其详不可得而记闻云。  ”秦统一六国,始皇帝自以为功高盖世,于始皇28年,东巡郡县,借用原来秦国祭祀雍上帝的礼封泰山、禅梁父,刻石颂秦德。
    汉兴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内修法度,功在不朽,元鼎元年,于汾水上得宝鼎,视为祥瑞,诸臣上书刘彻,请求皇帝往泰山,行封禅之礼,告功绩于上苍,宣德政于百姓。  时刘彻已有心动,便穿下令来,命群臣考证古制、演练仪式、建造官邸、修筑明堂,
    到了元封元年,他定下了年号封字,便定下了心思。  吩咐臣工准备一应封禅大典。
    元封元年三月,完成了与乌孙的和亲,刘彻率文武百官、扈从仪仗东巡,随行扈从万余人,封禅车乘连绵数百里,留太子刘陌监国。
    绵延仪仗簇拥着的中央金碧辉煌御车中,刘彻闲适的坐在榻上,与陈阿娇下着棋。  望着阿娇的娇颜,淡淡道,  “娇娇还是小心些照料身子,莫要像上次在临汾。  ”一朝病倒,不能随他一同前行。
    “放心啦。  ”阿娇朴哧一笑,  “我身子没那么糟糕。  上次是受了凉,意外。  ”她面上微微一红,道。  “况且泰山封禅这么难得的事。我也不想错过啊。”
她闲闲的落下棋子,问道,  “陛下可知,封禅礼仪从何而来?”
    她下了经年的围棋,终于有些长进,这一子落地极是精妙,刘彻倒不得不缓下来仔细思考下一步地棋路。
    “早就不可考啦。  ”他慢慢道。  亦落下一子,  “相传,古有七十二人君行过封禅事。  到了如今,能明确知道的。  只有秦朝赢政了。  ”
    “嗯。  ”她点点头,瞰着他的脸色道,  “齐鲁儒生认为,封禅乃是帝王受命于天,与天沟通之礼。  古来帝王,若非天下太平,国家兴盛,不可行之。  陛下继位以来,外解七十余年匈奴边患。  内安民生,倒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
    “哦?”刘彻揽过她,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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