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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完结)-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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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刘陌怒声斥道。
刘初冷静下来些,低首道,“对不住。哥哥,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刘陌叹道,“事后我去查上林苑马厩,当时所在的人居然都消失的不见踪影。”
她静静地听着,心慢慢向下沉,如此岂不正是说明,当年的事。另有玄机。
“那人会害我们第一次,就有可能会害我们第二次。”她淡淡道,“不过一次,我就失去了一个弟妹,第二次,我无法想象。”
“放心,”刘陌抚着妹妹的眉,安抚道,“马上疯此事,我听日单说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多半是她。宫中有父皇威势在,建章宫宫人只听娘亲的话,她无法出什么花招。真要图谋,只能通过家人,我盯死了她地家人,不信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当年,我年纪尚小,无法保护娘亲和你。”刘陌眸光深沉,信誓旦旦道,“如今,我既然长大,就不容任何人再来伤害。”
陛下东巡回京,歇息了三天,便在建章宫举行大宴。飞雪殿上,刘彻与陈阿娇并肩坐在首席,含笑看着下面一片铣筹交错。在刘彻豪气大发,笑声朗朗,连干了几盅新丰酒后,渐渐的,宴上气氛便话跃开来。
刘陌斟了酒,来到陈阿娇身边,恭敬道,“陌儿数月未见娘亲了,敬娘亲一杯吧。”
阿娇自然很是高兴,牵了刘陌的手,含笑问道,“这几个月,陌儿有累到没有?”
“还好。”在娘亲面前,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多虚文的,刘陌为娘亲斟了酒,道,“儿子在长安,听了娘亲路上病了,心急如焚。若不是父皇不在,陌儿身为太子不得离京,真要飞奔过去看看才安心了。”
刘彻闻言,不免望了过来,似笑非笑,“陌儿事母孝顺,你娘亲心里定是欣慰的。”
“多谢父皇教诲。”刘陌微笑答道,敬了酒,又与阿娇说了些话,便下去敬一干重臣的酒。太子敬酒,对臣子是无尚光荣。众臣不敢怠慢,俱起身迎候。敬到长信侯柳裔之时,刘陌朗声问道,“不知南宫姑姑近日身子如何?”
柳裔轻轻叹了一声,面现忧郁道,“还是那样子。”
南宫长公主刘昙,自天气进秋开始,便又开始缠绵病榻。刘陌素来喜欢这个姑姑,多次遣了御医去看。却都没有起色,到最后,御医署最年长的御医便言,“长公主便是棵糊边柳,被经年大漠的风沙给吹的渐渐折了。到如今,只有用好药调养着。”
柳裔与刘陌俱都无言,刘昙初归汉家那年,萧方为她看过诊,说地也差不多。也因了此,这些年,刘彻对这个姐姐几乎是但有所求,无所不应。便是无求,也常有赏赐下来,厚重一时京城无冠。
只是,到了如今,刘昙最想要的,不过是多和亲人相处罢了。
上座上,刘彻的目光黯然一沉,轻轻道,“过些日子,朕过府去探望探望皇姐吧。”
“如此,柳裔多谢陛下恩典。”柳裔微微笑道,“长公主定会很开心的。”
元鼎四年末,刘彻携陈阿娇往长信候府探望南宫长公主刘昙。
较之东巡离京前,刘昙的容颜见了憔悴,倚在床上,更显得不禁风吹的清瘦来,咳了几声,面上现出一丝红晕,含笑唤道,“彻儿能来看我,我很是高兴。”
“皇姐说哪里话,”刘彻看着刘昙光景,心下难过,自王太后故去后,在他心中最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阿娇,另一个便是这个为他少年时颇经苦难的皇姐了。元狩二年漠北之战,柳裔迎南宫长公主南归,他以为此后便可好生奉养这位姐姐,以偿她曾受的苦难。却不料刘昙只享了这几年的清福,便缠绵病榻,眼见的步步虚弱下去。
“宁儿,”刘昙慈祥和唤道,六七岁年纪的男孩乖巧的来到病榻前,轻声道,“娘亲,宁儿在这。”
刘昙微微一笑,牵起柳宁的手,道,“还不见过人。”
刘彻见那男孩便回身轻轻跪下,礼节规矩,拜道,“宁儿参见陛下,陈娘娘。”淡淡一笑,正要叫起。却听刘昙摇头道,“错了。宁儿,该唤一声舅舅,舅母。”
“彻儿,”刘昙望着弟弟,轻而正色道,“我今日让宁儿.执的非国礼,而是家礼。宁儿,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话便隐隐有些托孤的意思在里面了,刘彻心里难过,低首看着柳宁清秀的眉目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暗暗叹了一声,正色道,“朕定会如待平阳侯般待宁儿。”
刘昙唇边便牵起一丝安心的微笑。仍让柳宁执家礼拜了。刘彻受不得房中沉重地气氛。自行出了。刘昙看着他地背影,叹息了一声,方望着阿娇道,“有你在彻儿身边,真好。”
陈阿娇抱起柳宁,闻言微微一笑,道。“昙姐太看重阿娇了。”
“怎么会?”刘昙说了这会子话,有些气喘,歇了片刻。方又道,“彻儿是我弟弟。我清楚他本性,极凉薄无情的。好在有你在他身边,他心中才仍有一丝温情。虽说他本身未必在乎这些,但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觉得现在的他,要幸福些。”
阿娇沉默了片刻,逗着柳宁,想了想,方道。“也许吧。我却觉得,眼前平静的局势,暗里波涛涌动,也不知什么时候掀出来,会是个什么局面。”
“是呢。”刘昙也叹道,含笑看着柳宁,神情柔和。“宁儿虽然没有你的陌儿和初儿聪明机灵,我却宁愿他愚笨些,只要心思纯正,又有彻儿和他爹爹维护,便不会出事。”
柳宁听了母亲不详的话语,在阿娇怀中回过头来,望着母亲,担忧了唤了一声,“娘。”刘昙朝他安抚一笑,道,“没事。”又道,“这些日子我在病榻上无事。自陌儿出使身毒后,身毒地佛教便渐渐传到大汉。裔哥怕我无聊,便译了一些佛书给我。我看了些,觉得很有些道理。”
“是么?”阿娇微笑道,佛能使人静心。柳裔待刘昙,其心深重,不可自喻。只是刘昙尚可以佛经自解,柳裔看着自己的爱妻渐渐身子衰弱,其心悲哭,又能如何开解?
这一趟探望南宫长公主,无论是刘彻还是陈阿娇,心中都余了些凄恻。坐在回宫的宫车上,刘彻望着帘外繁盛地长安市井风情,轻轻道,“小时候,朕若惹了祸,多半是皇姐替我在母后那里挡了责骂。有一次……母后打了朕,是皇姐为朕敷的药。那时候,皇姐年龄还小,还没有去匈奴和亲……”
他似是特意说起,又似是漫不经心,陈阿娇却懂得他地心思,叹了一声,道,“陛下说的倒让人不解了。昙姐疼惜你,难道平阳与隆虑姐姐不护着你,便是阿娇,幼时也护过你吧。”
刘彻的喉中逸出一丝轻笑,拥过阿娇,道,“现在,换朕护着你们。”
刘彻与陈阿娇探望南宫长公主之时,太子刘陌正在博望殿仔细思虑着李家人的举动。“李婕妤的长兄李非近来频频造访非陈家阵营的高官;幼弟李其昨日在清欢楼和人打了一架……李非的小妾前些日子,往吴家春生堂亲自跑了两趟,又遣婢女去了一趟。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日单,你说……”他抬眉,看见对面的好友正在出神,只怕好久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了。好笑地扬声喊了一声“日单。”
“嗯?”金日单回神道,“你说什么?”
刘陌嗤笑一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金日单略略尴尬,道,“没什么。”
反正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刘陌干脆。将之推开,专心问起好友的事情。“我说,日单。”他笑了笑,问出自己怀疑以久的揣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早早?”
金日单伸着懒腰,神情懒懒,反问道,“你不是向来把你那个妹妹给捧到天上,既然如此,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
刘陌怔了怔,倒没有料到金日单承认的如此干脆,面容渐渐严肃,道,“日单是单纯的喜欢呢?还是……?”
“是与不是,又如何?”金日单自嘲一笑,面上泛起消逝已久的愤世嫉俗。“别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谏大夫,单凭我是匈奴人,陛下和你哪可能将最宠爱地悦宁公主下嫁?”
“那倒也未必。”刘陌深思道,见了金日单诧异的神色,解释道,“早早也到了婚龄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大约很快也要提起婚事了。 长安城里那些配的上她身份的世家子弟,不是纨垮就是无能,在我看来,还不如日单呢。至于我娘亲。她大约是只要早早点头就好。真正难办是我父皇。”他含笑的看了金日单一眼。道,“如今的日单,确实很难让父皇点头啊。”
话虽如此,但事关最放在心上地妹妹,刘陌既然想起了,就放不下心。第二日向阿娇请安时,便提到了这件事。
“金日单么。”陈阿娇侧头想了想,道,“他还是不错地。只是,早早喜欢么?”
“早早啊。”刘陌不免有些泄气。“她不知道从霍去病那里走出来了没有。不过就算她不喜欢日单。娘亲也注意别个,别让父皇将她随意许配了什么纨绔子弟。”
陈阿娇失笑道,“你父皇不会的。”
他毕竟最宠爱刘初,当不会拿她的婚事随意。
“不过,我会记得问问他的意思。”阿娇想了想,道。
从博望殿出来,日色尚早。前些日子,刘彻不在长安之时。刘陌忙政务忙的天昏地暗。如今刘彻既已归来,他一下子便清闲了很多,此时不想回博望殷,便回头吩咐道,“成烈,去找一辆平常的马车,我们去宫外玩一玩。”
清晨长安城的街头已经很是热闹。呢青色地马车行于街市中,仿佛滴水融入大海,无人注意。
“主子,”成烈笑着道,“是去清欢楼么?”
“算了。”刘陌想了想,“绕着街市走一圈,再说吧。”
“是。”成烈应了一声,在帘外吩咐着。车夫便放缓了车速,在集市中缓缓前行。
喧嚣的声音传到刘陌耳中,这,就是大汉都城长安,全国,乃至全天下最繁华的城市,许多地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吵闹,买卖,呼唤。将来有一天,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要交到他的手中。而他,能超越他地父皇创造一个更鼎盛的盛世么?
刘陌这样想着,听着车轮声音轱辘,渐渐的转到城南,忽然停下。刘陌掀帘问道,“怎么了?”
“殿下,”帘外,成烈的声音,有些好笑,“见到了认识的人呢。”
“哦?”刘陌望过去,果然见不远处有辆宝蓝色的车马,宽敞气派,显然不是普通的人家。红衣的少女掀起帘子,对着站在车下的少女微笑道,“不知道‘含章秀出’地二小姐,能不能自己找回家的路呢?”言罢放下帘子,吩咐道,“掉头回府。”车夫应了一声是字,再也不看一眼上官灵,辇车而去。使留一身单薄衣裳的上官灵目瞪口呆的站在风中,看着马车远去。
“吁,”成烈咋舌叹道,“这位上官家的大小姐好狠的心,居然真的把自己地妹妹独自丢在外面。”
“殿下,”成烈知道刘陌不欲与上官家的姐妹扯上关系,轻声问道,“咱们是不是绕开走?”
刘陌想了想,终于叹道,“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街市上,有些危险。我既然看见了,怎好不管?”
更何况,听方才上官云的话,上官灵被遭的这场火气,多半与娘亲或他有关。
“成烈。”刘陌吩咐道,“你去请那位上官二小姐过来。”
成烈领命而去,与少女说了些什么。刘陌在车上,远远见了少女面上的防备,望了过来,见是他,神情惊讶。
“太子殿下,”上官灵行过来,颔首为礼,知刘陌青衣微服,不想让人知了身份,并未行礼。虽然刚刚让人看了笑话去,面上倒也未见局促,落落大方。
若是上官云知道彼时倾慕的刘陌就在附近,便是再重来一百次,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发作她的大小姐脾气吧。
“上官小姐,”刘陌微笑道,“上来吧,我送你回上官府。”
“不必了。”上官灵婉拒道,“多谢太子殿下牵挂,臣女长姐虽然脾气不好,心却是不坏的。等下气消了,自然会回来接臣女。”
“是么?”刘陌淡淡一笑,道,“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上官小姐还是先上来吧。”
上官灵无奈,只得道,“如此,便多谢太子盛意了。”甚时男女之防并不严重,上官灵登了车,暗暗思忖刘陌的用意,她与太子并无交情,又不过是一面之缘,并不信刘陌会多在意自己。既已说明处境,按理,他就不该再坚持。
“上官姑娘,”果然,刘陌看着窗外,淡淡问道,“我听说,那日在临汾,我娘亲回父皇的信之时,在一边伺候磨墨的正是姑娘。姑娘可知道我的娘亲写的是什么?”
上官灵怔了怔,嫣然道,“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陈娘娘?”
刘陌沉默了片刻。
若是能问娘亲,他又何须在此问上官灵?
“若是陈娘娘愿意告诉殿下,自然会说。”上官灵慧黠悠然道,“若是娘娘不愿,灵儿纵是看到了,又岂好告诉殿下?”
宝蓝色的马车调转回头,又来到了街口。车夫四望一周,不见上官灵,怔了一怔。上官灵从车窗中瞥见,微笑道,“哎呀,想来今天姐姐气消的快,已来接我了。太子殿下,灵儿.告辞。”
刘陌颔首,有些好笑,随口问道,“姑娘与今姐来城南,是……”
“家嫂身子不好,”上官灵欠身行礼,“前些目子来吴家的春生医馆求了副药。今日特来致谢。姐姐与我闲来无聊,便陪嫂嫂前来,却不料吴大夫前些日子去了,败兴而归。 姐姐脾气不好,灵儿可能言语有所得罪,这才如此。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吴大夫去世了?”刘陌讶然道。
“是呢。”上官灵有些惊异,虽然吴春生是长安城知名的大夫,终究只是平民,如何入了太子刘陌的眼?
刹那间,刘陌想起了密报上,李非小妾数次造访吴春生之事。吴春生此时身亡,是巧合,抑或是,人为?
刘陌快速思虑着,道,“既然有人来接小姐,我便不多事了。”转身吩咐成烈,“速回博望殿。”
上官灵点点头,又行了一礼,下了车,远远的向自家马车走去。那边,上官云不见了妹妹,有些担忧。此时见了上官灵,方为心安,怒道,“你到哪里去了?”往她来处看,呢青色的马车正转了头,急速奔驰。前座上的男子青衣服饰,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上官云想了片刻,才记起正是太子刘陌身边内侍,刹那间,脸色乍青乍白。
这一切,刘陌都没有往意。他很快赶回博望殿。调来廷尉今张汤,问道,“城南吴家大夫吴春生身亡一事,可有疑点?”
张汤拱手行礼。有些讶异。“殿下身为储君,怎么会对吴春生的死有兴趣?”
刘陌闭了闭眼,道,“张大人,此事虽然不起眼,对我关系却不小。 还请大人详告实情。”
“从表面上看,并无疑点。”刘陌既然如此说。张汤便不再相瞒,想了想道,“实情还要调下面卷宗来看才能了解。”
太子调看卷宗。不是不可以,只是走了明面。便不免为宣室殿里的陛下所知。
当然,从刘陌找到张汤开始,此事便不免让刘彻知道。
吴春生是在两日前去世的,家人报地是骤亡。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地,那一日,家人唤他起床,就没了气息。
刘陌蹩了蹩眉,道,“我想亲自见一见他的贴身小厮。”
吴春生的贴身小厮。名叫专叶。此时被唤到廷尉府,脸色虽苍白,倒也还算镇静。
“大人说的那一日,”专叶并不知道刘陌的身份,但料能坐在廷尉府内堂上首,必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道,“是有一位贵夫人来访。但是是与先生密谈,我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啊,对了,”他忽然想到,“那位夫人走后,先生倒感叹了一句,这位夫人倒痴心。第二次那个夫人来,说了些话,先生便思虑了好些天。”
李非的小妾痴心?刘陌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其中多半是有玄虚的。 只是不好参进,论到医,自师公走后,长安城内,又有谁及地上娘亲?若想以医对付娘亲,不是太班门弄斧了些?或者,李芷看他如今住在博望殿,娘亲不能如对早早般时时看顾,所以欲要对付他?
他的思绪如在云雾中,看不清方向。总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困于局中。
“那吴先生在生时,”他以手叩着桌案,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咯,”专叶回想片刻,道,“前些日子上官夫人来访,吴先生说得了个名方,开给了上官夫人。今日上官夫人的二位小姐来谢,却不料先生已经去了。”
“成烈,”刘陌转身吩咐,“去上官桀家将那方子取来。”
成烈应了一声,自去了。
太子近身内侍前来,上官夫人不敢推拒,只是面色尴尬,誊了张方子交给成烈。
刘陌看到那张方子,不免一怔。他虽不学医,但娘亲师公都是当今医术名家,勉强也懂一些,看了便隐隐知道这方子地功效。
“李芷。”刘陌吐出这个名字,牙齿咬的咯咯响。成烈心惊胆战,只觉顷刻间,这位素来温和地太子殿下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寒气来。
还未说话,刘陌却一挥袖,负手走了。
“太子殿下,”成烈已从上官夫人口中得知此药方乃是避孕之用。上官夫人已为郎中令育有三子,年前又育有一女,身子虚弱,不宜再生产。便向吴春生求得此方。
成烈见太子殿下如此模样,前后联想,渐渐悟出一些,变色道,“我们是否去御医署看着?”
他们如今虽己知机,御驾回京却己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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