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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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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得李释要拿书丢他:“你才是害怕,才非要过来等陈离亭一起回去!”
陈恨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许吵。”
走之前,陈恨也对李释说:“世子爷别怕,我去催催循之,让他快点回来。”
李释恼了,大声喊道:“我不害怕!”
两间帐篷离得不远,回去之后,伺候着李砚换下了外衫,正将衣裳挂上去的时候,李砚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
“怎么你讲文章从来都没有变过?”
陈恨笑了笑,回道:“奴就那么点儿底子,讲来讲去都是那样了。骗骗没听过的人还行,骗皇爷就不行了。”
“你都会背了罢?”
陈恨想了想,点头道:“大概会吧。”
“到时候不会也得会了。”
“什么?”
“没有。”李砚顺手圈住他的腰,把他往榻上拖,“来吧,朕给你换药。”
最正直的理由,最不正直的举动。
而陈恨只听他的话,全不管他做什么,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与他——
说朝政:“徐歇那事情,恐怕还须得从长计议,是不是先让苏元均把江南稳住了再说?”
说吴端:“循之在营中练兵,还挺辛苦的,今儿一整日也不见他,等三月春猎完了,给他放个假吧?”
还说李释:“近来世子爷的脾性也好了许多,原先阴恻恻的,叫人看了就害怕,现下话也多了。”
好不解风情、呆头呆脑、迂腐无趣的小文人。
李砚道:“等三月春猎完了——”
“嗯。”
“等你要的比目鱼到了,你要是允了,朕就把准备好的旨意送到礼部去存着。”
“皇爷藏了什么旨意?”
李砚往他伤口上撒药粉的动作不停:“立你为后。”
陈恨猛地睁眼,从他腿上弹起来:“嗯?”
“闭眼,药沫子要飞进眼睛里了。”
陈恨忐忐忑忑地闭上眼睛,重新躺了回去,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上了岸、待宰的鱼。
李砚继续道:“暂不能昭告天下,委屈你了。你要是不愿意被人议论,就不告诉他们,在礼部与族谱上记了名字就好。”
“皇爷,为什么不是你把名字记在我们家……”陈恨傻了吧唧地问他,后来才反应过来,“算了,当我没问。”
“你要是喜欢,那也行。”
“不是不是,我被陈家除名了,我的名字没在陈家族谱上。”陈恨想了想,又问他,“皇爷怎么忽然说这个?”
“没过礼,朕不能动你。每回看见你都胀得难受,想让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说这个了。”陈恨没话可说,只好随口问他,“呃……那皇爷把那旨意藏在哪儿了?”
“太极殿的牌匾后边。”
“……皇爷,那地儿不是放这个的。”
陈恨捶床:皇爷你清醒一点!那是放储君名单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皇爷,表面上正经得很,其实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恨恨捶床)
感谢小可爱的营养液!
fht 244瓶;我是橙子?、橘子酱、不喝白开水 10瓶;壹角、云深 5瓶;折枝寄江北 3瓶;pooh 2瓶;年糕、这是一个很皮的昵称、春暖花二 1瓶!
第67章 贤臣(6)()
李砚吹了蜡烛; 一转头; 陈恨正揽着被子坐在榻上,拍着另一半床榻,催他快些过来。
陈恨是没有别的意思的; 左不过是怕他赤着脚站在地下会冷。
不过李砚的心思弯弯绕绕的。呼吸一滞; 恨不能现在就按着他做些发汗的事儿。
他抹了把脸。不行,还没过礼,太轻薄他了。况陈恨额上还带伤,那样大一个血窟窿; 看着都教人害怕,捧在手里都怕碰坏了,哪里敢现在动他?
李砚抬脚,放慢了步子走到他面前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大约是压住了陈恨的衣袖; 陈恨伸手推了他一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砚道:“你别乱动,碰着伤口了。”
他这话说得坦荡,动作却不坦荡。
仿佛专是为了不要陈恨乱动; 李砚才伸脚勾住他的脚的。
陈恨在被子里窝了有一阵儿了,再畏寒也缓过来了。
倒是李砚; 方才还赤着脚站在地上; 一双脚冰得很,靠过去的时候陈恨还往回缩了缩。
也不过只是缩了缩,后来陈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就主动把脚伸了过去,靠在他的脚面上,蹭了蹭,好让他暖和些。
李砚夹住他的脚:“离亭,讲个故事。”
“嗯……”
不等陈恨应话,他又道:“就讲你从前讲过的君臣抵足的故事。”
陈恨稍弯了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我才没讲过这故事。”
李砚抱着他的腰,把他从被子里抓出来:“碰着伤口了。”
好半晌,陈恨道:“这也太不公平了,编这故事的人简直是封建余孽。”
这时李砚尚未睡着。他的脚暖和些了,又安分不下来,顺着陈恨的腿向上,隔着衣料,直蹭他的小腿肚。听见他说话,便抬眼看了看,在黑暗中却只看见他的后脑勺:“怎么?”
“为君的只有一个,但是为臣的有特别多个。”
李砚笑了笑,道:“朕只同你抵足而眠过,今后也只与你同榻。”
陈恨轻声嘀咕道:“从前在岭南,你还和苏元均同榻过半个晚上呢。”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李砚屈膝,朝前顶了顶,定定道,“没有。”
陈恨笃定点头:“有的。”
“没有。”李砚道,“那时候你非跟他讲故事,惹得他以为那是什么稀罕事。晚上朕与他在房里干坐了半个晚上,两个大男人别扭得很,谁也不动。后来他撑不住了,要回去睡。朕就让他在房里睡——”
李砚搂了一把他的头发:“朕自个儿去找你,怕你不收留,还骗你说苏元均睡觉不安分,朕受不了他,其实根本就还没睡呢。”
陈恨惊道:“哇,皇爷,小小年纪的你就骗我。”
“后来想想,谁睡得不安稳,能比得过你。那时候就奇怪,怎么同你就不奇怪,同别人就别扭?”李砚想了想,“你又总觉得朕年纪小,其实朕那时候一点儿也不小了,你又比朕大得到哪里去?”
“对不住啊,皇爷,从前我总这么想,好像对你挺不好的。”
“你现在才知道不好。”李砚双手搭在他的腰上,分别掐了一下,“明示暗示不断,朕想要你明白,又怕你明白,整日提心吊胆的过,谁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把人当弟弟看。”
陈恨被他掐得笑出声来,反手想要拍开他的手:“皇爷别闹,痒。”
李砚蹭了蹭他的脖颈:“知道错了没有?”
陈恨伸手捂住脖子,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忽然被定住一般,他身子一僵——李砚趁乱把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正用膝盖抵着,流氓似的顶了顶。
膝盖抵着的地方有了反应,这样闹他没反应,那才是奇怪呢。
“皇爷……”陈恨伸手推他,但没推动。
李砚搭在他腰上的双手伸进衣裳里,手掌贴着皮肤摩挲着向上。李砚问他:“头上的伤要不要紧?用不用朕帮你?”
“……不用麻烦皇爷了。”
“不麻烦。”李砚紧紧地贴着他,低声道,“朕手上的茧子又厚了,你试试?”
*
次日晨起,陈恨借着给李释讲文章的机会,给留在侯府的张大爷再写了一封信。
那鸽子老不情愿了,被他催了好几下,才肯慢腾腾地飞出去。
现下情势复杂,还牵扯进了一个王府,手下还有兵。若是被逼得急了,徐家难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陈恨倒想去见徐醒一面,探探他的口风。
若是可以,他还想再去江南一趟。
倘若徐歇有了别样的心思,江南那群官员指定要乱,得有人镇住江南才是。
他倒不是信不过苏衡,只是苏衡太过刚直,不大懂得文人的弯弯绕绕。要有自己在那儿看着,或许还能叫他们安分些。
只不过要去江南,李砚大概不会放他,况且他没了忠义侯的名号,要办起事情来还挺麻烦的。
所以他只能悄悄地去。
或者模仿李砚的笔迹,再偷他的印玺来盖个章子,伪造出一封圣旨来,给他做尚方宝剑使。
或者直接就走了,等李砚捉不住他了,为使他办事便宜,也会重新给他个名头,好让他在江南站得住脚。
陈恨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爷,他舍不得叫他亲自动手,恨不能什么事情都帮他处置好,只教他风风光光的坐在那位置上便好了。
贤臣贤臣,人家的贤都是贤明的贤,独他的贤,是贤惠的贤。
斟酌了一会儿,陈恨跑回营帐,搂着衣摆,在李砚面前坐下了。
李砚问他:“文章讲完了?”
他跑出去送信,找的借口是给李释讲文章,所以见他回来了,李砚就这么问他。
陈恨点点头,尚带着不清楚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讲完了。”
目光太过灼热。
李砚假咳两声:“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没有。”陈恨摆手,“就是世子爷的书都讲遍了,明日想回一趟城,给他再找两本书来讲。他这个人还是阴沉沉的,奴想着要给他找两本正气些的书。”
等买了书,他还能顺道去一趟徐府,也能回一趟忠义侯府,与张大爷通个气。纸上说事儿,他怕说不清楚。
陈恨仍是笑着看着李砚,大有他不应就这么看上一整日的架势,试探着唤他:“皇爷?”
只是李砚也不会这么容易放他,而且被他这么看着——莫名有些舒坦。
“朕这里还有两本,你拿去给他讲。”
“皇爷从前看的书都是奴手抄的,舍不得拿出去讲。”
李砚莞尔。
可喜可贺,陈恨终于找到了战略哄爷的最佳方式。
您的小可爱向您发起请求:“皇爷,可以去吗?”
“去吧。”
“谢谢皇爷。”
“明日朕同你一起去。”
陈恨不大情愿:“……嗯。”
李砚挑了挑眉:“怎么?你有别的事情要瞒着朕去办?”
“没有没有。”
“那怎么一脸不乐意?”
废话。陈恨撇了撇嘴,腹诽道,单人副本里硬生生挤进来一个制着手制着脚的,换你你能乐意?
“离亭,朕才答应你,你就不理人了,稍不顺你的意,你又不理人了。你近来是不是有点儿无法无天了?”
“奴不敢。”陈恨撑着头看他,“不过,皇爷,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黏得太紧了?哪有人谈感情,整日整夜都待在一块儿的?”
所以明日能不能放他一个人去?
李砚颇好笑地看他一眼:“从前做君臣的时候不这么说,现下倒是想起来了。”
陈恨丧气地趴在案上:“我倒想做忠义侯。”
做忠义侯还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像现在,要去哪儿还得求人。
他就想单刷个副本,他容易吗?
“你要做忠义侯,还要再等一阵子。等事情都了了再封你也不迟。”
“诶。”
其实李砚就是防备着他的小动作呢。
见他耷拉着脸,李砚便从一堆折子下边拿出一封来给他:“你要是无聊,这份礼单子给你,你看看有什么还要添的。”
“好。”
那折子太长,打开来,他举高了手,也不能把它全拎起来。
那上边全是些古玩珍宝,前朝的古籍,案头的镇纸,东西虽小,却全都是文人喜欢的玩意儿。
又全都是用朱笔批过的痕迹,涂抹修改,大约是改了好几回了。
陈恨仔仔细细地看了两三页,一看后边还有十来页,就懒得再看了:“皇爷是要给苏相送礼?”
朝中苏左相是文人,陈恨将朝中人物都想了一遍,担得起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他了。
李砚头也不抬地答道:“给忠义侯的,你要是想送给苏相便送给他。”
好么,他独独算漏了自己。
“这些太多了。”陈恨道,“况且要再封忠义侯,只怕还有一会儿呢。”
“上回在三清山上,皇姊说不能这么对你。废了你,朕也是没法子,只能先回去预备着东西,都是你从前提过的东西,你看有什么还想要的,添两样。”
陈恨咕哝道:“我什么时候提过这些东西?我从前还提过波斯美人儿呢,摆着跳舞也好呀。别的都记得清楚,这个倒是不给我。”
李砚用食指指节叩了两下桌案,冷声问他:“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没有。”陈恨缩了缩脖子,“奴胡说的。”
李砚将手中的笔蘸了蘸朱砂,递给他。
陈恨也不推辞,接过笔,斟酌着划去了好几样东西。
他正提着笔划得起劲的时候,李砚凑近了,吹了吹他额上的伤口,忽然道:“朕这算不算是下聘了?”
笔尖一顿,他在纸上画了一只蝴蝶。
陈恨大可以正正经经地答一句“天下未定,无以家为”,再无赖些,还可以说一句“这点东西压根不够”,但他忽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大抵是什么东西哽住了喉。
“皇爷你……不许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可以把皇爷这个臭流氓的丑恶行径再写十章八章吗?
【因为考试的缘故,周二(4。30)的更新挪到了晚上(照我的手速大概是十点以后),可以留到周三来看啦,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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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弦上(1)()
城外的风仍狂得很; 李砚一甩手,用木红颜色的斗篷将陈恨裹起来; 又抬抬手; 把兜帽扣在他的头上。
兔毛滚的边儿。陈恨低头; 打了个哈欠; 险些吃了一嘴的毛。
他揉揉鼻子。李砚又将兜帽扣得紧了些,退后两步看了看,确认那帽子将他额上的伤口遮严实了。
“你这伤口别吹风。等今日回城,先去章太医府上; 叫他再给你看看。”
晨起迷糊,陈恨又打了个哈欠。
见他疲倦; 李砚又道:“要不就不去了?你要什么书; 叫他们送过来就是,也请章太医过来一趟。”
“不用麻烦。”陈恨伸了个懒腰; 仰头时兜帽滑脱。他也不甚注意,只径直往外走去; “章老太医一把年纪了,哪里有让他跑一趟的道理?”
李砚伸手; 抓住一把兔毛:“帽子戴上。”
“热。”陈恨回头; 透过领子镶的毛边儿看他,看了有一会儿,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将帽子扣上了。陈恨抬眼向上一瞟,再拉着帽子往下扯了扯,才让李砚满意; “行,你是爷,听你的。”
一掀开帐帘出去,就看见李释抱着手等在外边,大抵是等得久了,一看见陈恨就皱了皱眉,要同他说话,面色不是很好。
多没眼色的小鬼,人家君臣出去玩儿,你非得跟着做什么?李砚朝匪鉴使了个眼色,匪鉴会意,拱了拱手,很快就退下去了。
而那头儿,陈恨正笑着问李释想要些什么,他给他带。
他想要什么,他想要黏着你。李砚皱眉,他想得美。
陈恨还在揣度世子爷究竟想要什么:“长安城东有个木匠铺子,雕的小玩意儿都可有意思了,我给世子爷带两个木刻兔子?”
“不用,我……”
匪鉴的动作快,很快就把吴端喊过来了。
李砚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天,站到陈恨前边,与李释面对面站着,道:“今日天气好,正巧循之有空,叫他教教你射箭。你射箭,怎么连站也站不直?”
没有。被匪鉴押来的吴端心道:我没空,我不想教。
其实李释射箭,压根儿也没有李砚讲的这么糟。
只是河豚被人戳了一下,把全身的气都放起来,李释瞪了他一眼,驳道:“我没有站不直。”
陈恨亦道:“循之教的挺好的,他近来又总不得闲,能得他指点,也是不错的。”
“嗯。”李砚抓起陈恨的手腕就往外走,临了还回头对吴端说,“好好教。”
李释抬脚就要跟上去,吴端得了皇爷眼神暗示,忙不迭伸手架住了李释。
他力气大。李释年纪还轻,吃了什么,全紧着骨头长了,身上没二两肉。吴端稍一用劲,就把他架起来了。
“皇爷放心,我好好教。”
李释一抬脚,踹了个石子儿过去,没打中,在离李砚两步外的地方就停住了。
昏君——李释愤愤地看着李砚的背影。
昏君的爪牙——他回头看了一眼吴小将军与匪鉴。
被昏君蒙蔽、一腔忠义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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