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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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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风起(7)()
天星半坠,吴端将二人送到宫门前; 双手捧着李砚亲赏的玉珏; 朝他一拱手:“臣回了。”
李砚点头应了一声; 扯着陈恨就走了。
陈恨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 而且是气急了; 抓着他的手都是颤抖的。陈恨不敢说话惹他,只是陪着他慢慢地走。
那宫道太长; 长到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
好几回李砚都忍不住要说他两句; 结果才喊了他一句,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你……”
“对不起,皇爷。”陈恨迅速认错,“奴不该让皇爷等太久的; 让皇爷担心了,还惊动了其他人; 对不起。”
陈恨原走在宫道里边; 靠着墙的那边。李砚一反手,就把他推到了墙上,只用另一只手稍稍托了一下他的脑袋。
“离亭……”李砚抿了抿唇,一双眼睛望进他的眼中,正色道,“不可以这样。”
陈恨不大明白:“什么?”
“你不可以这样。”似是教导小孩子似的,李砚定定道,“以后不可以这样吓唬人。”
见他模样认真,陈恨忙连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奴保证。”
“朕还以为你……把朕吓得不轻……”李砚将他的脑袋往前一扣,却只是低声问他,“靠在墙上冷不冷?”
陈恨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摇了摇头,闷声应道:“奴不冷。”
李砚叹了口气,轻声道:“一早就该把你给锁起来。”
只当他是说气话,陈恨也不放在心上,仍是道歉:“皇爷,对不起啊。”
“嗯。”李砚偏头,以面贴了贴他的鬓角,“回去吧,天冷了。”
他二人仍是缓缓地行在宫道上。
李砚的手里还攥着陈恨给他的梨花糖,包着糖块儿的油纸全被他抓皱。
那时候他守在徐府外边,日落月升,星移斗转,好像等了一辈子这么长。
可就是等了一辈子这么长,也等不见陈恨。
害怕失去的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埋怨他不守信用的怨恨。
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被最简单的情绪操控。
李砚将油纸掀开,里边两块梨花糖都被他捏碎了。碎开的雪块儿似的糖,还沾着玉白颜色的糖霜。
陈恨抓了抓头发,试探着道:“皇爷,奴今儿去见徐枕眠,他……”
李砚只用指尖捻起较大块的糖块,送到陈恨唇边,好堵住他的嘴。
陈恨以双唇将糖块儿衔去,咯吱咯吱地咬了一阵。怕又惹他生气,便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徐枕眠他……皇爷要办徐歇,可是徐枕眠与他爹不一样,他是不是能……”
李砚反问他:“你又要为你那江南庄子添一个人?”
陈恨愈发低了脑袋:“可是他……奴不觉得他……”
李砚再给他喂了一块糖。口中的那块糖还没吃完,陈恨一愣,仍是用双唇接了。
两块糖含在口中,甜得让人有些发懵。
好半晌,李砚道:“论罪当论有罪之人,徐枕眠若是清清白白的,自然没他什么事儿。”
“谢谢皇爷。”
“你骨头硬——”李砚凝眸看他,冷声道,“从前为陈温、李檀的事情不肯开口求朕,预谋造反的事情被发现了,咬紧了牙也不肯求一求朕,只管在背地里自顾自地做事情。现下为他,倒是舍得低一低头、开口求朕了。”
“奴……”
对这件事情,陈恨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那时候对陈温与李檀,他也只是试一试罢了,不开口求李砚,也是顾念着他与李檀深仇大恨的,怕他生气。
造反那事儿就更难说了,除非被逼到了绝处——三清山梅花树下那回算是绝处,否则他不懂得要怎么开口,还是怕李砚难受。
这回要办徐歇,没有万全之策,李砚不会动手。一旦动手,徐府上下,再加上朝野上下沾染点关系的人全被牵连,全然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陈恨才想着,要在李砚布局之前,就替徐醒向他求个恩典。
——怎么从前不肯低一低头?
李砚那句话,陈恨接不下去,因此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指了指李砚手中的梨花糖:“皇爷,你怎么不吃?”
他讲起别人时,李砚听那话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心烦。
现下陈恨只喊了一声皇爷,李砚就觉得他连说话都带了甜味儿。
李砚转头看他,看见他双手笼在袖子里,鼓着一边的腮帮子,正低头嚼着糖。
因为怕惹李砚生气,他连吃糖的声音都放轻了,牙齿与糖块慢慢地接触,轻轻的一声脆响,那糖块儿大概是被陈恨咬成了两半。
想听他再喊几遍皇爷,也尝尝梨花糖的味道。
“朕也吃。”李砚也随手捡起一块糖渣。
此时风起,李砚心思一动,将手中糖块,连同着油纸,全都往风中一抛。只装作是风吹得他拿不稳的模样,将糖块儿撒了一地。
梨花糖是白的,落在雪地里,四处也没什么灯火,也看不清。
陈恨看了那雪地一眼,晃然道:“皇爷……”
李砚不动声色地扯谎:“朕没拿稳。”
“那下回奴再出去给皇爷带……”
话没完,陈恨又被他按到了墙上。
还以为他因为方才的事儿又恼了,陈恨忙保证道:“皇爷,奴下回一定有话直说。”
“不用你再出去了,朕现在吃。”李砚扯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搭在腰间,吩咐道,“抱着。”
“诶。”而陈恨只是将手轻轻地横在他的腰上。
李砚轻笑了一声:“你大概是不愿意抱朕,那朕抱抱你好不好?”
小孩子喜欢用说的话来表示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喝水之前,他们说“我喝水啦”,睡觉之前,他们说“我睡觉啦”。
这有一点引起旁人注意的意思,也有一点暗示谁的意思。
而李砚将他揽进怀里,唇角滑过他的鬓角,他说:“朕吃糖了。”
他提醒陈恨了。
陈恨的唇上还沾染着覆在梨花糖表面的糖霜,很清冽的甜味。
这时陈恨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块梨花糖,等着人把他一重一重的化开,拆吃入腹。
陈恨往后靠了靠,与他分开,说他方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不……不可以这样。”
李砚碰了碰他的唇,笃定道:“可以。”
也就这么两个字,一经李砚的口,就跟咒语似的,将陈恨的头脑都冲昏。
“皇、皇爷……”陈恨又慌忙嚼了两下糖块,鬼使神差地说,“那、可以让我把糖先……先吃完吗?”
说是吃糖,可他却差点把舌头都给咬下来。
不该不该。短短的一瞬,陈恨就在心里臭骂了自己一顿,不该这么说话的,话不是这么说的。
李砚正正经经地问他:“那朕吃什么?”
“皇爷吃……”
其实陈恨也不知道他要让李砚吃什么。他心想,亏得李砚用唇把他的话给堵回去了,倘若说不出话来,那岂不是太难堪?
陈恨唇上的糖霜被李砚尽数抿入口中。
这家的梨花糖或许是真用梨花做的,像料峭春风吹动簇簇梨花。
陈恨现在颤得就像梨花。李砚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揉揉他的脑袋,哄哄他,骗骗他。
——别慌。
循着小梨花的香气,李砚以舌尖撬开他的唇。唇齿磕碰的地方有些黏,糖汁儿,甜的。
仿佛真是来吃糖的。用吻的,用啃的,用咬的,李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甜味,要一遍一遍地扫过去,一遍一遍地攫取。
陈恨有些站不住了,双手扣着他的腰带,喉结上下滑动,收紧时小小地喘了一声。
他余光一扫,仿佛看见了什么,抬手便拍了李砚一下。打在他的衣裳上,如风吹过,扑的一声响,再没别的。
李砚没理会他,只将他的脑袋按得更紧,流氓似的往前顶了顶胯,将他围堵在自己与墙之间。
机会难得,李砚不愿意松开他,更不愿意教他逃开。
再往边上瞥了瞥,陈恨有些慌了,又使劲拍了他两下。
这时李砚才看见,远处一列巡夜禁军正缓缓靠近。
陈恨恼了,又大抵是羞了,呼吸声都急促几分。李砚抱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带他进了一处废弃了许久的宫殿。
那宫殿从前是方士炼丹用的,因为李砚不喜欢这个,所以很久没有再用过,只有一些宫人每隔几日来打扫一番。
李砚原本不信这些,更不喜欢炼丹,甚至有些厌恶。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自己走进这殿中,还是与陈恨在此处做这种事情。
他将门关上,仍将陈恨抵在门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做事怎么一点也不认真?到处乱瞟?”
陈恨晕乎乎的,只看见殿中挂着三清的画像。他虽不信,却下意识觉着冒犯了,便伸手推了推他,连道了两声:“可以了,可以了。”
“看着朕。”
一听他的话,陈恨就抬眼看他,眼睛泪蒙蒙的,像平白覆了一层雾,又像梨花糖的糖霜。
那是甜的,方才尝过味道的李砚知道了,他整个人都是甜的。
李砚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角,陈恨再推了他两下:“皇爷……”
“嘘——”由他的眼角而下,李砚吻了吻他的脸,“有人来了,你小声点。”
“唔……”
又来了,又来了。烦死了,陈恨抬手又拍了他两下。
李砚一并受着,亲都亲了,被猫爪子拍两下,也没有什么。
况且那还有点不一般的意思。
李砚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胸前。
那一颗从前被他说是烂肉一般的心,还是为他存着。
陈恨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懵懵的,他从来不知道李砚这么偏执,非得把人亲得没味儿了才肯松开。
不对,就算没味儿了,只要人还是他要的那个人,他就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三千黑白小可爱说:比如把糖渡到皇爷嘴里
我心下一惊,暗道不能暴露,于是假装镇静回复:咳咳,这位同学你怎么能……
这句话其实是:这位同学你怎么能爬进我的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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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4。17 0:20 今天是不能碰电脑的魔鬼星期三】
第56章 风起(8)()
将陈恨按在门上的时候,李砚最阴暗的心思自最暗的夜里生出来。
早该把他锁起来; 怎么能纵着他纵了这么久?又是四处乱逛; 又是一口一个徐枕眠的; 惹得人发疯。
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招数了; 不如把人先圈起来; 再颁道旨给他。
那旨上要事无巨细,要陈恨如何抱他、如何亲他、如何承欢; 一桩一件、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写上去。
一步一步; 要陈恨照着办。
陈恨惜命,不见得不会弯腰低头。
这念头挺过分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瞬罢了。
陈恨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衣襟; 试探道:“皇爷,你……”
李砚架着他的手; 预备把他拖到殿中。陈恨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骂了一声,抬腿就要踢他。
“你怎么敢?”李砚重新把他按在门上,勾住他的脚,往上带了带。他再往前走了两步,离得很近。
陈恨死死地贴着门,往身下瞥了一眼,惊道:“娘诶。”
“有这么喜欢你。”李砚往前顶了顶,“朕有这么喜欢你。每回见你; 都这么难受。”
陈恨慌忙点头:“足够了,足够了,我知道了。”
“不够,你不知道。”李砚一把搂住他的双手,“你从来也不知道。”
“我不敢。”
“你不敢?”
陈恨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李砚冷声道:“你现在敢了。”
二人所在的殿唤抱元殿,是从前方士炼丹的殿,别的没有,打坐用的蒲团还是不少。
李砚将他拖至殿中,往蒲团上一放。蒲团不大,只垫在陈恨的腰上。
陈恨才要坐起来,却看见李砚跨坐着,便要欺身而上。
陈恨往后一靠,伸手推他,慌道:“使不得,使不得。”
“离亭。”李砚压低了声音喊他,又盯着他仰头时脖颈的一段曲线。那线条向下,隐没在他看不见的里边。
李砚伸手,指尖才触上他的喉结,就被他一手拍开了。
被拍开的手往下落,划过他的衣襟,搭在了他的腰带上。
“不行不行,这真的不行。”陈恨再一次推开了他的手,碎碎念道,“皇爷你会后悔死的,我也会后悔死的,这是原则性问题,慎重一点,慎重一点……”
李砚不答,目光向下,只手指一勾,就将他的腰带拨了一下,也把陈恨吓了一跳,连喊了好几声:“皇爷!皇爷!皇爷……”
李砚问道:“真的不行?”
还以为他终于听得进去话了,陈恨忙点头:“真的不行,真的不行。”
“你过来。”
“我……”
陈恨原要说不敢,又想起李砚那一句现在敢了,怕他再说这话,一时之间也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砚耐着性子哄他:“你过来,朕抱抱你。”
“还是别了……”
话未完,李砚一扯他的腰带,就把他带进了怀里。
陈恨僵着身子由他抱着,生怕自己惹了他,动也动不得。而李砚一面说话哄他,一面轻手轻脚地解下他的腰带。
文人的衣裳都宽袍大袖的,腰带也长,风吹过,飘飘然似神仙。
“原想等你要的比目鱼到了,再认认真真的跟你说,谁知道今晚就按不住心思了。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别害怕。朕对你的心思不脏,你仔细看看,好不好?”
“朕喜欢你。你从前就知道朕喜欢男人,是不是?可是朕喜欢的是你,你怎么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说你不敢,怎么不敢?怕朕是皇爷,所以不敢?怕堵不住悠悠之口,所以不敢?”
腰带全被李砚攥在手里了,陈恨不觉,他将那带子缓缓地绕过陈恨的双手,陈恨仍是没有察觉。
“你别管旁的人,你多管管朕好不好?朕想你想得难受,日日夜夜都难受。看不见你时难受得紧,看见你的时候最难受。”
“那也要怪你,你总没头没脑、没心没肺地往人心里撞,进去了还要往人心上剜刀子,自己却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这么些年,你有没有半点动心?有没有半点真情?倘若有那么一星半点儿,朕帮你把它慢慢地养起来,好不好?”
李砚双手抓着腰带往外一抽,原松松散散的绕在陈恨手边的腰带忽然收紧,将他的双手都捆在了一起。
李砚抬眼看他,最后说:“现在行了。”
陈恨低头,用牙去咬绑着双手的腰带。李砚便顺势又绕了几圈,将他的手绑得结结实实的,冷眼看着他用嘴解带子。
半晌解不开,李砚的手又摸进了衣裳里边,轻轻重重地拧他的腰,陈恨急得要哭:“不行,皇爷,真的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陈恨衔着带子的一头往外扯了扯,没能扯开,却觉得手腕被收得更紧了。
李砚问他:“怎么不行?”
“我……”陈恨想了想,“我没想好,太急了,这样不行的,一上来就这样不行……”
“十来年了,不急了。”
“总之不行……”陈恨仍是低着头解腰带,“皇爷你就当我不行,行不行?”
李砚往前靠了靠:“可是朕行。”
“我知道皇爷……”陈恨一怔,也往后挪了挪,“呃……皇爷很行,但是这真的不行,我没想好,皇爷你等我想好了再……”
“你什么时候想好?你给朕写情信的时候,是没想好就写的?你写在上边的都是胡话?你到底有几句真话?”
眼见着李砚要发怒,陈恨忙给他顺气:“不是不是,那时候说的也不是假话,是真的,是真的。”
“是真的怎么不行?”
“那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这个……”陈恨想了想,“情爱之事与情爱有的时候是分开的,皇爷,你懂不懂谈感情?”
“嗯?”
“我们那儿……”陈恨,一个活了两辈子都只是单身的人,硬着头皮跟李砚讲解谈恋爱这个概念,“也就是江南那儿,我们民风淳朴哈,男子与女子……呃,当然也有男子与男子,刚开始的时候,都只是牵牵手、眉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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