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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篇经典小小说 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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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庄稼汉!别抱得这么紧,你会把他闷死的……现在你回农场去吧。告诉厨师,是我派你来叫他给你些油和糖浆,让女人吃一些吧。走吧!”法尔霍。乌扎依尔不再感到疲倦了,炎热他也不在乎。现在他年轻得像二十岁的小伙子,身上轻捷得像小鸟似的。他向农场的小泥屋走去,茅屋顶在他的眼前隐隐闪现。
母亲的勋绩〔西班牙〕狄森塔
骄阳似火,无情地烤灼着宽阔的马路——卡斯蒂利亚的一条官道。在这条道上,行人要想在路边找株小树来乘乘凉,或者找条小溪来解解渴,那是枉费气力。被晒焦的、贫瘠的田野,险峻的、起伏的丘陵,天上光多,地上乐少——这就是苦于焦渴和酷热的大自然的景象,这就是陷于困倦和沉寂之中的大自然景象。只是偶尔有一群小鹌鹑从割过的庄稼地里振翅飞起,扬起一团灰尘;大鹌鹑叫得很响,在空中一翻就不见了,而灰尘仿佛被阳光照穿了似的,像金雨一般落到路上。在八月闷热的傍晚,杳无人迹的马路和茫茫无际的田野显得格外荒凉。一小队穷苦的行人在缓缓地行进着,他们被酷热弄得疲惫不堪,给自己扬起的尘埃堵得喘不过气来,被灰尘遮得叫人看不清楚,宛如迷失在这片荒野里一样。这一小队行人大概会使看到他们的每一个人都同情和心痛的,但是人们对这样的现象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在意。人们指望上帝发慈悲,可上帝却往往冷眼相待。一小队行人的成员是一个女人,三个孩子和一头毛驴。那个女人嘴巴似张非张,喘着大气,疲劳地缓缓地向前走着。她衣衫褴褛,满身灰尘,光着脚,抱着一个吃奶的婴儿。婴儿给抱在一块打过补丁的破布里,两只小手揉着妈妈的乳房,拼命想挤出奶来,哪怕一滴也好。那个女人年纪很轻,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嘴巴鲜红的,雪白的牙齿长得很齐整,身材匀称挺秀。这一切都说明她先前是很漂亮的,可是极端的贫困改变了她的模样,使她未老先衰。她脸上的皮肤变粗了,布满了皱纹,一绺绺又脏又乱的头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有一双动人的乌黑的眼睛透露出往日的风韵;这双眼睛此刻正充满着爱,凝视着儿子那张黑黝黝的小脸。跟在那个女人后面有气无力地走着的,是一头皮包骨的老毛驴,两只耳朵耷拉着,尾巴没精打采地拖着,满身是污泥和杂草。搭在驴背上的两只筐里,在破布堆上,躺着两个孩子。他们彼此迥然不同!小的脸色红润,头往后仰着,睡得很香,在睡梦中不知笑什么。大的五岁光景,发着烧,在那不舒服的床上翻来翻去,常常痛苦得嘴唇歪斜,睁着大而红肿的眼睛紧盯着母亲。她们是什么人呢?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走在这杳无人迹的、被无情的太阳晒得火烫的大道上呢?她们是什么人呢?是一家无依无靠的吉卜赛人,她们在欧洲到处流浪,沿途乞食。从哪儿来的?是从最近的一个村子里来的,这个不幸的女人不敢在那个村子里歇一下脚,甚至也不敢舀一罐水,因为农民们吓唬说,如果她不立即离开他们的村子,就要把她这个女乞丐、巫婆、吉卜赛女人痛打一顿。因此她没有讨到一块面包,没有弄到一滴水,就带着生病的孩子走了。这会儿她转过身来,打老远又伤心又气愤地望着那清晰地矗立在地平线上的灰色钟楼。那个生病的孩子,在当作床的筐里吃力地支起身子,把手伸向那个女人,轻轻地唤道:“妈妈……”那个吉卜赛女人浑身抖了一下,向孩子扑过去。
“怎么,亲爱的?”她低声说道,把吃奶的婴儿放在睡着的哥哥身旁,用双手搂住病孩的脖子。
“水!给我喝吧!我很想喝……这儿在火烧。”
孩子用小手指指自己,难受地挺起的胸部。“水?”母亲惊恐地重复说了一遍。
“我到哪儿去弄呢,孩子?”
“喝,”孩子又要求道,“我想喝……”他那干裂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而在凝视着母亲的目光中含着那么多的失望和忧愁,使得她脸色发白,失声大哭。她的儿子,她的亲骨肉,在向她祈求他生死攸关的援助,而她却无能为力。她白白地朝瓦罐看了又看:瓦罐里空空如也。她瞧了瞧天空,天空里一小片云彩也没有;又急切地望望像荒漠一般的大路、田野、草地、平原,一直到天边都看不到一条小溪,也看不到一口水井。正在遭灾受难的土地好像露出了它那干得变了样的嘴巴,对那个吉卜赛女人说道:“给你儿子喝的水?这儿给谁喝的水也没有。让大家都跟我一样渴死吧。”
母亲将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发狂似的反复说着:“一滴没有,我一滴也没有……我到那儿去给你弄到水呢,孩子?”可怜的母亲!在这种荒野里只有一个水源——那就是满含泪水的眼睛。吉卜赛女人蓦然满怀希望地露出了笑容;在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所修路工的茅屋。窗子和门都关着,这说明主人们不在家。也许屋里还有什么人能帮她的忙吧?那个年轻的妇人奔到门前,疯狂地用拳头把门擂得砰砰直响,可是白敲,没有人答应。她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敲,也没有气力喊了,步履艰难地沿着墙走去,拐过屋角,出乎意外地看到地上满满的一钵子水,真是又惊又喜。她又看了一次,高兴得喘不过气来。她没有发觉有一只很大的牧羊狗正走近那个钵子。狗毛倒竖,龇牙咧嘴,眼睛里露出凶光。它一见女人,就发出呜呜的叫声。她抬头一看,猜到狗的意图,就扑上前去,与狗同时来到钵子跟前。在一刹那间,他们都愣住了,敌对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女人已经把手伸过去,可是牧羊狗抢在她前头一跳,趴在钵子上面,恶狠狠地露出牙齿。她根本没有想到退缩:她准备把水争夺过来。“嘿,你也想!”她恨恨地嚷道。
“瞧着吧,你得不到水的!”她朝着狗脸上打去。狗一下子站立起来,咬住她的肩膀,把她弄翻在地。她又怒又痛,禁不住叫了一声,可没有惊慌,也没有退缩;她抓住敌人的喉咙,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狠命地握紧了。狗牙齿咬得愈来愈深了,可吉卜赛女人使出浑身力气,紧紧地卡住它的喉咙。这场搏斗时间很短促,没有声音,却很可怕:两个敌人在地上翻滚,极力要战胜对方。可就在这时狗呜呜叫着松开了牙齿,身子软了,倒在吉卜赛女人身旁。吉卜赛女人放开了手指。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一块块地挂了下来,裸露的胸部和肩膀上很深的伤口裂了开来。她并没有感到痛,踢开了敌人的尸体,拿起夺得的钵子,就向儿子奔去。她并没有理会肩膀上流下来的鲜血,把水凑近病孩子的嘴巴,又亲切又温柔地笑着说道:“喝吧,孩子,喝吧!亲爱的!”
横田少佐〔新加坡〕希尼尔
我站在海山街口,东张西望。这一带的景物,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对于蹲在五脚基、忙着拍照的横田先生来说,这一切,陌生又熟悉。四十年前,我的祖父,蹲在这里,等待过关,过后,当他登上夜行军车,就不再回来了。横田先生的祖父那一伙人呢?当年这一群无辜命运的主宰者!今天我们前来拍摄的,是要印证历史的冷漠?“没有什么好拍的!”我拉了横田一把。
“到别处走走吧,要不然三两天内走不遍你的目标呢!”我把一袋摄影器材背起,然后朝向广合源街、豆腐街一带走去。一路上我甚少开口,他也乐得自然摄取景物。作为对待一位海外社友的态度来说,我是有点冷待了远方的朋友。不过,当社长告诉我,他的祖父当年曾经是“昭南市政会”的一员时,我对横田先生的到访,心灵上产生一种强烈的抗拒感。
“横田先生,你应该随你的祖父一同前来才对,他可以告诉你更多的过往。不是吗,不久前就有一批前朝遗老来这儿威耀一番。”
“哦,不,家祖以前只在这儿居留一段非常短的时期,后来因病回国。——何况,近年来他不良于行……”
“不然,他会再度南下'进出'一番?……”我有点冲动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历史是一切过往的见证,谁也不能改变它的评价。”
“是的,祖父说过,他们当年被派担任保护八十万市民日常生活的职责是有待评估的。”
我的天!我不再开口。脑子是有点儿混乱。大屠杀、良民证、共荣圈、宪兵队、慰劳所、奉献金等等似曾相识的名词,在我脑海里翻滚着。在那漫长的日子里,一切少不了血与泪。在湛蓝、宽朗的天空下,紧张的空气,向路人飞扑,仿佛要说服人们,一切过往不曾发生过。站在横田先生的旁边,一切很难忘怀。譬如说我们在南京街吃午餐时,我想起了南京。譬如说在伊丽莎白道,我们蹲在林谋盛烈士的纪念塔前拍鱼尾狮的英姿时那一股无名的感触。黄昏时分,我们站在市政厅,不,政府大厦前拍纪念照。
“到十合百货公司去吧!刚开张不久的。”
我说。听说正式营业那一天,有二十万人涌了进去抢购。他们是成功的,侵略别人不需要武力。我们越过马路,朝莱佛士城走过去。
“慢着。”
横田又拿起照相机,朝向那探天的浮雕对焦距。夕阳、浮雕、车浪、晚霞,一幅日落而息的安详图景。我们走过围栏,偌大的纪念碑,鲜有游人。碑的四周,池草萋萋;远处,车声隆隆。我想起广岛原爆,片片残瓦,层层钟声,串串纸鹤,和平雕像,小女孩的心声,慰灵碑,一切的一切……“这是什么?”
“哦,长生殿。”
我有意无意地说着:“那年你们的祖父留下的一点纪念。”
“你是说他们出钱建的?”横田认真地说。
“不,是他们提供机会罢了!”我趋前,拍拍灰坛,说道:“我的祖父、八叔一家,都葬在这儿!” “干什么?”
“他们都在当年'皇军进出'时无辜被杀的!”
“无辜?”横田用惊慌的眼神望着我。
“这石碑,是对当年许许多多蒙难同胞的一种纪念与追悼。”
“多少?”我出示了手掌。
“五十?”我摇头。
“五百?”摇头。横田走到我跟前,一脸狐疑:“你没有开玩笑吧?难道是五千?”我没有回应,我不想让他知道正确的数目,他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让历史去告诉他吧!清白的历史是不会说谎的。良久,横田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祖父不可能欺骗我啊!他说当年是来这儿保护市民的!”
“我的祖父也不可能欺骗我,他确确实实躺在里头。”
暮色已沉,我看不清横田先生的脸色,好一阵子,他回身把摄影器材收好,说道:“我不去逛百货公司了,让我回去旅店,我需要休息及冷静想想。——你能过来一趟吗?我们谈谈。”
我点头。
“这也好,我先送你回去。”
我望一望腕表。
“差一点给忘了,我那两个小侄正等着用车,听说——听说晚上有个西城秀树的演唱会……”
黄狗事件〔新加坡〕希尼尔
他把刀放在侄儿的颈项上。其实,他不想把刀放在侄儿的颈项上。
他只不过赌了一个时期的马,借了几回的大耳窿,抢一次杂货店的钱。他最终给认了出来。东藏西躲,躲到大哥那拥挤的三房式组屋去。那天,大门被敲得惊心胆跳,他一心急,拿了把刀,想从二楼窗口跳下。妈呀,有辆警车正亮着红色的讯号灯。
“郭友财在家吗?郭友财开门!郭友财听着,我们是——”郭你妈的!我怎能开门,让你们进来抓我!我那孩子的牛奶粉还没有着落,我欠的钱让我想办法去凑足就是了——杂货店,杂货店我才抢了,不,拿了不到五百元!——我不开门,我不开门!不开门也是死路一条!他抓了七岁的侄儿往房间里关了起来。这是他最疼爱的侄儿,昨天还买了虾饼给他吃。有人从大门闯了进来,他感觉得出,应该是五岁的侄女开了门。然后房门又有人在急促的敲着。
“郭友财,郭友财,我们是,我们是……”
“我还你们钱好了!我还你们钱好了!”他心中在呐喊。“郭友财快开门,郭友财我们是警方人员,郭友财…………”
“郭你妈的,再吵我杀了旺仔!”顿时外边一片寂静,只有房里数声狗吠。外边的人都说郭友财挟持侄儿为人质与警方对峙。
“孩子是无辜的,放了他吧!我们找个人项替他。”
外边有人说。好一阵子没有反应。最后,房门开了一隙,外边一位老者走了进去,小侄儿给推了出来,房门再关上。
“别动!”友财上前搜身,一旁的黄狗猛吠不已。从老者右边腰际,搜出一把左轮。
“×你妈的,你也来这一套!”友财把刀抛了,用左轮指向老者。
“你不要命了!”
“这把枪跟了我三十年,舍不得拿开!”老者回答得从容。
“也好,你舍不得,让它与你一同归天好了!”
“慢着,先喝杯咖啡如何,你的脸色不太好。”
“别耍花样,我要——”
“报告队长,我们已布置好了,请吩咐——”外边有人提高声量。
“先来两杯咖啡,一杯不要糖。”
老者向外边回应。
“你是队长?——”友财有点慌张与惊愕。
“我来日不多,应该由我进来。”
老者望着友财:“你抢了几百块钱,只要报了案,上法庭,最多判坐三几个月的牢,你现在这种大手笔,会要你的命!”
“我没有其他选择!”友财有点软化。
“有!”老者从身上拿出一副手铐,说道:“你现在就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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