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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女辣手摧草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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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正香,姿势像只小猫似得,团在被子里,好不香艳!
看得我又是一阵血脉喷张。
我擦了一把鼻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手脚麻利得把小七往床里面推推,拿被子给从头到尾捂上,省的给人看见,然后蹦跶蹦跶去开门。
一拉开门,结果是芸卿姐姐。
姐姐见到我,一下子抓过我的手紧紧握住。
她激动地手和声音都在颤抖,“红、红豆啊!!你是勾搭上了哪家的大爷啊?”
我挠头,要勾搭也勾搭美少年啊,要大爷干嘛。
“啊咧?咋了?”
姐姐玉指一挥,指着走廊外,院子中浩浩荡荡一排人说,“这些,所有这些!都是一个贵人差人送来给你的!”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只见,小小的院落中,身着整齐划一大红色衣服的家丁,抬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精致的箱子,排成长长一队,气势恢宏,大张旗鼓,惹得满楼的姑娘出门张望。
我呆呆看了一会儿,又挠头,“芸卿姐,他们找错人了吧?……”
“没有!的的确确是送给红豆你的!这里是礼单!”芸卿说着,塞给我一张大红色的单子。
我接过去一看……
第一栏,赫然写着——极品陈檀木漆器小圆桌一张。
OTZ……
“呵呵……”我干笑,心里有数。
桌子事件的两个主角儿,一个躺在我房间里——这孩子穷得连馒头都买不起,我可不指望他……另外一个财大气粗,除了是他,也没人会送那么夸张的礼物了吧……
“红豆,是谁送的呀?”芸卿吧唧吧唧眨眼睛,艳羡之意不言而喻。
沈华胥这事儿做得倒是厚道。
没有明目张胆打着他小王爷的旗号来送礼,不然我肯定要被飞花楼的众姑娘们生吞活剥了。
我装傻看天,绕着兰花指笑道,“我也不清楚啊……不过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金银跟我又没仇,我都照单收下就是了……芸卿姐你看着哪样顺眼你就拿走,呵呵呵,反正是天上白掉下
来的……”
···
我正蹲在墙角一锭一锭金子数钱,每数一个,嘴就更咧开一点。
七小妖侧卧在床上,拿飞刀剔牙,神色很鄙视。
“你喜欢那个姓沈的吗?”
我头也不抬,继续数钱:“三十一……三十二……当然不喜欢了……靠,我数到几了……”
“那为什么要收他送的东西?”唐柒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幽怨。
我放下手里的金元宝,面对他坐正,认认真真盯着他的眼睛。
“唐柒,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越没钱的人越要脸,越有钱的家伙越不要脸。”
唐柒稍微思考了一瞬,若有所思得点头,“的确。”
然后,我抬起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要脸吗?”
唐柒这次想也没想,立马回答,“不要。”
我两道远山淡眉一簇,狠狠点头,“对啊!我既然已经没脸了,干嘛不要钱?我何苦找自己罪受,又没钱又没脸?”
小七一脸醍醐灌顶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接着一声惨叫,“卧槽啊……刀子割到嘴了……”
我喟叹,转身继续数钱,“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要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
物质攻击隔了半天,小王爷又使上了人肉攻击。
他差人送了张拜帖来。那拜帖千足金打制,坠有琉璃翡翠八宝珠,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一看就值了不少钱。
它长得如此招人待见,不收下它,我于心何忍呐!
打开拜帖来一看,顶上只写了六个字——勒马墙外候卿来。
(三妖翻腾飞过:女主向来不会数数,大家忽略数字吧……)
墙外?
我推开窗子,往外一瞅。
果然,望见一辆四匹踏雪五花马拉着的超级豪华马车停在墙外的暗巷中。
珠帘高卷,轻纱掩映之间,就见着沈华胥懒懒靠在车窗边,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对着我隔空放电。
明显得,这墙外行人,正坐等红豆出墙。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心思。
如此机巧,如此浪漫,如此有情调。
拿来对付古代的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们,当然是绰绰有余。
难怪他沈华胥手起花落,摧花遍地。
——你要带我去哪?
我打着手势比划道。
沈华胥弯起眼睛,如同新月上弦,笑得开心。
他抬起一只手,对我比了一个“十”。
十?
食。
唔。
吃饭么?
我阖上窗户,思忖了一会儿。
看了看手里的纯金拜帖,又看了看小屋中霸气的小圆桌,再看看屋角对着的那一箱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然后,我转头对蹲在椅子上的那只说,“中午有好吃的,咱不吃馒头了,行不?”
椅子上那只,也思忖了一下下,然后,“啪”竖起一只大拇指。
于是乎,杂家撒丫子,夺门而出。
椅子上那只,奕奕然,从窗口飘了出去。
···
此时,江南雨季,正是那红瘦绿肥的幕春时节。
细雨延绵,沾衣未湿,水天一色,空濛澄澈。
豪华的大马车内,空间极其宽敞。正中摆着一张檀木小几,侧边两张软榻,几个蒲团。角落中,还有一盏菊鹤香炉,燃着旖旎的龙涎香,靡靡的气味,熏人欲醉。
车铃叮叮咚咚,马车走过曲折的青石路,路旁桥下,莲花含苞而未绽。
我自己一个人占据了整张软榻,百无聊赖趴在窗口往外看风景。
对面,沈华胥坐在一个蒲团上,他瞪着唐某只,王爷那张脸,很有兵马俑的英姿和风采。
其实,沈华胥有个不为人知的脾性。
别看他在人前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他对待男人,态度从来恶劣。他宠女人可以宠到天上去,无论对方怎样的任性无礼要求都能容忍都尽量满足。而一旦佳人不在眼前,他对待男人,从来颐指气使,十足官僚子弟富二代的架势。
唐柒是谁?
唐柒可是连女主都要让其三分的厚颜毒舌王。
他脸不红心不跳被他瞪着,悠然喝着人家的极品大红袍,喝完一杯再添一杯,丝毫不客气。
终于,一炷香之后,小王爷耐不住了,趁着我神游太虚昏昏欲睡,他压低声音对唐柒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又没请你!”
唐柒恍若未闻继续斟茶,手腕勾起的动作,干净又漂亮。
小王爷他瞪瞪瞪,但是毕竟有喜欢的女人在场,也不便发作。
于是,内心憋屈,再度,更加压低了声音,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怎么那么不识相?怎么那么煞风景?怎么那么厚颜无耻?”
唐柒捧起茶杯,吹开蒸腾的水汽,浅浅呷了一口。
小王爷手握拳,“啪”得一声,手中那把无辜的扇子,被捏断了扇骨……
“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此时,七妖孽才慢悠悠抬眼看向小王爷,慢悠悠开口,幽幽道,“嗯?……什么?……”
小王爷微微愠怒,轻蔑丢出一句,“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小七慢腾腾放下茶杯,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弥漫着满满的迷惑,他再度幽幽问,“啊?……什么?……”
“我说,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你耳朵不好使啊?!”
王爷,拍案而起,怒吼道。
小七他,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很倾城……
“哦,呵呵……”他蛋腚滴回答道,笑得轻蔑。
接着,便继续低头喝他的茶了。
女主我,趴在车窗口,闷笑,笑到内伤。
车窗外,小路边,杜鹃开得正盛,白的如棉如雪,红的如火如茶,一丛丛,一簇簇,映着雨露,把灰色的青石板地面,映得耀眼。
马车终于在一处雕梁画栋的酒楼前停下。
那酒楼就坐落在湖边,被无数杜若花簇拥包围着,它的飞檐掩映在柳浪与花海之中,琉璃瓦闪着淡淡的金色,仿佛海市蜃楼般得美丽而虚幻。
我见马车停稳了,便兴奋地把身体探出车窗,指着那栋小楼,“是这里吗?好美。”
车厢里的沈华胥,此时正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一脸陶醉得盯着我的侧脸,喃喃赞叹,“你才好美……红豆你水灵灵,像只水蜜桃……”
一阵夹带着冷雨的微风袭来,灌进我滴脖子,我瑟瑟一阵恶寒。
我远目望天,幽幽一声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风太大……我听不清……”
小七同志很热心,替沈华胥澄清,大大咧咧道,“他说,红豆你像只桃,脸上都是毛……”
——————————妖某VS女主——————————
女主【揽镜自照】:我哪里都是毛了?!污蔑!
妖某【困得呵欠连天】:小七只是从桃子自然联想到桃子表面一层毛而已……你表激动……
金枪屹立不倒 大战三百回合
清雅小隔间,立着漆器屏风,摆着青玉桌案。
飞天捧花形的宫灯,高挑得静立在房间的四角,幽幽烛火,让光线暧昧朦胧了不少。
西纱帘外,风动,竹摇,发出簌簌的声响如同海涛一般,时而汹涌时而寂静。
由是雨天,空气湿湿的,夹杂着杜若清淡的馨香,沁入身体,幽冷又有几分寒凉。
桌案上摆着竹子制的精致餐具,和一碟碟精细的江南菜肴。
江南美食之美,尤以“长江三鲜”为最——春潮迷雾出刀鱼、鲥鱼如雪过江东、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我看到其中一道——那细细白白的河豚肉,香气撩人。
忽然想起,也许就是不久之前,在醉华都广寒阁中,柳闲歌还仍坐在我身边,白衣素手,贴心得替我夹河豚肉……
一眨眼之间,前生已逝。
我竟已是再世为人,身处千万里之外的江南。
兰庭动幽气,竹室生虚白。一样的青玉案,一样的河豚肉。
桂酒徒盈樽,故人不在席。
“红豆?怎么了?”一声轻唤,让我从失神中醒悟过来。
我抬眼,见一身迷离繁花锦绣衣衫的沈华胥。
看见此美人,不禁让我更加触景生情——不知他们,现在正身在何处?
我看着他,轻叹了一声,不由别开眼睛。
“饭菜不合口味么?”沈华胥有些关切得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点别的事。”我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桂花酒,浅浅饮了一小口。
忽然,我脑中灵光乍现,又猛然抬起了头。
“沈华胥,你知道英雄大会吗?”
沈华胥挑眉,有些奇怪我忽然转变的态度,“英雄大会?当然知道。”
我仿佛看见了圣母玛利亚一般,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那你知道那一日在醉华都武林大会上,洛风涯和柳闲歌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要听江湖流言版的,我要听真实版!”
沈华胥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笑了,“知道啊,那时我就在现场。我此次就是陪着优昙一起前往醉华都参加武林大会,几日之前才刚刚回来繁城。”
囧!!
他竟然就在现场!!
我早就该猜到沈华胥肯定知道真相的!!!
为毛这么久才想起来问他!!!我真是脑袋进水了!!!
“沈华胥!快点告诉我那天夏子衿被洛风涯杀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好……红豆你不要那么激动,冷静一点,我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好吗?”沈华胥说着,一只手轻轻覆在我拉他衣袖的爪子上。
其实,他的手心很柔很暖,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我也没急着立刻拍开他的爪子。
小七一边往嘴里塞鱼肉,一边两只眼睛探照灯似得射向那交叠的两只手,恨不得把某人的爪子烧出两个窟窿。
小王爷奸计得逞,他,抬头远目,眼眸微敛,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日……”
——————————时间倒退分割线—华丽呼啸而过————————————
那一日。
大漠沙如雪。
风尘滚滚,日色昏昏。
阴风怒号如魑魅。
英雄坛上,风沙卷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的衣袂,猎猎翻动欲飞。
柳闲歌他苍白如纸的侧脸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他仿佛无意识一般,慢慢的抬手,指尖接住那一滴自侧脸滚落至下巴的鲜血。
那是,他深爱之人最后一滴鲜血。
他低头望着指尖,无声无息。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他伫立在风沙之中,眼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无全尸,化为飞灰。
无人知道,为何,事情如此出乎意料,竟会发展到这一步。
柳闲歌低着头,将面孔隐没在阴影之中,无人看见,此刻,他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人道是,哀默大于心死。
这一刻,是疯狂是心死,都是如此痛彻心扉。
所有的人看见他默默弯了腰。
他捡起自己的剑,握在手中,逐渐握紧,逐渐的用力,直到,指节都泛出了青白。
人见他,终于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染着猩红,如若修罗,仿佛,恨不得将那个黑衣的男人撕成碎片。
“洛风涯,我,杀了你!”
他开口,一字一字,每一字都深入骨髓的恨意。
洛风涯慢慢把目光从地上那一摊破碎的衣物上挪开,如同已死一般的眼睛,瞥向柳闲歌。
“就……凭你?”他淡色的唇一张一阖。
狂风掠起他墨色的发,张牙舞爪着狂舞。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霜,平淡的语气掩藏之下,是浓浓的轻蔑。
从来没人知道,柳闲歌也是会失态的。
那一日,柳闲歌却当着天下武林的面,疯了。
“我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剑鞘因为他内力的暴乱而飞出,他宽大的衣袖无风自鼓,凛冽翻飞狂舞。
没有人能了解,此刻,他的恨意有多深。
人们只能看着他疯了一般举剑,疯了一般得劈向洛风涯。
谁说英雄无泪?
谁说英雄无伤?
纵使,无泪不会心伤,无伤不会彷徨。
但英雄,也终究是人。
是人,终究是逃不过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英雄坛上,血如杜鹃开遍,潇冷剑光化作漫天白燕。
洛风涯手中无剑,恶灵有定海珠压制,一时落于下风。
而此刻柳闲歌心已入魔,剑气带着戾气带着怨愤,暴怒如狂,一发而不可收。
白玉石地板上,随着剑气的劈斩,裂开一道一道深深的裂痕。
飞沙走砾之中,血光飞溅。
没有人能够插手那两人之间的仇恨。
所有人,只能沉默着注视。
他们仿佛是两只恶兽之间的撕咬,拼了命一般,每一下都是攻向对方的死穴。
稍有差池,随时命丧黄泉。
他们不给对方退路,自己也无退路。
只有杀!杀死眼前的人。
要么死,死在对方剑下。
日已落。
夜青紫如伤。
终于。
柳闲歌手中那柄已经残破不堪的剑,发出最后呻吟般的嘶叫,埋入了洛风涯的胸膛。
利器划破血肉的尖利声响,骤然,撕裂了夜幕。
那一刻,不共戴天的两人之间,只有短短一尺之遥。
柳闲歌手中握着剑,狠狠,一寸寸,推进那人的血肉,直至剑柄都没入洛风涯的身体。
“洛。风。涯。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眼中染血的男子,披散着纷乱的青丝,嘶哑着嗓子。
有谁能想到那个风神俊秀的男子竟有一日也会痴狂至此?
“我没想杀她。”洛风涯依旧站着,空洞的眼眸中,一片浓重而凝滞的黑色,没有任何感情。他开口时,鲜血自嘴角不可抑止溢出,一滴滴掉落在地上,摔开,粲然如花。
“我更想杀的人,是你。”
然后,他出其不意抬掌。
轻轻一掌,仿佛不着力一般打在虚空之中。
柳闲歌避之不及,左胸中掌。
刹那之间,洛风涯汹涌的内力如同狂狮,嘶吼着咆哮着扑向柳闲歌。
下一秒,白衣的男人如同一只折翼的鸟,被掌力打飞,重重摔在地上,扬起尘土飘扬弥散。
那一掌,有泰山压顶之势。
一掌之后,五脏六腑,俱受重创。
剑仍钉在洛风涯的胸膛,可他迎风而立,如同一节劲竹。
他看也没看,抬手握上剑柄,然后,一寸一寸,将没入身体的剑,生生又拔了出来!
他仿佛没有痛感一般,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暗夜中,血喷溅,红得,妖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白衣的男人挣扎着,又支起身体,倒下,又再一次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明明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却执拗着,不肯放弃。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低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绝望,让人只是听着,都快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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