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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无垢青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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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此事,也不能多开口以免动了真气。
  “逆子!逆子!”宋远桥几步奔过来抬掌就要劈下,被殷梨亭拦住,“大师哥,先救师父要紧啊!”
  宋远桥强忍了心口怒火,联合其他人将张三丰送回云房,独留宋青书神色呆滞地站在原地,手中长剑“哐当”一声坠落,脸上腥红的血顺流淌下滑入衣襟,透心的凉意仿佛在提醒他刚才那一幕。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宋青书懵了,也呆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右手,那上面还染着太师父的鲜血,灼得他手心一阵发痛。
  我……我刺伤了太师父……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第 39 章

  张无忌的船在海上航行了多日,等到中土时,杨逍、韦一笑以及明教其他教众在岸边等候已久,见船靠岸,忙迎上前拜见教主,又见金毛狮王谢逊果真迎回,心中难免激动,纷纷询问狮王多年来可好。一时间将水岸堵了个严实。
  周芷若抽了个空隙上前,朝张无忌道,“多谢张公子这一路的照应,如今已回中土,小妹也该及早回峨眉向师父复命,就此告辞。”
  张无忌心里疑惑了一下,想着难道事到如今她仍不知道灭绝已身亡万安寺?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好。周姑娘有事在身,在下也不多做挽留。日后有时机,定当携同宋师哥同上峨眉金顶拜访。”
  周芷若扬唇一笑,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笑靥,“小妹恭候两位大驾。”说完,和殷离又做了道别,见谢逊正在和杨逍、韦蝠王等人说着什么,想了想,扭头对张无忌道,“谢大侠现下重回故土,想必有很多话要跟教中兄弟畅谈,小妹就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劳烦张教主替小妹转告一声。”
  张无忌点头。周芷若刚转身,只见几名五行旗弟子过来向张无忌抱拳行礼,口中恭敬喊着“教主”,心里顿时酸楚直冒。
  这小子当年中了玄冥神掌也没死,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让他当了这明教教主,以后峨嵋派就更难有出头之日。
  脚下一顿,周芷若微转回头看了岸边那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眼,抿了抿唇,大步离开。
  殷离目送着周芷若走远,模糊瞧见路的尽头似乎站着几个裙纱飘飘的身影,同时朝周芷若掬身行礼,然后围拥着她消失在了小路深处。
  张无忌正问五行旗的几名弟子教中近来可有要紧之事,见殷离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笑问,“表妹,何事想得如此入神?”
  殷离噘着嘴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抬头对上张无忌深邃的黑眸,一本正经道,“按理说周芷若的辈分在峨眉不算最高,怎么会有峨嵋派弟子在这里等她呢?”
  张无忌顺着殷离目光所看的方向望了去,嘴角悠然上扬弯出一道弧度,“表妹何时也开始记挂这等小事?听杨左使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外公和舅舅很是担心。如今趁着杨左使他们都要回光明顶,你不如随同一道回去罢。”
  殷离脸上飞快滑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彩光,随即消逝不见,“我干嘛要回去?就让他们担心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无忌无声轻笑,“表妹,听说近来外公身子愈发不好,如今就在光明顶休养,天鹰教的事全交由了舅舅打理。外公从小这么疼你,你真的不回光明顶去看看他老人家?”
  殷离眉头微微一蹙,浓郁的担忧在眼底乍现。担心的话语已到嘴边,在瞧见张无忌眸底那戏谑的笑意后,改口道,“我知道了。你这么急着把我支走,是怕我要跟你一起去找青书小子,对不对?说到底,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时候你把他气走,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些天在船上,我就没见你正经笑过,还非要强忍着说自己没事。你骗谁呢?”
  张无忌面上闪过一丝被拆穿后的尴尬,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表妹,若要和我理论这些,只怕光你自己的事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今我也不跟你啰嗦,你还是随杨左使回光明顶去,我还有要事在身,带你同行不甚方便。”
  殷离挑起一边的眉头,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你就是要去寻青书小子,怕我打扰你们嘛!我不去就是了。”说完,朝他吐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往杨左使等人跑去了。
  等殷离走开,张无忌脸色骤地一沉,问道,“他居然是和陈友谅去了信阳?”
  一名五行旗弟子回道,“正是。据河南分坛的弟兄来信,宋公子的确是在不日前和陈友谅到达了信阳的丐帮分舵。”
  张无忌拳头蓦地一下攥紧,眸子里迸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凶冷之光。
  他居然敢跟陈友谅一起离开!当日灵蛇岛那调虎离山计说不定就是此人指使,他却宁可负气上陈友谅这等奸诈小人的船,也不肯回来向我低头认错。
  看着张无忌黑眸深处那抹簇簇燃烧的怒火,五行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自家教主的流弹给炸到。
  侧头看了看满眼蓄泪、拉着韦蝠王回忆当年往事的谢逊,张无忌沉声道,“你们继续去注意宋青书的一举一动,不管他做了何事,都不可擅自行动,必须先回来复我,等我的命令再做行事。切记,万不可暴露的身份,也莫让他察觉到你们的存在。”
  那几名弟子忙抱拳应下,只听见张无忌又补充道,“倘若他离开信阳,你们便一路尾随保护……若他一直留在那里,就等我去了再议。”交代完这些,非但未觉心情好转,反而更加抑郁起来。
  宋师哥啊宋师哥,你心底到底如何作想的?可曾有过我张无忌的位置?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曾有一刻记起我的时候?
  一想到宋青书在灵蛇岛离去时的决绝,张无忌胸口一痛,眸中光点禁不住黯了几分。
  也罢!不如就趁此机会让两人好好冷静些时日,让我理清这千头万绪,也看看,究竟你宋青书的心里,是否真有我张无忌的一席之地。
  打定主意,张无忌原本急于想要赶去信阳的心逐渐放平。正巧韦蝠王过来,说是汾阳分坛出了些状况——汝阳王派兵大肆围剿汾阳,朱元璋等人应顾不暇,特请求明教支援。张无忌思忖少许后,决定亲自前往汾阳一趟,并命杨左使和五行旗弟子将谢狮王护送回光明顶,然后再行追上他和韦蝠王的脚步。
  一切安排妥当。张无忌和韦一笑动身赶往汾阳。一路上见他欲言又止,遂问道,“韦蝠王,你可是想问我宋师哥的下落?”
  韦一笑点头笑道,“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现在在何处?怎么没跟教主一路同行?”
  张无忌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跟韦一笑提及。他虽料到回中土后韦蝠王未见爱徒必要问起,但又不能直说是两人拌了嘴才气得宋青书离开,只得含糊着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不如等以后回光明顶了再向韦蝠王细谈,如何?”
  韦一笑何等聪明之人,立刻猜到各种玄机。碍于张无忌“教主”身份,也不好多加追问,便道,“也好。就依教主所言。”
  两匹骏马沿着官道疾奔而去,践起一阵尘土飞扬,瞬间消失在路天相接的远方。
  就在张无忌去到汾阳处理教中事务时,宋青书正被五花大绑押在武当山紫霄宫的大殿内。
  宋远桥看着厅中所站青年,一拍桌子怒喝,“青书,为父本以为你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却不想你仍这般执迷不悟,注下这等滔天大错。如今你还有何好说的?”
  若不是现在气氛不对,自己也没那个心情,宋青书真想问他,什么叫‘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说的好像他以前做过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老爹,你不相信我吗?”宋青书低低问道,尽管身子被绳子勒得有些发麻,却远比不上此刻心中的疼痛。
  宋远桥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流淌着明显的失望,“事实摆在眼前,你叫为父如何信你?”
  宋青书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父亲,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您的儿子,难道您不相信我吗?从去灵蛇岛开始,我就一直被人设计着。这一切都是阴谋啊!”
  宋远桥喝道,“住口!你是被何人陷害?在这武当山上,谁敢陷害你宋青书?为父和你几位师叔有目共睹,你刺伤太师公,还敢砌词狡辩。青书啊!为父当真不明白,你即刻便要成为武当派的掌门,为何这般沉不住气,要暗箭伤人?”
  为何?宋青书也很想知道。
  好端端的那剑为什么就刺进了张三丰的身体里?那些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避开宋远桥等人不被发现,而又顺利进到武当派的?
  见宋青书沉默无声,宋远桥误以为他是因为“罪行”曝露而无言以对,极为失望地摇了摇头,重重叹息。
  沉重的叹声飘入宋青书耳蜗,引他回神。看着宋远桥眼底那遮掩不住的痛心疾首,扭头环顾了一圈沉默不言五位师叔,宋青书抱着一丝希望喊道,“六师叔,我是你们一手带大的,如果连你也不信我,这个世上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信赖的人了。”
  殷梨亭神色微动,向前跨了一步,嚅了嚅嘴唇似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俞莲舟拉住,低声道,“别过去。这个时候大师兄正在火头上,谁都劝不住。倒不如让他发了这火,等过去气头再劝,更为妥当一些。”
  殷梨亭甚觉在理,遂点头不再言语。
  宋青书站得远并未听见俞莲舟所言,只看到殷梨亭踏出的步子又退了回去,心霎时沉到了谷底,眼眶陡地一红,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流出泪来。
  这就是他所说的“情如父子兄弟”吗?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在他们眼里,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宋青书,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宋青书咬着牙齿极力吞下喉间那刺痛般的梗咽。那种被暗算、陷害、冤枉的滋味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委屈、烦躁、郁闷等多种负面情绪犹如涨潮的海水般将他整个身心吞噬。宋青书想笑,嘴角拉开一道弧度时却比哭还要难看。
  将自家儿子的神情尽收眼底,宋远桥硬下心肠冷声问道,“青书,你还有何可解释的?”
  不问还好,一问,宋青书只觉眸底愈发湿润起来,反捆与背后的双手紧攥成拳,指甲狠狠掐入肉中,甚至感觉到血丝从掌心一点点渗出。
  “老爹,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宋青书嗓子略带沙哑,一字一句尽显诚挚,“是赵敏布的这局,她想……她想借此重创我武当派。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连你都不信我,别人就更不会信我了。”
  宋远桥一怔,眼底深处淌过一丝犹豫与心疼,即刻回神道,“事实摆在眼前,为父亲眼所见,如何信你?你说是赵敏布的局要重创武当,却为何偏偏挑上你?难道陷害了你,就可重创我武当派了?青书,你做为本门第三代弟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但不悔过认错,反而砌词狡辩,叫为父如何信你?”
  宋青书惊地就要从地上跳起身,扭头见殷梨亭等人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虽脸上浮动着不忍,却未有开口劝阻,心里既是凄凉又觉酸楚,忍不住喊道,“我要真的想害太师父,又怎么会在众位师叔的眼皮子底下来做这事?而且还是用剑,难道我就不怕事情败露吗?爹,诸位师叔,请你们仔细想一想,我害了太师父,我能得到什么?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话音落下,突然想到怀中那两张秘籍,刚张口道,“对了爹,我这里有……”
  “住口!”宋远桥一拍桌子打断宋青书的话,显然对他的“强词夺理”满是失望痛心,“这是什么?”随手取来桌上一块佩玉,朝宋青书扔了过去,“这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上面雕刻的是蒙古文。你一直带在身上,难道从未发现过?事到如今,你再狡辩也是枉然。为父原本该一掌取你性命……如今,去其你武当派弟子身份,逐出武当山,终生不得回山,不得以‘武当派弟子’自居。”
  宋青书一震,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要被逐出武当派?
  “爹!”宋青书双腿“扑通”一声跪下,朝宋远桥挪了过去,“爹,我不走!我没有伤害太师父,我要是走了,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做的这一切吗?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这一切真的都是赵敏布的局……”
  宋远桥眉头一蹙,怒道,“难道那玉也是假的吗?为父亲眼所见,岂能容你狡辩!为父已经做了决定,你若还念及这父子之情,就速速下山去。”
  “不!”宋青书心骤地一紧,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爹会这般狠心——他当真要赶自己离开吗?
  “爹,我不走。”宋青书挣扎往宋远桥挪了过去,“我不走,我不能走。我要等太师父醒来。他知道的,我当初就想将九阴……”
  “啪!”
  一掌掴上宋青书的脸颊,打断了他的话。“逆子!”宋远桥撇开眼,言语间溢满怒意,“到如今还在狡辩。你滚出武当山,不许再回来!”
  宋青书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整个人摔倒在地,只听见耳朵里一片“嗡嗡”作响,不消片刻,左边脸庞迅速红肿,仿如被烙铁烫过一般,嘴角也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青书!”殷梨亭慌忙跑上前将他扶起,解开绳子,抬手就想替他擦去嘴角那丝血迹,又怕不小心触到他脸伤,既是焦急又觉心疼,“青书……青书,你没事吧?”
  宋青书宛如石雕般杵在原地,怔了许久,竟低低笑了起来。昔日那闪耀着光点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宛如一滩死水般毫无一线波澜。
  一步步往后退去,宋青书最初低沉的笑声愈发扬高,整个大殿内只听得见他在不住的抽笑,仿佛遇见了天大的笑话般,整个人因那剧烈的笑而弯下腰簌簌发抖。左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指印对应着他的笑声,显得格外讥讽。
  殿外那些小道童都被宋青书的笑声给吸引着往内探头,见小师叔癫狂了般站在殿内狂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待想要进去劝言,又因身份太低不得上前,只能躲在门外目视着宋青书脸上那恣意却空洞的笑。
  宋青书笑到胸口一阵阵发闷,喉间剧烈抽痛着。抬眼去看宋远桥,见他始终偏头不曾直视自己,宋青书知道,在他心里,什么都抵不过这“眼见为实”。
  伸手轻抚着刺痛难忍的左脸,宋青书环顾着其他几位师叔。见他们满眸痛苦,欲言又止,却最终因为宋远桥的眼神而闪避不前,终于明白,在自己这位亲爹的心里,他宋青书还抵不上百分之一的武当派重要……
  宋青书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心却仿佛在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难以言喻的撕痛令他几乎窒息而死。
  站在偌大的紫霄宫,宋青书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就好像这个地方这些人是他从未认识过似的。
  殷梨亭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走上前,扶着宋青书刚要开口劝慰,却被那人单手挥开,趔趄转身奔出了紫霄宫。
  而此时,张无忌正身在千里之外的汾阳和朱元璋讨论着如何驱退蒙古兵。

  第 40 章

  看见宋青书踉跄冲出了紫霄宫,殷梨亭等人心中一惊,生怕他这一遭出去会发生什么事,直觉就想跟过去,宋远桥怒火中烧地砸下一茶盅喝道,“都不许去!让他走。”
  殷梨亭眼瞧着宋青书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头的担忧陡地一下扩散。
  对这自己一手带大的师侄,殷梨亭满是不忍和疼惜。如今他被大师兄打了一掌离开,也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殷梨亭转身看向宋远桥,见他沉着一张脸坐在原位,眼底燃着难以平息的怒火,不由得提声喊道,“大师哥,那是青书,你的亲儿子啊!难道你就这样把他撵出去?”
  宋远桥紧咬牙关,强忍着喉间的辛酸一字一句道,“你们都给我回来。谁也不许去找那个逆子。如今他已不再是武当派的人,跟你们也没有任何瓜葛。”
  “大师哥!”殷梨亭难以置信地瞪着宋远桥,还想再说什么,莫声谷暗下拽住他道,“大师哥正在气头上,你就别说了。青书那边不会有什么的。他好歹也是我武当派弟子,这事就权当给他的磨练罢了。”
  殷梨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宋青书,但又畏与宋远桥的威严,只得攫紧了拳头退回去。
  宋青书一路直奔下山,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的亲爹,将他逐出了武当派。
  这算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根本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对于武当和儿子,他的情感天平从未在我身上倾斜过吗?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直到全身累到再挤不出多一丝的力气,宋青书才倚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将脸深埋在双膝间,不顾红肿处摩擦的痛楚无声叹息。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心中武当、亲情最重,因为这个,甚至一再拒绝张无忌的靠近,就怕两人这悖德的关系会令爹和几位师叔不齿。可如今,他们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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