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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认为一个快死的人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二十八　解毒灵方
　　绝情谷，断肠崖，我立在云雾弥漫的崖边，手中捏一棵断肠草，望着崖下的云雾发呆。据说断肠崖下有泉寒潭，水至寒却不凝，灵气充裕，生有能解百毒的灵物。那些白鱼，能解了冰魄银针，又能否解了我身上的情花？
　　情之一字，当真是把双刃剑，它可以是世间最为强悍的能力，也可以是天下最为致命的毒药。人无情，则毒自解，那是我无论轮回多少次都达不到的境界。今生，彻底的爱了，也彻底的伤了，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过，我却并不觉得后悔。爱，虽然时常的痛苦，却也一直的快乐，只要能看到心爱的人幸福，自己哪怕灰飞湮灭，也都是一种喜悦吧。洪七，你的心意，我终于能体会了。
　　我闭上眼，准备跳下悬崖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白鱼到底什么模样，远远传来人大喊大叫的声音，一路逼近，正好向这边而来。
　　回过头，只见一群人你追我赶奔上山崖，当先一人，杏黄道袍，美艳如仙，却正是李莫愁。我有些奇怪，立着没有动，却听随后跟上来的黄蓉大喊道：“霜姐姐，快拦住她，逼她交出那半枚绝情丹！”
　　李莫愁闻言，拂尘一甩，几枚银针于空中一闪，瞬间已射至眼前。我一拂袖，劲力将毒针又尽数拨回，不偏不斜，正好刺了李莫愁一身。跟上来的众人纷纷扑上，七手八脚将她按于地面，小龙女更是激动的在她身上乱翻一阵，找出一只药瓶，战战兢兢的递给杨过，焦急道：“过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杨过接过药瓶，却不向里看，直接奔到我面前，说道：“云姨，你快给龙儿瞧瞧，她中了冰魄银针的毒，还有没有救？”
　　我看看他，又看看小龙女，视线最终落于地上的李莫愁身上，走近几步，抬起她下巴左右瞧了瞧，问道：“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李莫愁涨红了脸，冷笑道：“休想折辱于我！呸！”
　　我皱眉躲开她的口水攻击，按上她的脉搏，问道：“你冰魄银针的毒方在不在？”
　　“你想做什么？”她有些奇怪，我耐心的回答道：“想解情花毒就最好合作一点，交出来吧。”
　　她没有答话，人群里的陆无双却答道：“云前辈，我知道。”
　　我抬头看着她，微笑道：“那好，你给我写出一份，天黑之前再配一份出来，弄好了，送到这里来给我。去吧。”陆无双答应了一声，跟着程英一道匆匆离开，杨过小龙女相视一眼，也跟下山去，其余人押着李莫愁相继离开，只有黄蓉还留在崖边。
　　见人全部离开，她走近我身边，问道：“霜姐姐，这些日子，你是去找我爹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过的挺好，你不用为他担心。”
　　“你……不再找他了吗？”她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怀疑。
　　我轻轻点头，说道：“再追下去，不过徒增痛苦，对谁都没好处。他既已寻到真正对他好的人，我又为何还要纠缠不休？由他去吧。”
　　黄蓉惊讶道：“你是说，他另结新欢？”
　　我苦笑一声，说道：“不知道，但愿会是如此吧。”
　　黄蓉皱眉道：“就算他另结新欢，也不至于十八年不来看我一眼啊。那女子究竟是谁？与他修仙长生有没有关系？”
　　“蓉儿，别再问了，你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并且会过得很快活，这不就足够了吗？”我轻叹一声，看着手中的断肠草，说道：“若是两天之后，解药还没有配出来，你便去告诉过儿和龙姑娘，断肠草可解情花毒，这断肠崖下的寒潭之中，生有白鱼，混以玉蜂浆，可解龙姑娘的冰魄银针。”
　　黄蓉奇道：“你既早已知道他们所中巨毒的解法，为何不早些告诉他们？”
　　“也许……是出于私心吧，我想要找出一种最为完美的情花解法。当然，若是天意如此，那也只好断肠为解了。”我淡淡一笑，说道：“蓉儿，若是以后……你再见到你爹，他如问起我的事，你直接说没见过我，好吗？”
　　黄蓉疑惑道：“你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道：“你只要记着就好。行了，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霜姐姐，你可千万别有事瞒着他，他已为我娘后悔了十五年，你应该不希望他继续的后悔下去吧。”她放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崖边，我继续看着脚下的云雾，轻轻的苦笑。只要他不知道真相，就永远不会后悔，除了我自己，谁还能相信两天后我就会永远的死去呢？到时候，纵身往这崖下一跳，尸骨无全，岂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思考着到时的死法，联想百千，一直等到日落，陆无双和程英才将药方与毒药给我送了上来，顺道还给稍上来了一壶清水，几只茶杯，文房四宝，以及几株情花。我打发两个小丫头离开，对着这些工具感慨，蓉儿做事情总是想这么周到，到似乎比她爹还要细心很多，这大概是遗传了阿衡的基因吧。
　　轻叹了口气，我甩开满脑杂念，开始用心的研究冰魄银针与情花毒的关系。折腾了一夜，比照各种方法，两种毒的成功中和方法是找到了，只不过，却对我身上的毒没有丝毫用处。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这下更加绝望。
　　清晨时分，我躺倒于崖边看日出，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溜达了上来，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那个心里只有老婆的杨过与心里只有老公的小龙女。我轻咳一声，唤道：“上来就上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杨过嘿嘿一笑，挽着小龙女来到我身边，说道：“云姨，那解药，你想出来了没有？”
　　我坐起来，看着他那独臂大侠的酷造型，摇头叹道：“为什么别人谁都管你叫大侠，我却怎么都觉得你像只老鼠呢？”
　　杨过有些不悦，说道：“别人谁都管你叫前辈，我还不是怎么都觉得你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小龙女扑哧一笑，说道：“外人怎么看，那都是外人的事，他在别人眼里是大侠，在你眼里是老鼠，在我眼里，就是我的过儿。”
　　杨过当即开心的抓住她的手，四目深情对望，看得我连连叹气，说道：“别再看了，等解完毒你们回你们那黑咕隆冬的古墓去好好看个够。”
　　两人又惊又喜，齐齐望着我，问道：“我们有救了？”
　　我郑重的点头，说道：“非常有救，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18年了，郭靖都能从痴呆变成大侠，还能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现在的黄药师早不是十八年前的黄药师了，从人到妖，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他不是修仙中人，没修过心，更何况他的心本就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受到一重又一重巨大的打击，没死已是奇迹，你们还能指望他能继续像以前清高骄傲下去？即便是人上人的真龙天子沦落到这地步也只能当个布衣百姓，黄药师变苦情男也没什么奇怪吧。他马上就要不叫这个名字了，拜托你们不要总拿18年前有老婆有女儿有朋友的黄药师与现在这个孑身一人的半妖相比好不好？他性情不变我才是真没有水平……
　　霜因了解才不恨，他因了解才被欺骗，我当初说霜只能活3天，你们有谁相信？公孙止都说了她能活36天，并且黄本就不相信她会真的没救。就像他说的，19年前死不了，现在也一样死不了。他知道伤她太深，为她所恨他半点怨言都没有，这也很正常吧，与白痴有什么关系？
　　现在完全变成了旁观者迷，当局者清。请一定要记清楚，现在的事情与以前的事前相隔了18年，或许比你们的岁数还要大，拜托请以发展的眼光来看故事的推进好吗？
　　
　　　　　　　　　　　　　　　　　　二十九　妖心人情
　　断肠崖边，我坐在石梁上一边吹风一边研究那半颗绝情丹。回望一眼正认真过血中和毒性的俩人，不觉有些感慨。忽然发现我和黄药师的经历跟他们俩还真挺像，追追逃逃，爱得无比辛苦。
　　原著中关于这两个人的结局，那是经典的忠贞爱情典范，十六年的约定，十六年的等候，引得多少痴心少女，谈起杨过两眼发花。不过，杨过真有她们所说的那么完美吗？我盯着杨过上下左右一通乱瞧，没瞧出一样地方比得上黄药师。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长叹了口气，我舒展了一下手臂，胸口猛然一阵抽搐的痛，让我差点一头栽到崖下去。平稳住身体，我舒了口气，忽听脚步声轻响，连忙一个纵身跃回山崖，挡于两人身前，朝下望去，却是一个绿衣的少女。
　　四下张望，没瞧见旁人的影子，我皱眉向她问道：“你来做什么？找死么？”
　　婉歆远远站定，说道：“我不是来找死的，只想跟你说点事情。”
　　我冷哼一声，说道：“黄药师呢？他不是说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吗？”
　　婉歆低头道：“我背着他跑出来的。”她看了我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几步，站于我身边，说道：“你跟黄大哥和好吧。”
　　“为什么？”我皱眉，并且非常奇怪。
　　婉歆道：“黄大哥一直都在想你，从我认识他，一直到现在，他脑子里心里，念的全都是你。你这样对他，他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所以，你不要再这样对他了好吗？”
　　“我怎么对他了？是他先选择了你。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你难道不懂？我与他的缘分，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断了。想让他高兴，你当问问自己该怎么做才对，与我何干？”我转过身，按上胸口，以平息那里翻腾的巨痛。
　　婉歆道：“人的感情，我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你不在他身边，他就会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会不开心。最早认识他的时候，他日日在那个小屋前吹箫，曲子虽然好听，却让人好难过。我活了千年，从没有听过那么悲哀的曲子，他还是第一个让我明白什么是伤心的人。”
　　她声音里蕴涵了浓烈的悲哀，带了一丝感慨，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试着让他开心。我知道凡人向往长生不老，我知道凡人追求至高的能力，我将我的功力全都给了他，他却更加不开心。我当真不明白他想要什么，只要他能开心，就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他我也愿意。他走的时候，我没拦他，知道他不会属于青鹿原。他回来的时候，我好开心，他却逼着我要我把功力都收回去。”
　　婉歆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身躯依靠我的内丹重塑，已经密不可分，强行收回，他会死。我不愿意，他又去找我爹，是我求了他好久，才打消他这个念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笑过，也不与任何人接触，终日坐在华山顶上吹箫。我曾问过他过去的事，他只告诉我他会一直等他娘子回来。那时，我以为他的娘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可是你……太让人失望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既然想要做他娘子，就去自己去做那个天下最好的女子吧。与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我忍不住轻咳两声，顿时满嘴的腥甜。
　　婉歆道：“若是我做他娘子，能让他开心，当然是好。但是，他心里喜欢的人却是你。”顿了顿，她继续道：“那日他与族人相争，负气下山，走了几天，回来后就喝得烂醉如泥。他把我当成了你，他说他是妖，配不上你这个神仙，他说他好难过，他问我为什么妖不能与人与仙结合，他哭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那天，我陪着他一起哭，一直哭了一夜，心真的好痛，现在想起来，这里依然在痛。”
　　她轻泣出声，说道：“我真的不想再痛了，但一看到他心痛，我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痛，一次比一次更痛。那日你那般对他，你可知他难过的直吐血。我的内丹他本就无法控制，心如一直起伏不平，那千年的功力会反噬其身，令他走火入魔。你就当是为了救他，与他和好吧。”
　　“婉歆。”我悠悠轻叹，说道：“你说什么都没有以用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这道理，我们都明白，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忘记我了。”
　　婉歆道：“五界六道，唯人天生有情，为什么你们明明有情，却不肯珍惜？他不可能忘记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明知他对你用情至深，还要这样的折磨他？你能为他把青鹿原搅的天翻地覆，又为何不肯与他和好如初？我不懂什么缘分不缘分，我只知道有情人当终成眷属。”
　　我转过身，看着她皱眉道：“婉歆，你不明白！”
　　婉歆倔强的抬起通红的双眼，说道：“我是不明白，但我却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开心。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这又有什么错？他既喜欢你，我就让你们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错？只要他能开心，我就能开心了，这难道不对吗？”
　　“可是，我已经不能陪在他身边了！”我一声大吼，压住了她理直气壮的责问，胸口巨痛难当，压抑不住，一口喷出，淋淋漓漓一直溅上她的裙角。
　　婉歆惊呼一声，连连后退，我按着心口，苦笑道：“我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怎能让他知道？十九年前，我弃他而去，留他一人孤苦如此，怎忍心再让他经历这样一次痛苦？他会崩溃的。”
　　“你……你不是神仙吗？怎还会变成这样？”婉歆不理解，煞白的脸蛋上藏有无数的疑惑。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若是神仙，又怎还会中毒？神非神，妖非妖，我和他，其实只是两个为情所困的迷路人而已。你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我如何能再令他开心？你如想让他平安的活下去，就什么也不要提，跟他一起，回华山，让他，彻底的忘了我吧。”
　　婉歆紧咬住下唇，看着地上的血迹，伸手入怀，拿出一枚青光的丹药，凝视良久，将丹药递至我手中，说道：“这颗药可助你抵挡化解他身上的妖气，但是只可用一次。就算你只剩了一天，也请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吧。”
　　“婉歆，你……”我拿着药丸看着她，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轻轻摇头，叹道：“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他曾骗你，说是为你好。你如今骗他，也说是为他好。我看不到你们究竟好在哪，只知道你们令对方更加的伤心难过。真相，始终掩盖不住，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这样永远的死去，能想象他的样子吗？”
　　“那时，或许他对我的情已淡了，不会做什么傻事了。”我心虚的回答，却当真难以想象。
　　婉歆微微一笑，说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你也应该知道相思雀不可独活的道理。就像他说的，只要在一起，到哪都是快乐的。只要他能开心，是生是死，又重要吗？”
　　“生与死，难道不重要吗？死人，又怎还会快活？”我疑惑，看着手中的药丸微微发颤。
　　婉歆淡然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失去了伴侣的相思雀，又真的会快活吗？该如何决定，是他的事，你不能蒙住他的双眼，去代他安排接下去的路。不想让他随你去，你应该想办法劝他才是，而不是一味的欺骗。爱，并不应该是相互的伤害，而应该是相互的扶持，古人说，同甘共苦，这才是最令人羡慕的夫妻。你比我懂爱，你应该知道怎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最后一天，你好好把握吧，我回青鹿原了，若是你们能度过此劫，记得要来看我。告诉他，青鹿原，永远的欢迎他。”
　　她微一闭眼，额前一点白光闪过，整个人便如面团一般瘫倒于地。我一惊，连忙俯下身子探她脉搏，有些微弱，却没什么大碍，只是昏了过去。身后轻风拂动，带有些许的灵光，我回过头，只见黄药师立于崖边，眉头紧皱，冷然逼视，目中的愤恨化为熊熊的烈火，悲极，亦怒极，发丝轻扬于空中，隐有无限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可回头，虽然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她在骗他，他又何尝不是在骗她？如果她当真杀了那只鹿，那么她也不是她了，等待了那么久，唯一的支柱倒塌，人不人妖不妖的继续在人世间痛苦，若死在她手中，或许是他最好的结果了。反正，从前的他早已经死了……
　　
　　　　　　　　　　　　　　　　　　三十　剑舞雪飘
　　“你当真杀了她！？”他压低了声音，目光落于昏睡着的绿衣少女身上，手中的玉箫竟有些微微发颤。
　　我站了起来，理理袖子，掩口冷笑道：“怎么？你想报仇？”
　　他挥手间散射出一道青芒，直向杨过袭去。我长剑出手，以剑气击偏了青芒，嘲讽道：“不敢杀我，就找小孩子出气，真是威风啊。”
　　黄药师不答话，仍是执箫欺身，往杨过头顶砸落。我提剑一挡一挑，剑于空中划了条弧线，正好刺向他执箫的手腕。他手腕一收，玉箫在指尖转了一圈，撩开了如光的剑影，左手食指曲伸，风响顺势击于杨过侧耳。
　　我回身一转，剑尖反击回弹于空中的石子，撞击在黄药师格挡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