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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德,公子止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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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今日杏林春宴被搅合得不成样子,连带着靖安公主名声受累。这事姐姐们可都听说了。”孙侧妃笑了笑,这不,她才想着这就来了。
    赵侧妃尝了口王婉夹得菜,又接着说道:“如今是人心不古,那些个庶出的也不知哪来的雄心豹子胆,一个个的除了作死还是作死啊!”
    孙侧妃看了眼默立的王婉,笑道:“妹妹乱说些什么呢,嫡庶有别,总乱不了规矩的。”
    王婉只柔柔的弯着嘴角,恭敬的帮三人布菜,像是听不出一点弦外之音。
    赵侧妃看着她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更加不甘心了:“我不过是替别人惋惜罢了,怎么说做了状元夫人以后封个诰命,夫荣妻贵也是指日可待的,可惜状元郎心大,竟妄想高攀帝后的掌上明珠,这前途十有八九就不好说了。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说是不是啊,王姨娘。”
    王婉低着头,深呼吸,拼命的忍下这股气,可是夹着菜的手却克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她是王家的女儿啊,纵然只是个庶女又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折辱。
    “对了,王姨娘,我记得你那个贴身丫头原来可是谢家的人啊!”
    这话一出,王婉的脸色更是难看,身子也忍不住晃了晃,夹好的八珍豆腐沿着裙子一路滚落,脏了白罗裙,汁水也溅上赵侧妃的衣裳。
    “王氏!”赵侧妃大怒,拍着衣袖起身厉喝道。
    “王氏,你怎么也是王家出身的女子,难道小时候没见过你姨娘是怎么立规矩的吗?”赵侧妃看着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来气,反正她今天就是来找王婉麻烦的,弯弯道道的她还不耐烦了呢,索性就撕破脸了,看她这幅温婉的样子还怎么装下去。
    王婉顿时红了眼睛,悲愤道:“妾一介庶女,自知卑贱,不敢高攀殿下。能得殿下青眼是王婉几世修来的福份,岂敢再有他想。妾自过府以来,自问凡事恭谨,无愧于殿下。”
    “可是今日侧妃娘娘含沙射影究竟所为何事,梅香原是靖安公主身边的人,当时殿下也是在场的,恕妾驽钝,若是娘娘对妾心存疑虑,非要妾一死以证清白,妾别无二话。”
    赵侧妃气急,怒道:“你可真是无中生有,我何曾要你一死来着。”
    “那归根倒底,娘娘还是疑心,既是如此,不如侧妃娘娘同妾一道到皇子妃和殿下面前辩个清楚,二位娘娘也好做个见证。今日因妾一人被娘娘辱及王家整个家门,若不能说个清楚明白,妾有何颜面再偷生于世。”
    王婉说罢,便俯身跪下,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气得赵侧妃手足无措,她虽是莽撞,却也知晓分寸,王婉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哪里是她可以承受的。
    一室静寂,除了几个大丫鬟,其余的早退了出去。
    孙侧妃捂着帕子笑出声来:“我平日里就说妹妹这有口无心的性子要改改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闯下大祸了。”言罢,便满脸和气的起身去扶王婉起来,王婉也知趣,顺势也就起身了,只是别过脸两行清泪落下,好不委屈的样子,气得赵侧妃两眼泛红。
    “好了好了,我这妹妹素来都是这样,别说你了,当初呕得我们还少吗?你也莫要计较,不过玩笑而已,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王婉低头道:“妾人微言轻,可禁不得娘娘这样的玩笑。”
    闻言赵侧妃又想开口,被孙侧妃看了一眼,这才忍了下去。
    “都坐下吃饭吧,光顾得说话菜都要凉了,赵妹妹你也是,好端端的吓唬她做什么。王姨娘你也坐吧,别站着了。”
    “妾不敢。”王婉低声道。
    “啪!”娴侧妃放下筷子,还是一副再冷淡不过的样子,抬眸道:“好一张利嘴,真是巧舌如簧,倒似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赵侧妃言语虽失当,可你搬出殿下皇子妃是几个意思。合着赵侧妃就不是主子,不能训你两句了?”
    “羞辱王家?我却没听出那句是羞辱王家了,难道你姨娘给主母立规矩不是事实吗?”
    “过往的事既已与你无关,你听听便罢了,何必在意。若是说两句你便要一死以证清白,岂不是坐实了旁人的话,你王婉没了清白不要紧,要紧的是殿下的脸面。别忘了你现在是殿下的人,一口一个王家算是怎么回事啊。”
    娴侧妃最后上下打量了王婉一眼,言道:“下去换身衣服,回来给我吃饭,别让人以为皇子府有多刻薄你似的。”
    “噗嗤!”饶是赵侧妃满肚子火气,看着王婉那张气得铁青却有口难言的脸,此时也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出声来,被娴侧妃冷冷一瞥,赵侧妃也就收敛了。
    王婉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以前倒看不出这个不声不响的娴侧妃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主。她硬生生的缓和了脸色,敛袖行礼道:“是,妾多谢娘娘教诲。”
    这顿饭自是吃的不知其味,娴侧妃吃罢便施施然的走了。
    她身侧的大丫鬟不解道:“娘娘素来不问这些事的,今日何必与那种人计较呢。”
    娴侧妃倒不似被惹怒的样子,只淡淡道:“输给朱初珍也就算了,那个王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殿下青睐,也配让殿下来给她撑腰!”
    孙侧妃走时倒是唤了王婉一道,想来是怕王婉留下了,又和赵侧妃起冲突。
    王婉前脚进了院门,梅香吩咐了众人退下,后脚屋子里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想来是气急了。梅香进了屋里,只见碎瓷满地,便默不作声的收拾着。
    王婉气得双手发抖,用帕子捂着嘴似是想把刚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一个劲的说着“恶心。”这是叫人恶心的三个人,不,还有那个不管事的皇子妃!她王婉不能这样任人欺凌下去,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梅香见她这样,只得出门唤了声:“寄雨,去打点热水来。”
    “哎!”拱门前探出半个身子的丫头爽朗应道,眉眼清澈。
    入夜,酒肆里越发热闹,后院里花团锦簇,灯笼高悬,酒香四溢。
    地上十来个酒壶四仰八叉,王显他们亦是无奈,谢弘的倔脾气一上来,别说他们,十头牛都拉不住!此时谢弘喝得半醉,“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
    飞花激荡,簌簌而下,树影稀稀掩映着谢弘的身形,他俊颜上是一抹罕见的冷硬,长剑啸吟,所过之处,月影凌乱,飞花成瓣。
    酒保们谁都不敢去触这位小爷的霉头,只远远的避着。
    “哟!谢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是还嫌谢家今天不够丢人现眼!”袁向松一踏进这里,张鹏举他们顿时心道一声“坏了!”怎么这时候让他们俩碰上,果不其然,袁向松一开口就不是好话。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那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钉进了袁向松身旁的柱子上。谢弘直起身子,满脸挑衅的看向袁向松,袁向松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宫闱里都能打得谢弘鼻青脸肿的,哪能受得了这个,顿时火冒三丈!
    “手误!手误!谢弘他喝醉了,袁大哥你千万别介意!”张鹏远急忙上前打个圆场,拍了拍谢弘的肩膀,又上前笑着揽过袁向松。
    “来来来,袁大哥咱们到前面喝两杯,我请你,谢弘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和他计较!”
    袁向松看着谢弘冷笑了声:“心情不好?哼,老子今天心情还不好呢,谢弘!卫家少主都回来了,你大哥还杳无音信的,真准备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啊!”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呢?”谢弘顿时红了眼睛,三步并做两步的跨上前去,一把揪起袁向松的衣襟,任张鹏远怎么拦都拦不住。
    “说谁,说你大哥!”袁向松本不想计较,只是一想起自家妹子耽误到今天还嫁不出去,瞬间心头火起。
    “袁向松!你别以为我平时让你三分,你就蹬鼻子上脸!谁拦着你们家姑娘退婚嫁人了吗?”谢弘亦是气急。
    哼!袁向松冷笑出声,反手夺了柱子上的剑,往前一送逼退了谢弘。
    “谢弘,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也是,让个庶子抢了风头却只敢在这里低头喝闷酒,也够没出息的!再怎么说你那个二哥也算敢作敢当!有机会转告你大哥,别想着一辈子做缩头乌龟,这笔账袁家迟早要跟他算的。”
    袁向松说完,便冷笑着大步离开,而要不是张鹏举他们抱的紧,谢弘差点提着剑追上去。
    “松开!都给我松开!”谢弘扔了剑,捡起酒又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是,他武不如大哥,文不如二哥,他从来都不是谢家出类拔萃的那一个,爹偶尔偏心他也不在意,毕竟二哥活得太委屈。他今日还在夸耀着他们兄弟感情好,转眼他二哥就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他说过那是他喜欢的人啊,你要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割我心头的那块肉呢。
    “谢弘!你去哪啊?”
    “去哪?哼!回家!”谢弘把酒壶往身后一丢,摔了个粉碎,捡起地上的剑,插回剑鞘。
    谢家书房的灯一直亮着,第一次,谢家的二公子在书房待了这么久,屋里不时传来谢相愠怒的声音,谢家的下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谢相冲二公子发这么大的火。
    “逆子!你给我滚出去。”谢相直接把砚台砸了出去,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居然就为了那点儿女情长要自毁前途,他们兄弟一个个的简直是要气死他才甘心啊。
    谢谦之沉默着,被厚厚的布条包裹着的手掌上鲜血早已干涸,可疼痛却似入骨般挥着不去。青白的指尖如同爱恋情人般轻抚着衣袖里的匕首,寒意隔着一层刀鞘都能透出来。靖安啊靖安,他既然已经陷下去就不怕越陷越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认了。可靖安只能是他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只能是他的。
    一念生便不死不休。
    出门时他遇见了谢夫人,一如往常般他躬身行礼,唤道“母亲。”
    谢夫人却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端着吃食便进去了,想来也是知道春宴上的事了。
    “公子!你可算是出来了。”书言在外面急的满地转圈,见他出来慌忙上前。
    谢谦之也有些累了,挥挥手示意他推着自己回西苑。
    刚走两步,便不偏不倚正撞上酒醉归家的谢弘。
    谢弘就挡在他必经的路上,一双眼冷睥着他,眼里没了平日里恭敬。月下,他二哥依旧是清傲如竹的模样,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靖安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的靖安呢?
    “是二哥啊!”谢弘懒洋洋的说道,一副无害模样,可手里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扔了剑鞘,长剑锋芒所指之处正是谢谦之!
    书言大惊失色,忙道:“三少爷!你做什么?快把剑放下!”
    冰冷的月光流泻在剑刃上被反射成更尖锐的锋芒,谢谦之的目光从剑刃挪到谢弘身上,并没有多少诧异。
    谢弘声音冷硬:“二哥,我说过的吧,我喜欢那个人,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我亲口对你说过的吧。为什么你明知道还非要和我抢呢?”
    “抢。”谢谦之像是喃喃自语般又重复了一遍,眉眼倨傲。
    “抢?是你的那才叫抢,现在还不是你的,怎么能算抢呢。”
    谢弘本就带着三分火气,此时听他挑衅,三分火气顿时变成了十分,在书言快吓晕了的目光里,剑往前一送架到了谢谦之脖子上,不假思索般的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她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她!”
    谢弘诡异的停在了这里,沉默了下去,谢谦之隐隐嗅到了某种苗头,他却闭口不言了。
    他的?是什么让他有信心认定靖安会是他的。谢谦之若有所思的看向谢弘,谢弘却只是一笑,冷道:“二哥你就别费心思套我的话了,纵然爹向着你,可陛下怎么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即便你是新科状元,一身才华,可也终究是庶子……还有……”
    谢弘打量着那双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残废!”
    “你们俩在干什么?”谢相厉声喝道!
    “谢谦之让你回去闭门思过呢,不到选试不许踏出西苑一步!还有你,满身的酒气赶紧给我回去!”
    谢弘漫不经心的收回了剑,懒洋洋的迈着步子走开了,只留下谢谦之一个人脸色铁青。

  第四十九章

谢府西苑,一灯如豆,纱窗上只留下一道清瘦的剪影,像是凝滞了时间、空间一般,谢谦之不知在灯前僵坐了多久,垂下的鬓发半掩着沉静的双眸。那双眼睛就像外面夜色下的一池湖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
    匕首就放在案旁,血色已经沉黯,可谢谦之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靖安挥刀那一刻的利落决绝。时间终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向他见证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在他面前彻底坍塌。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会那么在意,在意到一颗心都疼痛到麻木不能自抑。
    前世今生,竟没有哪一刻会比此时更觉无力,仿佛是不会水的人一头扎进了冰窟窿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向更深的水底,慢慢死去,无能为力。
    伤口上裹着的布条因主人无意识的挣扎,又渐渐浸染上新鲜的血液,谢谦之像是已经失去知觉一般,握拳的手青筋凸起,没有一点儿放松。太痛了,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恐怕就只能被那紧攥着心脏不放的疼痛给淹没了。
    她说她永远不会向他求助了,那么依赖着他的靖安说,即便是死也不会向他求助了。
    他不是应该高兴吗?没有人碍着他的路,他可以顺着自己的通天大道畅行无阻的走下去,为什么他心里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感觉。为什么不求他辅佐楚颜?为什么不求他帮忙除掉王婉?只要她开口……当心里突兀的涌现出这样的念头时,谢谦之才意识到,原来是他一直在等靖安开口,等她给自己一个低头的理由,来证明自己还是被需要着的。
    呵呵,他抑制不住的冷笑出声,他谢谦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而更可笑的是,一日之内,便有无数的人,或嘲讽或告诫,明里暗里的告诉他,即便是这样的需要你也不配。
    “扣扣。”书言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将饭菜摆上桌。
    “公子,你吃点东西吧。”小书童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靖安公主的公子,会突然放下了王姑娘,喜欢上公主。他只能把这个解释为公子一时的不清醒,毕竟连他都知道,靖安公主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何况三少爷也喜欢靖安公主啊。
    谢谦之像是听了劝,动了两下筷子,书言刚放下心来,可下一刻却见谢谦之把筷子重重的搁在晚上,下一刻竟掀了所有的饭菜!
    碎瓷溅了一地,书言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跟了公子这么多年,鲜少,不,几乎是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时候,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只愣愣的出声道:“公子!”
    身体像是不由谢谦之控制了一样,身体里有一股不顾一切,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在横冲直撞!砚台,纸笔,书卷都被他狠狠扫了出去,墨迹溅上了他平日里珍藏的古卷,他却像是看不见一样,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满地狼藉。
    呵!轮椅上,谢谦之阖目笑得苍凉,他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一个残废的庶子也就只能躲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发泄自己的不满,连破坏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呵,拔剑,他何曾不想向谢弘拔剑!在他一次一次说自己有多爱慕靖安的时候,就恨不得告诉他,靖安她是我的妻,是我谢谦之的妻!呵,拔剑,如若他不只是个残废的庶子,谢弘他敢当着父亲的面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如若,谢谦之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目光里的森冷寒意让人触目惊心。像是报复他上一世的隐瞒一样,这双腿一直不见起色,他等不起了,没有时间让他等下去了。
    “书言,明日叫大夫过来一趟。”
    “啊!知道了。”突兀的听到这样一句话,书言本能的抬头想劝,这本就是急不得的事情,前段时日公子整个人都被折腾的不成人样。可一听谢谦之那不容辩驳,威慑力十足的口气,不知不觉间就应下了。
    “把东西收拾了,下去吧。”
    入夜,安宁宫中更为寂静,软榻上朱皇后半支起身子,去了珠翠,卸了严妆,发的乌黑和寡白的脸色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了白日里一身华服的支撑,只着中衣的她显得分外孱弱,唯有一双如秋水般静谧的眸子,经过岁月的洗礼,越发的沉静而睿智。
    “娘娘!”跪在她面前的宫女将手里的漆盘平举过头顶,未入口,氤氲的药气便将苦涩沁入肺腑,更漏声声似是催促,朱皇后望着那漆盘上的药碗,眉间满是倦意,声音清冷。
    “拿下去吧,以后吩咐太医院也不必送了。”喝了这么多年的安神汤,她又有哪一日是真正的安枕无忧,一夜无梦到天明的?
    闻言,那跪着的宫女手不禁抖了抖,又劝道:“娘娘,陛下知道您夜里睡不安稳,这是陛下特地吩咐人预备的,您可不要辜负陛下一片苦心啊。”
    特地吩咐的吗,那他总该知晓自己日日难眠的缘由是什么。朱皇后皱起眉头,已有些不耐,平姑姑见了,忙对那宫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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