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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说：“可是我收了那个姐姐的钱了，就要给你服务的。”

冯家老太太说：“你不愿意走，就在门外呆着吧！你回去告诉美珍我不需要保姆。你转告她，如果在非要给我找保姆，我就离开这个家。”

晚上，儿子冯曦回来了。

冯家老太太躲在自己房间里，没有理睬他。冯曦便走进冯家老太太房间。对冯家老太太说：“妈，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美珍的性格你也知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冯家老太太火了，指着冯曦的鼻子说：“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妈吗？你媳妇无理取闹也就算了，我也忍了，谁怪你没出息了。但是你们记住谁也别想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我是老了，但我有退休工资，我也可以去敬老院。”

冯曦无奈地看着冯家老太太：“妈，有些事情美珍也是为了咱家好，那您说您都这个年龄了，还真想找个老伴不成，那样人家会笑话的。”

冯家老太太说：“我倒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老伴，不过你们这样对待我，我要不找个老伴出去过，要不去敬老院，你们别想把我当成囚犯看待，”

冯家老太太又说：“冯曦你是个男子汉，怎么一点男子汉的勇气都没有，好好的孙子不回家为了什么？这些事情你想过没有。你能否在孩子面前有点尊严。”

“说难听点，美珍跟泼妇没什么两样，这两次到我这里闹，我知道跟你说了也没用。我也懒的跟你说，我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保姆的事情吗？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你非让保姆住进来，我就进敬老院。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是我还有支配我自己生活的权利。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冯曦被冯家老太太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他也明知自己理亏，也不再敢说什么。便说：“妈那你保重身体，保姆的事情我回去在跟美珍商量。”

冯家老太太顺手将一个杯子扔到冯曦的头上，冯曦一躲，玻璃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冯曦说：“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我都几十岁的人了，你还至于向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我吗？”

冯家老太太说：“你再不清醒，你连你自己是谁，你都不知道了。我明确跟你说了，我不需要保姆，你还回去跟美珍商量什么，你回去直接告诉她，我不需要保姆。否则我就住敬老院。我说到做到，听明白了吗？明白了你就可以走了。！”

冯曦到厨房拿出来扫把想把地上碎玻璃扫掉。冯家老太太下床，夺了过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你走吧”。说完把大门打开。

冯曦灰溜溜地走了。

美珍正在房间做面膜，看见冯曦垂头丧气地回来，就知道让他办的事情没办法好，指着冯曦便骂：“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这么点事情，你都处理不了。当初我真瞎了眼，嫁到你们老冯家。”

冯曦也火了，这么多年的恶气，他要一下发泄出来。她抓起美珍就是一个嘴巴。“我忍你多年了，我也忍够了。孩子走了多年不回家，老妈又被你逼的要进敬老院，你看这个家还能过不能过，不能过我们就离婚，这日子我也受够了”。

蛮横无理的美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将家里东西砸个稀巴烂。将冯曦的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

“想离婚，门都没有，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全家好过，儿子走了几年你怪我，你怎没有本事把他找回来。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打拼了这么多年。没有我，会有你今天的风光。”

冯曦说：“我要这毫无意义的风光有何用？儿子不回家，老妈不理解我。你天天在家跟我吵，我怎么做都不对。我的风光在哪里？

冯曦推开门，秋风直接吹到房间里。天凉了。

美珍不依不饶，“走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我明天就把你账户冻结，我让你饿死”。

冯曦没有回头，从背后摆了摆手……。

第四章：当时道也是寻常　第一、第二节

【壹】

冯曦走出了家门，看美珍返回了房间，看着夜色中家里的别墅，感慨万千。

他年轻时也是一个穷小子，80年代中旬，大学毕业后。跟同学们一起选择了“下海”。无意中结识了美珍的父亲戚光熊。他当时正在做出口贸易，公司缺少人手，见冯曦朴实能干，就将冯曦纳入帐下，做了副总经理。美珍是他的独生女儿。老爷子极力撮合他们。虽然冯曦并不喜欢美珍，不过这知遇之恩，总要报答，就答应了此门婚事。

90年代初，中国房地产市场一片兴旺景象。戚光熊顺利地闯进了房地产开发市场。2000年后。老爷子将事业交给了冯曦夫妻俩。美珍任董事长、冯曦任总经理，这些年虽然做的不是太成功，但仍算事业有成。

由于是戚家的事业，所以冯曦处处让着美珍，美珍含着金钥匙出生，自然没把冯曦放在眼里。结婚的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冯帅出生。由于要照顾孩子，懒惰的美珍每日跟冯曦吵架，变着法子，折磨冯曦。在她眼里，冯曦的一切都是他父亲所赐。虽然戚家老爷子也多次批评美珍，但没任何效果。

儿子冯帅在这里的环境里长大，对自己母亲非常不满，孩子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在家里不敢说话。这样的情况越演愈烈。20岁考入艺术大学舞蹈专业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他说：“想到母亲每日对父亲和对自己的态度，他就胆颤心寒”。

美珍从没反思过自己的过错，他认为，在这家里她就是说一不二的女王。冯曦和儿子稍有不顺她的意，她就大发雷霆。家里的空气一直结着霜。她自己感到冷，冯曦和儿子感到寒。

冯曦站在家门口徘徊了一会，思量着今夜去哪里住？脸上被美珍抓了几道血印子。也不方便到朋友家里。

他想到了秦晓。就跟秦晓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能留宿我一晚吗？”

秦晓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住沙发，我住床，而且你不准欺负我。”

冯曦笑了：“我欺负过你吗？我一直把你当成女儿看待的，是你自己每日想入非非。”

秦晓说：“少跟我贫，愿意过来就现在过来。”

秦晓租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钱是冯曦出的，不过冯曦就去过两次。他明白秦晓的心里，也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能让她在南京拥有一套房子，好把妈妈接过来。她的心情冯曦理解，毕竟自己也是农村的孩子，只是自己的运气好，在南京住着别墅，开着宝马而已。

来到秦晓家，秦晓已经被冯曦泡上了他最喜欢的铁观音。沙发上的行李也铺好了。

秦晓看着冯曦受伤的脸、冯曦看着秦晓受伤的头，相对笑了。

秦晓说：“不是你老婆给你抓的吧”？

冯曦无奈地点点头。秦晓说：“你老婆真凶，我见过几次的，我真怕她，她要知道你对我这么好，还不掐死我啊”。说着将自己的双手掐到自己的脖子上，伸长了舌头。

冯曦看着秦晓的调皮样，不由的又笑了。

秦晓比自己的儿子小两岁。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秦晓拼命地推销酒水，陪着冯曦和朋友喝的酩酊大醉。

冯曦就问：“你这么年轻，何必这样糟蹋自己，酒喝的这么多，伤身的。”

秦晓很坦言地说：“我就是想多赚钱，让我母亲过上好日子。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让冯曦记住了秦晓，冯曦有时间就会让朋友来给秦晓捧场。

慢慢他们就开始熟悉了。冯曦十分想念儿子，有时候他给儿子发信息说想他。儿子会毫不留情地说，等你在家里像个男人一样，我再回来。

冯曦慢慢地把父亲的对子女的爱，倾注给了秦晓。

秦晓有一天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爱上你的”。

冯曦说：“我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秦晓调皮说：“我是有恋父情节的。”

当晚，秦晓无论如何都让冯曦住在床上，自己住沙发。并说：“你老胳膊老腿地，住沙发不合适。”

【贰】

美珍吊着烟，神情紧张地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他安排办公室人员，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冯曦找回来，告诉他公司出大事了。

冯曦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先是公司工地的工人集体辞职后不知去向，接着被业主认筹的楼盘集体来退款，说在附近找到价格更低的楼盘。然后，他们拍卖过来的土地因为手续不合法被政府强制收回。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美珍这么多年做生意顺风顺水惯了，那能承受的了这么大的打击。

冯曦的一个忠实的手下，知道冯曦跟秦晓认识，就偷偷给秦晓个电话，跟他说公司出大事了。让冯曦赶快回公司。

秦晓把消息转告给冯曦后，冯曦立即赶回公司。

一走进美珍办公室，盛气凌人的美珍突然变了。对着冯曦说：“我们公司要破产了，这银行贷款的二千万怎么还了啊！”

冯曦说：“出了什么情况！”

美珍把简单情况跟冯曦说了一遍。

冯曦问：“最近你是否得罪什么人了”？

美珍说：“我没得罪什么人啊。但是整我们的人来头不小，怎么可能我们的建筑工人集体辞职呢？连押金钱都不要了。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有打听出来。他们是连夜走的。我们工地已经停工三天。原材料还源源不断地往里进啊。”

冯曦说：“你在想想，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美珍突然想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难道你妈的情人搞的鬼。”

冯曦说：“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妈的情人，那只是我妈的一个网友而已。”

美珍说：“保证是他干的。”

美珍把前段时间跟孙老爷子吵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冯曦说了一遍。

冯曦指着美珍说：“你糊涂啊，也太无理了，怎么能这样侮辱一个老人。”

美珍想发作，又忍了下来。“我哪里知道这老头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那现在怎么办？”

冯曦说：“现在问怎么办了，当初你就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妈。”

冯曦想了想跟美珍说：“跟我回家，找妈了解下情况。”

冯老太太这段时间一直病着，许桀按照孙老爷子的吩咐，帮助老太太买菜，有时间就帮助冯老太太做几个菜。

冯老太太总感觉过意不去。许桀说：“你就跟我奶奶一样，照顾你是应该的。”

看到许桀忙前忙后，冯老太太就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她默默地流泪，对许桀说：“我这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都快半年没有看到他了。

许桀说：“那你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

冯老太太想了想说：“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还是别打搅他了。”

冯曦和美珍到冯老太太家的时候，老太太正躺在床上。虽然秋天来了，但天气还不算太冷。老太太盖着厚厚的棉被。

美珍这次非常客气，坐到老太太床头。轻声细语地说：“妈，我错了，上次我不该跟你，还有你的网友发脾气，更不该说那些没礼貌的话。不过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也都是为你好。你看你反对找保姆，我就直接把保姆给辞了。”

美珍态度的突然转变，让老太太有些纳闷，不知道美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地，我不喜欢这样。”

美珍紧接着问：“你最近跟孙老爷子联系了吗？”

冯老太太说：“你上次把人家破口大骂一顿，我还有什么颜面跟人家联系，而且你不也说了不让我跟他联系吗？”

美珍说：“那你知道这老爷子的背景吗？”

冯老太太不解地问：“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现在跟你父亲一样退下来了。公司交给他们的子女了。

美珍想了想说：“肯定是他安排他儿子干的。我上次说的话太过分了，这老头真记仇了。”

冯老太太忙问出什么事情了。美珍就把公司的情况跟老太太说了一遍。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老太太：“不管以前我做的对不对，现在你都要帮咱家一次，给孙老爷子打个电话吧，了解一下情况”。

第四章：当时道也是寻常　第三、第四节

【叁】

卢松回来了。带了大包小包的中药，足足有两编织袋子。

若丝问：“你说回家办事，只说想家了回去看看，你带这么多中药干什么”。

卢松兴奋地说：“这回我们有希望了。我回去找了一个老中医。他给你开了这些药，说喝了就好了。我们很快就会有宝宝了”。说完把若丝举起来。

若丝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想，这么多中药喝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卢松说：“天气也凉快了，医生说这个时间喝中药最好”。

“以后这些药我给你煎好，亲自喂你喝就不苦了”。

若丝看着卢松：“我自己煎就好了。你把身体养好才行啊”。

从此这个秋季，若丝家一天到晚充斥中药的刺鼻味道，许桀看到卢松有时候把中药放到若丝的绣榻上。若丝很无奈地把药喝掉。

有天许桀趁卢松不在，就问若丝：“你怎么了，每天吃这么多中药。是什么病啊。”

若丝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病？”

看着许桀不解的样子便说：“很多事情，你不了解。这药我还是喝吧！”

许桀说：“是药三分毒，怎么可以随便吃药呢？”

若丝的眼圈红了。她说：“你别问了，这药我是要喝的。”

那天傍晚，许桀去酒吧上班。刚出门。他看见若丝偷偷将熬好的中药倒露台的下水道里。她听到脚步声，吓的装药青花瓷碗也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她回头看见是许桀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卢松”。

这时卢松也走到露台上，看见摔碎的碗便问：“怎么把药倒掉了，碗也打碎了？”

许桀忙说：“卢松哥对不起，若丝姐闲药烫，就到露台上让风吹凉，是我不小心将若丝姐的碗碰到地上的。”

卢松有点怀疑地看着许桀：“没事，我再去给若丝熬药。”

说完下楼，给若丝熬药去了。

许桀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若丝小小的身体里面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磨难。但是若丝不说，他也不便刨根问底，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秋尽，落叶飘了一地，李墨住的桥洞子里被厚厚的落叶覆盖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金色的光芒。李墨有时候会躺在残桥上看书。这段时间李墨变的越发坦然，拾废品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他用大量的时间自学。同时每天记日记，把每天的生活都记录下来。

日子变的充盈而实在，他甚至想等考完自学考试后，再找工作。不过时有的寂寞会突然袭来，特别是下雨的日子。他必须一天天窝在桥洞子里。这时候寂寞就像爬满身子的虫子啃噬着他的躯体。

他不怪秦晓的绝情，他现在这样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想到这些他就会释然很多。他拼命地读书，就想忘掉此前的一切。

爸爸活着时候，经常让他背诵赵恒的“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这首词。

冥冥中，难道父亲预料到了他会有今天的遭遇？

今天是李墨24岁的生日，白天下了一天的雨。李墨窝桥洞子里读屈原的《离骚》。他想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自己受这点苦算什么呢？

晚上，雨停了，星光在黑色的天幕上，熠熠发光。外面有点了冷。李墨将桥洞子里的干草拿了出来点燃。李墨想这么多的星星都是为自己的生日在祝福呢？

而酒吧里，秦晓也买了一份蛋糕，点上了24根蜡烛。许桀忙问：“小姐，你一年过几次生日啊？好像你上个月刚过过吧。”

秦晓说：“今天是李墨生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就买个蛋糕给他过个生日……。

【肆】

李墨的火光引来了晚上巡逻的警察。

他们顺着火光找到李墨的桥洞子。将李墨带到警察局，要以流浪汉的名义要将李墨遣送回乡。

警察态度到很好，给李墨买来了饭和菜。临走说，你今天就住在拘留所里，明天领导来了在研究你的问题。李墨想跟他们解释。他们说：“明天跟我们领导解释去。”

晚上，李墨躺在硬板床上，房间里还有几个智力有问题的流浪汉，不停地喊叫，李墨吓得一夜没敢合眼。

24岁的生日，老天用这样的方式给李墨带来了永远难忘的“祝福”。

第二天，警察用钥匙把铁门打开了。将他们带到了派出所所长办公室，李墨忙说：“警察同志，我不是流浪汉，我智力没问题。”

其中一个警察说：“智力有问题都说自己是聪明人，聪明人住桥洞子干什么。”

李墨说：“请听我解释。”

警察说：“先不要解释，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下。”

另外的警察说：“救助站的车已经到了，赶快给他们登记。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负责将他们遣返回乡。

李墨急了，对着所长说：“警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