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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齐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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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
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两首歌显然各擅胜场,前者豪迈高亢,后者清越缠绵,但都毫无例外蕴涵着一种莫名的愁苦。这大概是随时面临死亡的军人,在这寥廓的边塞中油然而生的普遍情感罢。
婴齐热泪盈眶,不由得站起身来,绕过城楼,沿着城堞巡回,游目四观。城堞的正北方向,是大片空旷的野地,草长得有人那么高,已经是秋末冬初,草呈现枯黄之色,随着塞上的风,忽高忽低,变幻莫测。婴齐呆呆地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里似乎闪过一个马头的影子,他定睛一看,却又什么也没看见。他擦擦自己的眼睛,心里一阵疑虑,不由自主走到城墙角上的一架强弩旁边,趴在城墙上凝视,突然发现眼中又闪过一个马头的影子。这回他心里咚咚直跳,匈奴人。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匈奴人,他赶忙扳过强弩,转动弩臂,对准刚才草丛中闪过马头的位置,眼睛一瞬也不敢眨。他知道,如果有匈奴骑兵前来察探,一定是躲在草丛之中,有时某匹马身材太高,为了隐蔽,匈奴骑兵会让马的前腿跪下隐伏,但有时马跪立的时间太长,会因为疲倦而站直休息。婴齐瞄准那个方向,过了好一会儿,那马头果然又闪现了出来。婴齐再不迟疑,一扳弓弩的悬刀,弩箭呼啸着飞了出去。只听得草丛中一阵马的哀鸣,一匹马像人那样直立了起来,婴齐看见马腹已经被弩箭洞穿,马背上的匈奴骑兵怪叫一声,扑通一声栽了下来。
婴齐边往弩槽里安装新的弩箭,边大声叫道,快来人,匈奴人来了。匈奴人来了!
这时城障前面开阔的草丛中,突然冒出一群匈奴兵,透过起伏的草间可以依稀看见他们身穿皮衣短襟,正往城障方向急驰而来。他们骑在马上,边驰奔边挽开弓,向城上射箭。婴齐耳边似乎掠过暴雨一般,啪啪声不绝。霎时间,身后的城楼板壁上钉满了羽箭,其中一枝简直贴着他的脸擦过。他赶忙往前一扑,趴在城垛下面,心里咚咚直跳,暗叫好险,差点就回不去居延了。同时心里又颇为焦躁,如果匈奴人击破遮虏障,自己也会性命不保。
任千秋带着其他戍卒也一阵风似的赶过来,他举剑下令道,赶快燃起烽火,报告都尉府派人来接应。他自己横着大盾,倚在城垛边,往外窥视。
婴齐爬了起来,也伏在城堞上,透过强弩的射孔张望。只见数十个匈奴人在草丛中忽隐忽现,羽箭似乎从草丛中不断向城楼上飞来,他们的射术果然精良,城上发出几声惨叫,大约有两三个士卒中箭扑倒。任千秋这时也颇焦躁,大声喝道,看你老子的。他将剑和大盾一扔,跑到婴齐身前,将他推开,抢过他的位置,扳动安置在城墙上的强弩,透过强弩的深目射孔,边张望边吱呀转动弩臂,瞄准一骑,扳动悬刀,弩箭呼的一声飞出,一个匈奴人也惨叫一声,大约是身体被强弩射穿,从马上飞了起来又重重摔下。
这时城楼上的汉兵也回过神来,开始发弩反击,草丛茂密,能见性不大好,弩箭虽然大部分射不到匈奴人,但也产生了一定的威慑。随着箭矢破空的嗖嗖声,只听得草丛中蹄声哒哒,似乎划了个弧形,又似乎渐渐减弱,终于远去了。
任千秋直起腰来,骂了声,这帮畜生,终于跑了。他转身对婴齐道,多亏了婴君,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否则被他们偷偷攀上城墙,打开城门就难办了。一般这些探子一来,均有大队匈奴骑兵在远处等候,如果探子得手,他们就都会一拥而至。
婴齐也镇定下来,问道,候官君,如果不是面前的草遮挡,匈奴人也很难偷偷潜近。为什么不将那些草早早烧掉?
任千秋道,婴君有所不知,这些草虽然碍事一些,但大队匈奴人来的时候,我们一放火,起码也得烧死他们不少。什么东西都是有利有弊啊。
婴齐点点头,看来这些草倒成了双方都两难的东西了。匈奴也不想纵火烧它,因为可以供隐蔽之用。
一个士卒插嘴道,我们不想烧,还因为它茂密好看。如果是光秃秃的一片,虽则安全了一点,却也嫌太凄清了。
婴齐哦了一声,没想到士卒们过着这么艰苦的日子,还这么有爱美的心情。的确是的,这些寥廓的草地,给人的心情带来了多少摇曳的遐想。可以想像,当冬日大雪铺盖在这片城障之前的时候,这地方该有多么凄清萧瑟。
这时士卒已经下去将几具匈奴人的尸体抬上来。还有三匹死了的战马,士卒们可以将它们剥了皮煮着吃,算是庆祝胜利。任千秋看了看第一具匈奴人的尸体,发现才是一个小孩,不过十多岁,身体还根本没有怎么发育,他的脸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处被弩箭洞穿,血污遍颈。
婴齐暗暗叹息,这大约就是自己首先射毙的那个匈奴人了。任千秋抬起头,诧异道,婴君的箭法很准,可有师承?
婴齐点点头,当年跟故射声校尉如侯将军学过一阵,候官君见笑了。
任千秋惊道,原来婴君竟然是如将军的弟子,佩服佩服。说着他躬身施了一礼,如将军以前是我惟一倾慕的山东人,他的射术可以和李广将军媲美。
婴齐也知道如侯在陇西一带的名气,比李广有过之而无不及,见任千秋这么客气,赶忙躬身回礼道,如将军诚然厉害,不过臣只学到了他万分之一。候官君千万不要多礼。
听说如将军在征和年间不幸死于反贼莽何罗之手,是不是?任千秋继续追问。
婴齐叹气,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亲眼见到如将军的首级。
任千秋恨恨道,可惜了,那个畜生奸臣杀害了我们的良将,真是罪该万死。
婴齐又叹气,点点头,心想,这世上的事也真是奇怪,一会儿可以正反易位,搞不清是非善恶。当年如将军跟随卫太子起兵,可是作为反贼,被莽何罗射杀的。后来莽何罗自己欲谋杀皇帝,又被全家诛灭。他们之中到底谁对谁错,谁忠谁奸呢?
你现在是我第二个佩服的山东人了。任千秋豪爽地说,今天我们吃马肉喝酒,好好聊聊。
第二章喋血居延城
接下来的几天,任千秋丝毫不敢松懈,命令士卒加紧巡逻。他现在提拔婴齐为燧长,主管吞远燧的事务。因此婴齐手下就有两三个下属可以使唤了,每月还有六百钱的俸禄,比当普通士卒好了一些。这让婴齐啼笑皆非,他当年可是手下数百号人的廷尉府左监啊,秩级为千石,每月的俸钱有数千之多呢。当然,婴齐本不在乎什么官职,只是为了生计,为了妻子和扶疏能过得好一点,钱还是重要的。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逆来顺受了。
可是几天过去了,几十天过去了,一两个月过去了,仍不见匈奴人的任何踪迹。城障前的草渐渐萎黄,天气越来越冷,居延泽也结上了冰,士卒们也就逐渐松懈了下来。接着也就到了新年。
遮虏障要举行例行的社祭,士卒们都凑份子买来了几头猪和一些蔬菜,欢天喜地地杀猪洗菜,给社神上祭,居延城里也有一些给养运来,随同诏书一起作为新年的赏赐。士卒们欢天喜地,上祭完毕,然后分肉,大家一起推举任千秋主刀。
任千秋笑着推辞道,往年都是我主刀,今年我让婴齐君代替我。婴齐君剑术精奇,刀功想来也不错。
婴齐难以推却任千秋的好意,他现在和任千秋名义上是上下级,实际上亲如兄弟。士卒们也都鼓噪,要婴齐主刀。婴齐只好上台,谨慎细致地将社肉细细分成相当的份额,在肥瘦上尽量搭配合理。众士卒也都心悦诚服,任千秋道,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婴君比之当年的陈丞相,也不遑多让啊。
士卒们也纷纷贺喜,颂扬婴齐有宰相之资。他们见自己的长吏对婴齐如此青眼相看,再加上婴齐本身的为人和才干也确实让人敬服,所以都发自内
心地为他高兴。
接下来,士卒们围坐在一起,将分得的熟肉大啖。婴齐参加完这次狂欢,向任千秋取告回家,说家里有事要回去照料。任千秋知道他携带有妻子住在居延城里。在婴齐的邀请下,任千秋也曾去过婴齐的家。当时对扶疏非常赞叹,惊讶这么美貌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肯为婴齐做仆人。婴齐把前因后果一一向任千秋描述,任千秋不由得大为嗟叹,劝婴齐道,你这竖子,有这么痴心的女子跟着你,你竟不知道珍惜,还把她嫁给别人。要是换了我老任啊,早就左拥右抱,可不知有多快活呢。何况人家为了你,都变成了哑巴。你再不娶了人家,可对人家不住。
这回任千秋拍了婴齐的肩膀一下,笑道,你也不用请什么假了。上次大射比赛,你一个人技冠全场,整个候官数百士卒,都对你佩服得紧。按照规定你可以赐劳三十天呢。你要愿意,回家休息一个月就是了。
婴齐笑道,多谢候官君关心,不用了,这个赐劳我还留着日后有用。
任千秋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我知道,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只怕你要天天守在身边,那时你再用罢。
婴齐不置可否,笑着告别了任千秋,回到家里。家里也是一片新年气氛。桑绯第一次主动上来问长问短,看样子她似乎真的忘却了那场灾难的苦痛。她的肚子隆得更高了,在厚厚的棉袍下,也掩饰不住它该有的轮廓。
耿明廷今早派人送来了猪肉五斤,还有一条羊腿,二十石米。我们该怎么感激他呢?桑绯笑着说。
婴齐欣喜地抱着妻子,闻着她头发中的香味,大为感慨。往日长安贵胄的千金,从来都认为享受锦衣玉食是勿庸置疑理所当然的事,至于米肉和锦衣从哪里来,根本不用去考虑。如今得了县令的一点馈赠欣喜成这样,而且担心没法去还人家的恩情,这个变化,实在是婴齐以前难以想像的。
扶疏也从厨房里出来,两手都是面粉的灰迹。她也是听到婴齐的声音,赶忙过来的。现在看见婴齐夫妇正在亲热地拥抱,脸顿时红了一霎。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出谷有十年之久,可还是个处女,未经人事,见了男女亲热的场面自然免不了害羞。而其中又有一个她心爱的男子,又颇有一些怅惘。
婴齐放开了桑绯,笑着招呼扶疏坐下,大家闲聊了一阵,就一起动手收拾打扫房屋,祭祀灶神、中霤神。然后将酒菜摆上,大嚼了起来。小屋虽然简陋,菜肴虽然不丰,气候虽然寒凉,但屋里仍是充满了快乐温暖的笑声。婴齐发现妻子的食欲很好,想起以前她连丁点肥肉都不沾,有时撒娇要婴齐将肥肉撕下,只给她瘦肉。现在却一点不挑剔了,肥瘦不拘,全部下肚。婴齐看见妻子略显憔悴的面容,知道她在这里饮食不习惯,气候也很难适应,不由得又有些自责。
吃完了,他们又坐着闲聊了一阵,回房休息。
关上房门,婴齐揽住妻子的腰道,又过了一年,你们两个跟着我,也辛苦了。新年过后,候长君准备提拔我当候令史,我的俸禄会增多一些,你们也就可以过得好一些,不用这么撙节清苦。
桑绯叹了口气,又笑了,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过得虽然清苦,却也有它的快乐。阿齐你就不要老想着怎么对不起我们了。何况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想起那次廷议我就害怕。我当时很奇怪,你开始好好的说伏罪,突然又改变主意。但我也没想到你还承认阿翁是你岳父,那种时候你这样的承认,简直是找死呢。
婴齐抱紧了她,道,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所以我那时的想法是,要么陪着你死,要么我们一起活。
桑绯珠泪横颐,倚在婴齐怀里,道,阿齐,我很感激我阿翁,他为我选了你当丈夫。虽然他后来怒气冲冲将你赶出去,可是他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他并不想谋反,只是很恨霍光,他想除掉了霍光,就将你召回。这是阿翁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说,你在长安为吏十年,秩级却总是千石,而杨敞那牧竖因为当了霍光的长史,就一下子腾升到九卿,他怎么想也不服气啊。
我知道,婴齐也有点难过,我知道阿翁对我很好,他赶我出去,我一点不恨他,你阿兄派人杀我,我也不恨。他不过是怕我去向霍光告密罢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当然,阿翁更信任我,我一辈子感激他。婴齐这样说着,想起了当时看见桑弘羊雪白的头颅挂在长安西市的惨状,心里一阵阵紧缩。这个威震天下的御史大夫,三朝的老臣,瞬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汉家法令的残酷,让人心灰意冷。不要说桑弘羊这样为社稷有重大贡献的能臣,就算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桑绯低声道,还有一件事,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了。就是扶疏妹妹,你一定要娶她为妾,不然人家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凭什么老在咱家侍候我们。
婴齐轻笑道,你真的不吃醋吗?当时你求阿翁将她隆重遣嫁,是不是想让她避开我?
黑暗中看不见桑绯的脸,不知道红了没有,只听她娇声叫道,你讨厌。哼,我承认也无妨,我当时,我当时的确有点吃醋来着。现在我不了,我对她很内疚,我怎么能让她嫁给戴牛那个畜生。幸好她还没有被那个畜生……她说到这里,突然止住,声音似乎有些异样。婴齐笑道,怎么了?
桑绯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她沉默了一下,阿齐,那你趁着新年这几天有空,就把和扶疏的事办了罢。这样我让扶疏照顾我,也方便一些。现在我总觉得欠她点什么。
婴齐笑道,你倒真是越来越会替人着想了。从小到大侍候过你的人何止上百,你向来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罢。
桑绯睁大了眼睛,是啊,现在我自己也对自己觉得奇怪,好像换了一个脑袋。
嗯,婴齐道,大方到连自己的夫君也可分一半给人,当然是了不起的高风亮节了。古人说,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这种胸怀还远远比你不上呢。
桑绯掐了他胳肢窝一把,笑道,你这小竖子,还有完没完?
没完没完。婴齐怕痒,边躲着她的掐,边笑着说,还可以用经义说之。
桑绯来了兴趣,什么经义,说来听听。
婴齐假装严肃地说,《诗》不云乎:“山有桥松,隰有游龙。子有衣裳,盍与人同。子有丈夫,盍与人共。宛其死矣,咸来汝痛。”可见啊,与人共丈夫,是圣人所勉励赞许的呢。
桑绯忍不住大笑,她乐不可支地躺在榻上,喘不过气来,你、你、你,《诗》三百篇,哪有你说的这篇,分明是胡乱凑出来的。我自小跟着后苍师傅习《诗》,就从来没听过。再说了,你以为自己很招人喜欢啊,别人都巴不得和我分享你么,真是自以为是。
婴齐道,自以为是与否暂且不管。至于说到《诗》,我就要笑你见识浅陋了,这是逸《诗》,一般人不知道不要紧,你跟从朝廷的博士习《诗》,竟也不知,未免太无知了罢。
桑绯惊讶道,你还知道逸《诗》啊,真的假的?那你也可以去朝廷骗个《诗》学博士当当了。
婴齐见妻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天真,心中欣喜,他将妻子扶起来,在她耳边轻轻道,傻瓜,骗你的。有逸《诗》还轮得到我这个小吏来发现?好了睡觉啰。明天我还要去县廷拜见耿县令呢。
桑绯捶着他的胸脯,撒娇道,你这竖子,越发会骗人了。她将他抱得更紧了,把头紧紧地贴在他胸前,吻着他的身体,心中充满了幸福。
第二天,婴齐拜见耿县令回来,桑绯又跟他提起了娶扶疏的事。婴齐想了想,道,也好,既然你同意,这件事办了也就算了。他把扶疏叫来,把桑绯的意见告诉她。扶疏眼中露出惊喜,她突然转身跑进她的房间,拿出她的木牍,写了大大的几个字:是真的吗?姊姊!
桑绯抢过她的铅笔,在下面写道:千真万确。
于是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婴齐把这事又向耿县令报告了一遍,同时请求把扶疏的名籍改成“偏妻”,而不是以前登记的“婢女”。耿县令也很高兴,又送来了十斤肉和半只羊,带了自己的小妻和几个家仆来为婴齐祝贺。大家饮酒吃肉,喝得醉醺醺的,尽欢而罢。
这天夜里,县令的小妻在桑绯的房间陪着桑绯。婴齐在桑绯的劝告下,第一次在扶疏的房间里过夜。他揽过扶疏的身躯,亲吻她的脸颊。她的脸颊不再有当年在龙泉洞里那样嫩滑,张掖郡的风沙磨砺了她细嫩的肌肤,但是婴齐仍能感觉到她的年轻。当他剥去她的衣服,和她在被窝里裸体相对时,他惊叹她躯体的完美,就如以前桑绯告诉他的一样。扶疏不会说话,张掖郡居延县凄凉的月光斜射进房间,略略映出了她晶莹闪亮的眸子。她一动不动让婴齐将她剥得精光,她有点羞涩,也有点不安,为了这种羞涩和不安,她总共期待了十年。这个男子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这美女为他等待?
婴齐被她的身体刺激得浑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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