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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月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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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靠近深夜，游戏上不管是PVP还是PVE，差不多都快洗洗睡了，月华从来是早睡早起身体好的“乖孩子”，今天却被白鲤拽着一起去庖丁，说是她的荻花声望就快尊敬了，能做大桌子了。
“你不用这么拼吧，都快12点了，还要继续？”月华打着哈欠，在YY问白鲤。
“白天忙着刷威望和战阶，也只有现在有空，徒弟你要不要这么困啊都打了多少哈欠了，真是的~~”
白鲤忙着庖丁，月华在身后跟着，有时候被落下了很远也不知道，白鲤还得在YY喊他。
“啊……好困，你可真是不嫌累……”月华眼皮都快垂下来了，勉强还能说话。
“哈哈，我以前有个师兄，也跟你一样，每天作息时间特别准时，稍微让他陪我熬一会儿夜就困得要死。”
月华愣了愣，随即想到她是在说自己，不由得也笑了笑：“你看我们男生都知道要早睡早起，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早点睡美容觉？你看人家小白痴，早就睡啦，估计这会儿都要打呼了。”
“哼，那可不一样。本小姐天生丽质，不需要什么美容觉，但某些人就需要努力后天补足啦！再说，我只要下周再打一场荻花和龙渊泽就能尊敬了！我要把材料都备好，到时候就能做二十四桥明月夜和玉笛谁家听……”
白鲤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月华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看见了此刻世界频道上那重复出现的黄字，又是长天孤鹜和大铁我来了这两个ID，而且在刷屏。
这回是大铁在荻花宫给孤鹜放真橙之心，而这一放，就是整整十八颗。白鲤什么都没顾，直接冲到了荻花门口，但最近几个CD白鲤一直是和月华打的野团，并不跟重山的一起，所以白鲤即便进了副本，也决不可能找到此刻正站在十八颗真橙之心中央的大铁和孤鹜。
月华站在白鲤旁边，看着这红衣宫殿，旁边的花萝四处乱跑，引到了小怪被围殴而死，他把她拉起来，又死。
“阿鲤，他们不在这儿，他们的CD和我们的不一样，你不要再到处找了。”
白鲤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往小怪堆里撞去，任凭月华怎么喊都没用。
“阿鲤！”
“别管我！”
“这又不是孤鹜给大铁放的，你急什么啊！”
“大铁给师父放了这么多，这么多个！就算是站在原地点点，也要点18秒，师父如果不喜欢，直接下线不就好了！他明明说他不喜欢大铁的，他跟我说过的！”
白鲤的声音颤颤抖抖，像在哭，又不像在哭，月华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只知道她非常非常愤怒，而更多的，是失望。
世界频道上，是大铁对孤鹜的表白，深情款款，闻者动容。
大铁我来了：这里是你送我扇子的地方，但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给你跳过。现在我在故地为你燃起一地烟火，只请你一人欣赏我这一支舞。＇长天孤鹜＇，我真的，很喜欢你，哪怕身死万次，我甘之如饴。
“他这样对你，你仍然喜欢他？”月华的嗓音逐渐深沉，被怒意和失望冲昏了头的白鲤或许并没有发觉，这个声音和原本的月华并不相同，反而似是故人。
“从那一次在南屏他遇到我，他就该是我的！我喜欢他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他被帮会排斥的时候，被亲友伤害的时候，被阵营驱逐的时候，都是我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可这个大铁又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给他放烟花，她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情缘！就算是假的我也不准，我不准！师父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有这一个师父，我只要他这一个人！”
白鲤的哭声听上去让人觉得刺骨，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月华安静地听完她的怒吼嘶叫，不说一语。
其实白鲤口中的那些时光，他亦是参与者，虽然他对这个师父并无好感，但那是他喜欢白鲤，在白鲤陪着孤鹜的同时，他也在默默陪着白鲤，从浩气盟，到恶人谷，从南屏的长江，到昆仑的雪山，背离“浩气长存”碑，走过荒芜三生路。那些记忆他从不曾忘记，即便此时，他已不再喜欢这个女孩。
“阿鲤，这是你的执念了。”月华叹气，这样的孤鹜，不值得谁去喜欢。
“是我的执念又如何！孤鹜是我的师父，他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我除了游戏……除了这里，已经一无所有，我除了师父一无所有！！”白鲤大哭。
“你还有小白痴不是么？”
“不要跟我提她！！”听到小白痴三个字，白鲤像是被尖锐的针戳到了心口，近乎嘶厉地叫道。
“阿鲤，你冷静一下，”月华被白鲤的尖叫吓了一跳，睡意去了大半，但想到她毕竟曾是自己喜欢过的人，还是耐着心劝导，“游戏只不过是游戏，你在这里付出得再多也不过是一组数据，哪天金山把服务器一关，你就算砸进去你全部的人生，最后依然是一无所有。这是虚拟的世界，虚拟的江湖，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你又如何能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你这样盲目付出感情，不怕到最后血本无归颗粒无收吗？！”
“你不也是吗？？”白鲤哭得呵呵笑出了声，“奶花师兄，我知道是你，虽然你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但是我知道就是你！你以为你换一个号，我就看不出来了？除了你，还有哪个男的会这么热衷于玩奶，会对我和孤鹜师父的事这么关心，会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按时做日常？可从前那个对我好的师兄现在呢？还不是追着我那闺蜜跑了！呵呵，你说游戏里谁都是虚情假意，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啊！”
月华怔住，他没有想到白鲤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却没想到……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被白鲤的话一激，月华耐心再好也有些来气，“对，当时我确实是喜欢你，可是我更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游戏。玩游戏么，大家开心就好，既然你喜欢师父，我像个灯泡，那我为什么不离开，我本就只想要你过得开心。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了那个孤鹜你整个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要是真心待你，会舍得看到你现在这样吗？会为了所谓的帮会把你伤害成这样吗？我告诉你，这次的事就是注定会发生的，就算没有大铁，也会有小铁，她不是一个例外，她就是注定！”
“不是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他是为我好的，他是为了我好的！”
“为了你好？呵呵，真为你好，他会上你的号仇杀大铁辱骂断水流？他连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待都没有吗？他特么就是个伪君子！”
“你给我闭嘴啊！！！”
白鲤退出了YY。
☆、山雨欲来
“小白痴，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一点都不希望阿鲤回到孤鹜身边去，我想你作为她最要好的朋友，也同样不希望吧？”
月华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小渚，小渚耐心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阿鲤以前，多单纯的一个人，现在为了那个孤鹜变成这样，简直像一个疯子！”
“嫦娥，你也不要这样说她，”小渚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力，“不过孤鹜师父让她这样伤心，我也有点看不下去。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大希望白鲤继续喜欢孤鹜师父，他根本就不在乎白鲤。只是，这毕竟是白鲤的事，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你是她唯一的好姐妹，你不劝她还有谁劝她？听我的，小白，阻止她继续这样沉陷下去！否则到最后她会变成什么样，我简直不敢想！”
小渚没有接话，但是屏幕前的她，还是默默把头点了一下。与其被白鲤责怪多管闲事，她更不愿意看到白鲤因为孤鹜变得乱七八糟。作为她十年的挚友，把她从泥沼中拉出来，她责无旁贷。
“只要孤鹜还跟大铁在一起，白鲤就不会愿意回去重山，也不会愿意原谅孤鹜。我们只要让大铁继续留在重山，孤鹜这个把帮会看得极重的人，是不会和大铁死情缘的。”
“你确定？”小渚疑惑，“可是最近狼烟和重山打得这么厉害，恐怕和大铁脱不了干系，孤鹜师父难道不会察觉？而且现在断水流和大铁没有关系了，重山就算开罪了大铁，断水流那里也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这么想你就错了。你看，大铁和断水流从70年代到现在，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从来没有人能拆散他们，他们绝对不会是合作关系那么简单的。断水流可以毫不在意的戴绿帽子，却不能容忍别人说他拿大铁与重山交易，说明他把大铁看得非常重要，不许任何人伤害她。这一点，孤鹜未必不比我们看得更透彻！
至于帮战，狼烟又不是恶人的，他们两家本就是敌对，打架天经地义，只是那些揣着PVX心态的人会被逼走一部分，但重山是PVP大帮，这些个PVX本就不适合留在重山，当然，你也是。所以只要重山还需要断水流，只要断水流在重山一天，孤鹜就不可能跟大铁闹翻，阿鲤也就没有机会回去。”
小渚仔细想了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把断水流保质保价的困在重山，孤鹜师父就会一直被大铁束缚着，而白鲤也就能够慢慢摆脱孤鹜带给她的阴影和执念？”
“这只是我的假设和期望。实际的情况恐怕没有这么理想化。孤鹜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我想，一旦等戏水可以学成，孤鹜会立刻想办法把大铁赶走。和大铁情缘这件事，应该不属于最初他拉拢断水流时所预期的计划之中。大铁，是个意外。”
“但我想即使没有大铁，孤鹜师父也不会选白鲤吧。都这么久了，如果真能在一起，应该早就在一起了。”正如月华所说，即使没有大铁，也会有小铁，会有其他女孩。小渚的脑海中突然浮现昨日南屏山鸳鸯和孤鹜站在一起的画面，红扇独舞，想相顾无言。
“你倒还算看得通透。虽然阿鲤明示暗示了那么多次，但是孤鹜始终没有打算捅破那层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小渚追问道。
“因为阿鲤知道孤鹜的一切啊，知道他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呵呵，我想，男人都不大喜欢女人看见他成功前的熊样，而偏偏阿鲤是站得最近、看得最清的人。”
两人的对话就此戛然而止，虽然月华与小渚最终都没有讨论出什么具体的方案，却也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不能让孤鹜，再耽误白鲤了。
然而变化，往往总比预想快了那么一步。
之前的狼烟，总是人多话少，野外逮到落单的重山就一顿饱揍，但是不说一句废话，但从周日这天开始就不大一样了，也许是狼烟上层的指示，基本每个狼烟在野外击杀了重山的人后，都会抛下一句话：“要大铁还是要清净，让你们帮主困潇湘自己选。”
最初大家都没怎么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大铁跟清净有什么关系，虽然重山的帮会团出过一次玄晶，又出了一次瑰石，但是这跟狼烟八竿子都打不着，难不成他们嫉妒重生帮会下本红？
不过渐渐地，他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那些狼烟的人所指的“大铁”，并非是寻常意义上副本掉落的玄晶，而是副帮孤鹜的情缘、指挥断水流的绑定财务，秀萝＇大铁我来了＇。
待重山上下基本都明了了之后，大铁自然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狼烟指名道姓大铁，她根本不可能撇清责任，虽然帮会里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但她明显能感觉到那一个个显示器后的脸，都是不大待见她了。
两帮的战争已经超越了阵营之间的仇恨，帮战成为了重山和狼烟共同的日常，许多PVE和PVX都相继退帮，重山如此，狼烟自然也是。到后来，小渚已经是留在重山帮会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中立号之一了。
因此次重山的劫难事关大铁，断水流自然难辞其咎，数次向困潇湘提出离帮的想法，皆被困潇湘挡了回去。荻花还没通不说，新的副本也早就接踵而来，有断水流带的团，五甲榜总能排上名次，他舍不得丢掉这块肉。
但是如果执意留住断水流大铁二人，狼烟却又是一副死也要拉着重山下地狱的模样，根本不顾自己帮会的发展和死活。因此困潇湘也十分苦恼，两边都不舍得，两边都很麻烦。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重山的人忙得连打个本的时间都没有，孤鹜的玄晶也始终没有着落，他说，狼烟不平，便不做橙武。于是那块瑰石就一直躺在了他的仓库里，渐渐蒙尘。
对于孤鹜的这个做法，最感到愤懑的自然是白鲤，她已经不是头一次去到重山的YY闹了，但每一次都会被孤鹜给踢出来。孤鹜维护大铁的做法是全帮会人看在眼里的，所以即便很多人想质问大铁，也不敢轻易开口。重山是孤鹜和困潇湘的心血，连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赶走这个扫把星，其他人着急什么。
这阴雨连绵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有一天，狼烟的人突然停止了对重山的出手，同一天晚上，帮主独酌和几个高管来到了重山的YY。
独酌的笑声很放肆，口气里一股“艾玛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的意味，让当时挂在重山YY的人一阵毛骨悚然。
“孤鹜！长天孤鹜，在不在！有大事找他！”
独酌点名找孤鹜，本来在私人小房间的孤鹜被困潇湘拉上了主频道。
“呵呵，来协商休战的？”孤鹜看见是独酌亲自上门来找他，有些奇怪。
“沽酒独酌，我先声明一下，这个YY频道是我们重山的YY频道，我允许你进来说话，但请一定注意你的言辞，因为我已经开始录音了。”困潇湘提醒了一句。
“潇湘啊，你别这么草木皆兵的，我今天来呢，就是来跟孤鹜说声谢谢，没别的意思，放心放心。”
YY里，独酌的声音满是讥诮与嘲讽，听不出半点要感谢的意思。但是他又确实没说什么不恰当的言辞，所以尽管困潇湘知道接下来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也不能直接把他给踢了。
“感谢？有什么要感谢的，直接说吧，不用卖关子。”孤鹜无意跟他周旋，只想这个不速之客赶紧离开。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孤鹜，你这枚大铁瑰石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啊！替我跟大铁问个好，也谢谢她了啊，虽然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但也聊胜于无，勉强算她完成了任务，哈哈~~”
☆、莫须有
瑰石？大铁瑰石？
孤鹜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没了声音，过了片刻，才在YY上开了麦，但是口气已经完全不同方才那般平静。
“沽酒独酌！”孤鹜低沉清冷的声音染上了愈演愈烈的火势，“你特么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独酌轻笑，还不忘嘱咐与他一同前来的狼烟高层，“我先撤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看戏吧。”
说罢，独酌毫不迟疑地退了YY，仿佛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却又了若指掌。
此时小渚已经悄然无息地挂上了帮会的YY，顺带着把改了昵称的白鲤也拉了过去，她们都很好奇、独酌这个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老孤怎么回事？独酌说大铁瑰石，难道你的瑰石在他那里？？”困潇湘的声音很迟疑，似是也没听懂独酌的话。
孤鹜没讲话，只有他的绿点还在一闪一闪。
“你说话啊！你瑰石没了？真没了？！仓库里找了吗，哎哟你说话呀你！！”困潇湘急了，并不是因为这块瑰石是玄晶瑰石，也不是因为这种瑰石的市价上万，而是为什么，明明在孤鹜口袋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跑去了独酌兜里！
不少帮众也跟着开麦追问，这瑰石虽然是直接送给孤鹜的，但总归是帮会里开出来的，他们都很关注，孤鹜现在不讲话，他们的心都吊嗓子口了。
“没了……”孤鹜泄气般的声音让所有人神经一绷，“仓库，背包，都没有了，帮会仓库也看过了，还有邮箱，真的没了……”
“师父你别吓我！再仔细找找！会不会，会不会跟别的瑰石混在一起了你没留神看错了？！”对于孤鹜的事，白鲤永远是最上心的，她不顾自己在这个频道已经被踢了很多次，还是当即开了麦。
小渚也颇是吃惊，毕竟玄晶瑰石不是什么五行石、五彩石这样的廉价物，一句没了，就足矣让众人震惊！
“——大！铁！”
困潇湘一声怒喝，让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全部静止。而也在这一刻，小渚听得清清楚楚，透过耳机传来了低不可闻的啜泣声，也就是现在YY里唯一还闪亮的绿点，大铁。
大铁在这个YY一共只哭过两次，两次都是和大铁有关，她这个ID，起得也真是奇了。
如今这时候，困潇湘即便再想回护，也是无能为力，他把那几个狼烟高层踢出了YY，然后将大铁提上了麦序。
独酌的话他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孤鹜的瑰石意外丢失，竟然是这个秀萝做的手脚！而且似乎还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
“大铁，说话！”
困潇湘又斥了一句，其后帮众见此，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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