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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咒:"男人"也倾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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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丹一回头,端木烈正笑意甚浓的望着他。他放下酒杯,“真是稀客啊!”

“知道殿下近日忙着选妃,所以一直不敢前来打扰。但看刚才殿下看着画中人的那份专注,不知是哪位佳人竟使得殿下如此上心?”

赫里丹斟上了酒水,将酒杯递到阿烈手中,避而不答,只道是:“这是我从冀京南部带回的酒,入口甘醇,过后余香不减。中原那边把这酒叫做……”

“离烟醉。”端木烈缓缓将酒注入口中。

赫里丹笑笑,“看来你对中原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端木烈亦笑道:“殿下不是早派人将阿烈投奔前的所有底细都查清楚了吗?”

“只是照样未能查出你的真实出处和来意。”

端木烈一口饮下杯中酒,喉间是火辣并渗透着一股清凉,如此矛盾之下却更沁人心脾。“臣上次的建议不知殿下有否考虑?”

“什么建议?”赫里丹看似并未放在心上。

“放弃中原,只拿冀京。”

“阿烈,你还说你不是储心国派来的说客。”

“若真是说客的话,恐怕就不会劝谏殿下直接拿下冀京了,而是对储心国的寸土都不要沾染的好。”

只要一个冀京(一)

赫里丹嘴角一勾,“上次你说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南部,你不觉得这实为异想天开吗?虽然储心国的皇帝已多次向我们示好,但前几次也不过是因为希望我们不要完全占领冀京才作出的让步,并不代表他们会将整个冀京拱手相送。”

“对储心国而言,能用一个小小的南部换得整个中原的安宁,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世上当然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对储心国和殿下都是如此。”端木烈又为面前的酒杯注满了酒。“其实有两个人能从冀京归于土布一事上得益,一为殿下,另一人便是储心国驻守尚京的‘镇关王’。”

“镇关王?”赫里丹的眉头稍稍拢起,“我听说过这个人,不过是个落魄王爷而已,无权又无势。更可笑的是储心国的皇帝竟然不顾朝中危言,硬是对这个毫无建树的王爷封赏不断。”

端木烈暗自好笑,如果萧风逸知道不单京城的官员对他唏嘘不已,就连土布也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不知他还会不会赞叹自己掩饰的巧妙了呢?

“殿下说的甚是,那个‘镇关王’萧风逸虽常年驻守边关,但却从未带兵出征。实质上中所周知的是,最为令他头疼与担心的就是储心国的皇帝会否派他与土布征战。因为他手下除却方将军,已无良将。但方将军当年虽骁勇无敌,现如今却自当是今非昔比。殿下若真有意拿下冀京,不妨试着从他这方面入手。”

“真要拿下南部有何之难?不过是派出一两支军队的事情而已。不费一兵一卒,于我何益所在?”

“派出军队强行拿下固然是可行之道,但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储心国交出南部,岂不是更能让群臣和百姓臣服?若在殿下登基前就能让冀京归顺,试问如此才智岂不更能让汗王对殿下青睐有佳,早日定下禅让汗位的决心?因为在旁人看来,正是由于殿下的一番交涉才得以使得储心国甘愿将南部奉上的。毕竟,勇夺与智取,显然后者更能体现殿下的非凡智谋。”

赫里丹如蓝宝石般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是很快又被隐藏了起来,他的父王常说在几个王子中,唯有他不鲁莽行事,懂得进退之道,这也是父王立他为太子的缘由。智取,让群臣和百姓臣服,让父王禅让汗位,这些理由的确已够他心动。“阿烈,你是萧风逸的人吧。”

“殿下若要这么想,臣也无须多加辩解了。解释的话臣已说的太多,有些乏了。”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样算是对得起赫里丹三年来尽管怀疑他却依旧容他的情份了吧。端木烈又一口酒下肚,“离烟醉”的味道让他想极了中原,想极了那里的人。

赫里丹但笑不语,萧风逸的确犯不着大费周折的特意弄个人到他身边来,只为劝他拿下自己国家的城池,好一解其不用征战的顾虑,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况且他要真是萧风逸的人,应该尽量避开谈起他才是,而不会是像今日这般如此急切的将他搬出。

只要一个冀京(二)

端木烈看看已逐渐暗下的天色,预备起身告辞,“殿下,今日所谈之事皆不过是阿烈为殿下所定的美好设想,若是萧风逸固然想换出冀京,换得他自身的安逸,但是真正掌握这一切的还是储心国的皇帝。”说罢,他已抽身离去。

言尽于此,赫里丹若真为这个建议心动的话,应该就会考虑去一趟陵安的。萧风逸让他安插在太子丹的身边,实则就是为了今日的一番劝说。原来三年的时光只为这寥寥几句劝说之辞,只为提出放弃中原,只要冀京?萧风逸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只要将太子丹引入陵安,他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大半。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萧风逸此去陵安明摆着是生死未卜,难道太子丹的出现能使得他逢凶化吉?亦或者他孤注一掷,想要来一个一石二鸟?

他望着西边渐沉的落日,心也随之往下沉去。莫离,此刻你亦正在前往陵安的路上了吧?若能与你同在,该是何等幸哉?

赫里丹出神的望着端木烈的背影,随即唤来了一直守候在旁的阿耶达,“去查一下萧风逸,还有他身边的人。”

陵安,究竟该不该去呢?脑中那张面带愠怒却又几分含羞的面庞浮现而出,或许可以和储心国的皇帝做一笔交易。赫里丹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陵安是非去不可的,只是又要人家的城池,又要人家帮忙找出他想要的女人,还真要好好筹谋一番才是。

******

半月后,萧风逸一行已经赶了大半的路程。这一日,方田英指着前方对萧风逸道:“王爷,前面就是锦州了。到了锦州,再过十日便能到达京城了。”

萧风逸点头,凝神望着前方,他在尚京待的太久了,久的连中原温和湿润的气候都有点不适应了。眼前那座小城的轮廓在连绵的阴雨和淡淡的薄雾中时隐时现,像极了刚完成的一幅泼墨画。

马背上的莫离亦远远眺望,对一个从未走出过尚京一步的她来说,这一路上的确是大开眼界。她终于明白,为何土布心心念念要入驻中原,因为这里比起黄沙漫天的漠北实在是人间天堂。中原博大丰饶,中原气候宜人,中原的女子也水嫩欲滴,中原的一切都柔和美好。

抛开陵安带来的那份焦虑和不安,这次出行还是非常愉快的,而这次要途径的锦州又是储心国最为繁华的小城。她强忍下心中的兴奋,期待一会儿能征得萧风逸的同意在城里好好逛逛。

“阿嚏,”她大声打了个喷嚏,惊扰了四周。

“小心别着凉了,”萧风逸关切道,“中原与边关不同,中原的湿冷更让人容易受寒。”看着莫离单薄的衣衫,他立即转而对着身后道:“银铃,给你家公子添置一件外衫。”

“王爷,不用了,我没那么金贵。”莫离急忙道。

但萧风逸的脸已经黑了下来,“锦州可是难得的好地方,你若病倒了,就别想趁此机会外出游览了。”

锦州

莫离一听只好乖乖接过银铃递上的衣衫,但是在触及到银铃的双手时,她明显感到了她的冰冷与颤抖,她大惊,“银铃,你不舒服?怎么抖成这样?”

“没有没有。”银铃赶紧摇头笑道,“不过是吸了口冷风而已。”

莫离嗔怪,“你也别老说我不懂照顾自己,你也要适时加衣才是。”

银铃点头,退至了后面。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能回来锦州,她以为在那个漆黑无边的黑夜和九夫人一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而这次却能途经此地,而且是和莫离一起。

锦州、陵安、那个关于“惑君”的诅咒,银铃又大大的打了个寒战,为什么心里的不安会愈演愈烈?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的不好预感呢?

此时,莫离也悄悄转头朝队伍的后面望去,银铃苍白的脸上分明写着仓惶与无助。她到底怎么了?一会儿非得好好问问她。

前来迎接的锦州府尹已在城门恭候多时,银铃不断打量着那位面生的年轻府尹,心里却如释重负。就在刚才,她还在担心若是遇到莫府的人该怎么办?现在想来应该不会了,毕竟已经十六年过去了,莫知深当然已经退却。

“臣锦州府尹刘光瑜参见王爷。”

“刘府尹,不必多礼。”萧风逸伸手虚扶。

“知道王爷途经此地,臣便在此恭迎。”刘光瑜说的恭敬,不含分毫的谄媚。他抬头朝萧风逸望去,只见这个王爷身形挺拔如松,眉间清朗俊逸,双目又炯然有神,一股凛冽的气息更是不自觉的从周身散发而出,让人又敬又畏。

而萧风逸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虽称不上龙章凤姿,但也算相貌堂堂,眼中有着官场上少见的淡然与正色。来陵安这一路上,接待他的大小官员有很多,或因他是被远逐漠北而不得势的王爷而轻蔑;或因揣测皇上召他入京而奉承拍马。人间冷暖,在这一路上尽显无遗。但看这个刘光瑜,在官场上应该是少有的正气之人了吧,且二人年纪相仿,萧风逸的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刘府尹的心意本王心领了。”

“王爷,臣已在自家府中设宴,愿王爷不嫌弃才好。”

“刘府尹客气了。”

萧风逸顺势往前走去,莫离亦紧随其后。刘光瑜岔眼望去,心里忍不住狠狠一颤,这个年轻人跟自己的爱妻实在太像了,若不是一生男儿装,自己恐怕要误以为是妻子的同胞姐妹呢。

眼见萧风逸已朝前而去,刘光瑜赶紧藏下心中的震撼,心想一会儿要好好问清这个少年的来历才好。

来到刘府尹的府中,已是傍晚时分。刘光瑜的夫人和府里的家丁等人早早的就在府外静候了。

刘夫人一身湖绿衣裙,在昏暗的天色与灯光下愈显摇曳。刘光瑜看着不远处那个隐约的身影,唇边放出暖暖的微笑。成婚已多年,对她的爱意却有增无减。

刘夫人(一)

一行人终于在刘府门前停下,刘夫人赶紧上前请安。昏黄中,萧风逸在看到刘夫人的瞬间,惊讶之色丝毫不逊于刘光瑜见到莫离时的神情。太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如果说月满盈与莫离有几分相似,那不过是在眉眼五官之间。而眼前的刘夫人,不论是五官还是身形,甚至神情,都跟莫离别无而致,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她是女子,而莫离是男子。

“王爷,”方田英看着略有失神的萧风逸,赶紧提醒道。

“哦,”萧风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晃过神来,对着跪在府前的一众人伸手示意起身。

莫离只顾着打量四周,并未察觉萧风逸的异样,而一旁的刘光瑜却对萧风逸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深知这份惊讶源自自己夫人和那个少年的相像。

由于兰太妃的贴身婢女近日病倒了,银铃便担当起了一路上照顾兰太妃的重责。众人让出一条道,在银铃的搀扶下,兰太妃缓缓走入刘府。

“太妃这边请。”刘夫人笑意盈盈的在前带路,“民妇已准备好了晚宴,只等太妃与王爷入席了。”

兰太妃微微点头,“有劳刘夫人费心了,哀家上了年纪,赶些路就已感疲惫,想早早歇息,晚宴就免了,但请刘夫人另备些素食过来。”

刘夫人笑道,“民妇这就去准备。”

站在兰太妃身边的银铃亦吃惊的看着刘夫人,那张与莫离酷似的脸突然让她心惊胆战。难道刘夫人亦是……出身莫府?是莫家的哪位小姐?握着兰太妃臂膀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兰太妃突然轻声道:“银铃,哀家的臂弯有些疼。”

银铃脸色一怔,“奴婢伺候不当,太妃赎罪。”

刘夫人这时亦注意到了这个说话的婢女,她虽一直低着头,但她依旧能感到几分眼熟。感觉到刘夫人一直盯着自己,银铃的头垂的愈加低了,赶紧扶着兰太妃进入府内。

刘府不大,也不奢华,但低调的古朴与简约中却不失精致,从中亦能看出其主人的涵养。穿过一小型石拱桥,萧风逸看到了一座宽大精美的亭子,那不是一般的凉亭,四周均配有五色琉璃遮挡,在这深秋初冬时节坐于亭中亦不会感到有凉意。亭子的中间放了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面已备好一桌的佳肴。

刘光瑜一面走一面道:“王爷千里迢迢途经锦州,但是臣却只能以家常便饭来招待,但愿王爷不要觉得臣有失礼节。”

“家常便饭才能看出刘府尹的清廉。”萧风逸笑道。

“清廉?……王爷说的甚是。”刘光瑜的脸上是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锦州虽乃储心国最为繁华富庶之地,但穷苦百姓也不在少数。臣能力有限,无法使得所有百姓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求清贫廉洁以作表率,所以招待王爷一事也一应从简。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萧风逸却豁达的笑了起来。

刘夫人(二)

“本王非但不会觉得有所怠慢,反而倍感欣慰。身为一方父母官,若刘府尹只心系自己,只图一己之乐,那本王真要为锦州百姓所不值,为皇上有如此臣子而忧虑了。反倒是刘府尹若担心本王会因此事而不悦,实大可不必,因为本王亦不是个喜好铺张浪费的人。”

刘光瑜颔首点头,却未再多语,但心里却不免奇怪,传闻中的萧风逸虽镇守边关多年,却对土布的多次入侵束手无策,反倒三番两次要求圣上对其大肆封赏。朝中上下无一不觉其受到的封赏和他对边关安宁所作的贡献极为不符。但是面前的萧风逸显然和传闻中的大不相同,刘光瑜暗自心想,显然这个王爷的形象被刻意丑化了。

想着便已来到亭间,众人依次入座。

席间,刘光瑜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掠过莫离,显然对这个少年的来历兴趣颇浓。待一番坐定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莫离缓缓起身,“在下莫离,见过刘府尹。”

“你也姓莫?”这个少年竟然也姓莫,看来跟自己的爱妻还真有渊源。

莫离不解道:“刘府尹何出此言?不知还有谁人亦姓莫呢?”

“这么巧,民妇也姓莫。”

莫离闻声望去,刘夫人正站在亭外,她刚为兰太妃送去素食晚膳,回来便听到亭中在谈论姓氏一事。刘夫人话音刚落,莫离与之四目相视,刹那间,二人都有种被雷电相击的感觉。这与照镜子有何不同?先前刘夫人只顾着外出相迎,莫离只顾着四处打量,二人都未注意到对方,直至现在才发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遥儿,过来这边。”刘光瑜打破了沉静。

待到刘夫人坐下来,刘光瑜又道,“莫公子可有亲戚在锦州?或许你与我夫人是远亲也说不定。你们二人长的如此相像,若是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还真无可能。”

“莫离自幼长在漠北,这还是第一次回中原。论及亲戚,也从未听家母提及。”

“那令堂如何称呼?”刘夫人急切的问道。家中尚有其他姐妹和一个兄弟,却都没有与她和莫公子这般相像,也许是其父遗留在外的孩子呢?

“我娘亲早已过世。”

“莫离十岁那年投靠本王,后来就一直居于本王府上。十年间没有任何亲戚找上门来,也没有听他提及何人。”萧风逸道,不知为何,他竟然希望莫离是孤苦无依的,那样他就是他唯一的依靠所在。他是不是太过自私?也许吧。既然不能拥有他,那将他一直留在身边也好。

“原来如此。”刘夫人长长的眼睫毛垂落下来,难掩失望。

但是萧风逸话虽如此,心里却并不排除莫离和刘夫人之间确有亲戚关系这一可能。“刘夫人是锦州人?”

“确是。”

刘光瑜接着道:“臣的岳父便是锦州的前任府尹,莫知深。”

“原来令尊是莫大人,”萧风逸对着刘夫人道。

刘夫人(三)

他离开中原时只有十二岁,对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熟知,只是偶尔听父皇提及过锦州的事,其中也提到一两次是关于莫知深的。“不知莫大人如今何在?”

“岳父他于前年病逝了。”

看着刘夫人含泪的双眼,莫离的心有种被揪住的痛。她应该比自己年长一点,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姐姐该有多好?遂问道:“刘夫人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刘夫人悄悄擦了擦眼角,“我于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和妹妹。”

莫离还想开口,有个婢女突然在亭外禀告,“王爷,太妃的关节痛又犯了。”

萧风逸一听立即起身,“刘府尹,本王去看看母妃就来。”

“臣请大夫过来瞧瞧可好?”刘光瑜问道。

“待本王先去看过再定夺。母妃这是陈年旧疾,大夫来了也只能解一时之痛而已。”

刘夫人突然想到,“不如让民妇的婢女巧绢给太妃推拿试试?巧绢擅长推拿之术,而关节的疾病就在于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所以并非药物能治疗,也可以尝试热敷和推拿之术。”

萧风逸想了想,“也好。”

刘夫人当即就派人将当日未在当差的巧绢给唤了过来,随着萧风逸一同前去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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