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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咒:"男人"也倾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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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逸略带笑意的脸庞却突然有所凝结,“果然是中原的男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莫离知道这句真正带来的难堪并不是为她所有,而是萧风逸,作为储心国的皇室,他是何等的尴尬!她突然笑笑,“有没有听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徒长了身高和一身膘肉有什么用?象我这样的小身材大智慧,才是王道。”
听到她那番独特的见解,萧风逸有所释怀,亦笑出了声。
莫离转头看向那桌人,绝对典型的土布族装束,宽宽的粗布斜贯后背,露出了另一只膀子,使得原本就彪悍的身形越发的壮实,脚上蹬着厚实的靴子,各色靴筒高至膝盖,有两名男子还戴着薄款的虎纹帽。
不出一会儿,小菜便上来了。莫离和萧风逸也没再多言,便只顾吃了起来,一时间客栈大堂又恢复了安静。
也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出于对刚才那番话的无声□□,不出一会儿二人就将桌上的菜扫荡一空。
“饱了?”萧风逸问道。
莫离拍拍肚子,大声说道:“才三分饱,这些菜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萧风逸这又招手唤来了小二,“再来两三个小炒,不要土布的菜了。”
莫离转头朝那几人看看,发现其中一个也正抬眼朝她这个方向看来,莫离悠悠转过身,心想莫非他们能听得懂中原话。
小炒上来后,莫离尝了一口,“还不错,这个厨子的中原菜烧得比土布菜入味。”
“或者并不是他做的入味,根本就是中原菜的确更有特色呢!”
“那倒是。”莫离笑笑,又夹了一口菜。
不多久,一对乞讨的祖孙走了进来,年迈的爷爷牵着刚牙牙学语的孙女在大堂的一侧静静等候着。
(悠悠有话要说:看到一些读者的留言,表达了对二公子世清的喜爱。我本人在描写世清的时候也是花了很多心思,但是有些情节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所以如果不能随了部分读者大大的心愿,悠悠在此只能说抱歉。文的名字就是“惑君咒”,就是围绕莫离和萧风逸而展开的,但是世清又是必不可少的人物,至于莫离最后会和谁在一起,悠悠也还在定夺,请大家耐心往下看吧。)
招牌菜(二)
小二见到他们便从客栈的厨房端出些剩菜剩饭交到了老人手中,“今日客人剩的不多,但也够你们吃的了。”
“谢谢小二哥。”
小二又道:“在储心国住的好好的,一把年纪了到冀京来做什么呢?”
“在冀京尚能讨口饭吃,总比在那里活活被苛税压死的好。”老人指着储心国的方向说道。
店小二摇摇头,颇为同情。
而莫离和萧风逸心情也很是沉重,“苛税”一词如鬼魅般缠绕在二人耳际,一遍遍提醒他们储心国如今内忧外患的局面。
看着老人颤抖的接过那些剩余的食物,还有孩子不断吞咽口水的样子,莫离看到了萧风逸眼里的不忍。
而此时,邻桌又响起了土布话,声音虽不大,但足够让萧风逸听得清楚明白。
但是这一次,莫离没有问他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但看萧风逸突然牙关紧咬,脸上有股遏制不住的怒火,便能想象出定是些不敬的言辞。但是萧风逸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如同他忍了十六年的那件事一样,除了忍,别无他法。
“小七,你吃完了吗?”
“嗯,”萧风逸对着小二一个招手,“结账。”
见那老人带着孩子要走,莫离不由自主的叫道:“老人家请留步。”她走到老人面前,从怀里摸出一锭银两放到老人手中。
“公子使不得。”老人连连摇手,“每日来此地讨些吃的,老朽已经觉得惭愧无比。若不是实在年迈,无力劳作,且又有年幼的小孙女在身边,老朽真是不愿做这等没有尊严的乞讨之事。这银两是断断不能要的。”
“老人家,你不要推托,眼看即将入冬,算是给孩子添置两件冬衣用的吧。”
萧风逸亦站起来,“老人家,您稍等片刻,我已经让小二吩咐厨房炒两个新鲜的小菜让您带回去。”
老人一阵答谢也就收了下来。小二也道:“今日算是遇到贵人了。”
许是见不得这么和谐的一幕,土布人的那张桌子终于耐不得平静,只听得一个如同公鸭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阵唧唧歪歪后,一桌人又爆出哄笑。
小二自然听得懂土布话,头一低便要退出大堂。莫离听到这肆无忌惮的笑声,心里就大为光火,再看萧风逸的额间突然青筋骤现,想必已是恼怒到了极点。虽然这次来冀京是悄然出行,一定不能徒惹是非,但此时若不让她一吐为快,恐怕整整一个晚上都要睡不安稳了。遂一横心,对着小二说道:“小二,你家厨子手艺还算不错,只是这两道招牌菜选的很是问题。”
小二忙陪笑,“公子觉得有何不妥?”
土布人的笑音渐逝,好像要听听她有何高见似的。只听得莫离一人宏脆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你看这芦苇闷鸡和竹笋煲野鸭实在不登大雅之堂。俗语云: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笋,皮厚嘴尖腹中空,形容的就是无德亦无才!”她故意朝土布人的桌子瞟了一眼,轻叹道:“看来你家掌柜定是没好好念过书,不然怎么会将这无德无才的菜立为招牌菜?”
招牌菜(三)
小二面上一窘,忙解释:“这不能怪我家掌柜,谁让这是土布的特色菜呢?”
萧风逸对着莫离一笑,眼里满是赞赏,她就这么无形中将土布族给贬了下去,不管他们能否听懂,都已经很解气了。
莫离拍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心,怎么就忘了这是土布的菜了?”她摇头笑笑,对着萧风逸道:“小七,我们回房吧。”
小二赶紧在前带路,领着二人往客房方向走去。谁知走了没几步,听得其中一个土布男子用中原话说道:“结账。”
小二一时为难,看看莫离,又看看一桌的土布人,不知该先带莫离他们去客房,还是先结账。
萧风逸道:“小二,你先去收钱吧,我们自己上楼就成了。”
走至二楼,莫离朝楼下望去,那几个土布人已经收拾妥当走到了客栈门口,正准备离去。
突然那个走在最前头的男子回过身朝她这边望来,他约摸与怀汐一般年纪,长身玉立。说来奇怪,她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却唯独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一双眼睛。她心里微微一颤,那双眼睛、那种眼神,真是像极了世清。
“怎么了?”萧风逸看着走神的莫离,顺势朝楼下望去,大堂内已经空无一人,刚才的几名的土布男子早已去无踪影。
小二收到账后赶紧将二人引向客房。客栈本就不大,二楼的客房顶多也就十一、二间。萧风逸与莫离的房间在长廊的最顶端,相隔且相邻。
房门前,萧风逸道:“莫离,你那芦苇与竹笋一说实在大快我心。”他突然声音一低,“只是我比那掌柜也好不到哪里去,竟从没听过与此相关的典故。”
莫离哈哈笑了起来,“你当然不曾听过,因为那都是我灵机胡编乱造的。”说着她推开了自己了房门。见萧风逸还站在原地,她又道:“小七,你也快进去吧,今日赶了那么多的路好累啊!”
“好好歇息。”萧风逸笑笑,一贯温润,也推门而入。
莫离一进屋就直奔□□,抱着温软的被子,不需片刻就酣然入睡了。
午夜,又有两匹马儿在这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前来投奔的是两名男子,年过不惑的那个看上去严肃冷峻,年少的那个血气方刚,亦在二楼客房安顿了下来。
黑夜无边,但一切却只是刚开始。
******
土布都城,兖城
半个落日悬挂在西边,血色的夕阳染红了周遭一片。一个清雅俊彦的年轻男子站在幽静的小亭中,目及之处尽是空旷。一双蓝色的眼眸在三年的蜕变中虽清泽依旧,但多了三分粗犷,添了七分豪迈,一身土布贵族的打扮更是让他显得温润与张狂并济。
“莫离,你还好吗?”他轻声喃喃。想到那个轻灵秀美的少年,握着茶水杯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滴落在手背上,却犹不自觉。
半月前,他悄悄潜回尚京,因为萧风逸得到消息,陵安那边要立储君了,让他不得不加紧动作。
端木大人(一)
那日正值中秋,却恰好赶上萧风逸替莫离补办十六岁生辰宴。远远地,他见到了他,三年来他长大了,褪却了往昔的稚气,浑身散发着少年的蓬勃气息。见他恭谨的坐在萧风逸的身边,看着满桌的菜肴却露出了一贯调皮的笑脸,他感到仿佛自己从不曾离开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不经意的浅笑,让他如沐春风,倍感温馨。正是这个少年,正是这样的笑,在三年的魂牵梦萦后,终于能再次相见,尽管只是远远地、偷偷地,他却已心满意足。
杏子林,他悄悄放下青铜匕首。原本只是心存奢望,希望她能偶然见到这份他仓促备下的礼物,却不料遇上了怀汐为她在林中准备的烛火。火光中,他双手合十,许下心愿,而他却不得不在她许愿之时赶紧离开,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把匕首。就算看到了,他又岂会知道剑是他所赠呢?
三年来,他从不曾忘记过莫离,在初入土布时,在可汗对他猜忌时,在太子丹三番两次试探他时,他都不曾忘记过她。
然而,折磨他的不是见不到的苦,亦不是得不到的痛,而是见到了却不能爱的无奈。因为他是男子,他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是不伦的念想,这才是最折磨他之处。
“大人,”一声轻唤将他从无尽的思绪中拉回。鸿雁,一个土生土长的土布女子,是他来到兖城的第二年太子丹赐给他的女人。但是他却连手指都不曾碰过她,而她也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了他两年。
他收起浮现于脸上的那份沉浸在回忆中才有的暖意,轻寒再次拢上面庞,“有何事?”
“王后请您过去。”
他微微点头,整理一番衣衫后便入宫而去。
十月的兖城,已是苍茫一片,不难想象到了隆冬时节会是何等的寒冷与萧条。他凝望眼前汗王的王宫,看不出丝毫的繁华,因为大是够大,却不见精美,只觉是在一片黄土上造起的大块建筑而已。
同是在漠北一带,但尚京的“镇关王府”却比眼前的王宫更象一座宫殿。这就是中原人与土布人的差异吧,前者细致入微,后者不拘小节。
“大人,王后等您很久了。”
他颔首,跟上了前头的那名宫女。
殿内,一名身着土布宫装的中年女子站在青色珠帘后面,她端庄娴静,有着土布女子高挑的身材,却也有着一份不易见到的宛然气质。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阿烈,你来了。”王后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王后。”他单膝屈地。他如今叫端木烈,当时太子丹问他唤作何名时,他想到的便是“方”字,在尚京时不能冠以“方”姓,到了兖城,他希望能弥补心中的所缺。方乃端正的意思,而梁字又含木,他便自称姓端木,单名一个烈字。
“太子此番微服私访,已有数日了吧?”
“是,不过臣昨日收到殿下的飞鸽传信,说是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那就好。”王后一双美目露出了释然,“只是这次你怎么没有随太子一起去呢?”
“臣偶感风寒,深得殿下体恤,可以不必随同。”
端木大人(二)
王后看着眼前的男子,说来奇怪,她总觉得他和太子长的颇为相似,身形、眼神,甚至唇角的笑意都十分神似。也正因如此,看见他时她会有种亲切感。不过他虽有一双蓝眸,头发却乌黑鉴亮,五官虽线条分明,但却没有土布人的深邃刚毅。不难看出,他是个混血人。
“阿烈,你如今多大了?”
“二十有一。”
“二十有一?”如果她的另一个孩子还活着的话,也是这个年纪,不知他在那里过的可好?他们会善待他吗?眼中忽然被蒙上一层薄雾,那个孩子是她永远的痛。她不自觉的问道:“你的双亲中谁是中原人?为何从没听你提起过他们?”
他抬头,对上了王后那双如大海般清透的双目,让他想到了他的娘亲,她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正是那双眼睛,陪他度过了童年时每一个孤寂、充满思念的夜晚,但她却在他五岁时就狠心地将他送走。他不恨她,只是不论出于何种苦衷,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的背叛。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的哭喊声中,她没有出来抱他、哄他,只有那个赶车的车夫生冷的告诉他,你娘要嫁人了,你不能再拖累你娘了。
“臣无父无母。”他淡笑的说着,一派清然。
王后一阵怆然,生怕勾起这个年轻人的伤感,“哀家不知……”
他抢先截断她的话,“王后命臣前来有何事?”
“只是想问问太子的事,别无其他。”
“王后请放心,殿下不日就回宫了。”他从座椅起身,不愿多留。虽说土布不象中原那般有着繁文缛节,但是男女、君臣,该避嫌还是要避嫌,免得被人留有话柄。更重要的是,这个王后会让他想起母亲。
“阿烈先别忙着走,哀家还有一事相问。”王后略有踌躇,但是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只有问阿烈才最为妥当,“哀家想问的是,太子中意怎样的女子?”
“这个,太子倒是从未与臣谈起过。”
王后笑笑,“虽说知子莫如母,但是哀家却不知他心仪怎样的女子?”看着阿烈不解的眼神,她又道:“太子已年过十八,也该立正妃了。几个部落适龄的女子倒是不少,但是权衡之下必要挑选一位出众又和太子心意的才好。毕竟是一生一世的事,若不能与心爱的人共度,岂不终身抱憾?”
他看着王后脸上浮起的那份失落,为何她会有这样的表情?然而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对他而言恐怕也是天方夜谭而已。想到此处,眼中突然一黯,“这个恐怕臣帮不上忙了,王后还需亲自问过殿下才是。”
“其实哀家的意思是,太子一向与你走得近,喜好也大为相似,也许心目中喜爱的女子也会有所相同。”
“这恐怕不可能!”他断然的说道,口气的决绝使得自己也不禁惊呆,因为他心中的那个人,是男子!是的,他喜欢的是男人,不论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莫离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转悠。
她只是个幌子
见到王后为他的强烈反应所吃惊,他立即躬身一拜,“王后如此说,臣实在受不起。太子殿下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怎敢与殿下所怀相同喜好?”
“阿烈你多虑了,”听了他的解释,王后也觉得自己今日的做法有点突兀,“待太子回宫,哀家亲自问他便是了。”
“那臣先告退了。”
他走出皇宫,落日已落尽,四周一片昏黄。他独自走在宽阔无比的城门间,心里却是如烟如雾,迷惘无助,只徒留莫离的笑脸和纤影盘旋于脑中。渐渐的,有种空气被抽走的感觉,只剩他一人浸没在无尽的思念之中,沉沦,再沉沦。
******
晨曦初露,太阳如血色的玛瑙,从东边的地平线上逐步升起,耀眼的光芒就此穿透弥漫的云层,将整个漠北大地照得通透明亮。
莫离一个大大的翻身,介于半睡半醒之间。朦胧中,依稀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前,是梦吗?她紧闭双目,凝神而听,却为何能清楚的听到有律的呼吸声呢?她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悄悄抓过放在枕下的匕首。
只听得椅子轻微的挪动了一下,她能感到那人已经起身,正朝自己缓缓靠近,手中的匕首也握的愈发的紧。
那人将她的被子一掀,“臭小子,还装睡?”
同一瞬间,莫离轻巧的从□□坐直了身子,手里的匕首也已经“噌”的直指来人的颈间。只是待看清那人时,她惊奇的叫道,“怀汐?”
怀汐看着尖锐的匕首,“莫离,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你怎么来了?”
怀汐咧嘴一笑,“只许你和王爷出府,我就不能来了?”
“你是偷跑出来的?”见怀汐不语,莫离不可置信道,“你就不怕被方将军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罚?”
“哼,你少自作聪明!这次可是我爹带着我一起来的。”这时怀汐突然指着莫离的衣衫,“莫离,你怎么睡觉都不脱衣服呀?”
“这有什么奇怪?出门在外,我一向都是谨而慎之的。若来者是敌人,只怕现在与他已打的如火如荼了,他若落跑,我第一时间便能追出去。如果穿着亵衣,那就诸多不便。你说是吧?”
怀汐听得连连点头,“那倒是。”
“所以怀汐,以后你在外头,也和衣而睡吧。”
“对,今夜开始就穿着衣服睡觉。”
莫离心里好笑,这个怀汐真是好骗。低头再看身上完好的衣裳,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之举,不然现在只怕西洋镜已被拆穿。
“怀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日夜里。”
莫离心想,萧风逸有什么事不能在尚京交待的,非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弄到冀京来商议。“你可知此番王爷要你和方将军来冀京作什么?”
怀汐摇头,“爹什么也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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