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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伯斯坦因中校和普罗伊少校进来时，冯。赛克特将军正与沃尔特。冯。赖歇瑙少将、乌德特少将、卡纳里斯将军等人商议这份《陆军改革建议书》，谦和的态度令这些晚辈们额头直冒冷汗。
　　尽管冯。赛克特将军早已退休，在座的将军们同其他现役高级军官一样，对这位伟大的“二十年代十万陆军”缔造者（后来因为这十万德军在二战中起到的骨干作用，冯。赛克特更被称为“二战德军之父”）依然充满崇敬。
　　冯。赛克特将军当然知道以他的号召力，即使邀请更高级的人员也不会被断然拒绝，但素来低调谦和的态度以及多年的军人性格不允许他任意调遣那些忙碌的将领。
　　作者注：沃尔特。冯。赖歇瑙少将　德国国防军部部长办公室主任，1940年晋升陆军元帅，任第六集团军司令（进攻法国、比利时）、南方集团军群司令（进攻苏联）
　　乌德特少将　兵工技术负责人，因公约不许德国拥有空军，空军专业的乌德特少将同其他空军军官一样被隐蔽地安插在陆军中保留起来，1940年晋升空军一级上将
　　卡纳里斯将军　军事谍报局副局长，1940年晋升海军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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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向将军们敬过礼后，埃伯斯坦因中校径直走到顶头上司、军事谍报局副局长卡纳里斯将军身边，将布伦特。盖伯格的报告和勾画的草图，连同能找到的有关去年发生在远东中国东南沿海的那场内部战争的资料递给他，并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解释。
　　卡纳里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不置可否，转手交给其他人。几个将军传看了一下，最后传回卡纳里斯手里。
　　身处德国的将军们对遥远的东方古国那些盘根错节的军阀斗争有所耳闻，但却引不起足够的兴趣。毕竟一战后，德国在海外的殖民地利益几乎化为乌有，当然包括远东和太平洋诸岛。现在这些概念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与欧洲目前微妙复杂的地缘政治和德国的伟大前途比较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
　　那支所谓的侨军对他们来说，与别的地方军阀完全没有区别。只要没有列强（主要是苏联）的背景就根本无须关注。
　　“如果真的象资料中所说，这支由侨民组成的武装能在36个小时内进行远距离机动并歼灭5万敌对武装的话……”赛克特将军显然发现了问题，揉着花白头发下面粗糙的太阳穴。
　　“局长先生，”赖歇瑙少将询问军事谍报局副局长卡纳里斯将军：
　　“这个资料的可信度有多高？”
　　卡纳里斯一时不能作答，他的精力几乎完全没有放在远东：
　　“汇总到我这里，打上红色封蜡的，都是政府资料，来源可信度很高。”等于没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赖歇瑙少将严肃瘦削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
　　“那是一支机动能力和装备不亚于英国和俄国装甲部队的武装，在36个小时内歼灭5万人，至少需要十到十五万人，也就是说七到十个师。七到十个装甲师，哈哈，在中国，他们由谁来提供装备、补给、油料？这可是需要很大的运输量，局长先生难道没有听到一点传闻？”
　　卡纳里斯有一点愠怒，对德国谍报人员的轻视经常从陆军传出来，尽管他们是如此努力而细致地冒着生命危险工作。也许他坐的离温暖的壁炉太近了，额角有一点点泛潮。
　　“将军阁下，”埃伯斯坦因中校显得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我不认为这是我们工作的漏洞，在注意到这份报告以后，我奉卡纳里斯将军的命令派遣我们潜伏的工作人员仔细地察对了各大军事强国的港口进出资料，确实没有大批先进装备进出的记录。”
　　“也就是说他们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了？”
　　“我不能肯定，将军阁下，也许这是一种解释。”面对赖歇瑙的嘲弄，埃伯斯坦因中校昂着头，板着扑克脸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在座的将军们不禁笑了起来，卡纳里斯也解嘲地笑了，埃伯斯坦因收回眼光，依然高昂着头脸色不变。
　　“然后怎么样，这支装备如此精良的部队就这样偃旗息鼓？”如果这是真的，七到十个装甲师，这在远东简直是一支无敌的力量，强大的令赖歇瑙嫉妒。
　　“是的，他们建立了一个侨民地方自治政府，与中国中央政府和省政府达成了谅解。”
　　“是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们可以从泥土里提炼出石油的话，他们完全有能力取代现在的中国国民政府啊？或者他们可以把技术卖给中央政府，为什么中国还向我们寻求军事援助呢？”
　　“请原谅，将军阁下，这个我不清楚。”埃伯斯坦因依然毫不动色，骨感十足的赖歇瑙和肥胖的乌德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次赛克特将军和卡纳里斯没有笑，赛克特觉得对一个尽职的中校如此取笑有失将军的尊严，卡纳里斯则对赖歇瑙和乌德特一再无理追问为难他的得力手下十分不满。
　　“还有这个是什么？”乌德特意识到赛克特将军和卡纳里斯的不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胖手指拈起盖伯格勾画的那张破了一个洞的草图。
　　“这是目击者绘制的侨民武装使用的高性能战斗机草图，将军阁下，他认为是以火箭动力或者涡轮发动机作为动力的战斗机，速度极快。”
　　“哦——？”这话引起将军们的关注，空军技术军官出身的乌德特低着油亮的大光头仔细地打量这张简陋的草图。如果不是埃伯斯坦因认真的表情，如果不是在赛克特将军的面前，他马上就会把它象其他废纸一样揉成一团扔掉。现在他还是准备耐心地劝导这些没有空军常识的、被空想家迷惑的人，把他们拉回现实。
　　“这不可能是利用其他先进动力的飞机，很简单，从图上看它没有安装先进动力所需要的空间，”乌德特用两个手指夹起纸片，象黑板一样展示给专注的观众，用另一只象婴儿一样可爱的胖嘟嘟手指指着图上细长的机身。
　　“英国人弗兰克。惠特尔爵士确实在2年前在实验室研制出了航空涡轮发动机，但效率非常不稳定，而且很危险，距离可以实用还有很长阶段。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飞机来搭载的这种发动机，飞机的结构强度和容积都要全部重新设计。”（其实此时哥廷根大学的汉斯。约阿西姆。帕贝斯特。冯。奥海因教授正在军方的授意和资助下研制德国自己的航空涡轮发动机——最终在1937年研制成功。乌德特是知情人，但这属于高度机密，他当然不能说）
　　“我从没有见过什么飞机使用如此大的后掠翼（其实是大三角翼，盖伯格确实看的不够清楚），据说速度还很快？如果不是目击者的笔误的话，那么它一定是用相当坚固的金属材料制造的，而且是全金属结构。机身很重，不能分拆运输。”
　　“总之，我认为这也许是一种目击者没有见过的单发动机战斗机，螺旋桨在黑夜里没有看到，飞机在俯冲时的速度是惊人的（言下之意，非空军人员是无法理解这个速度的，包括那个愚蠢的目击者）。如果这是一种高性能，采用先进动力的飞机的话，我们绝对不可能不知情——它需要大量的实验和高昂的研制经费，要想秘密研制的话……”说到这里，乌德特突然语结，虽然他告诉他的听众们“不可能”，但在他的脑海里却闪过可怕的念头——这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也许是一场灾难。
　　“好吧，”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的赛克特将军有些疲惫了：
　　“不管怎么样，我的这次东方之行将会更有意义了。卡纳里斯？”
　　“将军阁下。”
　　“也许您应该派一名得力的部下担任我的助手，我这趟旅行应该会需要您的帮助。”
　　“当然，我非常乐意，这是我的荣幸，将军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