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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十分钟前在训练场上吵架了……”穆里尼奥看看坐在自己旁边跟女朋友发消息的卡西，声调突然弱了下去，“一点点小小的争执。”
　　　　顾北差点儿把手上的一袋饼干直接扔到前头那个人的后脑勺上，“这是疯了吗？先生，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在那种公开场合吵架？你们俩加在一起有五岁吗？”
　　　　顾北深信自己不可能记错，穆里尼奥这个时间点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绝对没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她才更不明白，德比战结局尚好的情况下究竟是怎么搞出头条来的。
　　　　顾北气急败坏地又拿了几袋糖果丢进购物车，“我能不能知道，在现在这个各线赛事都高歌猛进的时间点，你俩到底为什么非要搞个大新闻出来？之前不还告诉我打萨拉格萨没问题根本不需要我跟过去吗？”
　　　　“打萨拉格萨当然不可能有问题，皇马难道还赢不了它吗？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与比赛和训练都无关的意外！我只是心态平和地跟他开了个玩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他先跟我急的！”穆里尼奥似乎还觉得自己十分冤枉，“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跟我吵起来。”
　　　　顾北听了这么一大串形容词，一声呵呵表示并不想说什么。
　　　　“我只是跟他开玩笑说，‘你看连安都不愿意带你了，她宁可去带佩佩’。”穆里尼奥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护，“然后他就指责我，他说，‘如果不是主教练先生太喜欢惹麻烦，安就算带十个佩佩也不会没有时间管我’。这不是挑衅吗？我什么时候喜欢惹麻烦了？豪尔赫身边最大的麻烦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了！”
　　　　“您猜怎么着？”顾北干巴巴地说，“虽然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擅长打架，但如果他跟您打起来了，我还是会给他递把刀。”
　　　　“你这是偏爱。”穆里尼奥表示自己非常不满，“我还是皇马的主教练呢，球员居然跟我要造反，你作为我的宣传助理不该帮着我吗？”
　　　　顾北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就是偏爱，不可以吗？那我现在可以请问一下都有谁听到你们的争执内容了吗？最好是除了伊卡尔和佩佩之外的人——拉莫斯先生或者什么别的人。”
　　　　“只有伊卡尔……我们俩吵架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往更衣室走了，伊卡尔也是听到我们吵架之后才跑过来的……不过说起来，看他当时那个表情，好像觉得自己跑过来劝架是多余的……”穆里尼奥说，“让他去跟媒体说不也一样吗？”
　　　　顾北觉得自己心跳都开始加速了，“当然不一样，伊卡尔是门德斯先生的球员，他现在站出来说话没人会相信好吗……算了吧，我给萨拉小姐打个电话吧，正好她还可以帮我顺便澄清一下别的事。”
　　　　顾北这边刚挂掉穆里尼奥的电话，那边萨拉的电话就拨了进来——有可能是心有灵犀，也有可能是卡西的发消息的手速太快。
　　　　但不管怎么说，让顾北感到非常心塞的是，萨拉一开口就满满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说真的，你不过就是有一场客场没跟过去，我们著名的祸头子先生们就忍不住了吗？”
　　　　“伊卡尔已经说了吗？”顾北郁郁寡欢地拿了一袋甜甜圈，“他还告诉别的队友了吗？”
　　　　“好像还没有，伊卡尔刚才在他们吵架之后把他们俩劝开了，他现在还跟穆里尼奥先生在一起——以防他真的要跟克里斯蒂亚诺打架。”萨拉笑着说，“求求我，我就帮你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媒体面前说说好话。”
　　　　顾北并没太关心萨拉在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名字前面加的限定词——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她显然没觉得这个限定词有什么不对劲的，“求求你，帮我的傻球员说句好话吧。”顾北从善如流，“我给你设计一条r，然后你发了就行了。”
　　　　“好吧，那我勉强接受你的请求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管克里斯蒂亚诺的事了，毕竟你现在连安排克里斯蒂亚诺的事的权限都没有了吧？我听伊卡尔说，豪尔赫特意把佩佩安排给你，然后给克里斯蒂亚诺重新安排了助理。”萨拉的口气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看好戏，“你怎么得罪豪尔赫了？难道……你跟克里斯蒂亚诺坠入爱河，结果我们亲爱的门德斯先生吃醋了吗？”
　　　　顾北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萨拉。官方的说法应该是，我现在带了一个助手，助手主要负责克里斯蒂亚诺，而我负责规划什么的。当然，如果你要说是门德斯先生把克里斯蒂亚诺从我这里抢走，那也没什么不对的。”
　　　　“抢？你都用这个动词了，还说我想象力丰富吗？”萨拉大笑起来。
　　　　顾北愣了一下，再次感觉自己跟萨拉的频道没对上，但考虑到这个频道并不重要，她也就没再理会，“好吧，就算是门德斯先生吃醋好了。不过你放心，我的东西我总会拿回来。”她顿了一下，“顺便说一句，我这次不是管克里斯蒂亚诺的事，而是教练先生的，是他给我打的电话。”
　　　　“你的东西？”萨拉第二次跟顾北走错了方向，“克里斯蒂亚诺听到你这么说会高兴的。”
　　　　如果多一个人满世界追着我给我收拾烂摊子，我也高兴的不得了好吗？顾北一脸郁卒地挂了电话。
　　　　大概一分钟之后，萨拉就接到了顾北发来的消息。
　　　　“笑死我了，伊卡尔说克里斯蒂亚诺居然为了谁的球技好跟主教练先生吵了起来！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当然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好了！”
　　　　［发起投票：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谁的技术更好］
　　　　萨拉觉得自己好像一次回应了两个新闻：萨拉指责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吵架。

　　第33章

‘皇马全队的心理年龄加起来可能都没有穆里尼奥的实际年龄大。’
　　　　‘幼儿园还没开学吗？为什么小朋友还在踢球？’
　　　　‘我投了克里斯蒂亚诺——为了维护我智商的尊严。’
　　　　‘然而我投了穆里尼奥——为了消灭零得票的尴尬。’
　　　　‘下一场比赛的解说是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球技不得认可，拒绝登场比赛。穆里尼奥无奈亲自身披7号作为首发11人，最终全场比赛穆里尼奥作为前锋进了卡西五个球。’
　　　　萨拉在卡西的哄劝下给顾北连发了十张评论截图，然后就消失在人海，再也不理顾北了。
　　　　虽然卡西以为这件事已经平稳过渡，这场之后的主场比赛尽管伤员过多，但保平也算是手拿把攥，根本没有生事的余地，然而顾北还是在和穆里尼奥协商之后，赛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更衣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克里斯蒂亚诺无视了更衣室里所有人探头探脑的八卦目光，跑出来跟顾北说话，“我还以为你都打算过圣诞节了，你客场都没去。”
　　　　顾北露出了一个皱皱巴巴地假笑，“我对此也非常遗憾，没考虑到两个未成年人还需要监护人是我的错。”
　　　　克里斯蒂亚诺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撅起了嘴，“那你赛后来干嘛？这场比赛都赢了，又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顾北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看看远端正在跟什么人说话的穆里尼奥，然后随口问道：“克里斯蒂亚诺，你觉得这场比赛的吹罚怎么样？”
　　　　“不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干脆地说道，“八张黄牌一张红牌，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判罚结果吗？考虑到对方只有三张黄牌一张红牌。”他看看顾北，“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改给裁判做公关了吗？”
　　　　顾北干笑了一声，一把拉住了沉着脸正要从自己身边过去的穆里尼奥，“主教练先生，您手里拿的是什么，能不能借我看一下？”顾北明摆着态度坚决，穆里尼奥沉着脸看看身后的总经理巴尔达诺，然后把手里的印着皇马俱乐部抬头的那张打印纸递给了顾北。
　　　　果不其然，纸上面印着的赫然就是如‘历史’上一样的裁判的13次误判。
　　　　“您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您把这个带到发布会上去的，对吗？”顾北沉默了一会儿，“您应该非常清楚，议论裁判足以让联赛官方下定决心禁赛一个教练。我不知道对于您来说，是一时嘴上快活重要，还是球队的利益更重要。”顾北说着，毫不掩饰地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巴尔达诺。
　　　　穆里尼奥几乎是一秒钟就领会了顾北的精神，“我不是第一天做教练，我当然知道我有可能会因此禁赛，但这是俱乐部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教练组也许也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他们试图拉一把穆里尼奥，但穆里尼奥态度坚决地甩开了他们的手。顾北似乎笑了一下，“那这是我的事情了，主教练先生先去参加赛后发布会吧，我会跟俱乐部做沟通的——当然，最基本的一点是请您不要跟媒体议论裁判。”
　　　　穆里尼奥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顾北的方案是这个，他本以为是要自己跟顾北一唱一和才能解决问题，但看起来顾北是打算单枪匹马解决问题的——这不是穆里尼奥的一贯风格。穆里尼奥可从来都不习惯躲在女人的背后，把麻烦都交给女孩子，“安，我也可以……”
　　　　“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希望主教练先生的个人形象遭到破坏。”顾北把那张纸拿了过来，笑眯眯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教练组成员们。显然教练组成员们很不愿意让主教练和总经理正面起冲突，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挡枪，他们当然很高兴，赶紧就过去把穆里尼奥拉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全程保持了安静，即使顾北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也坚持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顾北有点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考虑到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她也就没去深究，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不去洗澡吗？洗完换衣服好回去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她一眼，并没说话，但看上去也完全无意离开。
　　　　顾北皱了一下眉，她不希望工作人员之间的‘讨论’把球员卷进来，“克里斯蒂亚诺，你该回……”
　　　　“顾小姐。”巴尔达诺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让她不得不回过头去应对。
　　　　“顾小姐，虽然你是穆里尼奥先生的宣传助理，但我不得不说，关于判罚问题是俱乐部的决定，你似乎无权越俎代庖，阻止主教练先生已经同意了的事情。”巴尔达诺显然准备跟上穆里尼奥，重新确定自己刚才所说的事，但顾北拦住了他的去路，这让他十分不满。
　　　　顾北抿了一下嘴唇，“总经理先生，处理裁判问题有很多种办法，比如上诉，比如比赛中直接表达反对，但让自己的主教练直接面对媒体抱怨，显然算不上什么好主意。”
　　　　“为自己的球员申辩、保护球员的利益，这难道不是主教练的责任吗？”巴尔达诺眼看着是不可能抓住穆里尼奥了，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顾北非常清楚，现在服软，那就算自己得理也将毫无胜算，“总经理先生，您说的非常对，但是容我提醒您，保护自己的教练员，让他可以专注于比赛，这也正是俱乐部的责任。穆里尼奥先生在多个场合数次为自己的球员说话，甚至不惜得罪媒体和其他球队，现在既然出现了多次误判，导致球队蒙受损失，那么我想，这个时候也许就该俱乐部站出来了。我相信，我们的球迷朋友们也不希望自己的主教练因为议论判罚被禁赛，而与此同时，俱乐部却保持缄默。”
　　　　“我们会做后续工作，但我们也希望穆里尼奥先生做他应该做的事。”巴尔达诺看着顾北，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穆里尼奥先生当然会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团队会尽应尽的义务——但是很显然，不是在这里。”顾北的身高在亚洲姑娘里都不算高，即使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也不过一米七，但此时，她却是表现得更强硬的那一个，“巴尔达诺先生，请允许我提醒您，全欧洲都知道穆里尼奥先生心直口快，您是否想过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带着这样一份东西走进发布会现场，那么他会怎么说呢？他会说，这就是总经理先生给我的东西，也是他要求我这么公然抱怨裁判的。到时候，从加泰罗尼亚地区到马德里，全西班牙，乃至全欧洲都会知道他和您之间存在一点儿误会。”
　　　　巴尔达诺铁青着脸，看看克里斯蒂亚诺，“顾小姐，我们的对话没必要让球员参与吧？”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犹豫了一下，他看看顾北，然后没等顾北说话，就主动站远了一点儿——懂事的让顾北都有点儿惊讶了。
　　　　“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是怕顾北被欺负，就在走远之前这样对顾北说，“我就站在你身后呢。”
　　　　顾北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冲他说了声谢谢——她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是否意识到了，他作为球队头号巨星说出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是怎样巨大的支持。
　　　　“你刚才威胁了我，顾小姐，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巴尔达诺看克里斯蒂亚诺大约听不到他们说话了，神情仿佛放松了一点儿。
　　　　“那是误会，总经理先生。我只是在为您考虑。请您想一想，主席先生为什么会解雇上一位教练呢？因为他的战绩不够好。所以如果他和您发生了不和，主席先生理所当然会站在您这一边，毕竟他本人都迫不及待地要换教练了。但是穆里尼奥先生可不一样。”顾北橘色的口红似乎都显得颜色过于嚣张了，“虽然没有赢得国家德比，但是一场平局也足够让大家认可。我们还是联赛冠军的第一竞争者，不但如此，在欧冠和国王杯，皇马也无往不利。这个时候，如果您和穆里尼奥先生发生任何不和的绯闻，主席先生会选择谁呢？”
　　　　“巴尔达诺先生，您不要忘了，明天就是皇马的圣诞节聚餐了。”顾北笑着提醒了一句，“全世界的八卦记者，都等着在这一天抓新闻挣过节费呢。”
　　　　巴尔达诺冷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帮穆里尼奥先生尽义务呢？”
　　　　顾北仔细地把那张打印纸放进了包里，“谢谢您帮记者们节省了时间，要不然今晚她们可能会连觉都不睡，去重看比赛整理错误判罚，我会把您的好意告诉《阿斯报》和《马卡报》的编辑，他们都会感谢您的整理。”
　　　　巴尔达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僵硬地点点头。

　　第34章

当得知顾北在对阵巴尔达诺的世纪大战大获全胜之后，穆里尼奥被裁判折磨了一晚上的痛苦似乎都在瞬间得到了巨大的平复。
　　　　“就像英勇的公主为了拯救王子而毅然击倒了守在城堡门口的恶龙。”穆里尼奥激情四射的赞美了顾北的‘丰功伟绩’，成功换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一个白眼，和一个补充形容词，“年老色衰的王子。”
　　　　作为回报，穆里尼奥回敬道：“总比年幼的王子要好一点儿——最起码我成年了。”
　　　　顾北看看已经在商量夜宵的教练组成员们，也毫无心理负担地不理会这两个超龄婴儿，径自往外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当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在走到停车场后同时这么说的时候，顾北仔细审视了一番两个人，最终毅然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
　　　　对此，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表示顾北果然十分识趣，并在走前还恶意挑衅了自己的主教练，“看吧，谁才是王子？”
　　　　顾北：……
　　　　停车场的灯光有点儿昏暗，再加上他们出来的晚，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更显得停车场空空荡荡的。顾北一时脑补了无数藏在车底的凶徒、灯下忽闪忽隐的幽灵这样的故事，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无语地看看顾北，“你疯了？”
　　　　顾北大获全胜之后心里正高兴，就只是抛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不知是白眼还是媚眼的眼神，“想起来一个喜欢的美剧，专门讲灵异故事的，你听吗？”
　　　　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车门，“不了，谢谢。”
　　　　“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豪尔赫好好谈谈？”克里斯蒂亚诺问过地址，设置好去顾北家的导航之后，抱怨道，“我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我不喜欢别人来给我做宣传助理，但他总是推托说你忙不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给自己之前的行为下了一个定义：作茧自缚。
　　　　顾北系上安全带，打了个哈欠，“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除非你能安抚穆里尼奥先生让他别再给我惹事。”她有点儿想揉揉眼睛，但想到睫毛膏和眼线就还是克制住了，“当然，你可能也需要自我克制一下——我至今不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那天会和主教练吵起来。”
　　　　因为他质疑你对我的态度。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你应该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害我。”
　　　　顾北支着下巴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刚才跟巴尔达诺一局对阵显然消耗了太多脑细胞，让她现在脑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他哪部分伤害到你了？”
　　　　“他说你不愿意带我！”克里斯蒂亚诺嘀咕的声量并不小。顾北呆滞地看了他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