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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手记:京师四小名捕破案传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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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0月15日将吴××(男,15,五中学生)杀害后掩埋,向家属索要赎金8万元,后害怕外逃。
这是当时吉林××市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发生的第一起恶性绑架案。张、杨二人看到吴家消费水平较高,摆设、服饰高级,认为他家必是有钱,于是将其子吴××绑架,进行勒索。被害人家当即报案,虽然当地公安干警作了极大的努力,仍然未能避免人质的死亡,影响十分恶劣,因此公安部将其列入特大案件,不料案犯迅即被老尹抓获,案件告破。根据有关规定,为老尹记二等功一次。
不过,老尹的审问结果,可说为当地警方保住了清白。
当地警方最大的烦恼就是被指斥由于他们的介入,反而造成了人质的死亡。而根据张林的交代,实际上两个案犯在绑架成功后,立即将人质活活勒死并掩埋,时间还在勒索赎金之前!
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十分简单,张、杨二人都是自顾不暇的半大孩子,对于如何监禁人质又不让他逃脱毫无把握,为了省事,干脆先将其杀害。
所以,报警的时候,人质其实已经死亡,警方没有责任。
但是,当老尹向当地警方通报案情的时候,对方听到作案的居然是两个半大孩子,都大吃一惊,表示难以相信。
原来,由于这起绑架案为该市仅见的恶性案件,当地警方十分重视,调集专家与案犯进行反复交手,无奈付赎金的地点一变再变,警方几次行动都归于失败。于是,当地警方分析,作案者应该属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犯罪团伙!
从实际情况看,这两个小子既不懂警察的工作流程,也毫无对抗警方的经验,如何这般天衣无缝?
事实上,这俩小子用了一个非常原始的手段,但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做法堪称有效,把一帮包括专家之类的高人都给糊弄了。
原来,他们俩对于警方会不会介入,介入到何种程度,是否还会先给赎金,一点儿都没把握。他们就是简单地采用了一个实用的办法。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与警方和吴家人对峙,诈取赎金;另一个,就往公安局门口一蹲,只要看到有大量警察出动,马上通知同伙取消行动。每次准备交易,每次都有警察出现,几次以后,两人毛了,于是弃家出走,想通过北京继续向南流窜,结果一露面就被老尹抓了。
就他们这个简单的招数,警察愣是上当,所以很难相信这案子是两个半大孩子干的。
对于这起案件,我是先看了资料,而后找老尹核对的。那一天,我们在一家茶社喝茶,让小姐上了一壶观音王。
老尹还是不变的样子,有问必答,将我对案子的疑问一一澄清。
然而,我的感觉,老尹似乎有些异样,这个二等功,他并不是特别在意。
我问他,老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
老尹沉默片刻,道,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案件审理清楚,我们送两个小子的车走,那个走在前面的,也就是晃铁栅栏要交代的那个,忽然冲我说:“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
观音王已冷,我们俩却良久无言,良久。末了,老尹说:他杀人的时候刚好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几天。我真希望他没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叔叔,再见……
铐你没商量(1)
写之前先说件让人快意的事情,前两天写了位命特别硬的老八路,写完才知道,这个几年以前就被医生判了死刑的老爷子,今天还活得好好的呢。前两天老尹还特意带了礼物去看望过,老爷子说上回去看,大夫又跟我说还剩仨月,到今儿个顶了俩多月了……
老爷子命硬,祝老爷子继续顶下去。
回过头来说正题,铐人是警察的基本技术,可有特殊的情况,你还真不好掌握,比如有位老牌警官就有这样的经验。为了不给人家惹麻烦,就把这位称作老K吧。
老K是个不错的警察,不过我对他的了解限于介绍侦破经验的材料。公安局内部有定期介绍经验的材料,写得都绘声绘色的,老K文笔不错,当然也可能是有谁代笔。我记得他是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在材料里面,他写了个有趣的案例,是关于怎么铐人的。
您说,这老警察老警察的,抓贼动辄三位数,铐个人还值得介绍经验么?
当然了,因为老K碰上的情况颇为特殊。
冬天,在公交车里怎么抓一个穿军大衣的扒窃犯——老K是亲眼看着他扒了一个包。可是您想过没有,咱人民解放军的军大衣袖子长,把手腕子都笼着,你怎么能一下铐上他呢?而且,警察的思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老K在文中写道:“我当时穿着便衣,威慑力不足。”
便衣也是警察么,有什么不一样?这句话怎么理解呢,当时我还问过别的警察,人家说是这样的,一般你要穿着警服铐谁,那说铐谁就铐谁,老实着呢。但是便衣就不一样,便衣的危险性要大得多,对方反抗得特别厉害。应该说,见到警察,贼总是怕的,但表现形式不同,面对穿制服的,他哆嗦,你让往东就往东,你让往西就往西。面对穿便衣的呢?他惊恐,第一个反应就是挣开了跑。这在心理学上是怎么回事儿,原理恐怕还挺复杂。
老尹就有这个体会,我写他送盲流去医院的时候讲过一句话,说老尹在医院门口抓号贩子,那号贩子打到光膀子,战斗力特强。
这是个真实的案子,算是老尹大意失荆州。当时是全市打击号贩子,冬天。老尹他们属于临时抽调的警力。别说,老尹的眼力走哪儿都威风八面,在同仁医院门口,几分钟就判明一个号贩子,上去就给铐了。
以老尹的经验呢,铐了带走就完了,从来如此。他忘了自己这时候穿的是便衣,在号贩子眼里可没有穿警服的那么可怕,一铐,立刻就开始满地打滚,嗷嗷叫着边打边跑,抓住脖领子,一甩,大衣不要了;跑两步又被抓住袖子,一扯,棉袄也不要了;再抓,哧,衬衣撕了,光膀子了……就那也不干啊,雪地里打着滚跟老尹干,别看对杀人犯一个能抓他四个,都铐上了老尹还真没见过这么顽强的——
“那铐子就是个铁圈,疼是疼,可他要不怕疼,他还真不把铐子放在眼里。”
下来一头热汗的老尹感觉就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打雁的让雁鹐了眼,而且直说以后我能不干便衣,就不干便衣,太危险。
老K这次的局面就是一样麻烦,他看见了,想抓,可是他也有经验,觉得事情难做。
第一,你得铐得上他,那么长那么厚的军大衣袖子你怎么铐?
第二,铐上不能让他跑了,你没穿警服,他可能拼命。被《金盾》称作“反扒战神”的老王,手上一个大疤,作了三次手术还没好利落,就是让一个老贼咬的。
铐你没商量(2)
第三,铐上你还得立刻把事主扣下。这年头人怕事,不扣下事主他可能为了避免生事就溜了。可是老K只有一个人,他没助手,他是上班路上,哪儿来的助手呢?
也就是老K了,他这个案子的处理,既然上了资料,就应该算是经典了——
他冲着那贼“咣”就撞过去了。
干吗去撞那小子呢?撞趴下他。
那还不如照脑袋一家伙管事儿呢。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对嫌疑人也不能这么干(背后如何?反正打我认识这几位手里出去的,他要说自己受过警察虐待什么的,医院肯定诊断不出来)。
那干吗去撞呢?
是啊,那扒手也一愣,转回头来很凶地看了老K一眼,马上就收回去了。
因为老K这时候的形象一点儿不像好人,横眉瞪眼,一米八多的大个儿,整个一北京人常说的“杠×”,撞完人还跟人没完没了,没事儿找事儿的主儿。
果然是没事儿找事儿,老K撞了人家,还冲那扒手骂一嗓子:“你丫站不稳啊?”指指上方地铁扶手的吊环,“扶着点儿啊你!”
扒手能扶着么?他两只手互相掩护着都有任务呢。
不过现在不是已经扒完了么,那小子看看老K的模样,不愿意找不自在,悻悻地向上伸手拉住扶手的吊环——这往上一伸手,腕子就露出来了……
老K眼疾手快,一抬手,咔嚓,就把这小子铐上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反手顺势一拉,咔嚓,另一个环铐到扶手的立柱上了。
周围人大哗,扒手也大惊,嗷嗷叫,又蹦又跳。老K连理都不理他们——废话,把你都铐柱子上了,你小子要随身带着电锯我佩服你,不然我不摘你就挂那儿吧。拼命?挂在柱子上,我倒看你怎么个拼法——
回手一把将事主拉住,亮证件:“同志,我是警察,你丢什么东西没有?”
后边的事儿,就不用说了。
那天看这材料的时候,我在老尹副座上,他开车,看着我就问:“老尹啊,那人铐上,真挣不开,卸不下来?”
“是啊。”老尹说着,怕说服力不足,抬手拉开杂物箱,里边就有一副铐子呢。拿出铐子来,老尹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拿铐子往自己开车的手腕上一搭给我演示。他干这个很利落,而且丝毫不影响开车。老尹曾给我在京顺路上表演过自己的驾车技巧,在车流里面高速倒车五百米不影响交通,那是真正的实地演示,周围是毫不知情的各种车辆,看得路边擦车的几位大妈拿手指着目瞪口呆。这番表演让我对中国警察技术水平的评价大为改观,看来各种大赛里中国军警夺这个冠军那个冠军是有基础的。而且看他那个信手拈来的架势,电影里头的追车镜头就显得太做作了。老尹说这是工作所需的基本水平,不过也不是每个警察都能做到的,你得用心。
看来,实在没活儿干,这些退休的老警察去演警匪片拍个飞车镜头什么的,也足够出彩了。
老尹比划着给我看: “老萨你看啊,这铐子上带齿儿的,一铐上,你越挣扎,越往肉里陷,根本卸不下来。”
哦,这样的,我还头一次知道呢。
谢过老尹,我接着看材料,顺口问:老尹,那您说这人拼命挣扎的话,地铁车厢的立柱会不会给拽断呢?老尹,这事儿你有经验么?你说呢?老尹,你……
等会儿跟你说,没看我正忙着找钥匙吗……抓人习惯了,刚才一顺手,把我自己铐方向盘上了……
活捉盲眼独行大盗(1)
金庸先生的小说中,常常出现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人物。
在《笑傲江湖》一书比武孤山梅庄一节中,他写过一段相当精彩的文字来形容令狐冲与“一字电剑”丁坚之战:
“丁坚道:‘有僭了!’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众人眼前便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他在梅庄归隐十余年,当年的功夫竟丝毫没有搁下。这‘一字电剑’每招之出,皆如闪电横空,令人一见之下,惊心动魄,先自生了怯意。”“此刻他将剑法施展出来,霎时之间,满室都是电光,耀人眼目。”
寥寥数笔就将一代黑道大豪的威风勾勒得淋漓尽致。不过,尽管丁坚曾经“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在独孤九剑这种武术中的核武器面前毕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所以,他只能算一个刻画得不错的配角而已。
可是,在描述丁坚的话里,只用了一小段文字,金庸先生就刻画了一个足以让人琢磨一辈子的艺术形象。
金庸先生解释丁坚到梅庄为仆役十年的原因时说:“当年丁坚乃是败在一个盲眼独行大盗手下,只因对手眼盲,听声辨形,这一字电剑的慑人声势便无所施其技。”
这个大盗“逼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得江南四友出手相救解困,他才投身梅庄,甘为厮役,当年的悍勇凶焰,早已收敛殆尽了。”
盲眼,做大盗,还独行,此人怎么干这行买卖实在匪夷所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不过,估计就是把金庸先生叫来,他也没法说得更明白,毕竟这是艺术创作。
然而,曾经担任北京市公安局公交总队反扒大队大队长的老王,就真的抓过这样一个“盲眼独行大盗”。
老王说了,这有什么新鲜的?我抓的扒手里面还有专偷钱包的外企工程师,专扒军官武警的美貌女贼呢。
刚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案子,萨还特意找老王核实一回:那贼是真的瞎子么?还是装的?
老王说,真的,双目全盲,要不是真的,他还做不了这么多年的案呢。
在抓住他之前,这老贼已经连续在108路无轨电车上扒窃五年了,作案数百起,称他一声大盗一点儿也不冤枉。
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呢?还得从公安系统对公交扒窃的处理机制谈起。
北京市所有公交车辆上的盗窃案件,都归反扒大队负责。这个大队,一部分人员是以小组为单位,分散到各条线路上,随时进行抓捕;另一部分人员则是机动力量,随时根据需要和情况调动到重点地段、线路上去。
这个重点地段、线路的计算因素很多,其中一条就是根据侦破比例。
每个月队里都要做统计图表的,用曲线或者饼图反映每条公交路线上失窃报案和破案数量的比例关系。
大家都知道警察这个行当儿和其他职业有点儿不同,那就是它不能保证所有案件都被预防,也不能保证所有案件都被侦破。可是呢,就这样一个永远不能完成任务的职业却还风险倍儿高,也算邪门了。反扒当然也是这样,永远不可能所有报上来的案子统统破获,要那样,第一,扒手这个渊远流传的职业就要绝种了;第二,反扒大队的警察们智商肯定都在一百八以上,因为现在的统计结果显示,大部分扒窃犯都是高智商,而且数量远比警察为多,能把他们抓干净,反扒大队的智商能低么?
然而,这个比例基本是不变的,要是哪条线路上的比例比较低,那不是该线上的侦察员这个月不够努力,就是进来了新的犯罪团伙。
活捉盲眼独行大盗(2)
那就是王大队下个阶段要加强的工作重点了。
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报表上,108路无轨电车上的侦破比例,总是比平均值稍微低一点。
如果一次两次也正常,但总是低一点,甚至警方人员调度更换前后的比例几乎一样,这就比较奇怪了。大家的结论是108路车上肯定有一个或一伙经验丰富,作案率稳定的老贼,始终没有被警方查获。
老王说他一直认为这肯定就是一个人干的,而且这个人一定非常小心谨慎。理由是从案件比例来看,一天这条线路也就比其他线路多一两起案子,而真正一个比较“狂热”的窃贼,一站地他就能摘四五个包,这不像是多人所为。可是,这个人的作案频率显然十分稳定,又显示着他有丰富的经验。
有丰富经验又每天只偷一个两个包,难道我碰上了所谓“盗亦有道”的古典型盗贼?老王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因为有了这份好奇,几年来老王亲自跟着108路跑过不少趟,每次出手都能抓住几个不长眼的窃贼,有老有少,但就是没有符合他想象的那个“老贼”。
实际上,对于后来被称作“盲眼独行大盗”的黄××,很多侦察员都有印象,甚至在队里还说过此人的笑话,堪称半个熟人,但是等到把他抓住,发现他就是那个深藏在108路无轨电车上的鼹鼠,众人纷纷大呼不可思议。
自幼双目失明的黄××每天生活极为规律,早上八点从米市大街站上车,到安定门下车,晚上六点再从安定门返回米市大街,一下车就拽出一根折叠的小竹鞭,啪啪啪地点着路走去。所以经常和打扒的侦察员擦身而过,天长日久,没有印象才怪。可是,正因为都知道他是一个盲人,谁也没有把他和扒窃联系起来,倒是侦察员们注意到此人有一个怪癖——总喜欢站在女性乘客的身后,有时候和人家挤挤撞撞。然而,也没什么更多的举动,就是贴在女乘客的身后,凑过去闻人家头发上的香水味儿。
变态。有侦察员如是评价。但也就是这么一说,挤挤撞撞在公交车上在所难免,闻人家头发上的香水又不犯法,看得多了,大家都认为此人有点儿“流氓”,但做梦也没想到他是一扒手。包括王大队自己跟108路走的时候,都看到过这个“爱闻女人头发的瞎老头”而没有任何警惕。
直到有一天,有个侦察员开玩笑地讲起这个老头儿“长本事了”,才引起王大队的注意,他觉得这里边有点儿什么不对。所谓“长本事了”,是这个侦察员说一次偶然看见黄××的手极快地往前面那个女乘客的大腿部位伸了一下,他的判断是这老家伙已经不满足于闻闻人家头上的香味,开始摸人了。这样,如果将来发展成公开耍流氓,那么大岁数,又是残疾人,大队,您说咱是拘他还是不拘啊?
众人听了哈哈一乐。
笑完,老王忽然琢磨过来哪儿不对劲儿了,他问了一句:那个女的什么反应?
好像……没反应。侦察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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