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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同人)[一八]好梦如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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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坐在台阶上,让齐垣靠在自己怀里,刚刚二月红已经看过他只是昏迷了而已,如果能早些出去应该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张启山就是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刚刚在河里淌了这么一趟,大家都难免湿了个透,也不知张启山怎么做到的,齐垣这会儿身上大半地方还是干爽的。
“佛爷。”没过一会儿二月红就回来了“这台阶上面有个出口,但是被什么东西从上方堵住了,我刚刚推了推应该能推动。”
张启山点了点头,然后把装备扔给一个亲兵,自己背起了依旧昏迷不醒的齐垣“走吧。”
这条路不过百十个台阶,很快就走到了头,两个亲兵上去连推带撬的挪开了挡在出口的东西,大家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入眼的是一个几十平方的屋子,中间摆着口棺,大约就是主墓室了。
“刚刚挡着我们的是个箱子,我刚刚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些陪葬品什么的。”二月红开口说到。
“大家先四处看看。”张启山的声音有些沙哑,把齐垣放下让他靠着墙,自己也在附近查看了起来。
“佛爷,这,这棺是开过的啊?”二月红有些惊讶的说道,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亲兵说道“佛爷你看,这有条盗洞。”
张启山心中一惊,两步走到棺材边“这棺材有问题。”
“是啊,如果是一般的土夫子,绝对不会把尸体就这么一扔,而且,佛爷,你看这陪葬的器物都是宋朝的,而这棺椁,明显年代要近上许多。”二月红又看了看尸体身上的陪葬品“这尸体上的陪葬品也并未少,那来盗这个斗的人究竟拿走了什么?”
“棺材。”张启山毫不犹豫的开口说到“他们运走了原本这里的棺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什么富商买这块地建宅子,都是幌子,他们就是为了这个墓中的棺。”
“棺材?他们要这棺材干什么?”二月红问道。
“先人制造棺材的技术已经甄于极致,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个棺材我也不知道。”张启山皱着眉头又看了看棺内的尸体,这也真叫八爷说中了,看她的穿着和陪葬品不难看出这就是类似巫女或者祭祀的人“我们先去看看那个盗洞。”
这盗洞位于整间房的正北方的一个角落,也是被一个箱子挡着,刚刚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有个亲兵上去探过路,这是刚刚好又钻了下来。
“佛爷,这上面是那个买这块地的富商他们建的土地庙。”亲兵说到。
张启山想了想然后说“我们出去吧。”
“佛爷?这还没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月红话刚出口就想到佛爷为什么急着离开,所以把后面半句话又吞了回去“也好。”
“不光是为了八爷。”张启山看了一眼二月红,解释道“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条盗洞,那么下一次也不需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下来了,而且,我们也需要先找到这口棺材再说。”
“佛爷,这边耳室里找到了一些帛书。”刚刚去一旁查看的亲兵喊道。
二人连忙过去查看,耳室里有一口箱子,满满一箱子都是保存完好的帛书,二月红拿起一卷扫了两眼“佛爷,这帛书上记载的应该就是墓主人生前的事。”
“都一起拿出去。”张启山挥了挥手下令到。
这盗洞明显就是匆忙之间打的,手法也一般,只够一个成年人低着头通过的,这下张启山不好再背着八爷,于是干脆把他打横抱着。走了约摸多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个水泥的门,张启山二话不说一脚把门踢开。
走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座土地爷的像,这门就开在基座上,一般人不会绕到后面去所以很难发现。而且这富商说是要来建宅子,却先建了这土地庙才动工,美其名曰供了土地神好动工,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简单。
“这离我们下去的地方有多远?”张启山问到。
“大约七八里地吧。”一个亲兵答到。
张启山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你先回去送信,让副官带着军医过来。”
张启山带的兵自然是没的说,七八里路也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再加上折返也不过二十分钟。不过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张启山却觉得无比的漫长。怀里的人的脉搏越来越微弱,脸色也白的吓人,胸前全都是血,若不是还有微弱的鼻息,张启山都觉得他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了。
再回到张府上,距出发那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但幽暗的墓中却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接连几日,张启山几乎请遍了长沙城的大夫,但是齐垣却仍没有醒过来。
“劳累过度,劳累过度!你们能不能说出点别的?”张启山有些暴躁的提高了声音。
“佛爷…我是真看不出什么了,八爷这脉象平稳,除了有些虚弱,和常人无异啊。”这日来的大夫弓着腰为难地说道。
“滚。”张启山把手里的药方团了团狠狠地扔了出去,在原地焦躁的转了几圈又去捡了回来。
“佛爷,二爷来了。”副官看着张启山这样子,心里暗道这二爷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佛爷多半是不会见的。
张启山深呼气了两口气,看了眼床上依旧安静的睡着的齐垣,然后朝副官摆了摆手“带二爷到卧房来吧。”
14
“佛爷。”二月红走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齐铁嘴,然后叹了口气“八爷还是没醒来?”
张启山把目光转移到二月红身上,开口问道“查到什么了么?”
二月红见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心里也清楚,就不再问“我这几日把这些资料看了个大概,墓主人是一个小氏族的最后一任祭祀,她们这个氏族由祭祀掌管族中大权,而资料上记载每一任祭祀都是转世而来。”
“转世?”张启山有些疑惑的说。
“对。但是不是我们寻常所说人死了之后的转世,她们所说的转世跟这棺材有关。”二月红说到“资料里记载,这棺名叫人皮棺,人皮为椁金丝楠木为棺,这人皮棺椁制作方式极其残忍,要用十六岁的少女活剥之后制成。”
张启山皱起了眉毛,虽然他们干这一行的什么样神奇的棺椁都见过,但是这种人皮棺椁还是头一次。
“资料上说,在上一任祭祀成年之时就要寻找在这一天出生的女婴作为下一任祭祀,然后第二日,上一任祭祀会喝下一种特制的药酒,然后用药膏封住五官放进这人皮棺里,再讲挑选的这个婴儿放进去,十二个时辰之后把婴儿抱出,他就会继承上一任祭祀所有的回忆。”二月红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张启山笑了一声“这一看就是他人想借这种方式控制祭祀掌握实权。”
“正是这样。”二月红微微点了点头“这资料上写,这一任祭祀聪慧过人,很早就明白事理,但是她一直伪装自己搜集证据培养心腹,在她成年的时候在典礼上把这一切公布于众,并将族中控制祭祀实际上掌权的几位长老和他们的手下一同杀死,做成我们一进门的那二十四口棺。而她一直带领着这个氏族一直到她寿终正寝。才被葬入早在她成年之时就准备好的祭祀墓中。”
“这么看来,这个富商是只得知了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以为可以靠着这口棺重新活一次。”张启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喊了副官进来,让亲兵去找这口棺材“但是另外暴毙的这些人要怎么解释呢?”
“资料中还记载了那种特制的药酒和药膏的制作方式,那药酒喝的少会致人进入假死状态,而喝得多了就会真的暴毙身亡,而那药膏则是一种慢性的□□,短时期使用没有什么异常,三五日之后就会出现神经麻痹,半个月可让人精神失常,丧失性命。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两样东西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二月红说到“我猜,这个富商一方面是希望自己原本的身体不腐,而且希望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闭嘴。”
果然,没几日后,张家的亲兵在那处未建完的宅邸的祠堂下面挖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正是这口人皮棺。不过这富商倒是真的死了。
张启山命人把这口棺送回了那个斗中,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点告慰。
这件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算是落下了帷幕,但是打那日从斗中出来,也过了十几天,齐垣就这么睡了下去,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张启山除了最开始那几日的失态之后,似乎就恢复了平静。长沙城中人只知道奇门八算,长沙的神算子齐八爷突然间失踪了,只有张府的人才知道,这些日子里,张启山连每日帮他擦脸喂药这种事情都不许下人动手。。
这日城中政要到张府上有要事相商,张启山在书房中与人从晌午一直谈到了傍晚,直到太阳快落尽了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一抬眼便见副官站在书房门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什么事?”张启山本想先去吃个饭,见副官这样便站住了。
“佛爷,八爷醒了。”副官连忙开口。
张启山一愣,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佛爷刚进书房没多久…”副官支支吾吾地说。
“怎么不早说!”张启山吼了一声“他人在哪儿?”
“在院子里,八爷说您要是忙的话就不用叫你了,他躺太久想走动走动…”副官声音越来越小。
“以后再跟你算账。”张启山撂下一句便快步往院子里跑去。
天已经快黑透了,张启山是在后院那棵桂花树下找到齐垣的,他披着一件外套,应该是自己放在屋里的那件,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发呆。
“老八!”张启山三步并作两步站定在他面前,张了张口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副官说你在和客人讲话,我就没去找你。”齐垣笑了笑,这些时日他清瘦了不少,戴着眼镜,穿着绛红色的长衫,外面还披着军装外套,张启山没来由的回想起了当年两人初见时的模样,他虽年纪尚小却已是名声在外的神算齐铁嘴,他初到长沙还不是张大佛爷。
“坐在这想什么。”张启山走到桌子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在想,当年九爷他们还在长沙的时候,我们在这树下埋下的酒。”齐垣一手支着下巴,装似回味的说到“我差点就再也喝不着了。”
张启山知道他这是讨酒喝,也不戳破,挥手叫等在一边的管家温了一小壶拿上来,却只给他用白玉的小杯子倒了一点“八爷刚醒来,身体尚未恢复,就尝个味道吧。”
齐垣想了想却无从反驳,只能拿着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
“老八。”张启山眼中带着笑看着他,开口到“不要有下一次了。”
“嗯?”睡了这么久又吹了吹风,齐垣可算觉得饿了,于是就开始啃管家刚刚一并拿来的点心,听张启山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于是抬起头看向张启山,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糕点,活像只颊囊里塞了食物的仓鼠。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满身是血的倒在我怀里。”张启山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声音也沉了下去“不要再为我受伤了。”
齐垣已经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佛爷,你之前问我,我恨没恨过你,我当时没回答。”
张启山喝了杯中的酒,并没有看他。
“我当然恨过你。”齐垣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异常,依旧是平日里那样的打声音中都带着笑意“我恨你当初独断专行,五爷还欠着我一顿酒呢,这下我还得去杭州才能讨到。恨你,从没把我当做跟你一样的人。”
“我没有。”张启山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声音依旧是冷静的“我答应过我会保护你,哪怕用命来换都可以。”
“张启山,我也一样。”齐垣转过头,笑着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一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然后开口道“我们过几日去看看老六吧。”
“啊?”齐垣站起身,拍了拍刚刚掉在身上的糕点渣子,然后慢慢地往回走。
“我在城东给老六立了个衣冠冢。”张启山跟在他后面,不远不近。
前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道“佛爷,你一点都没变。”
张启山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八爷也一样。”
身后的桂花早已落尽了,今年又有新的桂花酒被埋了下去,不知哪日再启封,定又能换得一场醉和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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