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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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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是郕王有什么贼子狼心,这不重要,大家都是宣宗的儿子,有什么心思并不见得出奇,关键是郕王能登基,这就是说明了朝廷里文武大臣的态度,很明显大明朝堂的各方势力,都认可另立天子的事。
“可是太后,我是她的亲生儿子……”英宗无比苦恼地抱怨着,他觉得如果孙太后强行反对的话,也许郕王就没那么顺利登基了。
丁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却对英宗说道:“立襄王么?你想老死瓦剌?”
这句一出来,英宗又是长叹一声,因为不必再往下说了,他本就是很高智商的人,只不过因为怒火和失落瞬间填落了大脑。才会失控罢了,现在略为一冷静,他哪里会想不明白?襄王是他叔父,也就是孙太后是叔嫂关系;郕王好歹还跟孙太后是嫡母庶子的关系。
郕王继位了,孙太后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话事权;若是襄王即位,那叔嫂之间,孙太后是不太可能说得上话的。而不论谁当上皇帝,大约是不会有人希望英宗回去吧,如果孙太后能说上话,还可以徐徐图之。要是襄王登基孙太后说不上话,那英宗真要在瓦剌过一世了。
“你最好问问岳谦,他估计在京师说过一些违心的话。”
英宗摆了摆手,示意到这地步,岳谦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单单是他体恤身边人。更因为重要的不是岳谦在京师说了什么,而是那些听岳谦说话的人。愿意相信什么。
“你打算怎么回家里来的人?”丁一重新卷了两根茶叶烟卷。递了一根给英宗,这些日子,他是生生把英宗教会了吸烟,点上火之后问道,“这姓李的来,想必就是等着你的回话了。”
英宗点了点头道。夹着茶叶烟卷抽了一口:“你觉得如何回话?”
“见鬼,这个我哪知道?再好的朋友,这事也是插不上嘴的,你得自己想清楚。”丁一说着便火烧屁股一样出了帐篷。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等事,哪里会去沾染上身?无论出什么主意,只要出了主意,最后都没好结局的。
刚一出得帐篷,便看有人骑马往这边来,奔近了,手持着马鞭指着丁一问道:“这里可有叫丁一的?”
“我便是。”丁一被英宗这么一折腾,也实在没什么心思,懒得去跟这厮打什么机锋。
那马上的瓦剌人上下打量了丁一,却一口唾液“呸”一声吐在马前:“敏安是我的那颜,他说,我们打杀了吉达,不知道他是你的奴隶,如今特知院来说了,才知道是你的奴隶。打杀了你的奴隶是不好的,我家那颜会赔你,请你过去,喝过酒,再把赔你的奴隶给你自己领回来。”
“好啊,你先去,我还有些事,一阵便过去,是大同王那边的营盘,对吧?”丁一笑着应了,那瓦剌人点了点头,便自策马往回奔去了。
袁彬在边上听着,那瓦剌人一走,就立马跑过来拖着丁一道:“行不得啊兄弟!他若真要赔你奴隶,现时教人送来就是,何必要你自去?明明是伯颜帖木儿去训斥了他,那厮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专门设了陷阱来诱你去!”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这一节他倒认为袁彬说得是贴切的,只是丁一压根就不知道,巫都干已到了猫儿庄,而且现在被安排在敏安那里。萨满向来都有指导部落作战、生存的职责,所以当脑袋不灵光,战功足以当上千夫长却只能当个五十夫长的敏安,遇上了巫都干之后,事情就变得复杂和麻烦起来,只是现时丁一并不清楚,可是,就算丁一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不会有任何区别。
丁一还是要去赴这个约。
你要战,便作战!这本身就是丁一的性格。
若说敏安不来找他,丁一还能隐忍,都挑上门来了,哪里还会缩头?
看着收拾东西的丁一,袁彬就慌张起来:“如晋,不是说设了陷阱诱你去么?怎么你还准备要去?”一种人吃一种饭,袁彬的个性不见得就有什么问题,历史上他的成就也可以算是一个成功者了,但他始终不是丁一,他想着身在瓦剌营里,如何吞声忍气都好,都以保住自己性命为上。
丁一无声地笑了笑,拍拍袁彬的肩膀,没有说什么,把背包上的皮带扯紧了,重新背上,便向外步行而去。但行了不过十数步,却就听得后面脚步声传来,却是袁彬跟了上来:“便是龙潭虎穴,愚兄也陪你走一趟!”
话是豪壮,只是说时眼眶已经,隐约有些哽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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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更有强中手(六)
敏安的帐篷外面,巫都干的长发遮住刺青那半边的脸庞,手上拿着一小块油石,慢条斯理地打磨着她那把黑色的小斧,边上有敏安的军士看着,便对她说道:“巫都干,斧子刃不用磨得太薄。”斧是用来砍劈、斩斫的,又不是切割的刀剑,太薄的刃口,只会教它碰着诸如盔甲、骨头之类的硬物时,容易缺刃罢了。
巫都干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继续磨着的她的斧子。
那军士也是个倔性子,又或是她没有刺青这半边脸还算姣好,惹得这军士有了某些想法。看着她不听劝说,就摇头伸手来拿她的斧子,谁知刚一伸过手去,便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定睛看落,手背上已是青肿,却是被巫都干用斧面拍中,如若刚才用的是斧刃,怕就不是青肿,而是留下一只手了。
“下次我不会砍你的手。”巫都干的声音夹杂在油石擦过斧刃的声响里,“我会砍你的头。”
敏安听着这边纷争,却就带着手下走了过来,拉过那受伤的军士的手看了,一巴掌就将那家伙扇得摔倒在地:“没睁开眼的雏鸟,就想展翅飞向天空?你只会从鸟窝的边缘摔死!蠢货!”
因为这个军士手背上的青肿,并不是接近在手腕或小臂,而是接近在手指关节的手背,要拍中这个位置,那么就说明巫都干出手的准确性、时机、力量都远远比这个军士强出太多了——他刚有了伸手的动作征兆,斧子就拍下,或者说,他想伸手时,巫都干已看破了这一点,开始做出下拍的动作。而这个军士自己把手递到斧子下落的轨迹上。
敏安没脑子,连百人队都指挥不来,但他手底下的水准是极高的,否则也不会说他若有点脑子,早当千夫长了,沙场上不是那么好活,千夫长的战功不是那么好挣的东西。所以若论刀弓,他是极高明的存在,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手下和巫都干的差距。
“你跟那明人交过手?”对于身手同样强悍的巫都干,敏安倒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向她问道,“有多强?比你如何?”他看得出来,如果生死相搏,他跟巫都干对阵起来,并不就见得轻松。所以用巫都干的水准来衡量丁一,有一个直观的体现。
巫都干终于停了下来。收起了油石。用手指在斧刃上抚了几下,满意地把它收好,然后方才对敏安道:“比你强。也许他的刀没有你快,也许他的箭没有你准,但如果你跟他对上,死的一定是你。你相信不?”
“信。”敏安点了点头,粗短的颈部上肌肉如钢铁一般,他对于厮杀,有着自己的见解。说他脑子不好用,不如说他是一个武痴。他知道巫都干说的这种人,也许刀不如对手快,也许箭不如对手准,但他总能杀死对手,因为敏安在他少年的时候,也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巫都干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种意外让她感觉是种好事,至少这个五十夫长并不是一个自大的蠢蛋:“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敏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伯颜帖木儿提出,不能杀死丁一,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会杀人,也只擅长杀人。这一点上面,他跟丁一,似乎有着共同的技能与局限。
巫都干想了一个主意,草原上的汉子,没有谁不会套马的,丁一身手再好,总不会比骏马跑得更快,所以她告诉敏安,除了她和敏安之外,其他人都藏匿起来,等到丁一到来的时候,便抛出套马的绳圈,几十根绳子只要有一半命中——事实上很难相信会有人套不中的——丁一便再如何尚战,也不可能挣脱,人力终有穷。
而只要被几十根绳子套住了,巫都干冷笑着说道:“我就斫掉他双手的拇指,双脚的拇指,然后阉了他!我想,这应该算是对他的污辱了吧?他想来会用尽所能来诅咒我,你看仔细他诅咒我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报给那颜。”
“好。”敏安并没有说什么堂堂正正交锋之类的话,他做为一个武痴能活这么久,能在那么多的战役里活下,不是因为他的身手好,而是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个武痴,只是一个武痴。他知道听从正确的命令,而不是盲目的自大。
丁一与袁彬还没行出几步,身后又有人赶了上来,却是哈铭,落在他身后的,还有重伤未愈的吉达,与那个叫做阿鼠的少年。哈铭一脸的热切,手里提着刀身后背着长弓和箭壶,如果不是袁彬马上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几乎都要叫嚷起来:“打杀那敏安,怎么能少得了我?”
一瘸一拐赶上来的吉达,有些喘气,但他的腔调却坚定:“主人,吉达活过来了,就要替你卖命!”
丁一有些头痛,只好对他说道:“我要去找的是敏安的麻烦,他可也是瓦剌人,你不为难么?”
“主人的敌人,便是吉达的箭该在的位置,没有什么为难。”吉达这么说道,他只知道丁一对他很好,是极好的主人,他愿意替这样的主人去卖命。要这个年代的草原男子,知道什么是国家和民族,实在是有些麻烦的事情。
阿鼠凑过来,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还没长开的身体,实在对于将要面对的战斗,起不了多大的用处:“主人,阿鼠有用,等你们杀了他们,阿鼠就会将他们的盔甲、刀弓都背回来!”
丁一笑了起来,却对吉达说道:“我让你守着那杆旗,你可记得?很好,那么守着它。”
“如果吉达的头颅没有掉下来,它不会倒下!”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往回走去。
“照顾好吉达,去吧。”丁一对那叫阿鼠的少年说道。
阿鼠自然不会拒绝,其实他也害怕,只是丁一实在对他不错,有肉的话。便会分他一份,也不会打骂他,他总感觉自己欠了丁一许多,所以才鼓起勇气跟了上来,倒不是他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
“不要劝我,我来了,就不会走。”哈铭止住要开口的丁一,笑道,“爷爷跟前,有他们侍候着。也不缺我一个人。”
谁知丁一伸手扯住哈铭衣领把他拖到自己跟前,瞪着他问道:“你抛了家小父母在这里,是为了侍候皇帝,还是为了和我去打架?这是会死人的,你可知晓么?你想清楚。你是想为帮我打架而死在这里么?”
哈铭被丁一训斥了,一时间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等他抬起头时。丁一和袁彬已经走远了。他想赶上去,但终于还是黯然地摇了摇头,正如丁一所说的,他是来侍候皇帝,不是来帮丁一打架,他倒不见得怕死。只是如死在这里,却就太冤枉了。
袁彬行在路上,因为丁一没有开口,他便也没有说什么。但行了百来步,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如晋,你不劝愚兄回去么?”
“你想回去?”丁一不动声色地问道。
袁彬摇了摇头道:“你莫要看轻了人,跟你过来,哪里还会想着回转?”
“那我为何要劝你?”丁一语气里,有着许多的诧异。
袁彬便愣住了,想想似乎也是这样的道理。
这时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样蹲下,然后跟他说道:“咱们包围他们,我从左边兜过去,你从右边绕过去。一旦你看见我动手,你就动手,要是你始终没看到我动手,你只管把自己藏好就是……这几个手势,你记牢。”说着给他比划了几个战术手势,又重复了几次,直到袁彬没有出错为止,“不要出声,一个字也不要出声。”
袁彬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咬在牙间,冲丁一得意地点了点头。
丁一冲他伸起大拇指,但马上又慎重地对他说道:“文质兄,千万不能哭!”
袁彬脸色极难看地点了点头,但当丁一的身影,从前方帐篷的阴影里消失时,袁彬不知不觉,眼眶却就红了起来,他想起在京师的妻儿家人,他想起若是自己死了,他们却便无人照料。
幸好他牙间咬着银子,尽管泪水淌下,终于是没有出声。
已经潜入帐篷外围的长草之中的丁一看不见袁彬脸上的泪,只看见袁彬那腾跃之间还算利索的身姿,倒是放心不少。其实带上袁彬,丁一只是觉得这件事本来一开始就和袁彬的关系。
最开始就是因为敏安的手下在虐待袁彬,撞见丁一而开始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敏安那三个手下袁彬也是有份杀的,而丁一不太能认同,当吉达为了这桩事被打的时候,袁彬倒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如果真的是看热闹的倒也罢了,明明吉达是在代丁一和袁彬做出的事情,承受结果啊。袁彬凭什么那么兴高采烈地形容着吉达如何被打?仅仅因为吉达是瓦剌人?但正如丁一所说,吉达就算是条狗,也是丁一的狗。
所以他不会劝袁彬回去,丁一不是圣母,不会一肩膀扛下所有的事情。
他打赌在自己动手以前,袁彬会事先让敏安的手下发现。
那么至少可以起到一个牵制的作用。、
但事实证明丁一错了。
当他在战马的鼻息声里隐藏去自己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敏安驻扎的那些帐篷外围。当他离那个半蹲在帐篷外围草丛里、手里扯着身边绳圈、全神贯注望着帐篷中间那堆已熄去昨夜篝火的瓦剌人,只有不到四寸也就是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时,袁彬那一头,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于是丁一开始做他所擅长的事。
杀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更有强中手(七)
他没有用那把固定在背包侧边的百炼秋水雁翎刀,也没有用背包里那把锋利而且价值连城的大马士革弯刀,他拔出了在京城打造的战术直刀,捂住那个瓦剌的人的嘴,当对方下意识来扳开丁一的手里,那把战术直刀便捅进了这个瓦剌人的后腰,肾脏的位置。
它的长短决定了不需要太长的施展空间,而加重的刀头不但让劈斩时重心更理想,而且直刺时几何形的刀头也象一把錾子一般,轻松地突破了瓦剌的皮甲,插入了他的脏器,丁一握在刀把拧动了半圈,然后轻轻把这个瓦剌人放倒在地上,然后丁一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抹上那至死无法闭上的眼帘。
丁一看见了尸体边上的那圈绳索,他并没有冷笑也没有浮起一丝嘲讽,这就是凭借天赋、陷入疯狂的那些杀人者与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的区别。看到那圈绳索,丁一第一反应是开始分析敏安为什么这么干?这跟先前收集到关于敏安的信息,是截然不同的。
很快丁一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次邀他前来的主使者,应该不是敏安。
并非说敏安不会安排伏击,而是敏安这种武痴式的人物,就算安排的伏击,应该也是暴力至上的,就算也先忌惮丁一所说的诅咒,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不想弄死丁一,那么对于敏安来说,用弓箭、用刀枪这种破坏式的攻击,来攻击丁一的腿部,失得他去战斗力、行动能力会更为合理并符合人物侧写。
但绝对不是用绳索。
这是一种控制欲的体现。
布置这次伏击的人,希望让丁一陷入一种愤怒、疯狂却又只能任人摆布的局面。
如果砍断、射伤丁一的四肢,只能让他绝望,因为都动弹不得无力反抗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这个布局的人明显是不希望这样的,他更愿意丁一觉得自己还能挣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将如同看着一头困兽的挣扎,欣赏丁一从一开始的全力抗争,到最好无奈地垂下头颅的过程。
从这一圈绳索,丁一只能看到这么多东西。
而他所不能确定的事情,是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一次的伏击。
到底只有敏安手下的五十人,还是有更多的好手加入?
丁一没有答案。
四周静悄悄。
这片帐篷没有其他区域的喧嚣和叫骂声,尽管一样的膻腥的气味。
他慢慢地退开。并没有直接摸向另一个可能是伏击者藏身的地点。
如果说伏击者是一个圆圈上的各个点,那么丁一没有沿着这道圆线运动,他以v型轨迹悄然无声地行进,v字的两个顶点,就是两个伏击者的位置。这样使得他的行动更为隐匿。而且一旦被发现的话,撤退起来的灵活性也更高。
对于丁一来讲。没有什么激动。也没有什么兴奋,他精准地捅出每一刀,就象街头巷尾的箍桶匠一下下敲打那道铜箍;他身上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迹,倒夜香的老手艺是不会让夜香喷溅到自己衣裳上;他用一种半蹲的状态在长草间沉默地跃进,与弯腰在水田里插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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