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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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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辂长叹一声,但此刻却也无法可想,只好点点头道:“快去吧!”
风闲便对那小门房说道:“快去报与奶奶知晓。”又对商辂致礼,“大人见谅,老爷吩咐过,小的不便去女眷的院子……”
商辂揉了揉了太阳穴,挥手示意风三公子让自己静一静,便抬脚向宅院而去。
谁知风闲却一下子拦在他身前,笑道:“大人且慢,我家老爷不在宅中,大人如此长驱直入恐怕不太方便……”
商辂听着不觉脸色一冷,死死瞪着风三公子的脸,半晌方自开口:“想不到你倒也知礼,好,本官便在这里候着就是。”商辂不是李贤,当时李贤得知风三公子要对丁一动手,无亲无故,只因为欣赏和道义,他便去救。
他与商辂的性子是不同的。
所以有一些东西,李贤也远没有商辂知道得及时。
比如这一遭,李贤就还不知道丁一去赴了郕王的约;也不知道郕王今日安排的什么行程。
而几乎没有什么敌人、任谁都聊上几句的商辂,却就从自家仆人口中听到丁一要去赴郕王的约——主人家谈正事,下人聚在一堆难免也会聊侃,这话便是丁家宅院的下人夸耀自家主人时说出来的;(未完待续。。)
ps: 注:对英宗称呼,按明代人祝允明所着《野记》:“英宗在虏庭……沙曰:‘是固有证,先帝顷尝赐我一绣囊,且曰:“此周娘娘手制也。”今囊故在,乞进娘娘验之。’所司取以进,太皇太后览之曰:‘此真老爷爷物也。’……”
第一百零三章 只待东风(七)
当今早听着郕王要开文会,商辂立时就觉得不对头了,这绝对是个陷阱。或许有人看不惯丁一名声噪起,专门来捉弄他的、让他出丑的陷阱。设想丁一以为是郕王有约,去到却发现全无此事,足以成为一个痴心妄想攀附权贵的笑柄了。
士林并不见得多干净,商辂十分清楚这一点,这种事看似无聊,但有人会这么干不出奇,丁一窜起得太快了,一个秀才短短时间内便成了名士,京师里多少出不了头的举人在背地里诅咒?
只不过就算是换了帖的兄弟,商辂也是左思右想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金鱼胡同,他虽有热血,却不是江湖豪客,他更不是认准了一个人就一世讨厌他或是亲近他的李贤。他想前思后,感觉丁一去上这个当,总归没有益处,方才决定来阻拦丁一。
“若本官猜得没错,郕王之约的帖子,也是你交给如晋的吧?所谓郕王派出送帖子的人,也是你引去见如晋的吧?”商辂从容在门房坐下,却向风三公子这般问道,“到了这一刻,也该是图穷匕现,该发生的事当就发生了,如晋回得来的话,你觉得他不会推算到是你身上?”
风闲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伸直了背,不知道从哪扯出一把折扇抖开了轻轻扇动:“商大人,学生也是读过书开过蒙的人,沦落到来做门房,看怕不单要做足一世,恐怕连子孙也还要在这门房呆下去……您说,我该如何是好?”
毕竟风三公子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不出商辂的预料,只两句话就诈出七七八八了。只是商辂的眉头愈加紧皱,按着风闲的话,以及他的狰狞嘴脸,看来不只是一个让丁一出丑的陷阱了,而是杀机,明明白白的杀机!
这时刘铁从宅内奔将出来,对商辂行了礼道:“二爷,我家奶奶说您太生分了,请到客厅用茶……”
“把他拿了。”商辂听着苦笑起来,这当口谁还有心思用什么茶?只是对刘铁说道。“郕王今日约了士子们去日中坊鸡头池的广化寺作一场文会。”刘铁是水晶心肝的人儿,一听小脸吓得惨白。因为要打马球自然不会去鸡头池,便是去鸡头池也不会开文会。何况于他看过那帖子,约的是城郊东南庄子,哪里是鸡头池?
被魏文成带着巡逻的军士反剪了双手。风三公子却无半点惧意,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丁某人的死就是结束?哈哈哈!这也未必太天真了!商大人、刘铁。不怕告诉你们。对本少爷客气些为好,否则的话,天黑之后,勿谓言之不预!”
烈日照在围墙内还没花信的红花木莲上,一个个泛红的花苞如将要淌血的创口。
如将拉开血腥序幕。
天然呆萧香莲听得这个消息,根本没有理会什么商辂还坐在客厅。需要行礼之类的东西,直接奔向自己的院子,把两把分水刺取了,又将前些日子开始量产的滑轮弩背上。吩咐下人备马,眼看便要冲郊外策马而去。
“妹妹是想要丁郎死么?”柳依依根本拦不住她,毕竟天然呆从小就练武的,一旦发性那气力根本不是商贾世家长大的柳依依可以抵挡,无奈之下柳依依只好这么问了她一句,“若妹妹盼着夫君死,便去吧!”原本柳依依的性子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一个“死”字,这年代的人还是很忌口的,略有些讲究的人通常都会以“不忍言之事”、“不测”之类的来代替,但这时她根本也顾不了许多。
“去请苏大侠来。”商辂对在边上急得团团转的刘铁吩咐道,他是知道先前素缟堂杀手“破萼初惊一点红”伏杀丁一的事,也知道这位苏大侠现时就在丁家。刘铁毕竟只是个半大小孩,这时没了主意,听着商辂的话,连忙应了便向外而去。
谁知拖着天然呆回到客厅的柳依依,马上就给了他那一个截然不同的指示:“且慢!去后院把老爷的弟子召集过来议事。”说着又对商辂行了礼道,“二伯,苏侠肩上,有丁郎所托紧要之事,一刻不能远离。”
她不知道工匠在那院子里做什么,丁一送那把滑轮弩给萧香莲也没说是从工匠那里制作出来的,但钱银一笔笔都是在她手上过,耗费了许多原料的工匠院子,苏欸又被丁一安排住在那里,若柳依依没有感觉那处是重要所在,那也真白瞎了这么多年打理生意的经验了。她下意识就觉得那工匠院子的守卫,非万不得已的时候,必定不能动。
商辂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因为毕竟这宅院里的事情,还是柳依依更清楚一些。看着刘铁远去,商辂略一沉呤却便有了主意:“如此,弟妹速速安排,为兄回去聚集家仆,便去城郊东南踏青处会合,绝不能教贼子害了如晋才是!只是听那风闲的口气,恐怕入夜之后,还有贼人会对这宅院下手,弟妹也要先做一番准备才是。”
“多谢二伯指点。”柳依依连忙谢了商辂。
看着后者匆匆而去的身影,萧香莲对柳依依说道:“原本我很讨厌这厮,老是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一听他说话就想睡觉,想不到还是很有义气的!”
“义气?”柳依依听着冷然一笑,捏着天然呆的手对她极认真地叮嘱道,“妹妹切记,若与此人做生意,二十两银子以上的,绝不许他赊欠!”话一出口方觉不对,这情急之下不觉又扯回本行,看着天然呆一脸迷茫,她干脆直说,“这位的义气,也就值二十两银子。若是我等破家讨乞到他家口门,二十两银子的程仪是有的,多了你也就别指望!”
丁一自己的本事不提,便是身边十来人,哪个不是好手?若是丁一都陷在里面,商辂那些家仆去了,又能帮得了谁?若果商辂真是义气,便应在宅院前堂摆张椅子坐着镇宅!别看官不大,但可是皇帝常见到的展书官,加上除去被朱棣除名的黄观,大明至此也就商辂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除非要造反,否则就算有人要对丁宅不利,看着商辂在场,也要仔细考虑过一番才是。
结果商辂可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报完信立马就走了。
“见过师母、小师母!”魏文成、刑大合、朱动、许牛还有张懋一并到了,冲着柳依依和萧香莲行了礼,虽然过来时听着巡院的魏文成说了恐怕要生事,但几人还是不太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柳依依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跟他们讲究礼节,匆匆便把商辂的推断说将出来。倒是天然呆这慢半拍的,还在按着江湖规矩拿着师母的腔调冲他们几个一一点头,倒是使得这几个徒弟心中略为安定,以为小师母已有了主意。
听罢柳依依述说,朱动立时跳将起来:“那还想个屁啊?两位师母,不论如何,府里留上二十人防那些宵小,弟子跟许牛带二十人,快马过去,无论如何把先生抢将出来再说,保得先生平安方是道理!”
魏文成和刑大合也是附和朱动的提议,只有许牛摇了摇头道:“不妥,虽说那些军士训练至此,应该略能一用,每人皆有锦衣卫的号牌,可以说接到线报城郊有白莲邪教人等出没。但二十锦衣卫身带军器怒马出城,那暗中设局的人又不是瞎子,看着自然知我等所思,怕只怕先生没抢出来,反倒俺们也陷进去。”
“那按你说,我等便什么也不做么?他娘的!老牛,你这回就操蛋了!”朱动暴跳如雷,一时也口不择言了,“先生帮你升官时,你咋不说这不妥、那不妥的?入你娘,到了要把这一百多斤豁出时,你就有话讲了!”
“人来。”却是九岁的张懋走到厅外,冲远远候着的下人招呼了一声,那下人奔到跟前,却就听着小公爷开口道,“跪下。”虽说丁一总强调这宅院里别动不动就跪跪拜拜,但这大明朝的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的?再说有资格在这里侍候着的下人,哪个不认得面前这位就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当即一听立马跪下。
却见张懋把沾满了泥巴的靴子往那下人怀里一搁:“脱靴,他娘的快些!慢吞吞的,小爷还要叫你这狗才来做什么?”说着瞪圆了眼,几乎当场就要给那下人一记窝心脚的模样,那下人吓得连忙解开绳结,连拉带扯把那包裹着小腿、沾染满泥水的牛皮靴子脱了下来,张懋把脚就往下人的肩膀搁了上去,拉下袜子,从脚腕上解下一条金链子,上面有个小小的长命锁。
下人一边给张懋穿回靴子,张懋一边把那挂着长命锁的金链子扔给刘铁:“去找我爹,就说先生出门了,我他娘的让人欺负了,要去讨回场子,弄上三百好手带上家什,在左安门外候着,小爷不出了这口气,这旬就不回去听他唠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血腥序幕(一)
刘铁望了柳依依一眼,看着后者点了点头,连忙将那还带着张懋臭脚丫味道的长命锁链子揣在怀里,飞奔而出。张懋穿回了靴子走回厅里,却对柳依依说道:“师母别慌,我七岁之后打架哪次不这样?我爹那人贪财,先生送了他几个手榴弹,他一直掂记着,要是说先生有事,家父直接带兵把宅子围了,先生回来了,不给他弄个百十柄手榴弹,怕是他就不干了!”至于先生要回不来,那他家老头大约就自取吧。这位自从被丁一忽悠着,回家里把天外陨铁弄过来之后,颇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说好听是有了集体归属感;说不好听些是丁一对这九岁小孩洗脑很成功,每天总是跟他说一些:“你就甘愿一辈子活在你爹名头之下?”、“继承了爵位,睡醒了吃,吃饱了睡,和一头猪有什么区别?”、“功名只向马上取啊!”、“大明之外还有无尽的疆土!”、“知道霍去病么?那才是男儿!”小孩是很容易洗脑的,几百年后信息无比发达的年代,有老师让学生检讨写不出来就去跳楼,结果小孩都真的去跳楼,别说这个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大明朝。
这里面也有一个需求层次的问题,这种话如跟陈三讲,除了催眠大约也就只有陈三的傻笑来回应了。但对于不愁吃穿、出世就是人上人的小公爷张懋,却是一下子眼前就开阔起来,特别是丁一把一份简略的世界地图郑重交给他之后,张懋便立志了,或者说,彻底被洗脑了。
柳依依听着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点头道:“有劳懋儿了。”这吓人啊。就是乡间争水,整村的械斗看似规模浩荡,真正冲在前头打的,也不过一二十人罢了。九岁小孩打个架,要三百好手带上家什,还说从七岁时打架哪次不是这样?
“你们留十人护着我那院子,其他人尽数去助丁先生脱困就是。”苏欸的声音在客厅外稳稳传来,“苏某刀在人在,必护这宅院平安。”他是分得清楚的,那工匠院绝对不容有失。也绝对不容外人插手,所以他要求许牛他们留下十人。
平时总是慢半拍的萧香莲在边上听着,立时长声道:“有劳苏大侠!”又对柳依依说道,“姐姐,你便在家里呆着。我带他们去跟那些狗贼做过一场!”说罢指着魏文成道,“你这脸无三两肉的。真是动起手来。怕一阵风就把你吹了!在家老实护院吧,许牛,点齐人马带了军器,随我去救师兄!”
这突然跟打了兴奋剂一般的天然呆,却不是无缘由的。
无他,苏欵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过响亮。大明黑社会之中,北直隶的苏欸动不动就要杀掉一窝山匪几十人的,名声能不响么?天然呆听得苏欸应承护卫宅院,立时感觉心内就有底了。这说来不过是一个大明黑社会外围小弟。对于被传得跟传说一样的大佬的盲目信任罢了。
“妹妹且住!”柳依依一把将萧香莲扯住,却是对她说道,“家里女眷还得妹妹来周全啊!苏大侠终究是不方便!”又对许山说道,“便按你们小师母说的,赶紧去吧!”万幸柳依依这关头还有一点清醒,对着耸了肩膀一副摩拳擦掌的小公爷喝道,“懋儿留下!”
张懋哪里会听她的?他只不过服了丁一罢了,对于不时塞块糖给他、不时又捏他脸、不时又偷偷帮他把脏衣服塞给下人洗的天然呆,倒还有几分亲近;柳依依这位师母,张懋真的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不单是模样长相在这大明朝怕也只有丁一能欣赏,重要的是出身,商贾之女,小公爷发自内心的鄙视!
所以根本当听不见,跟着朱动身后就要往外去。
柳依依一时真个欲哭无泪,手上扯着萧香莲,嘴里只对张懋说道:“万一苏大侠支应不过来,还得懋儿去国公府搬救兵,不然我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先生回来了,你有何面目见他!”倒是这句,生生把小公爷劝住了。
看着许牛他们三五人一组,从侧门、后门奔出,张懋只觉极是羡慕,只要有点血性的人,练了本事,自然就盼着施展的机会,小公爷也是不例外。只不过毕竟是小孩心性,待那些军士都出去了,张懋又跑到怀抱着长刀坐在院子里的苏欵身边,问道:“苏大哥……喂,别这样,好了好了,苏叔,这行了吧?”丁一是教他唤苏欵作苏叔的,只是小公爷觉得自己身份尊贵,称人为叔多掉份子?不就一护院头儿么!所以丁一不在身边,他总喜欢给苏欸减辈份,只不过被苏欸弄了几次过肩摔,心里还是有点怕他,看他瞪眼就老实改口。
“苏某看来,丁先生这么多弟子,倒是你得了真传。”苏欵微笑着说道。
小公爷便高兴起来:“那是!小爷是什么出身?他们是什么出身?哪里比得上小爷聪慧无比、天资过人!”
“不,这是天赋。”苏欸认真的说道。
“天赋?”
“对,你和丁先生有一极为相似之处,便是随时可以不要脸。”苏欸只是被丁一用大义忽悠住,热血爱国杀人狂愤青,不见得平时也会掉智商。
张懋听着咬牙切齿,想想实在弄不过对方,转头左右看了:“今日阳光普照,想来先生必能逢凶化吉啊……对了,苏叔,你这一柄刀,如何护得这硕大的宅院安宁?”
“你先生有手榴弹,苏某没有。”苏欸不慌不忙地掏出火煤摆在身边,又掏出一个物件也一并摆上,“但一枝穿云箭还是有的。”
小公爷便高兴起来:“这个先生跟我说过,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来、来,苏叔,小爷来帮你点……”
苏欵一把拍开张懋的手,这大白天的,又是阳光普照放什么烟花讯号?谁看得见?
再说,他也没有心思跟这小孩逗玩。
他前些年去刺杀过一位欺男霸女的藩王,没有成功,对于一位王爷的力量,苏欸很清楚。
现在不知道郕王有没有参与到这个对丁一布置的杀机,如果有的话,恐怕……
他甩了甩头,闭上了眼睛,有风,以他的耳力能听见树枝的颤动。
树欲静,风不止。
左安门处出去十数里,倒是一处踏青的去处。春夏之交多有文士骚客携妓邀友,来这里消闲,又或是练习蹴鞠、马球便也是合适的场地。于是在这片野地周围的官道两侧便也多出许多营生,倒象是一个赶集的墟,有大碗茶的棚子、有卖风筝的摊点、也有冰糖葫芦的挑担,再行过去几步,杨柳树下还有卖汤饼——也便是面条,几块石头垒起的土灶,独轮车上的案板找两截树桩搁起就能和面切葱,随叫随做,便也是一档热汤热水生意。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二三十档位,零散行人经过也偶有帮衬买点零嘴之类,煞是热闹。
丁一与胡山、陈三一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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