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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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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听着,长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脱身入关的?”
“当时眼看陈师座和王侍郎都无活理,却是有位归化的千户,唤作吉达的,持了一杆破旧战旗而来,那些乱兵就让开了道,那吉达千户说‘那颜的旗在这里,那颜的奴才在这里,为那颜守着旗,谁在来砍断那颜的旗?’那些乱兵就纷纷退后了,吉达千户又说,‘那颜的弟子,只有那颜杀得,今日那颜的弟子若是有事,吉达是那颜的奴才,便只好死在这旗下,让吉达的血,渗进这旗里,去报那颜知晓,阿傍罗刹的弟子,被人害了。’那些乱兵听着,就怕了,让出了道,陈师座和王侍郎才得以脱身。”
丁一点了点头,却是问道:“西南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兵部侍郎哆嗦了一下,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而那指挥使,明显又不知道这事体。
“说。”丁一冷冷地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兵部的侍郎很无奈小声开口:“下官也只是听着小道的消息,作不得准,殿下要下官说,下官便胡侃一下,只是万万当不得真啊!”看着丁一面色开始不耐烦,他不敢再嚼舌,“听说,成都府那边,把大明第一师的给养扣了。”
“然后呢?”
“大明第一师,便把成都府据了,把布政使、知府等等官吏都籍口有帖木儿的细作要行刺杀,必须保护起朝廷官吏。”
丁一挥了挥手,示意那兵部郎中和指挥使先行退下。
“这就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当那兵部主事和指挥使离开之后,丁一面上所有的不快、担忧都随风消散了,有的只是疲累的表情,“但也可以说是阳谋,朝中诸公就算明知是阴谋,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曹吉祥在边上躬着身子说道:“少爷说是阴谋,它方才是阴谋;少爷若不说它是阴谋,它便是铁证如山的兵变。”
“这不是黄袍加身的戏码,老曹你想错了。”丁一笑了起来,毫不留情揭穿了曹吉祥。(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七)
秋风已渐有了些霜意,丁一起了身,微笑着摇头向房中行去,一边走,一边很无奈地摇头,似乎这让兵部尚书马昂头痛不止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小事,一件玩闹的戏耍。
“少爷!”曹吉祥跟了上来,他很殷切地唤了丁某人一声,但没有等他说下去,丁一就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回到房中之后,张玉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尽管她先前打发卫兵,带着华夏本土来人去寻丁一,但她如同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一样,倒是莫蕾娜在饭后和丁一独处时,忍不住问了起来:“殿下,华夏那边有变,我们需不需要尽快赶回去?”
“不急,至少这件事不比你产后收身的计划更急。”丁一调笑着捏了捏她的笔挺的鼻子。
但莫蕾娜却没有华夏世家女子,在大事那种知分寸、晓进退的性子,没有弄明白的事,她总是希望能弄清楚:“为什么?殿下,听说您最喜欢的弟子陈三,差点也死在乱兵之中了,这还不够危急吗?”她看到的,是丁一麾下的军队,开始失控了。
“你知道海伦吗?对,就是引发特洛伊木马的那个海伦。我想如果她产了小孩之后,跟你一样懒的话,大约就不会引发那场战争。”很显然这让莫蕾娜不太高兴,但丁一扳过她的脸,“嘿,你要知道,我不介意你的身段,但肥胖会引起诸多疾病的。我们要一起走下去,我会把属于法老的王冠送给你。所以,你要健康。”
哄完了莫蕾娜之后。丁一走到院子里,对曹吉祥说道:“叫那个兵部侍郎和指挥使。先不急着回华夏去吧,就让他们在杨守随那边,当个参谋好了,总得让朝廷诸公,知道倭国是怎么征平的。对了,把从九州和出云这边搜刮出来的银子也装船运回去,应该足够治河了。”
“是,老奴马上就去办。”曹吉祥躬身行礼应了下去操持。
丁一却就听着身有人长叹,幽幽的。在这秋风里,生出几缕愁意来。
“那位是不让你走。”却是张玉走到了丁一的身后,她的身子向来柔弱,此时已是披了雪白重裘,“只不过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一些?朝廷诸公也不是瞎子和聋子,世上安有什么事,能长久的瞒过天下人?”
张玉没有问,是因为她一开始就看透了。
大明第三师可不是旧式军队,那也是列装了步枪、掷弹筒等等的部队。甚至迫击炮、机枪也如大明第一师一般的装备了。如果真的兵变,那么就当是血流成河的事了,绝对不会就这点场面,而王侍郎和陈三。也不可能脱身。
另外就是陈三对于第三师的掌握,也不可能差到这样的地步,天地会和忠义社就不提了。单是都音部落的骨干在部队之中,不说陈三人还在关外。就算陈三已入了关,也不可能让陈三到了兵变的地步。还毫无知觉。
这就是一场闹剧,彻头彻尾的闹剧。至于丁一很容易就判断出不是黄袍加身的戏码,张玉很直接就说出了是“那位”不让丁一走,是因为马昂不是一头猪,朝廷其他部院、内阁大佬也不是猪,第三师这种儿戏式的兵变,不如说是演习好了,朝廷诸公没有训斥陈三拥兵自重,反而马昂还来信给丁一,还这么客气,就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甘愿让自己装成猪。
丁一并没有回过身,他也有些愁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这么大的一套戏,他能够和朝廷诸公交换的,也只有立宪了。他大约是觉得,我不愿离开华夏本土,所以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去北美,就算他导演出这场闹剧,我也依然要去北美。”
“为什么?”张玉终于出现了难得的不明白。她说的“那位”,当然就是英宗了。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英宗做出这样的牺牲——在她看来,一个皇帝自己来推动立宪,本身就是自我的权力约束,这绝对就是一种牺牲——就是想让丁一可以留在华夏,而为什么丁一却很坚定地要去美洲?那蛮夷之地,有什么值得丁一留恋,非去不可的?
“资源,那里有无尽的资源。华夏必须占据那里,可以在那里分封诸王,或是设立总督,不然的话,再过些年就迟了。”丁一差点收不住嘴,说出了五月花号,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也就四十年,也许更少,如果没法子在大航海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也许在丁一离开人世之后,大明就会重回闭关锁国的旧况。
人死政息,丁一没有忘记,张居正死后,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部化为乌有,而大明急剧地走向下坡。别人看他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已名动宇内,权倾天下,觉得夫复何求!但丁一却总觉得太慢了,这个年代,也许一场急性肺炎,就足够夺走他的生命,谁知道?他从来不敢认为,还有许多的时间,还可以从容图之。
“先不要理会这场闹剧了,如果闹得太过,先生不会坐视的。”丁一回过身,伸手把张玉搂入怀中,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在他的怀中,便得了宁静,让她在秋风里,也绽出了笑容,比樱花更悦眼。
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各处送来的战报,大量地标记着每个时间点,一天之中,也许有三十份战报,也许有四十份。对于公子佳人来说,也许不过是一厥新词,也许是昨夜宿醉,对丁一来说,却已是数十处的战况,在不住地发生进展。
李秉很明显地利用了巫都干的办法,一个优秀的旧式统兵文臣,绝对不要低估他对战局的洞悉力和学习能力,而且他比巫都干做得更为干脆,一下某地,就是造册,没有什么不服从的,不服从就是细作,就是想要刺探明军军情的探子。
他杀的人,绝对不比巫都干少,在海上船只送递过来,虽然延迟但很频繁的战报,可以看到这一点。只不过,他杀人杀得很正义,他始终占着大义的愰子。别以为大义是没有丝毫意义,当仗着大义幌子的人,毫无战力,那自然就是一捅就破的大话;可当仗着道德制点的人,是战力远胜对手的军队时,这就不是一个幌子,它足以让军队在杀人时,杀得理直气壮,也足够让弱者承受他们必须承受的痛苦时,能找到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籍口,可以让把反抗的力度无限减弱。
例如有一些倭人少年怀刃要行刺外籍兵团的士兵,被当场杀死了五个,又捉住了其他二十几人,然后李秉就让豪强和大名残存的家老之类聚在一起,问他们:“下官愿意放了他们,只要诸位开口,只不过若有下次,那便是诸位心怀旧主,不臣于靖海郡王殿下,所以专门指使彼等前来行刺的了。”
可怜那些刀枪之下余生的豪强和家老们,哪里敢接这话茬?他们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所以他们毫不犹豫,也全无平时的分歧,一致跪求李秉杀了那二十多个少年。李秉参照了丁一在两广弄的公审大会,把倭人召集起来,对他们说:“靖海郡王是最为仁慈的,但倭王和幕府将军,先派死士刺杀上国皇太后,后更谋害殿下的弟子,孰不可忍,殿下方才挥兵复仇,但殿下吩咐了,此事与倭国百姓无干,不要多造杀伤之事。便是这些少年,下官也不忍杀之,交由汝等倭人官吏去处置,若是彼等觉得能免其罪,便教其归家吧!”
那些家老、豪强哪里敢放?放了之后,下回再有这事,他们必定全家死绝的!
死道友还是死贫道?对于这些倭人的官吏,真的不是一件需要考虑的事。
于是那些倭人少年就死了。
而李秉这样做之后,征召青壮变得容易很多,甚至在倭人之中,还流传着这样的说辞:“把幕府和天皇交给大明上样,让日本有一个安宁吧!”
至于杨守随这边,他显然不打算按着巫都干的法子来改良,他彻底地把丁一的精兵政策贯彻到了战事之中去。他只用外籍兵团,并不用刀枪去征召倭人,而每下一郡就按每个家族要求其出兵,然后按战事之中,各家族提供兵员的战绩,去划分战后利益的分配,主要是兵甲和地盘,银子、粮食之类的东西,那当然是装船了。各个家族的仆从军,倒是焕发出很强的求战**,而且杨守随指挥的外籍兵团,相较于巫都干和李秉手下的士兵来说,损失是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
在秋风里,拥着佳人的丁一,柔声对张玉说道,“你身子弱,还是回广州府为好,京师太冷了些。”
“一月之约,还有九天。”张玉没接丁一的话茬,却是冒出这么一句。
一月之约,指的是丁一要求巫都干和杨守随、李秉他们,一个月之内,结束日本的战事。(未完待续。。)
第三章 受降城下月如霜(十八)
离作战计划那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五天,丁一就从四轮马车上下来,踏落于这朱雀大路上。这不是华夏的洛阳,而是倭国平安京的朱雀大路。华夏坊间所流传的武大郎烧饼旗,那自然是个笑话,不过倭国抄袭和盗窃华夏的文化,真的是数不胜数。不单是朱雀大路这样的名词以及从汉字盗窃而来的平假名,而且因为遣唐使吸收了大量的华夏文化,所以在倭国,他们甚至喜欢把倭国京都平安京称为洛阳。
朱雀大路是平安京的主干道,它连接大内里朱雀门和罗城门,东筑大宫、西洞院、东洞院和东京极等大路,西修四大宫、道祖、木辻和西京极等大路东西走向的一条、土御门、中御门和二条至九条等各条大路,都与朱雀大路垂直相交。
平安京四周为当地人所信仰的贺茂、松尾、稻荷等神社。
的确是隐约可以看到几缕唐时风韵的,不过此时所有的视觉焦点,都集中于平安宫外,率领群臣跪于丁一马车之前,披散了头发、赤袒上身、口含玉壁、牵羊携棺,草绳缚颈的倭王身上了。幕府将军足利义政就跪在倭王的身后,山名宗全、赤松政则等倭国实权人物,就跪在足利义政的身后。
大路的两旁,跪着长长的队列,全是倭国的军队将领、豪强头领、守护大名等等。
而取得这战果的代价,是三万外籍兵团的士兵,如今只余下一万人出头,损失再为严重的。是巫都干手下那万余人,现在已不到三千人。那些损失有大半是非战斗的减员,就是累垮了。病了,不得不在九州地区设立伤兵营。
建制最为完整的,是杨守随直接指挥的两个团,缺额不足三百人。
利益,往往比刀枪更为锋利,攻下平安京的,不是李秉手下的朝鲜士兵,也不是杨守随手下的外籍兵团,是倭人。最先入城的。是杨守随麾下的豪族仆从军,然后是李秉征召的倭人义勇军,至于巫都干,初期军势惊人,但事实上,到了长门地带的时候,就已然失了锋锐,后继无力了,基本上就停留在九州区域。
丁一背着手。看着跪于朱雀大街,满面流泪的倭王、惊惶失措的足利义政,还有边上心有不甘,咬牙切齿的山名宗全、赤松政则等权臣。丁一开口问道:“是谁指使死士,刺杀学生义母的?又是谁支使武士,杀害孤的学生李舜臣的?”
倭王听着就嘤嘤哭了起来。因为嘴里含着玉壁,哭得都不爽利。话也说不出,只知道在那里拼命磕头;足利义政则是颇有些李后主的仓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他身后的山名宗全,咬牙磕了个头,挺直了上身向丁一说道:“殿下,都是微臣做的,求上样赐微臣切腹!”
丁一倒是高看了这厮几分,笑了起来对着身边躬着腰的细川胜元说道:“你岳父倒是有点担戴。” 细川胜元的妻子是山名宗全的养女,所以这历史上应仁之乱的两个主角,却是翁婿关系来着。
早得了京极持清线报的细川胜元,早在十五日前就下了决心,向杨守随所部投降归附。
所以这一次丁一入平安京,细川胜元便得以不用作为失败的一方,跟在幕府将军的身后,而可以象条哈巴狗一样,跟在丁一的身边。此时听着丁一的话,细川胜元连忙说道:“殿下!他是在说谎!他的良心,大大地坏!”细川的大明官话不太好,硬扭着说起来,倒让丁一听着耳熟。
丁一不觉失笑,却对细川胜元说道:“你问问他,我看就凭他一个人,做不出这么大的事来。”丁某人来倭国,绝对不是想干掉一个权臣立威,单是山名宗全,满足不了丁一的胃口的,这达不到他要让整个倭国重新洗牌的目的。
“哈依!”细川胜元听着,马上弯腰应了,跑到山名宗全的面前,一耳光就抽了过去,直接就把山名宗全的大牙都抽飞了两个,“你的,老实的交代!谁指使你这么做!”
“是我做的。”山名宗全挣扎着爬了起来,瞪着细川胜元的眼神里,却没有什么仇恨,他认为细川胜元这么做,可以保全自己,如果需要有人出来,担承丁一的怒火,才能保全倭国的话,那么他选择这么做。
甚至他还找出逻辑来,如果不是丁一和李秉、杨守随他们,都知道压根就没有什么行刺孙太后的刺客,只怕都会相信山名宗全所说的话:“天皇自镰仓幕府启始,就由幕府将军处理日本军政事务了。将军倚重于微臣,这些事,都是微臣做的。”他的大明官话,要比细川胜元强出许多,完全没有那种怪异的腔调,“筑前,是微臣的势力所在,加害殿下的弟子,也是微臣,指使下面的人做的!请殿下,惩治吧!”说罢磕下头去。
“看见没有?很悲壮。”丁一指着山名宗全,微笑对身边的李秉、杨守随说道,“我希望这种悲壮,永远不要出现在华夏的大臣身上,把这种悲壮的光荣,留给我们的敌人,多给他们创造一些,悲壮的机会。”
然后丁一对着山名宗全说道:“孤以为,不单是你做的,这样,别说孤不给你机会。”
曹吉祥得了丁一示意,马上就带了人下去,不一阵,啼哭声便响起来了,押上来的,都是山名宗全家中的男女,不论老幼,都踹倒在山名宗全身边,丁一指着细川胜元说道,“听说你的妻子,也是山名宗全的养女?”
“哈依!”细川胜元弯腰答着。
“她也在这里吗?”丁一饶有兴趣地问道。
细川胜元往那些人里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妇人,向丁一禀道:“是,她就在这里。”
丁一对曹吉祥说:“给他一把刀。”
“少爷。”曹吉祥犹豫了一下,唤了丁某人一声,因为他认为这样很不安全,特别是细川胜元就在丁一身边,不过丁一很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曹吉祥只好让外籍兵团的士兵,给了细川胜元一把刀。
“山名宗全若是不肯说出指使他的人,那就把他族人里的男人杀了,然后你再问他一次,若不肯说,就把女人全杀了,然后再把他凌迟了,我要他死足七天,若是提前死了,那你就替他死下去。”丁一温和地拍了拍细川胜元的肩膀, 这样对他低声说道。
山名宗全的眼里滴出了几滴混浊的泪水,但他的心意已决,依然道:“便是我指使的,没有别的人!”
丁一没有说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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