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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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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
    庸手借力,高手借势。
    这李舜臣,还真是把丁一的势借尽了,这比他让文胖子等人去行刑要高明得多了。
    此后数日,粮食一车车地被运入水营,而商船港口和全州府城的战报,也陆续地送到丁一的案头来。
    出乎丁一意料的是,最为惨烈的战斗,不是在商船港头,也不是在全州府城。
    而是在山岭之间,那些侦察哨所,利用镜子的反光传递信息,尽管李氏朝鲜的军队,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但不妨碍他们之中,有眼尖的,见着山顶或是高地上,有光芒闪动。
    开始他们以为是异宝出世的,派了十来人去查,结果自然是讨不了好,怎么说一个哨也是一个侦察班,中距离有十二把步枪,近身有十二把左轮,十几人,哪能讨得了好?
    只不过开火之后,李氏朝鲜的军队将领就是头猪,也知道那里是有敌人了。
    刘树根那个班,遇到至少三波,前后五六百人的攻击。
    武器再怎么精良,瞬间投放量也得达到一个程度,才能扼止对方冲锋的势头。
    开始数十人还好,后面两波,足足有两百来人、三百来人,而且那些朝鲜军兵,对地势很熟悉,借着草木的掩护,往往在百来米时才发动冲锋,十二条枪,怎么在十来秒里,摆平二百人?并且这样的场面,是不可能有很高命中率的,子弹和手榴弹的消耗是极快的,最后那一波敌军,刘树根那个班,有一人战死,两人重伤,是硬靠三人一组的刺刀阵,把对方杀退的。
    “可以了,老曹用我仪仗,去汉城诘责李氏,教他给我一个交代,底线就是租借左全罗道九十九年,其他的你自己去谈,你告诉他,大明第三师已准备对建州女真下手,李笃犯下此等大不敬之罪,他的交代若不能教我满意,勿谓言不预。”(未完待续。。)

第一章 风吹海不平(十八)
    “我有点看不透了。”丁一在商船港口的营盘里,坐于院子中对着张玉这般说道。
    张玉本就聪慧,又是跟他向来是心有灵犀,向来往往一个眼神,便已知晓对方要说什么,但这种她却不太明白了。因为无论如何聪明的人,在这个年月,都猜不透丁一所为难、迷茫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只属于丁一自己的秘密。
    “李舜臣那少年,颇有些能耐。”丁一把玩着那只黑釉瓷杯,淡淡地这么说道。
    秋风把落叶吹卷起来,有着教人望之不透的迷离。
    正因为李舜臣颇有些能耐,所以才教得丁一有着这心头的惆怅。
    在李舜臣领着那批俘虏兵,把五座粮仓的军粮搬运而来时,丁一努力地回忆着,就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确定,时间点真的不对,差了近百年,因为从万历那边倒推上来,李舜臣应该是近百年之后才出现的人物。
    若是这个少年无功而返,丁一倒是也就不会有什么为难了,天下同名同姓者多,有什么稀奇?偏偏这名叫李舜臣的少年做到了,展现了他过人的军事天份。这就不仅仅是同名同姓那么简单的事了,难道说,原本便有个名叫李舜臣的英才,因为没有机遇,而和杜子腾、陈三这些人一样,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看不透。”张玉挥手教丫环退下,持壶给丁一斟上了茶水。
    “当年王世叔相邀入京,教先生与瓦剌谈马价的时候。先生可看得透么?”
    丁一没有回答,他当然看得透。瓦剌就是因为马价被压,达不到强盗的心理底线。才会翻脸开战的嘛,才会有土木堡之难,从去谈马价的时候,丁一就看得通透,只不过,这是他的秘密,他选择了沉默。
    但张玉看着他的表情,却摇了摇头:“先生错了,当时纵是先生看清了大势。却总归是看不清已身。”看清大势,是指压下马价,会导致开战,甚至明军会战败;看不清大势,是指丁一不可能估计到,自己能在土木保之役平安无事活下去。
    “扬帆万里,先生又看得透么?看得清的,仍旧是大势;看不清的,便是已身。”
    丁一听着不禁眉毛一扬。是,他能明知大明必须进入大航海分蛋糕的时代,但的确是看不清自己是否能在这远航之中活下去的。那场海难,如果他死于其中。真的也只能是教人叹息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切事,不在看不看得透。而是在于,他敢不敢去做。他想不想去做,他当不当去做!
    “多谢!”丁一起身。向着张玉拱手说道。
    是的,看不透,又如何?
    李舜臣的根底,已到汉城的曹吉祥,已经抄了底朝天,李舜臣这名字并不是少年自己起的,而是这少年出生时,家里给起的名字;李舜臣的文采是很不怎么样的,从小到大,他的开蒙老师或是身边好友,都认为他那水平,靠读书晋身,是绝对妄想的事;据说从小打架也是不怎么样,这点和历史上那位李舜臣就有点不一样了,要知道历史上那位,可是中了武举的人物。
    而且曹吉祥送回来厚厚的资料上,也说明了这少年从不曾作出什么惊人之语,也不曾有什么发明创造。若说唯一的长处,就是街头混混斗殴之前,往往会找他,给他一点米或肉,教他出些主意。
    丁一的脑子清醒过来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不管这少年是不是他记忆里的人物,只是能供驱使,有丁某人看得上的本事,就足够了。也许历史因为丁一这只蝴蝶,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他所不能知晓的变动。
    “我的足迹,就是历史的车轮。”他在秋风里,缓缓自语。
    已不必再执着原来的历史是怎么样了,他已经拥有了书写历史的资格。
    一念通,百念通,对于曹吉祥送来文书里提到的另一个问题,原先是让丁一有些犹豫不定的。那就是,李氏朝鲜的国王,希望只是赔钱,或者是把左水营、商船港口这两个水陆码头,划给丁一,而不是租借整个全罗左道。
    丁一先前的犹豫,是因为这位国王几年后和明军联手,把建虏打得元气大伤,连建酋都没于此役,所以丁一不得不考虑,自己如果逼迫太过的话,会不会让这事实上对大明有着好处的联手做战,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总不能给自己添堵吧?
    但当他想通之后,一切就很简单了,他不必再去理会原本的历史,他有能力书写新的篇章,女真之患,寄望于李氏朝鲜,不如加紧给大明第三师换装、补充弹药、提高训练作战水平,更为实际。
    这玩意说来简单,但一般人绝对很难跟丁一这么顿悟,这么坦荡的。
    后世有多少人在背后数落上司的无能?觉得是所在单位的决策层无能,方才教得自己一腔才华付之东流?但又有几个人,敢于毅然出走,按着自己的章程,重新开始?
    绝对并不多,因为出走就意味着,每月那份固定薪水将不再有,会有很大的忧患,会有未知的茫然,人总是希望捉紧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正如寓言里,长大的大象,已经不会去挣开那条从小锁着它,细细的锁链。
    而就算有这决心,不见得就有这能力,失败者更如过江之鲫。
    丁一不然,他不单能顿悟,而且有这决心,更有这实力。
    “学生代天征狩,至属国朝鲜,国王居然不知前来问候圣躬么?”丁一对着文胖子这么说道,“就这原话,教李氏答话。”想通了之后的丁一,压根就不再去纠缠死鬼李笃的事了,没有必要,或者说,再扯着这事来发难,格调太低了。
    而当李氏朝鲜的国王李瑈,在汉城听到曹吉祥这样的诘问时,他脸上尽管还维持着微笑,袍袖里的双手却已捏得骨节发白。曹吉祥对于如何仗势欺人,可真是极为拿手的:“少保命王回话,王孰无对?”
    “孤绝无对天朝不敬之意,实乃病痛缠身,还请公公回禀天使,乞怜小王礼数不周之处。”李瑈看上去很真诚,他向来真诚,真诚到前几任的国王,都没料到他会篡位,无论心里如何愤概难平,连腔调都听不出半点颤抖来。
    如果被这么一句话就搪塞回去,那曹吉祥也不会专门被丁一派到汉城来。
    “对天朝无有不敬,如此说来,王上是对少保心怀不满么?若非天使身份,王上便对大明少保,总督两大都督府,忠国公视若路人?”这是当面构陷了,就算是如他所说,又如何?朝鲜国王,怎么也是属国之君,难道丁一到了朝鲜,还把全州李氏找个由头,杀得几乎灭族,他李瑈身为国王,还得去跪舔么?
    偏偏曹吉祥就敢这么问。
    而让李瑈更为痛苦的,是他不得不答:“公公!小王岂有如此禽兽不如之心?天日昭昭啊!若非远渡重洋,恨不得能亲聆容城先生教诲,此心日月可鉴!请公公略候,小王明日便启程全州!”
    曹吉祥这才冷哼了一声,扔下一句:“王上,好自为之。”方才辞去,嚣张气焰,让在场朝鲜群臣,无不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刚才李瑈一再制止他们,早已有人要跳出来当场训斥曹吉祥失礼了。
    “王上,便是钦差,彼纵是代上国天子征狩,也没有知会我朝啊!”左右两班的大臣,就出列来,向李瑈禀奏,“便是知会我朝,也无国君一路迎到全州的道理!”、“真真欺人太甚了!上国名士,便是如此作派么!”
    李瑈抬起手,示意臣下肃静:“全罗道左水营节度使,族诛。”他是个有能耐的,当然知道,曹吉祥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左水营不单败,还一败涂地!简直就是送脸上去给人抽,让人抽完还觉得可以接着抽啊。
    左水营不是不能败,但至少要给明军造成一点伤亡都好啊,没有,就这么全军皆没,而按各路线报,明军压根连药店采购药物或是延请医生都没有,这就怪不得人家看轻了啊。
    “众卿不必介怀,忍耻包羞是男儿,楚霸王一世纵横,不过一败而终。”李瑈至少在群臣面前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安慰着臣子,然后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南原、长兴、顺天、潭阳、砺山、长城、茂州七都护府,尽起精兵,不必在意杀敌,只把丁容城驱赶到全州府城,将其团团围困便好!孤要看看,待得到了全州府城,面对城下军马,丁容城却又有何面目于城头乞饶求救!”
    “王上圣明!”
    李瑈淡然笑道:“得给容城先生一个教训了,不要以为, 建虏在侧,我朝便要任由得他摆布。至于那法术,不打紧的,七大都护府精兵,潜伏于要道之间,一旦发动,必须贴身厮杀,按全州、左水营之战来看,明军是不敢肉搏的,便是再高明的术法,失了血性,又奈之何?汉末黄巾术法如何?还不是一遇堂堂正正军阵便告破灭?安有谁去摆什么阴门阵?”(未完待续。。)

第一章 风吹海不平(十九)
    事实上李瑈对于朝鲜来说,算是一代雄主,至少在军略上尽管他没有直接目睹明军的攻击,但他主张的应对手段,要比从密道逃生的李愈强得多。而且应该说,也是冷兵器部队,对抗热武器部队的唯一有效手段了,贴身攻击,利用地形进行零距离攻击。
    退朝回宫之后,李瑈也没有就胡乱砸东西或是杖杀某个不顺眼的内侍、宫女之类。
    他很擅长于隐忍。
    只要能给明军造成一些挫折和伤损,李瑈认为丁一不会把时间耗费在这里,不是大明的军队能不能打得赢,也不是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尹氏王后所担心的:“大王,这大明的朱祁一听传闻是战无不胜的……”她虽不识字,但却颇为贤惠,很是能为李瑈分忧。
    李瑈笑了起来:“王后慎言,称容城先生便可。”
    “他这般蛮不讲理,大王何必还顾着他的脸面!”王后着实是有些气结了。
    “若在宫里能咒得死他,倒是无妨,不然的话,何必如此?”李瑈笑着开解自己的王后。
    尽管他也是愤怒的,但他可以克制这种情绪,是因为他清楚这个对手的可怕。
    不过李瑈并不认为丁一能在朝鲜捞到什么便宜:“容城先生终是不能如意的,他的兵再强也好,只要全罗道七个都护府,能教他麾下有百十伤亡,他就只能走了。”七个都护府,怎么也有数万兵马可调用的,以数百换一。便是铁打的人儿,也能蹭下一层铁粉不是?
    他定下的这个战略目标一点也不高大上。但很实用。
    因为通过多方线报,李瑈已经知道丁一的兵马。大约最多也就是八千人,甚至更少。
    如果有上百人的伤亡,足以让丁一放弃朝鲜了,如果在朝鲜再损失下去,征倭怎么办?
    所以李瑈真的不担心。
    朝鲜绝对不是丁一此行代天征狩的目标,只要能打痛丁一,就足够了。
    但事情往往并不如人意,正把尹氏王后安抚下来,懿淑公主和几名内侍就气急败坏地飞奔入内了:“父王!大事不好了!”、“大王。大明钦差已到弘化门,请大王抉择!”、“那曹公公说是大王若敢不敬,汉城人畜皆粉啊!”
    “大王不好,上国天使已到光化门!”又有内侍慌慌张张地奔入内来报。
    “不要慌!”下了朝还没更衣的李瑈站了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霸主的威严,立时就教那些内侍和他的女儿没那么慌张了。他没有去问钦差是谁,也没有去问怎么到了弘化门,而是吩咐道,“召集班直……”
    这时就听着有人在外面沉声喊道:“不必麻烦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就有强悍威猛的军士,身着黑色作战服,背着作战背包,身上挂着各种装备。分四队跑步进入景福宫,李瑈是内行人,真的懂军略的。看着脸色就愈来愈冷,因为这大约两百来名士兵。他们的动作极为娴熟,所谓忙而不乱。有人在宫门外警戒,有人不由分说把案几推倒构成掩体,然后在掩体后面搭上三脚架,上面放上一个大铁管;有的士兵叠罗汉一样,攀上了屋檐,各司其职,什么是精兵?这就是精兵,没有人去望他这个国王一眼。
    而这些日子,让朝鲜君臣恨得牙痒痒的死太监曹吉祥,一点也不见平日的嚣张气焰,完全就是一条老狗般的,在前面点头哈腰地引路:“少爷,您小心,这蕞尔小国,所谓正宫,也是窘迫得要紧,这门小的得不成了,当真是委屈了少爷。”
    在曹吉祥后面入得来的,是一位脸带微笑,身着白色儒衫的年轻男子,看那模样还没到三十,面目说不上俊美,却是硬朗得要紧,特别是那对眸子,亮得吓人,似乎便是天地皆墨,也掩不去他这眼中的光亮。
    李瑈不用曹吉祥介绍引见,单看这情景,便知道这位就是大明代天征狩的太子少保、忠国公朱祁一了,也就是传说中战无不胜、门下弟子以万计、被誉为“海内大贤”的容城先生。
    丁一微笑着,主动向李瑈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主位,撩起袍裾盘膝坐了下去。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觉得愤怒,在这一瞬之间,包括尹氏王后和懿淑公主,都由心内生出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他原本便应是端坐在这个位置的。
    “臣,朝鲜李氏,叩问上国天朝皇帝圣安!”李瑈没有犹豫,在丁一方自坐下去的时候,便整肃衣冠,舞蹈下拜。
    丁一坐在主位,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圣躬安。”又伸手虚扶了一下
    李瑈起身,再整衣冠,又一揖到地:“小王得见容城先生,真三生有幸,先生玉趾及此,顿教蓬荜生辉!天佑朝鲜哉!”
    “听说你病了,学生听着心焦,便过来看看。”
    “小王不过犬马之疾,安敢劳动先生牵挂。”
    不伦不类的话,但却把一个见着偶像而语无伦次的真诚憨厚人儿,描画得精采。
    他向来便是擅长做这样的事。
    只不过丁一并不打算让李瑈继续做他所擅长的事:“你这样的人,不该说样的话。”
    李瑈听着,直起腰来,脸上也再没有方才那真诚的笑意。
    他向前两步,跪坐在丁一对面:“先生以为,孤当说什么话?”
    “说一些让我可以不杀你的话。”
    丁一这么说着,向文胖子略一示意,后者便把一份卷宗放在丁一与李瑈之间的案几上。
    李瑈没有矫情地去问这是什么,丁一让人拿过来,自然就是要他去看的。
    所以他便打开去看,这是一份协约的副本。
    金时习等“生六臣”和大明四海大都督府签下的协约。
    按这份协约,朝鲜将失去外交权,失去军事权,也就是说朝鲜没有权力跟其他国家签订什么盟约之类的,也不允许存在军队;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将在朝鲜八道驻军,以保护这个大明属国的安全;驻军在朝鲜的营盘当然由朝鲜负责,而且每年要向大明四海大都督府,提供二百万两银子的乞兵捐,如果没有钱,就用矿产抵债,没有矿产可抵就用赋税。这只是前面的一些条约,后面还有关于大明的商品进入朝鲜,交纳的税款等等,以及在朝鲜的大明百姓犯法,必须驻军的巡回民政衙门审判,朝鲜无权审判大明百姓等等。
    李瑈很仔细地看完,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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