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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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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大致不过如此,让朱动一路头痛的差事,到了他手中,却是如此简单。分派停当之后,却就有几个和朱动年岁接近的青年人过来把他围住:“咱几个有些事没想明白,小杨你脑瓜子好用,一起聊聊如何?”
    “不行。”杨守随拒绝得很直接,“诸位是和朱动教官同期拜入先生门下的,学生是知道的;诸位也是当年在猫儿庄外,参与接应先生救回太上的,学生是敬仰的。不过此时先生以此重任相托,当真是无那空闲,陪着诸位教官聊天,见谅。”他这是把话都堵死了,意思就是让这些人别在他面前摆资格,这玩意不管用,丁一把这事托付他,他自然就是这里的部队长,不会因为资历什么的,而做出让步。
    “遵命,长官!”那几个新训教官听着,只好马上立正,举手见礼。
    杨守随抬手还礼,看着他们快步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他抬头望着风雪,弥漫在天地间呼啸肆虐的风雪,关内犹是如此,关外应是愈烈。
    烈的不只风雪,还有鞑子的铁蹄与刀弓,更有来自关内的暗箭和计算,这是一个全无生机的局。那个在他心中伟岸高大的男人,杨守随知道他不会弯下腰,就算死:“我和你们说什么?现时说秉承先生遗志,定教华夏崛起,总归是太伤士气啊……”他默然低叹无语。(未完待续。。)

第二章 绝户计(十六)
    出了关之后的确风雪是更加猛烈了,而丁一也才愈感觉得孙太后这绝户计的毒辣之处。
    说来无他,出了铁门关,就在第一次领着容城书院学生出关时,与七受挞那颜作战的那个地带,迁出关来的雷霆书院京师书院,就选址定在这里。大约是丁如玉觉得还是把学生放在接近后方的所在,比较人性一些,但没有想到出关的时节,铁门关的守将待到丁某人三四十人,百余匹马鱼贯出了那狭小的铁门关之后,突然于风雪里在城墙大叫一声:“总宪留步!”
    丁一回过身来,便见那唤作施剑卿的守将,铁塔一般的汉子,在风雪漫飞的城墙上猛然矮了一截,却是就这么直挺挺地冲着丁一他们一行人跪了下去,只听他于狂风中咆哮吼叫道:“总宪!您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跟着您出关的,也是世上的好汉子、好男儿!姓施的对不起您啊!”风雪呼啸着,有些话听不清了,那阵风吹尽了,却听着施剑卿犹在咆哮,“……可上峰有令,许出不许进!这铁门关不能进人啊!要让鞑子混进来,京师就完了!”
    丁一冲着李云聪伸出手,后者极为知机地把一个铁皮大喇叭递了过来,丁一接过那喇叭,冲着城头吼道:“汉臣扬旗出铁关,虏不成尸死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将军,为国珍重!”吼罢将铁喇叭扔给李云聪,在风雪策马向前。毫不停留!
    城墙上魁梧的施剑卿听得清楚,在这风雪里目送这数十骑向北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多少刀伤箭创他都咬牙忍过,不呛一声的施剑卿,便在城墙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象个无助的孩童。或许他哭的也不是丁一,他哭的是,这渐渐老迈的大明。
    丁一听不见施剑卿的哭声。便是听着,他也绝对不会回头。如果说很多谋略和计策,教他愤怒;很多计算。教他绝望。那这一桩,就真的是让他出离了愤怒。是啊,鞑虏混入关来,京师不保。多么堂皇正大的理由?这真是任谁也揪不出错处。任谁也指责不了啊!
    只不过关外的安西都督府。战报根本没法入关不说,连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二千学生,也根本不可能撤入关内,至于安西都督府那两个都司的士兵,受伤了之后的伤兵,想要撤入关内更加是不可能了,他们在打的,不是一场依托国门的仗。他们甚至不是孤军,而是弃子。
    孤军还有杀出重围。会合大部的可能,而安西都督府,则是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只有他们死了,鞑子退了,或是他们死光了,鞑子接着攻打铁门关或是宣大防线,大明的百姓,才会知道原来关外有一支明军,已然为了国家战死于此——不,那个时候,人们更多的是逃命,拖家带口,尽一切所能地往南逃窜……
    不过出了关之后,那在京师中层层叠叠束缚着丁一的无形枷锁,却就被这风雪催得荡然无踪,尽管心中极为愤慨,普通人在这时节,便是所谓手足无措之际,但丁一仍然很冷静做出了战术安排,派出侦察人员,展开队形等等,如同早已铭刻于血肉深处的认知一般。
    当到达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时候,根本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而在风雪里传来的一声示警枪声响起,伴随着还有少年变声期的喊话:“来者停步!通名!弃械,否则格杀勿论!”倒是终于让丁一被霜风吹得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知兵事的,大抵也就认为这书院的学子,还很尽职,保持着警惕什么的,顶天了也就是这样的认知;但对于丁一这种内行人来说,这一声枪响,一句喊问,却就说明了许多问题,他连书院都不用进去,便能从这一点,知道很多事。
    至少书院学子的人手,还是充足的,因为长期观察雪地的话,是会引发雪盲的,在丁一这一行人离得这么远,就开始示警,说明岗哨的轮值安排得很合理,学生并没有因为人手不足长期值勤而失去焦点;书院的粮草还很充足,从这喊话声里,听得出中气还很足,不是那种连番围城,无粮无水的守军,所具有精神面貌;书院的指挥系统还在正常运作,由学生组成的守军,都能按照号令运作,不是打到心浮气燥,然后入关不得,只好三五一堆各自为政。
    当然如果丁一愿意,还可以推出更多的东西,例如弹药仍很充足,否则就不会用枪来示警,而应该用羽箭,或是敲起铜锣之类……不过这些已然足够了,丁一便示意李云聪放下装备前去接洽,不多时,李云聪便为丁一带回来一个熟人。
    那人端倪着丁一半晌之后,一下子跪倒在雪地里,抱着丁一的腿大哭起来:“那颜啊!我,挞马赤伊基拉塔,您最忠实的奴才,终于再见到您了!长生天啊!我不再怕这漫天的风雪,那颜在这里,挞马赤伊基拉塔的心头,就有着火热的温暖!”
    却是那个归顺了丁一的蒙古小汗,丁一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向他问道:“吉达呢?”出了关,回到沙场之上,丁一真的脑筋都通达了许多,似乎每一个细节,他都能够从中读出背面的许多东西。
    例如之所以李云聪会带着这挞马赤伊基拉塔过来,很明显就是书院之中,只有这个蒙古小汗见过自己,所以才会在堪对密码无误之后,教着他来认人……甚至丁一还可以估计到,这个小汗在书院的景况,怕是不太好。
    “吉达贵人跟着尊贵的如玉汗,正在跟也先作战……”在伴着丁一进入书院的路上,这位小汗尽其所能,把许多的消息告诉了丁一,足以让丁一踏入书院之前,就拼凑出一幅大概的形势图。
    看起来丁一出关的时节是选择得很好,事实上鞑虏的骑兵,在这十数日里,已攻打了书院三次,也就是基本雪睛的天气,他们都会发出进攻,按着挞马赤伊基拉塔所说的,大约是两个千人队,不过书院明显不太好打,三次攻击鞑子扔下了近两百具尸体,轻伤重伤的想必是更多,这倒是让丁一对于书院的学生的战斗力,有了一点好奇。
    不过行近了书院,丁一就哑然失笑了,因为自从京师书院迁址,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过来。
    刚才离得远,在风雪里也看不真切,近了才发觉,这是什么书院?哄鬼去吧!
    这完全就是五个大棱堡为主体的一系列棱堡群!只要人手充足,弹药充足,粮食充足,只怕没有两万重步兵加上相应攻城器械,是很难拿得下这工事的,而且只要五个大棱堡没有完全失陷,就算拿下其中一个,守军依然可以通过地道、夹墙等等通道来进行反击。
    “这就是挞马赤伊基拉塔的那颜!黑夜的神祇阿傍罗刹!你们快来给那颜磕头!”挞马赤似乎突然找到给他撑腰作主的靠山,看起丁一所料是不差的,刚进入南边那座大棱堡,他就已经一副遍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但很显然现时在书院之中主事的学生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而是直接走到丁一的面前,强抑着自己的激动对丁一说道:“请验指纹。”丁一点了点头,并没有不快,如果这书院的棱堡群,丁一刷脸就可以进入,主事人等听着行生来了,纳头便拜,那才是大大的麻烦。
    所以丁一在边上学生递来的印泥上沾了一下,然后端端正正印在半透明的纸张上,那主事的学生抬手作了一揖,没有说什么,而是和另外一个学生一起,掏出一个贴了封条、漆记的铁盒,揭破那不能复原的封条、漆记,从盒子里取出一张有着半个指纹的纸张,叠在方才那张类似竹青纸的半透明纸张上,两人一齐查对无误之后,付于火盆之中看着两张印有丁一指纹的纸完全化为灰烬。
    然后两人整了衣冠,方才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那腔调里尽是激荡而引起的哽咽:“京师分院第二期学生,铁玉鹰……”、“……柳满天叩见先生!”然后他们便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只是冲着丁一,便要磕头。
    丁一抢上前去,一手一个扯了起来,笑骂道:“别磕,磕傻了以后出去,说是丁某人书院的弟子,这还有人敢来上学么?知道你们心意,生受了,不必行这种虚礼的。你们坐下,先把鞑子攻打书院的情况讲一下,然后再把前方的战事述说一番。”
    两个学生对望了一下,那铁玉鹰开口道:“柳同学先说吧,你表述得清楚条理些。”后者也不推辞,但将他了解的战况,从头到尾一一说来;而铁玉鹰显然是长于实务的,鞑子用什么弓,骑什么马,使什么刀,伤亡多少开始撤退,在他们两人互相的补充之中,渐渐的,就把挞马赤伊基拉塔话里的空隙补全了起来。
    丁一听罢来龙去脉,只觉头大无比,这回搞不好,真的要死在关外!(未完待续。。)

第二章 绝户计(十七)
    鞑子犯边,都是秋高草肥之际,何以会在严冬腊月来起兵十万,攻打安西都督府呢?这样的天气,十万铁骑人吃马嚼,那是极大的一笔开支,如果鞑靼、瓦剌富足到这种水平,也不用来打什么草谷了,只怕是华夏人去打他们的草谷。
    在这严寒腊月起兵,说不好听的,瓦剌大军的非战斗减员,只怕还比战斗要多,天寒地冻,也先那嫡系的三两万全脱产骑兵,倒应该是能保障,可是那些从各部落征募而来的牧民,冻死的、冻伤的,不见得就被死在阵上的少许多。
    但听了铁玉鹰和柳满天的诉说,丁一算是明白了,也先不得不发兵,原因无他,只如他先前所料:脱脱不花。这个名义上草原的大汗,实际上也先的傀儡,在也先他爹脱欢手上当了六年傀儡,到了也先当权十数年仍然是傀儡,他终于不甘心了。
    所以在这景泰三年,岱宗汗脱脱不花就下了决心,要重现黄金家族的荣光,和也先决裂!
    只不过,若真的有实力,黄金家族血脉的号召力那么强大的话,又如何当了十几二十年傀儡?不单是那诸部鞑靼和瓦剌贵族,都很少有人给予这位岱宗汗实质上的支持,连他的弟弟阿噶多尔济都不看好他,勾结也先直接把他卖了。
    而结果当然是如大家所料的一般,脱脱不花压根就不是也先的对手,一触而败。
    问题是因着丁一的到来。大明占据了跟鞑靼接壤的兀良哈三卫的地盘,这是实际控制统治区域,而不是历史上那种领个都督同知名号。不时还合着也先发兵来叩关的状态。于是岱宗汗就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就逃到了兀哈良三卫,也就现今的安西都督府地界。
    他很聪明地第一时间就向安西都督府归顺投降,结果也先在鞑靼没有捉到这位岱宗汗,反而听到他跟那旧部所说,要南下去跟大明借兵复仇的誓言。要知道脱脱不花可是名义上的草原大汗,如果他向大明称臣。也就是整个蒙古将从名义上归统于大明,谁都知道华夏天朝是死要面子的,如果岱宗汗称臣归降。大明给他一些武器装备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部落头人不见得会因为黄金家族的血脉,就真的借兵给脱脱不花,但普通的牧民,可是说不定就会因着脱脱不花这血脉而跟随。一旦这些跟随者得到大明的武器装备的话。也先不敢想像,当面对的对手有着同样的骑、射本领,也同样不缺马匹,而有着大明远比瓦剌精良的武器,那么对于瓦剌来讲,是一个怎么样的灾难!
    “为何不将脱脱不花直接送回京师?”丁一皱了皱眉这般问道。
    铁玉鹰听着便苦笑道:“都司那边不敢自专,这等大事,马上就派了快马入京去报。问总镇和朝廷当如何处置?朝廷教总镇出关来分辩是否有诈,然后关外一人一马都不得入关了!连派出的信使。都被铁门关上的军兵,用箭射住,言明再往前去,就箭雨覆下。”
    不单单是信使不得入关,柳满天在边上补充道:“丁家商铺运年货来的民夫也回不去,都两拔人了,出关时不说,要回去无论如何是不让靠近的,说是为防鞑子混入,那些民夫给他们怎么叩头都好,都不肯放行……”
    丁一听着也只能苦笑了,除此之外,实在也很难做出其他的表情,这也是为什么,他方才觉得这遭搞不好,就真的是人生何处不青山,直接埋在这关外的缘故。
    孙太后是真真把一切都算好了,连民夫都不让入关去!便是丁一的雷霆学派,在士林之中有一定的煽动力,在百姓之中丁容城三个字也有不错的信用度,那又如何?压根民夫都进不去,丁某人一脉,就是想炒作也没门,连御史想要去喷皇帝,总也得知道这事啊才能喷啊。
    若是风声入关,还能以民间的呼声,士林的愤青,来绑架民意,让朝廷不得不动作。
    现在是压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丁如玉出关来了,丁一也出关来了,好吧,都死在关外,等他们全死在关外,鞑子掳了那岱宗汗走,还是把脱脱不花也杀了,不就退兵了么?天寒地冻的,达成战略目的,也先没理由不退兵。
    要是丁一和丁如玉把脱脱不花交给也先呢?那得了,自作主张,丧权辱国!明明有机会可以得到黄金血脉的蒙古大汗归顺,这两人因为怕死,因为收受也先的贿赂,就这么卖国了!
    就算鞑子得了岱宗汗退兵而去,丁一和丁如玉回京师,那等着接受被当国贼的审判吧!
    别说没这事,先前第一拔报信的文书可是留中呢,皇帝一拿出来,明明就是脱脱不花欲降!关外将领来请朝廷处置,结果朝廷派汝等出关,尔等兄妹就卖国,这不是国贼,谁是国贼?到时朝廷占据了大义的位置,就容不得丁一分说了。
    “马上捉紧时间休息,天亮之前出发密云前卫。”丁一马上就做决断,对着李云聪这么吩咐道,“如玉现在什么位置?原来密云前卫的旧址是吧?”丁一指着地图向这两名学生询问。
    铁玉鹰和柳满天马上在地图上指明了位置,便却无奈地对丁一说道:“先生,原本书院有三千余同学,总镇前些日子过来,直接选了八百人为随侍向北去了,现时北边什么情况,我等也不知道晓,但若要守住书院,只怕再也抽不出人手……”
    丁一并不意外,如果生长在马背上的鞑靼人,连战场屏蔽都没有做,还能让书院和密云前卫那边联系上,那丁一才真的要担心,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呢。他笑着安慰两人道:“不要慌,反正丁家商铺送来的年货,不都在你这里存着,还没运上去么?不缺粮、不缺弹药,好好守住书院就是,一月底便有援军前来的。”
    “先生,不若弟子轻骑东去,从宣大入关……”在那些学生退下之后,李云聪是这么向丁一禀报的,“弟子在宣府和大同有一些贫苦旧识,花些钱粮……”他的意思,是潜回大明把这消息散布,通过余论,来逼使朝廷有所动作。
    丁一摇了摇头否决了李云聪的提议,不是这个办法好与不好,而是丁一觉得,以孙太后的水平,不至于这么简单的破局之法都没有做后手准备:“论这种宫斗式的计谋,你我哪里是那一位的对手?不,不要以我之短,迎敌之长。”
    李云聪听着就皱起眉头,无奈地问道:“先生,可我等就三四十人,便是有火器在身,总归投射弹丸的频率,相比之于对方的人数优势,差得太多了,能济得了什么事?”他不是怯战,而是很实际的问题,又没有重机枪一类的武器,十万铁骑,三四十人怎么打?
    “你觉得要把淮阴侯韩信那样的人物弄死,你能做到吗?你觉得要把岳武穆那样的英雄,找出个罪名来害死,你能做到吗?你觉得辛弃疾那样名望,要将他压住,硬生生使唤这英雄一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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