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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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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若是明年此时,春尽了,还不见阿拉干国来朝贡,那你们就自祈多福了,明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阿拉干国的使者咬牙道:“我等何时曾犯大明?贵人,这话却不能凭空乱说的。我朝在海偶,离此地甚远。不曾占着大明半寸土地,这明犯大明四字,从何说起?”
    “大明圣天子在位,蕞尔小邦居然不来朝贡,意欲何为?如等行径,便是明犯大明天威!”丁一此时绝对是完全的霸权主义,帐里坐着的镇守中官王毅,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万安扯着衣袖,示意他闭嘴。王毅只觉口中苦涩无比,只是丁一刚才就杀了一个使者,又弄残了一个使者,他也怕惹怒了丁一,等下发狂起来,丁某人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也就不敢多嘴。
    但他实在是惊怕的,这年月,大明虽然没衰退到明末那样,但也不是成祖那年头的光鲜了啊,那时的确想打谁就打谁啊,现时哪能这么大口气?侄少爷这么整,是会坏事的!而此时阿拉干那使者,有孟养和木邦的先例在前头,不敢分辩什么,匆匆一揖,籍口路途遥远,要赶紧去通知他的国王,就辞了出去。
    这时西岸宫聚那边又派人来报,营盘已然扎下,岗哨也已派出,侦察小分队与思机发的小股士兵有几次接触,干饭管饱的新军,在那些受过现代操典训练的班排长带领下,又是手持利器,当场就将思机发的几股兵都杀得溃逃,还捉了七八个活的“舌头”也就是俘虏回来。
    “移师西岸!”丁一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而在丁一刚刚渡河到达西岸的时候,正在宫聚准备好的地方,指挥两千骑兵先渡江的人手开始扎营,就听着有人喊道:“先生!先生!越来向先生请罪了!”丁一转身望去,却是王越风尘仆仆,领着一队书院的学生,泥人儿一般,正由船上起了水,向这边飞奔而来,跑近了,离着丁一还有三四步,王越领着那些学生,便跪倒在地,向丁一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弟子王越,奉师命前来,请先生责罚!”他身后那七八个书院弟子,也开口道,“请先生责罚!”
    “跪在那里,营盘会自己长出来么?”丁一笑着对他们说道,“赶紧动手,还是要我帮你们搭帐篷?”王越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招呼着那七八个和他一同前来的弟子,加入了骑军之中,开始搭架帐篷,砍伐木桩来修建营盘,挖掘排水沟……
    宫聚这手下的五千新军,不单是用着丁一的操典,而且更有那些从大明第一师选拔出来的基层班排长带领着,很明显地使得他们带着很深的丁一的烙印,起码在热衷于土工作业上是最能体现的了,当天上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一座万人的营盘,已经初具雏型了。
    但是镇守中官王毅却并没有因此而心安,相反他带着那些小宦官正在收拾着细软,有个小宦官低声说道:“干爹,这营盘看着象模象样的,就算有乱贼来攻,也能抵挡吧?咱们非得漏夜东奔么?不若等到天亮,再向制军辞行,反正昆明那边还有二万多军队,总得有人……”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响,却是被王毅一巴掌甩在脸上,只听王毅压低了声音:“放你娘的狗屁!侄少爷不论是要跟朝廷上哪个大佬放对,咱家都敢站在侄少爷这边!可这是什么地方?蛮夷之地!人家是有大象的!你看过没?这粗粗修起来的营盘,大象一撞过来,济什么事?等到明天?说不准今夜就被人偷营了!侄少爷现时官做大了,架子也上来了,思机发还没打,就先把木邦和那什么阿拉干都恶了,到时人家凑在一起来搞咱们,这过了江,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打?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这边,你懂个屁?赶紧收拾!”
    小宦官被他吓唬得一惊一乍的,细想也觉极恐,当下不敢再说,连忙脚忙手乱的收拾起东西,准备跟着王毅连夜渡江东逃回昆明,什么都是假的,还是保住小命最为要紧啊。
    但收拾到一半,却就听着刘铁在帐外叫道:“王公公,先生请你速去总督行辕议事。”
    王毅听着,脸上苦得都能挤出水来了,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眼看就要跑了,谁知丁一来叫去议事?他无奈叹了口气,对几个小宦官说道:“听着,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侄少爷对咱家是极好的,便是咱家带着你们几个猴崽子跑了,想也不会怎么怪责;但要是乱了军心的话,只怕连咱家在内,都得斩首示众的!故之你们哪也别去,连帐也别出,就在这里等着,更不能与任何人等说起,可明白么?”小宦官战战兢兢应了,王毅倒也不怕他们偷跑,因为他没有回来,却是没有口令,丁一的营盘里,没有口令想要溜出去,那就只能硬闯了,给这些小宦官一百个胆,他们也绝对不敢去干这样找死的事情。
    去到丁一的大帐,便看着王越和今日赶过来的七八个书院学生都在场,只不过站在下方,看着就是犯了过错的模样。见得王毅入来,丁一便对王越说道:“好了,人也到齐,谭风你负责今夜的战备值班;循吉,你作会议纪录;子坚,你负责安排警戒。”
    被他点着名的,谭风、万安、刘铁都起身应了,马上该去巡营的谭风就出去叫上一队骑兵去巡营;要做笔录的万安就去拿笔墨;刘铁招呼着指挥排的人手,把高处的警戒哨加了,又派了双重暗哨,把警戒线推出二十多米。
    丁一冲着王越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王越早在一路上就已理清了头绪,加之他是文思极为敏捷的人,说将起来,倒也是极为简洁:“杀手无名,据说是从春秋流传到今的刺客组织;在南京那桩看似风闲设局毒杀、谋害先生的案子,就是他们做的;杀手无名的主事人,认为无法通过行刺,来实现杀死先生的目的,所以他们派出了一些由他们养大的孤儿,来参加书院的选拔;这一次火药掺假的事,就是由五个混入书院的孤儿所谋划的。除了梧州和容城书院之外,两京的分院,都有杀手无名派出的孤儿潜伏其中,统共一百七十一人。”
    说到这里,王越从怀里取出名单来,呈与丁一过目,然后退后几步,又回来原先的位置,静静等着丁一查看那份名单。但出乎王毅与正在作纪录的万安所料,丁一居然没有去看那份名单,而是把它放在桌上,却对王越问道:“往下说。”
    这时却就听着帐外急促的铜哨声,从刁斗上的瞭望哨处响起,然后整个营盘尖锐的铜哨声此起彼落,“集合!紧急集合!各班排注意,全副武装紧急集合!”、“敌袭!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各班排集合,以连为单位,进入各自防线!”
    王毅坐在那里只觉手脚冰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未完待续。。)
    ps:  加更第三弹。

第三章 飞地(六)
    “稍安莫噪。”丁一抬手虚压,对王毅说道,“待麾下儿郎破贼便是,公公只管安坐。”
    王毅若不是碍着丁某人好杀人的凶名,早就爆粗口了!人家象兵踏过来,破个屁的贼啊?黑灯瞎火的,赶紧逃才是道理啊!不过正如他和那些心腹的小宦官所说的一样,乱了军心,那就真的可能被丁某人直接做掉,所以王毅尽管急得裤档都有湿意了,还是强笑坐着没起来。
    “往下说。”丁一对着王越重复了一次,“不用急。”
    王越听着丁一的话,应道:“是,在第二次往云南输送火药的时候,弟子就查觉到问题了,因为第一次抽到押运的两个班,当时有十六人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而不得不重新挑选押运的人选;而第二次抽到押运的两个班,又再发生了有八人夜里饮酒喧闹被舍监捉获、另有七人因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拳脚相向,而又不得不重新挑选押运人选。”
    一次还是巧合,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如果出现了第二次,就算不是同样的原因,以王越这样的性格,他若是还不觉得有问题,那才真是脑袋进水了。所以他不动声色,便重新点了另外两个班去押运,只不过自己亲率了一个连,跟在后面吊着,结果还没出容城地界,就再次证明了一个问题:一回是巧合,二回必定就是一个布置好的局!
    “弟子以为,教押运的同学因事不能成行的。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旅行,爱看沿途的风景,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若有所图,必定就是车上的弹药了。”王越是这么分析的,所以他并没有打草惊蛇,甚至也没有教人传书去给安全衙门的师兄弟。
    还没有出容城地界,运送弹药的车轱辘就出了点问题,于是就停下来修理。然后修半天没修好,因为轴承裂开了,书院的车轴自然都是用上了轴承。而这轴承就不是民夫和车把式能够修得好的东西,于是押运的学生就教车把式不用修了,他骑了马往回赶,不一阵就领着一架新的马车过了来。连货都装好。直接把那坏了的马车,连车带货交给架着新车来的人,车把式就上了新车,运货的队伍就重新启动了。
    若不是王越这种心思缜密的人,灯下黑不是开玩笑的,往往追查的人,都在想着路上某几处是好下手的,结果在容城之外布防半天。却是找不出一点问题,去到地头货物又不对。到时倒是把自己带进沟去,搞不好还联想到什么神鬼作祟之类的东西。
    “那辆瘫在路边的车,很快就有人取了一个新的轴承来更换,然后往书院方面驾去。只不过他们所去的地方却不是书院,而是书院后头的义庄。那里有二十余人,正准备着好几口棺材,等着接应,看着这车一去到,就把那弹药搬进棺材里,然后这二十几个壮汉便离开了;披麻带孝来接客死他乡的亲人魂归故里的孝子贤孙便粉墨登场了。”王越说着苦笑了起来,因为后面的事,就算是他也是全然没有意料到的,“当弟子发动暗号,教那个连的学生显身之后,那支孝子贤孙的队伍,却是和这事全无相干;包括那些离开的接应壮汉、车把式,也被弟子先行布置下的人手,一个不留地拿下,但是想不到也是全无相干的人。”
    这些人,孝子贤孙们干的就是哭丧的营生,有人出了钱,叫他们来接这棺材,他们自然就来接了;搬货的汉子,就是容城这边的苦力,本地人都认得,多年的苦力了,也是收了钱来搬货的;车把式也是一样无二,都是本地人,有人前几日,出了钱,叫他这两日不要出去干活,只管在家候着,又教他去买了两个轴承放着,后来又托车把式去买面粉,出钱教他去找木匠做些箱子,给的图样,就是和工场装弹药的箱子一样的规格。
    而让这些孝子贤孙把棺材送去的地址,就是一个地下销赃的所在,也就是黑市。王越当时赶紧就带人去把那黑市包围了,结果黑市的管事说,他只是收了一笔钱,给人存几口棺材,到时自然有人拿着信物凭证来取走,他还说上个月还有一批棺材还存在库房里,只是一直没人来取就是了。
    “还好你没跟下去。”丁一微笑着这么说道。如果王越跟下去,就不可能查得水落石出了。这时后面开始传来口令声,喊杀声,惨叫声,铜哨声……王毅坐在那里,只觉心惊胆跳,只不过他到底算是做到太监的人,知道这种场面若是跑出去,只怕死于乱军之中,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跟在有着万夫不敌之勇的丁容城身边,只怕方才安全一些,于是也强行按捺心中的不满,没有跳将起来夺门而出狂逃而去。
    只不过丁一与王越师徒在说什么,王毅基本是听不到三成的,他的心都全然不在这里,一味想着怎么逃命,又想着还有某些细软没有收拾好,又想着这回只怕跑不脱了……
    “是,学生没有从这条线查下去,只是起出来那黑市管事说的库存,那几口棺材里,果然是那批弹药的一小部分!但学生用空箱子装了硝土,原样放入棺材里,而把那些弹药运走,把车把式、苦力、哭丧的人等,一并拘了,只教与那黑市管事说,若有人来取棺材,便给了他就是。然后派了一个班在那黑市附近监视着,直至弟子出发南下,仍旧没有人去取。”
    其实就算有人去取,取货人这条线,也是没有结果的:人家不一定就是为了谋这弹药,也许人家压根就不要这东西,只是为了挑拔书院、工场和边军的关系呢?或是派人来取,然后运去苏杭,又有人接头来取走运往他处,说不定这些人,也都是被刻意遮掩自己面目的雇主所雇佣的,也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那王越找谁哭去?
    “学生便开始清查,这两次重新指定的学生,是按着什么标准入选的。”当把利益作为作案动机,王越的思路就很清楚,无论是挑起边镇与容城工场的矛盾,还是为了贩卖弹药都好,设局的人,必须保证的就是第一批学生因故难以成行之后,第二批学生必须就是设局者的人。
    于是王越开始着手去查,很快就发现第一次、第二次,他所重新点的那些学生,都是近期极为突出,或者是科目训练很出色,或者是训练很拼命,例如有个学生,几乎没日没夜地训练自己的投弹,一到休息间隙,就拖着几箱教练弹去练投掷,这样的学生,自然会引起书院里教官的好感,而在汇报时向王越不时提起,以使得他有了印象;还有的是很有礼貌,极为严格地遵从军事典操等等……王越在这其中,就看出了问题:“先着手查的,是那些科目训练出色的学生,果然一查之下,就有着许多跟他上报的出身,不太相符的情况。”
    世上从来不存在天衣无缝的事,或许可以骗某个人一辈子,或许短时间内可以骗过所有人,但不可能,骗过所有人一辈子。一查之下,有声称自己是家破人亡,讨乞为生的,结果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一处皮肤病,反倒有许多明显是练功留下的老茧、伤疤;有声称自己家里是佃民,交不上租子而破家,自己流落江湖,居然在识字课上,要比其他同学,包括那些类如杨守随一样,是士林里仰慕丁一而送来读书的学生,识字断句上的成绩,比这些诗书传家的人,还要更加优秀。这玩意,虽说有人就是有天赋,但再违天也不能这样,丁一有超出这时代几百年的知识,要不是那些学霸轮番把他虐上两年,他能中得了举、进得了士?
    再怎么好学,再怎么有天赋,总也得有个过程。而反常,则妖。
    “第三次、第四次运送弹药,越专门点了那些可能是卧底的学生,果然再无出现异常,而第五次,故意不抽中那些有嫌疑的学生,于是,又再次出现各式的事故,不得不重新选拔人手。”而在第五次之后,云南这边就没再跟容场工场订购弹药了。
    所以王越就开始下手捉捕,将先前就标定好的目标一网打尽:“容城书院共获七十六人,经盘查之后,有十二人是无辜的。”不论哪次清洗,总是难免有着被祸及的池鱼,“分开刑审之后,对照供词,其余六十四人绝对无误,由他们供出的情况来看,应该有十数个不同窝点派出的人员……再由他们的供词,在两京的书院,又查出二十余人,后来再按他们的共性陆续排查,查获总共一百七十一,梧州书院一个都没有,南京所获五十二人已和容城六十四人,押解到梧州书院看管,至于原京师书院的一百一十九人……”
    “怎么处理?”丁一的脸色有点难看,被渗透真的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他怕的是清洗!(未完待续。。)
    ps:  第四更

第三章 飞地(七)
    被渗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代的美国联邦调查局也好,前苏联的克格勃也好,那么严密的特工组织,都照样会被渗透,何况于丁一在这个年代,光明正大开的学校?发现问题以后,加紧排查,再想以后招生时的审查要如何加强,也就只能这样了。
    但清洗就不同。正如丁一那一代人从小开蒙,就学习如何造反,并且作为学分来测试,以至于对如何造反,什么时候最合适造反,丁一真的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至少在理论上都要强出无数倍一样。而对于清洗,这种让人胆寒的事情,同样丁一也是极为清楚它的可怕。
    “因为京师书院移址关外,所以很难大规模地押解入关来,弟子就只好把名单呈给师叔。”王越的脸色极为苦涩,他咽了一口唾沫才得以继续说下去,“七日之后,师叔教人运了三口棺木去容城,里面便是一百一十九颗首级,弟子一一堪对无误。”
    丁一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王越的处置是没有问题的,丁如玉在京师,没有理由这事不呈到她跟前,而专门千里迢迢来寻丁一要解决方案。丁一头痛的是,丁如玉也太过份了,一百一十七人,就这么杀了!而且王越接着还说道:“听朱动朱师兄说,原来厂卫派入京师书院的三十二人,出了关之后,就死不见人,活不见尸,他问过师叔,结果是一句:不须忧虑。”
    为什么不需要忧虑的?无非就是那三十二人也是成了死人嘛!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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