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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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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但并不是对于所有大臣都这样,不见他给首辅陈循烧竹沥去?
老胡濙听着不禁苦笑,这哪有皇帝来问主考。怎么舞弊的?不管怎么样,数朝老臣胡濙或者热衷荐方士、荐什么占星术,但他还是要脸的,所以想了想。却是开口答道。“教丁如晋这数日好好苦读,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料来身负海内人望,绝非虚士,榜上有名当无难阻。”
景帝碰了个软钉子,但这数朝老臣,即使没有喷他,真的也不听他的。景帝实在也是无法的,难道叫他辞官么?胡濙在正统年都要辞了。是英宗苦劝才留下,还想他再辞职啊?再说换个人,不定就敢取丁一,因为取丁一的风险实在太大,会被骂趋炎附势的机率是极大的。
除了胡濙这样的数朝元老,普通官员真的不太扛得住。
景帝也想过找陈循的,但陈循哪里肯?推说年关将近,部务繁琐就拒绝了。
此时听着胡濙的话,景帝脸色就有些阴沉了:“若如晋不中,广西军务就烦请胡先生提督了!实在朝中无人可用,便有能臣也非军略所长,先生也知侯逆势炽,非有沙场大略者,安能御之?丁如晋一心科举,不全了他这心愿,只怕便不出仕,到时只有见过太祖风采、成祖雄略的老先生,才能胜任此职!胡先生不必上疏乞归!朕不准!国事艰难,先生安忍弃国而去?”
胡濙听着真是无语以对了,上疏乞归就是申请退休,这都不成?摆明了,就是要么丁一进士,要么胡濙这老骨头,就埋在广西吧!当下胡濙也只有苦笑道:“是,老臣唯有望丁如晋名至实归,若有虚传,臣便只好为国尽忠了。”
叫他去舞弊,他真的宁愿去死,这年代的读书人不比明末,还是敢于以身殉国。
反至丁一相对就要放松得多,如果不是滞留京师的张和,也就是当时在南京国子监的补习老师、后又取他为解元的座师,将他召过租住的小院,强令他恩科开场之前不准回家,必须在那院子苦读,只怕这数日,丁某人还是依旧在烤肉。
“汝若不中状元,和焉有面目活于世间?”张和气愤地戟指训斥着丁一,因为他发现丁一在试卷里偷偷塞了一份广西地理在边做卷子边偷看,立时气得不行,“某取汝为解元,圣上又为汝开恩科,不得中,世人如何毁我?”
丁一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两世为人几十岁,被张和骂得狗一样,但这位一只眼睛的张和,不但是有状元之实,而且他开补习班还不向丁一收钱,也极为尽职地教导着丁一,真的找不出籍口来偷懒,丁一只好嬉皮笑脸地说道:“先生,也不见解元……”
还没说完,张和手拿藤条就抽将过来,这年代,先生打学生可是合理合法的。
丁一被狠抽了好几下,本来想躲,但张和边抽边骂道:“汝有本事便躲,吾已废一目,又肩厚薄,手大小,足长短,若有所失,汝便是弑师!”这是仗着自己身材不好来要挟丁某人了,要是丁一躲了,他摔着,有个三长两短,就要赖丁一身上。
于是无法,丁一也只好老实挨打。
当日丁一做了两份卷子,张和看了,倒也还满意,本来对于丁一请求归家自学,已有些意动了。谁知傍晚时分,胡濙家里来了个管事,一进来见着张和,便是跪倒就拜,口中称道:“张先生慈悲!救救我家老爷!”说着泪涕齐下呈上书信,张和眼睛不好,拆信凑到烛边看了,便将那信引了火,教人送那胡家仆人出去,却从此不再提放丁一回家的事宜。
因为胡濙的信上说得分明,若丁一不中,他那老骨头就要埋在广西了。
不论是为了帮胡濙还是为了让丁一能进士,张和都觉得没有理由让丁一这几天舒舒服服地过,于是丁某人又重新进入被学霸蹂躏的时期。似乎还觉得不够,第二日周旋和刘俨这两位状元学霸也来了,连丁一那忙得没空串门,让自己管家有事解决不了就来找丁一的二兄商辂也一并杀到!四大学霸开始轮番狂虐丁某人。
并且丁某人稍一反抗,商辂就摆起兄长的架子训斥,张和拿起座师的面脸训斥;刘俨、周旋就来和丁一说劝学篇……总之,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一日睡不足三个时辰,醒了就做题,吃饭时还不时考经义,去更衣蹲久,便有人在外面高声问道:“行李之往来,如晋,接下去若何?”
这是贴经题了,不过先前被虐了年许,丁一这倒也是答得出,“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
丁一面对万马千军,腿肚子没颤过,被这些学霸虐得真想跳进茅坑里自溺!万幸他想起自己怎么也是能横渡长江的水性,一会淹不死还弄一身阿堵物,那真是太不划算,方才无奈地断了这念头。
他是无比后悔自己当时和景帝谈时,找的这个烂籍口。
至于中了进士当总理大臣也好,当首辅也好更为名正言顺,也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不住地在心里悲叹:何其太蠢?枪杆子里出政权啊!什么狗屁进士?只要麾下十万火铳,天下任我纵横!东平倭狗,北镇罗刹,南……
此时却又听着商辂的声音在茅坑外响起:“如晋,何谓之和?速答,否则为兄便投石入内!”这真是至恶毒的威胁了,这年代的厕所是露天里,下面一个大池子,上面是蹲位,要让他投石子进来,掷中了还好,没掷中抛进池子里,那就溅得一身都是了!
也不知这连中三元的商某人,哪里来的童趣!
但丁一却也只好屈服,有气无力地答道:“二兄住手!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出则无敌!”商辂在外面却又来这么一句。
丁一愣了一下,于是外面又在威胁要掷石入来,在这巨压之下,丁一脑筋转得极快,马上便答了出来:“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喂!哪有人这样无头无尾摘四个字出来的?”
于是消停了几息,过了片刻,外边又传来周旋捏着鼻子的声音:“拟作殿试策问:汉唐以来兵制,以今日情势证之欤!”这是要叫丁一做策论了,殿试的模拟题。
丁一感觉封建朝代真的没有人权!
他不开口了,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谁知外面周旋捏着鼻子说道:“唉,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如何,开卷便写上诸如‘臣智识愚昧,学识疏浅,不足以奉大问’的句子,而后方自去破题……”
丁一突然开始考虑,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忘记会游泳这个事实?若是能忘记,说不准往这茅坑一跳,也就一了百了好了!不过想想这么弄也死得太窝囊了,要不学卢忠装疯算了!装疯也不失一个好主意!丁某人可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绝对装得比卢忠更象疯子!
这时却听商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刘兄过来,你我协力,将那大石搬起投将入去……”
“且住!”丁一不得不打消装疯的念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臣智识愚昧,学识疏浅,不足以奉大问……”
其实,丁一的解元,除了没有商辂掺和进来作弄之外,也差不多是这般逼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虎脱柙(四)
恩科开得很急,皇帝又决心在年前办完,于是考完之后第二日,也就是应试的人根本就没休息,第二日榜单就出来,然后上榜的就传去殿试了。这虽有点仓促,但倒也没什么,洪武三十年还弄过一次会试之后,进行两次殿试的;永乐七年的殿试推到九年才举行。什么时候殿试,倒也是凭皇帝心意。
真的到了恩科开考之时,丁一真的神清气爽,只因今日做过一遍题便罢了,至少更衣之时不用被人逼着做贴经、策论,不然就要威胁投石……他真是从进场到殿试,一路的脸上带笑啊,想想被四大学霸每天虐着做无数卷子,跟二天考两场相比,后者真是幸福到不行了。
结果参加恩科的举子、考官、吏目,但凡见着丁一表情的人,下到考子上到胡主考在内,无不心中纷纷暗叹:这等关节,也仍处之自若,所谓山崩于前而不惊,莫过于如是!真名士自风流!
其实丁一是真心欢喜,终于解脱了,这回考完中与不中都好,决不再提这个籍口。先前为考乡试的年余,虽说苦累但也就是每天一下午,回去之后还可以训训刘铁作乐,日子还是能过,加上那些学霸毕竟不是商辂,没有恶劣到这样。
这几天完全是作题作到睡着,醒来接着做,几大学霸轮流看着不教一刻得闲,真是太过非人的日子了!加上商辂一掺和进来,这年头。换了兰谱,那是真当自己弟弟来折腾的,商府有事。那管家去金鱼胡同找丁家人摆平,礼节就跟拜见自己老爷奶奶一样,但那语气是理所当然——主家,小的弄不妥,还得您出马!就这意思。
所以商辂折腾起丁一,压根没讲究;加上张和这座师,倚残卖残。藤条抽过来还不好躲。其实丁一知道,那是李贤忙,没空来。要是李贤来,那一喷起来才叫狠。这些人,都是一心为了他好的,还能怎么样?又是他丁某人说要科举的!
从考场出来之后。马上就被张和家的老仆。又“劫”了去张家那小院,一道又一道的策论扔过来,只教他破题,因为这些学霸是很敏锐的,他们发现丁一只要破题做得好,后面起承转合,都能兜得圆——废话,比这时代多出千百年见识是假的么?所以现时一个劲叫他做破题。
一路把丁一弄到头昏脑张。中间刘铁被允许进来一次,跟丁一报道:“先生!上榜了。第九!”
谁知做题做到机械的丁一居然应上一句:“臣智识愚昧,学识疏浅,不足以奉大问,然第九卦者,易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是谓引而不发,犹有其健,故于鞑靼应示之国威,又要慎起边畔……”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不对,因为策论不可能就说“第九”两个字,稍一冷静才回过神来,看着口瞪眼呆的刘铁,丁一也只好苦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教他退下。
“如晋,先憩一憩。”商辂看着刘铁退下,与房中其他几位学霸略一对视,却是这几日第一回这么宽容地对丁一说道,“为兄与诸位先生,有话要与你一述。”边上几位学霸,也纷纷微笑拈须点头。
丁一苦笑道:“来吧,又是什么题?横竖也就这半日了,终归弄不死我的。”
商辂却就笑了起来,对丁一说道:“不用再做了。”
“不用再做?”
“是,我等这年余以来,实在是过于苟求于你,但你可知何故?”商辂突然之间,转了脸色,甚至说道,“便教我等几个侥幸中了式的,若如你这般熬着,也是扛不住的。只因我等用了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来做你这年余的功课。”
张和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汝有天资,但先前不遇良师,也多有荒废,之前所做文章,为师也看过,简直不成模样。这年余的时间,你便是吃了别人十年的苦。虽为师自问,若于自身安能如此?每每不能自答,然汝是丁如晋,名满天下的丁如晋!汝是非常人,当做非常事!”
“这恩科不消他人说,自然也是当今专为取如晋而设的。”周旋在边上笑着轻抚手上书卷,却是说道,“何以会试过后,我等仍要教你做题?”摆明着皇帝就是为了要取丁一,才开的恩科,那么会试过了,只要上榜,进士便无忧了,为什么还要来虐他呢?
丁一其实也没太往这方面去用心思,都做题做到麻木机械了。
刘俨却就点破了这一关窍:“只因你必定进士,我等才深恐日后为士林笑柄,到时一发便不可收拾!故知,便是会试已过,也不敢松懈片刻,直至此际,随口一句,也能信手拆解,方才放下心来。”
什么叫不可收拾?就是丁一会试过了,就必定进士,到时那殿试文章做得太臭,明显比别人差好多,然后却又进士了,以后被人翻将起来,这不是幸进是什么?到时真的是进士比不进士还要可耻啊。
但刚才听着丁一信手就刘铁的话,随意拆开破题,虽说破得荒谬牵强,但可见丁某人于这等事,已是下意识的行为,众人方才放下心来,知道丁某人的八股制艺总算到了一定的境界,不再担心他殿试上出丑,以至贻笑大方。
“诸君高义,一铭记于心,不敢或忘!”丁一起身,整了整衣完,长揖及地。
若是一位学霸看走了眼,那倒也不出奇,但不可能所有活着的学霸尽皆看走眼。
他们觉得丁一殿试没问题,丁一怎么可能有问题?
丁某一也不存在紧张什么的概念,没有什么可以发挥不正常的。
就这么入宫去,真是毫无半点波折,也没哪个太监敢对名动天下的丁容城作什么怪。
于是就这么上殿,这么平静无奇的答了卷,交了上去。
只是景帝就演得有点过,一看丁一的卷子,立时抚掌点头道:“好!丁如晋之言,真老成谋国之华章!”当场拿起朱笔,就要圈点下去,这倒是丁一最觉惊心的时刻——后面还有人没交卷啊!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不过当景帝真要落笔点丁一为状元时,却被陈循劝住了,他把另一份卷子放到景帝面前来。而于谦又把手中卷子,其中一份他早先看着觉得极好而掐了指甲印的,也呈上来,结果丁一最后只得了个探花,也就是殿试第三名。
不过这也已是一甲第三,很不得了的成绩。
正如商辂他们所说的,别人用了十年,甚至一生的功夫,丁某人不过用了年余。
状元点的是福建莆田的举监生柯潜,字孟时。此人文墨、用典等等的老到,绝对不是丁一可以比拟,陈循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方才会递了那份卷子给景宗看的;第二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就是明显可以看得出,逻辑通顺能自圆其说,而用典、代圣人言、行文的水平是比丁某强的。
于是进士及第便赐将下来,皇帝宴请,紧接着三鼎甲,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立时被五花大绑、游街示众——不对,是披红挂彩,打扮了起来,然后便有一众人等前呼后拥,敲鼓鸣金、骑马游街。
不过柯潜这状元郎是不太痛快的,因为这日正是天遂人愿,难得在这年关将至,竟收了风雪,只是一路游街夸官而来,人人争看的却不是他这状元郎,而是探花丁如晋,那临街人等将鲜花纷掷,叫喊的是:“平生不识丁容城,自称英雄笑煞人!”柯潜只觉真是斯文扫地,好好的读书人寒窗得中夸耀之际,怎么搞得跟草莽绿林一样的腔调?这倒还好,又有在人群里高呼,“上马击狂胡,下马折桂枝,丁容城,采!”这还喝起采来,游街的到底是梨园名角,还是文魁?再说折桂之人,独占鳌头的,是他柯某人吧?丁某也就是第三罢了!
队伍去到醉仙阁、倚红楼这些章台走马之地,更有烟行媚视的女子从二楼探将出来,更是高呼:“容城先生方才看了奴奴一眼了!”、“汝这妮子煞不要脸!容城先生看的明明是奴家!”竟有女校书便这么在二楼上撕打起来。
丁一倒是面带微笑,一路抬手向四周作揖,柯潜却是觉得那血一口口往肚里咽着。
万幸到了日暮,风雪便又起来,第二、三日的游街便就作罢,而这时也到了除夕之际,柯潜总算不用再憋到咽血。只不过若是柯潜知道,当晚丁一又被召进宫里去,大约真怕会有一口血喷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探花又比这状元风光,又让天子信重?
“凭他是丁容城,凭他辞了五品官不做来科举,凭他杀了许多的草原人。”在这院子里,满面于思如戟的拓跋真戈,便是这么说道,只不过他不是与柯潜说,而是与榜眼欧阳豪这般说道,“状元是个没用的,俺看你还有几分性子,便甘心被这姓丁的,压之于下?”
一身书生文士打扮的慕容秋水,哪怕在这严冬,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扇子:“欧阳兄,你可要知道,丁某人此后必定青云直上,鹏程万里,若是留得此人在,庚午恩科天下人便只知道一个丁容城。”(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虎脱柙(五)
拓跋真戈与慕容秋水这两人,他们自从草原入关以后,于京师和丁一打了个照面,便出京而去,一直没有参与到巫都干与双乎日的行动之中。时间可以让一切消逝,他们祖辈里曾于北魏时期埋下宝库,早已连找都找不到。
正如往往挖开地基,会掘出千百年前遗址一样,埋藏宝库的标记已在千年的战火之中,消失贻尽,不知多少次的残砖断瓦,把藏宝图上一切掩尽。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如果不是那二十两巫都干给他们的银子,也许早就去偷,去抢。
但他们遇上了欧阳豪,当其时欧阳豪正撞上仙人跳,慕容秋水刚好穿着儒衫,便被欧阳豪以为是士林中人,连忙呼救起来,而设了仙人跳的局,却勒索钱财不成的混混,竟也以为慕容秋水,真是欧阳豪的同年,于是他们向慕容秋水动手,向拓跋真戈动手,那么他们的下场,自然是义庄里多了几条无人认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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