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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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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景帝激动地喝了一声,却又快步过来,握住丁一的手说道,“如晋……”
    “臣不知其情,难以决断。”丁一这时已计较过来了,无论历史如何变化,自己的实力,握在手中才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请容臣阅查卷宗,却来细说方略。”丁一说着,便望向于谦,他知道于谦这个工作狂在这里,必定该准备的东西,都是齐备着的。
    果然于谦对兴安说了一声:“有劳公公了。”兴安便匆匆出去,片刻几个早先不知候在哪个角落的兵部吏目,就抱着许多档案卷宗入得内来,放下之后冲着景帝磕起头来。丁一此时也顾不上有人喜欢当磕头虫了,便在卷宗边上拿起一份翻阅,景帝倒是知情识趣:“如晋,快坐下!兴安,你这老狗,还不去端些参汤上来?”其实这等事,哪里轮到兴安去做?只不过此时景帝要丁一出力,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地示好。
    因为他和于谦商量了不是一两天了,除了丁一,无人可用。
    整个广西几乎让这位侯大苟打烂了。
    这位造反的年月要比黄萧养更早,而到了正统十一年达到了**,当时驰骋于黔江两岸的起义军,拥有步兵、骑兵、水兵三军,控制了柳州、浔州、梧州三府十余个县。广东的兵,就是调了一部去广西作战,才有了后来黄萧养起义的空间。
    后来几年,起义军渐渐有所起落,州府也时有易手,但是官军一直都并没有很占上风。不过,这种破城杀官,杀到致仕布政司的事,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布政司啊,全大明现职的也就几十人了,致仕的也不多,杀到这样的从二品的致仕大员头上来,景帝要还不怒,那才是真的没天理。
    大明不是没兵,但宣大那边要兵防着关外鞑虏,云贵那边也正打着苗人,广东那边的兵马自然是不好动,这不先前一调过去广西,这边厢便出了个黄萧养么?从京师团营挤上一个卫给丁如玉就没问题,但要从各地卫所集合军户,再长途跋涉派去到广西,花费粮草、时间全部不提,单是水土不服,就足够成问题了。
    更别提这年代,读书人自然是会说官话,至多口音重些,军户,还能指望他们都能说官话?各地军户一经抽调,到时真是连话都说不上,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是送去给侯大苟添战果么?
    景帝于军略上虽不见得比英宗强多少,但关键是于谦这工作狂比王振的军略要强一百倍,怎么会干出这等凑兵去给人打脸的事?但广西不可能就这么不管啊,连致仕布政司都让杀了的事,要是不管,起义军必将愈是势大。
    所以想来想去,君臣参详之下,便也只有丁一可用了。
    三百弟子练了大半年,便能在土木堡逆流而上;七百俘虏临时练了几日,就能歼了几千铁骑;带着八百娃娃出关,也能支撑到丁如玉回援,只伤了百来个。一时间,只觉丁某人抚兵之能,世间少有,将他派去广西,或能建奇功!
    再说,名动天下的丁容城去了若是不成,至少也能给朝廷争取一些时间吧?至于若是不敌,丁一的下场?丁某人不是时时叫嚷着,以剑守犁么?那就以身殉国吧,大抵景帝也是乐意看着丁一身死沙场的。
    丁一翻阅着卷宗,与脑子里的记忆一一印证着,却是发觉侯大苟这次破梧州,似乎除了那致仕布政司的死之外,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影响了历史。因为现时侯大苟的兵势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
    侯大苟的根据地是在广西,但他的起义军有打到广东肇庆、罗定、阳江、茂名等地的记录;也有打到长沙府去,也就是后世的湖南地界的记录;甚至还有福建、浙江的官府来报,被侯大苟义军攻打的讯报。
    梧州绝对不是第一次被他打破。
    那躲在府衙的总兵官,大致也不是头一回当缩头乌龟,只不过之前没有致仕布政司被杀的事,所以也就没有上报罢了。
    丁一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冲景帝拱了拱手道:“禀圣上,这事不好办。”
    景帝脸上堆着笑意,心里却就早就开始骂娘了:要好办的话,用得着找你来?用得着把密云前卫升级?只不过此时这话势必是不可能说,嘴里说的却是:“如晋啊,生民涂炭,安忍袖手?”这其实也是可劲把丁某人往上捧,到时要是办砸了,丁某人不知道得去哪里重新找张脸皮,才能有脸回京师来,看怕沙场战死是最好结局。
    “臣去便是。”丁一微笑着对景帝说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其血玄黄(十七)
    丁一看着景帝如释重负的表情,却淡然问道:“敢问圣上,许臣何等名义?”兴安听着,就在一边暗暗撇嘴,看吧,自古人性不外如是,丁某人的确不贪恋权位,所以他就敢直接问,皇帝要他去,给什么官?若是那些削了头求官,绝对就要装出清高模样。由此愈加可证,丁某人便是容不下隔夜仇的货色,要不怎么动不动就扯什么于世间无私仇?要真信他才是见鬼了。
    十九岁的五品官说辞就辞,这样的人,不论景帝对于丁一有什么猜忌、有什么看法,听着他问起官职,倒真的是没有一点反感的。这人要贪这个,现在怎么也得给他升个三四品,封个侯爵也是应当的。
    所以景帝倒是马上就给出了答案:“自然是以如晋迁左副都御史,总督广西军务事!”左副都御史就是正三品了,二十一岁的正三品,景帝许着官还一脸眼巴巴地望着丁一,只盼他别闹什么妖蛾子。
    “不妥,若春闱……”
    “开恩科!”景帝火气也上来,这时候给他来这个?大半个广西承宣布政使司被侯大苟打得稀烂了,丁某人还在这里扯什么见鬼的春闱?于是景帝紧接着又改了,更进一步:“便是今日,召在京状元、六部尚书、内阁学士,当场出题,当场评卷,当场取卿,昭布天下!骑马游街!”
    丁一不得不退让:“圣上慎言。”要真这么做,开恩科没问题。问题是开一场只有一个人的恩科,然后取丁一为状元,骑马游街。这不是荣誉,是耻辱吧?景帝干得出来,丁一可经受不起,所以他只能无奈地说道,“国事当先,此时哪还能计较得了这等事?”兴安在边上又是腹诽:不计较?丁容城要不计较才怪!天下人都知道为了科举把官都辞了的,鬼才信你不计较!
    事实上如果丁一没有中举的话。大约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想头,但中过举之后,发现自己做八股的应试水平。似乎也还过得去。而大明的首辅,到现时为止基本都是状元,以后也是进士。订出纲领,丁一自然对总理大臣的职位不会有什么谦让。但是若他能中进士的话。这总理大臣不是当起来更为名正言顺么?是个人处在丁一的位置,都难免有这样的想头。
    “如此,兵贵神速……”景帝几乎恨不得马上就把丁一扔过去广西。
    万幸边上还坐着于谦于大司马,听着景帝的话,不禁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圣上,老臣方才提及之事,还望三思。丁如晋,终也不过一个人罢了。便要成行。总也须有方略奏对……”于谦这么说是对的,难道扔丁一过去。然后等他死么?总有个平叛时间,总有个平叛章略,需要什么样的支援等等。
    “以朝廷的军制,只怕十年八年也不能成事。”丁一如同自己所说的,不是要改军制,而是要去吃碗汤饼,“圣上、先生,若要平叛,学生要建新军。人不必多,一万足矣,可于广东、湖广之地就地征募,训练三月之后,开始以战代训,如此必定战损极大,故之尚需再有一万后备部队,随时可以支援……”
    “还要三个月?”景帝极为不满地叫起了来,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不是他幼稚到真的以为丁一到了广西就能平乱,而是身为帝国的元首,他很难忍受这样的事情,布政使,基本就是位极人臣了,大明连这样的官员都无力保护,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所以他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这时节,他似乎又感觉,也许丁一活下去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能为大明扫平这叛乱的话,所以他很快就截断了丁一的话:“此等方略,如晋自与于先生参详便是了。朕只问你,何时平叛!”
    “快则三五年,长则十年。臣便只有此等本事,若圣上……”
    还没等丁一说完,景帝脸色就得极为狰狞:“如晋先回府去吧!朕与于先生尚有事议。”
    这就是直接叫丁一滚蛋了。
    丁一微微笑了笑,抬手一揖,一言不发转身而行。
    他并不在意景帝的态度,这种愤怒是可以理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现在不是景帝独处。
    于谦这种能打赢京师保卫战、有看不起王骥水平的人在场,他能分得清什么真话,什么是大言。
    丁一很洒脱地出宫,挂着他那铁如意。
    回到金鱼胡同的时节,文胖子和丁君玥已经从京郊杨府回来了,听着陈三的安排处置,丁一笑了起来,不错,陈三真的是个人才,毫无疑问,他所做的处置,于当时来说,是最为合适的反应了。
    “快马派人追上他们,一切行动取消。”丁一笑着对刘铁吩咐道,“胡山、邢大合、许牛,马上赶回驻地,做好交换,跟他们说明白,很快我就要召他们回京,如果在当地除了同门师兄弟之外,他们有什么得力人手,可以收入门下,到时一并进京来。速去。”
    刘铁领命快步奔了出去,丁一又向文胖子和丁君玥吩咐道:“你们马上回容城,把警卫队按着先前的章程,人员配备好了之后,按这数日所学的东西,推广下去,马匹按着一人两马也装备上,不用上京了,就在容城等待命令……若是不出意料,明年一月上旬,就是要你们出力的时节,所以挑选人员等等事宜,刻不容缓……文胖子!”
    “小的在,侄少爷有什么吩咐?”文胖子在边上应着。
    整个大明都紧缺的马匹,容城那边倒是不缺的。丁一上回带着八百学子回来的,都是一人数马,后来觉得在京师停滞太过张显,安排着杨守随带着没有受伤的学生回容城,那些马匹也就都放养在容城周遭牧场里。
    但马术就是大问题了,当初杜子腾带着一千正军和几百学生去援丁如玉时,那些学生虽然在吉达训练下,能骑上马,但要说策马奔腾也是够呛的,骑在马上都是全神贯注,哪还顾得上其他?至于保持大致队形或是奔跑中转向,那更是不要指望,这连龙骑兵的标准都达不到。
    “马术方面,吉达在密云前卫,警卫队这边的骑术训练就全靠你了,那几个来投吉达的蒙古老头、少年阿鼠等等,工场绝对不能让他们进,但马术方面,你要把这些人用上,懂么?让警卫队的学生,没事也学点蒙古队,说不准,以后他们还要进草原……”零零碎碎地叮嘱了,又写了信给王越,丁一教他们吃了饭便出城去。
    然后丁一让朱动去寻有司索要广西方面的地图。事实上这个年代的地图,真的还不如丁一凭着记忆画出来小比例地图精准,但要大比例尺的地势图时,丁一不是计算机,特别是要细化到一座山头,一个县城时,那丁一就弄不出来了。拿来这个年代的地图,多少做个参照,还是有益于对于当地地形的了解。
    朱动有点头痛,这年代地图是个军国重器,他不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直接被人抽回来。丁一看到他的困惑,便对他说道:“若有问题,你便去兵部寻郎中出头,或是去寻项待郎、于先生都可,于先生是知道这事的。”这年头,要是安全衙门刑求普通百姓或是低级官员,就不小心也好,故意也好,弄死七八个人,带来的麻烦,还不如要去借调一份地图的麻烦大。
    然后丁一对朱动说道:“对了,差人去请思公过来。”
    景帝此时在宫中依旧愤怒得不行:“快则三五年,长则十来年!这是什么话?这是一个臣子说出来的话么?国家有难,正是需要忠臣烈士之际,丁如晋竟如此嬉闹,安是国家养士的回馈?此等人,所谓声名……”
    “皇帝慎言。”于谦在边上,不冷不热地截住了景帝的话,“若老夫居于如晋的位置,只怕连这样的承诺,也不敢说出来。此子心高气傲,回禀的语言是些狂妄了。”他没有回避景帝望向他的目光,“若问计于臣,老臣却不敢作答,只有一句:若不胜,这一腔热血,便洒于南疆!”
    于谦喷景帝不是什么稀奇事,要迎回英宗时,景帝在担心英宗回来他自己怎么办?也是被于谦喷了一通才镇定下来的。可见景帝对于被于谦喷,还是不抗拒并且会认真听进去的。此时他听着于谦这么说,也不得不冷静了下来。
    一腔热血洒于南疆,话虽然比丁一说得壮烈和解气,但细想下来,景帝也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这是完全没有把握克敌取胜,也更没有一个平叛的日期与把握,只不过就是表示要是平定不了,就自己以身殉国罢了。
    景帝要的哪里是送多一个官儿去死在广西?
    他要的是维护朝廷的脸面啊,或者更直接地说,是维护他身为大明统治者的权威!
    从二品大员被反贼干掉,这得多丢脸?这样各地百姓也好、乡绅也好、读书人也好,不人人自危才怪呢!从二品大员都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何况于他人?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安定可言?(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其血玄黄(十八)
    景帝冷静下来之后,却发觉丁一给他的承诺,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事实历史上侯大苟这位反抗封建暴政的少数民族起义军英雄,到了成化元年才被用十几万大军击败的。也就是离此时大约十四年左右的时间,在这十四年里,广西各个州府,侯大苟所部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他坐了下去,将朝中能派出到广西,力挽狂澜的大臣从头到尾仔细地一一检视,实在是找不到足以托附的人选。如果可能的话,景帝不会打算让丁一离开他的视线,不论如何,他总是觉得丁一这样的人,就是必须在视线之中,不能给予兴风作浪的机会。
    所以先前丁一说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就叫丁一滚回家去了。但现在被于谦点醒之后,他却就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这个问题,朝廷中有谁可派?于谦绝对是一刻不能轻离的,没有于谦在身边,在这景泰元年,景帝是真的放不下心来的。
    那么,王骥?不算王骥跟英宗的关系,国事到了这样的程度,王骥又有一个大家族在身后,他就算想干出什么事,总得顾忌自己全族被夷的下场。但就王骥从正统六年征剿思机发,到了十四年还搞得不清不爽,又回师惹得民变——那还是大明准备了许多兵马等等的前提下。
    不是王骥不够优秀,凭心而论,王骥在这年代也绝对是名帅了。问题是类如思机发还是侯大苟这样的人物,哪个是简单的?哪个是易与之辈?不论是思机发所在的麓川。还是侯大苟以为根据地的广西,都是极为凶险的地形。
    麓川过去就是缅甸,思机发就是在腾冲、怒江那一带。不用翻看地图,单看这地名,就知道地势如何险要了;至于广西,那真的是没有提的必要,十万大山不是开玩笑的。从地利上,就很艰难了。
    而当地的群众基础,自然也不见得对于大明便有多少归属感。反而对于这些义军的认同,倒是更为轻易,若是这些义军首领在当地没有人望。谁会跟他们起来造反呢?所以明军入到那地界,基本上有什么动静,义军很快就能掌握了。
    “若以王尚德督广西军务,先生以为胜算如何?”景帝想了想。实着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选择。便这么跟于谦商量着。于谦压根就没抬眼,只是淡淡地笑着,回了一句“皇帝圣明。”景帝明白于谦的意思,那言下之意,就是除非景帝硬要点王骥的将,要不然的话,大约没有别的原由,可以支持王骥去总督广西的军务了。
    景帝想了想。却又问道:“武清侯如何?”武清侯就是石亨,石亨自景帝上位以来。倒是打得不错,毕竟团营这股募兵就掌握在他的手中,本身兵员的素质,就要比一般种地为业,被上官如奴仆呼唤的军户强上许多。
    所以巡边之时遇了敌,倒也打得出彩,不时都有斩获。
    这回于谦倒是拈须开口了:“武清侯可不比丁如晋,只怕宣大边事时有警起,也是脱不得身。”于谦也不是一味的乱喷,石亨不比丁一,随便就能辞官,但不止是石亨贪恋权位,更重要的是宣府、大同,的确时有鞑虏犯关,真要把石亨调去广西,只怕这边要出漏子的。
    “唯有如晋?”景宗不得不悲哀地发现,丁一真的就是他唯一选择。
    大明不是除了丁一就没人,问题云贵不还在打?宣大也是战线啊!能任事,早就派去了。
    其实这个结果,不是现在就得出来的。
    关于王骥和石亨,也不是现在景帝才能问于谦的。
    而是第二次。
    在召丁一进宫之前,君臣两人就进行了一场差不多的对话。
    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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