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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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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骑在马上回头望去,却见那卖汤饼的老板仰起脸来,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如晋兄,小弟彭樟啊!”彭樟彭敬先,先是威胁要无中生有捏造丁一和丁大嫂的**丑闻,败坏丁大嫂的名节,来逼迫丁一入京到王振身边当卧底;后来丁一摆脱了他的控制,把他扔进锦衣狱里,结果王振倒台,在倚红楼卖身的风闲,使了银子把他弄出来,却教他去煽动五城兵马司的几个副指挥使,去金鱼胡同意图把丁宅抄家。
当时查出来的是几个副指挥,是被其中一个姓孙的煽动,而姓孙的副指挥使,又供出他的管家给他出的计策,结果寻到那管家处。却发现早就跟着孙副指挥使的侍妾,卷了细软远走高飞了。这案子也只好办到这里,倒也没能牵出管家身后的彭樟来。
“风闲、风闲怕是要对如晋兄不利的……”彭樟犹豫着说道,他望着丁一,微弱的油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面,只听到他声音里那丝解脱的味道,“他年前曾来寻过我,瓦剌鞑子攻打京师之前吧,说是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离京同去。我当时想着,他这样的人,恐怕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过一辈子,便拒绝了他。”
丁一对杜子腾侧了侧脑袋,说道:“带上他。”
然后并没有去跟这位旧时同窗彭樟彭敬搭上一句话。现实不是舞台剧。丁一可以同情怜悯一个素不相识的卖汤饼小贩,却不可能因为这个小贩是自己的旧仇敌并这般可怜。而放过他。
其实。在彭樟切伤手时,丁一就已经认出他来了。
尽管夜很黑,那豆油灯的光也不亮,但对于丁一来说,记忆一个人,不单单是面容。身形和动作,已足够让丁一有七八成把握,认出这位汤饼担子的老板,就是彭樟。他没有说破。不是为了给彭樟留一点尊严,而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跟彭樟计较的层次,他甚至还留下一点银子。
但当彭樟叫住他时,却就不同了。
有一些东西揭开来而去面对时,总归无法如此平静。
而且彭樟给予丁一的消息,早已经过了时。
彭樟并没有反抗,甚至主动递出双手,示意杜子腾把自己绑上。
丁一微微摇了摇头,杜子腾便笑着对彭樟说道:“不必如此。”然后让其中一名亲卫留下,其他人簇拥着丁一,快马往金鱼胡同奔了回去。因为这太诡异,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夜,遇上这样的人?是不是暗中有着某只黑手在操纵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针对丁一的刺杀或陷害,正在进行?
在路上杜子腾甚至提议出城去,宿在城外那五百亲卫搭起的小小营盘里。
丁一摇了摇头道:“不必。”在四蹄踏雪的战马上随着奔马起伏的丁一,拍了拍鞍前连鞘的长刀。除非使用床弩或是百虎齐奔、上百人的精锐军队,否则的话,丁一带了刀,他便有信心支撑下去,虽然他明知道自己重新握起刀,已是一种失败,但谁也不能否认,丁如晋一刀在手,千军难易!
没有刺杀,没有伏击。
名动天下的丁如晋,能惹出来的对手,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明明阿傍罗刹揣着他那可怕的长刀,又有刑天在侧,更有披了双甲的八名亲卫环伺于旁,还敢来京师地界动手,那种弱智的刺客,压根就不配轮到他们向丁一出手。
想要丁一死的人很多,其中并没有这样的弱智。
当然这个世上不见得没有弱智,例如丁一回到金鱼胡同之后,候在门房里的的李青,这位原本京师里就排得上名号的李七爷,当初看着丁一提刀把那些混混一个个杀了的李七爷,看着丁一如何从一介乡下秀才到如今名动天下的李七爷,恭恭敬敬地从门房里跑出来,凑到马前告诉了丁如晋,一位弱智患者的名字:“卢忠。”锦衣卫指挥使卢忠,也就是丁一干掉马顺之后继任者。
尽管丁一不再收取京师江湖的孝敬,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入息,并没有更多,兵部和吏部派来接收这笔银子的两位主事和宫里的太监,这三人要比丁某人狠上一百倍,这便愈更显得丁大侠的高风亮节。别说什么文官集团做不出,没什么做不出,教坊司的皮肉钱都刮得那么痛快,更别说这些江湖汉子的钱银,有什么不好下手?
于是各家帮派、打行、青楼、赌坊背后的正主便开始动作,收钱的太监和那两位主事也不是丁容城,不多日就扛不下去了,于是这笔钱也就没有人来收了,不了而了,但是,宫中收取的部分,却就需要幕后老板每月继续输诚了。
大家都有个共识,若是丁容城在京师就好,至少不会刮得这么干净,至少大家还有活路。
特别是那些当时被丁一编入商行的各大帮派那些实力打手,商行散了之后,每月那份津贴自然也就无人发放。愈是想起丁某人的好来,于是不知不觉之中,丁一在京城的地下世界,便有着自己稳妥的脉络。
“是卢忠,那死胖子便是卢忠走狗,从醉仙阁门口散了去,那厮就跑去了卢忠的府上求见,从偏门入得去,从后门出来的。”李青老老实实地汇报着,他不属丁一管辖。也不是丁一手下,只是仰幕。所以听着有人敢落丁一面子,他就马上去查个水落石出。
这叫丁如晋的人格魅力。
而李青不得不拜服在这人格魅力之下,说来恶心,但他没有选择。
因为大官的门下。还轮不到李青这样的人去投靠,去投卢忠的胖子。也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出身。大明一年才几个举人?李青能和胖子比?那便只能走底层,可是那些能打的汉子,都记得丁一的好,跟着丁大侠的日子,有钱拿,有衣穿。打架不许用刀,打伤的会送去医馆……谁在他们面前说丁一的坏话?不好意思,京师这片的江湖,就请走好了。绝对能让敢这么干的人混不下去。李青只能也成为宣扬丁一侠名的一员,至少这样那些打手能认同他,至少这样,他隐隐能跟朱虎朱大爷分庭抗礼。
“他进去了多久?”丁一依然没有开口,是杜子腾在问话,丁一只是在进府时,走过李青身边,按了按对方肩膀,道了一声,“辛苦了。”已让李青受宠若惊了。
此时听着杜子腾问话,李青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一样样仔细说起来,大约那陈胖子在醉仙阁门前吃了瘪之后,他拉去帮腔那个善于诗词对联的同年,眼看也实在帮不上忙了,陈胖子便灰溜溜地走了,李青冲着杜子腾说道:“打银巷乞食的赖眼老三,说是刚打过二更的时节,那陈胖子与同伴分了手,各自归家去。而甜水井那边糊纸人的黄七指,说他听着三更打过,就去上门板,上好门板就看着那胖子经过,应该就是三更之前从卢忠府里出来,他认得这胖子,说是顺天府知事。”若是和彭樟那样不胖不瘦的身段,不见得李青就能寻得着,但这陈举人陈恰好,实在太好认了。
杜子腾点了点头,对李青很客气地说道:“多谢了。”便从怀里掏出两锭小元宝,李青看着却猛然后退了半步,拼命摆手摇头拒绝。他做这样的事,当然不是为了这两锭小元宝,他是为了可以投入丁一的门下。
是的,丁一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再也不是他可以企图争一争,或者是合作的对手。
而是他要投靠,也必须先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势力。
杜子腾很清楚李青李七爷的企图,他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拍拍李青的肩膀,如方才丁一做的一样,对他说道:“这样不够的,陈胖子在卢府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明天中午之前,若你能过来,便把它们还给我。”说着把那两锭银子塞入李青的怀里,便自入府中去了。
卢忠的府中自然不可能是扎纸人纸马的黄七指,或是乞食的赖眼老三可以入得去的地方。只不过除了于谦之外,这些做到堂上官的大佬,哪一个不是家中奴婢无数?难道个个都是老家召来的亲族?那是不可能的,便是乡亲来了京师,也不可能来当佣人,要是不能提拔,多数都是赠点银子劝回乡去,哪有发达了使唤乡人亲族为奴的道理?
所以仆役里面,终归是有江湖人的,半夜三更消息传不出来,但天亮之后,不论是倒夜香还是卢府出来购买菜疏杂物,总归是要有人出入的,这半天的时间,就看李青的本事了。李青按着怀里的两锭银子,没有再说什么,跑步投入黑暗中去了。(未完待续。。)
ps: 六一要请假了。。。。。要陪小孩学奥数。。。。。我尽量会在旁听时码了就发上来,不过那环境,我不敢打包票,要是31、1两天无更的话,还请诸位看官体谅。这个实在是无法,不陪媳妇还可以跟她讲一下道理,小孩真就没办法,特别是要求陪上奥数班而不是去玩的情况下。
第六十四章 工欲善其事(十四)
彭家哪有钱赔上整支船队的货?于是购置下的田地宅院都被人占了,彭父也被那几个合伙的,寻了个名头扔进牢房里去,京师这边商铺万幸有个彭家的仆人逃出来,彭樟先行发卖了里面的货物,带着随他在京师的小妾、未满周岁的儿子逃了出来。因为变卖了商铺里的货物还有些钱,可是他还要筹钱去救父兄,加之坐食山空也不是办法,只好想着法子谋生,弄了个汤饼担挑,彭樟哭丧着脸:“小人想着吃过许多次汤饼,很容易的事,谁知道这三日生火时已被烫到七八次,手也切到两次……”
他怎么说也是少爷出身,家里也不是暴发户,祖上也曾有人做过官,还有一两人中过举,自小便当是读书种子培养,所谓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说的不就是他这种人么?
做汤饼?丁一突然庆幸方才这厮切着手,要不然,吃着他做的汤饼,只怕是难以下咽的!
彭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也无法坐视父兄身陷牢狱,更重要的是:“去年小人身陷牢狱,家里怕恶了大人,毕竟风家的例子在前头,故之不敢救我,也无人敢理会我;只有她用以前攒下的私已买了个小小院子,靠着给人缝补浆洗衣裳过日,三不五时去看我,使些钱银给狱卒,教我在里面不太受罪,若是无她,小人在里面早就死了!她的手本是极好看的,我在里面,看伊去探我,慢慢的开裂,慢慢的生了茧,慢慢的变得粗糙……我便发誓。若是今生能从里面出,必定要好好对她,大人!”他重重地给丁一磕了个头,额上一片乌青,“求求大人,看在同乡的份上,看在家父不敢轻犯大人虎威的份上,救救彭家吧,小人这贱命,大人只管取去便是!”
“人来。”丁一放下茶碗。对外面扬声说道,便有亲卫奔入,丁一对彭樟说道,“起来,都是同学。你这象什么样子?你随这亲卫去,带你那小妾过来。愚兄倒是有些兴致会一会。”世上真有这不离不弃的奇女子?丁一倒是想见识一番。
若是真的。丁某人不介意拉彭樟一把,毕竟彭樟当时也就是口头上威胁了一下,只不过实在太过无耻下作,若是丁一和大嫂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倒也罢了,这厮是威胁要捏造谣言来坏人声名,逼丁一投阉党去卧底。这仇丁一是记得的;至于煽动五城兵马司那事,被关在诏狱大半年,出来之后任谁都有怨气,丁一倒没对这节放在心中。
但要是真的跟彭樟说的是一样。丁一也不打算赶尽杀绝。
千金买马骨,只要条件,谁都愿意这么干,景帝愿意,丁一自然也是愿意。
得了势,不分青红皂白凡得当初有怨的,就全部往死里弄,这会逞一时之威,但接下来,但凡跟丁一有过节的——也许丁某人不觉得是过节,但别人怕啊,别人感觉得罪过丁容城,也许斩草除根的报复马上就到来,于是便就该抱团取暖了,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该把丁某人往死里弄了。
但彭樟的脸上,却流露着屈辱的表情,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爬了起来,对丁一说道:”诺。“
丁一不明白彭樟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但闻讯赶来的柳依依,在书房外听着,却就教那亲卫先等等:“过门是客,且留彭家叔叔用茶。”那亲卫颇是为难,丁一在书房里听着,有点奇怪,但还是开口让那亲卫带彭樟下去用茶。
柳依依很明白丁一的忌讳,她向来很自觉不会去触动这些让丁某人不高兴的事情,例如她从来没有去给这些亲卫、丁一的学生,下过什么违反丁一意思的命令,更公正一些来说,她压根就从不给他们命令。
所以丁一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丁郎,你现时名动天,可不能再如先前的喜好……啊!”柳依依站在丁一身边,却不料一把被丁一扯进了怀,不禁失声惊叫。
丁一笑道:“为夫的喜好怎么了?”
“夫君……”柳依依话没出口,脸上便先红了,因为那些事,真的不堪,连想起都觉荒唐。
丁一又催促了几回,柳依依看着左右无人,才低声说道:“夫君以前的喜好可是、可是极为浪荡!”什么叫极为浪荡呢?光是偷看女人洗澡,这年头说来,也就是少年荒唐;走马青楼,那也只能算是败家仔罢了……
原来以前的丁某人,却是有个特殊的爱好:专好调戏小媳妇!
并且声称:好吃不过馄饨,好玩不过嫂子!
“啊!”丁一听着,不禁惊叫,看来这身躯在自己接管之前,还真是……
不必柳依依再往下说了,余下的东西大约丁某人可以自行脑补完成,那就是当丁一还不是丁一的时候,肯定那个丁一表现出很强烈的,对已婚妇女的兴趣并且进行了某些实质性的行为,就算没有到达真刀真枪的地步,恐怕在这一方面声名狼藉了。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彭樟会以捏造丁家大嫂和丁一的虚构绯闻,来威胁丁一了。
无他,只因这样足够造成威胁,也就是容城县里的人们听着会信有其事,大约那还不是丁一的丁一,已经在这方面做了足够多的前期工作。
“为夫居然还有如此荒唐的时候?”丁一搔了搔脑袋,颇有点老脸发红。
若说男未婚女未嫁,言语轻薄或是私生活不检点,老实说,丁某人的思想来自千百年后,那也真的不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道德品质败坏吧。但只对已婚妇女下手,真就感觉跌破底线了好么?
柳依依伸出手来,抚摸着丁一的脸,没错,这就是她指腹为婚的夫君。
但其实在内心的深处,她不止一次怀疑过,丁一到底是不是丁一?如果不是如玉与忠叔,都依然忠心相随,柳依依都禁不住要怀疑,丁一是不是他人假冒的。丁一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发自内心、并且柳依依看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赞美她“长得漂亮”时,这种怀疑当时已经到了极限。
因为,在柳家因为丁一传出投靠阉党的消息要退婚之前,其实丁一已经提过好几次的了。
当丁一还不是这个丁一时,他就曾经说过,宁可一辈子不娶妻、只纳妾,也不愿对着柳依依这张鬼一样的脸!他可不是现在这个人,来自千百年后,能欣赏柳依依这种带着浓烈西式风格的美丽,他只觉得高鼻深目碧眼,就是跟鬼一样!
之所以柳依依一直没有提过这话题,是因为新婚之夜,丁一把天然呆也拖过来大被同眠。这让她感觉,才是丁一的本性;这让她觉得,丁一还是那个丁一。犹其后面丁一又明显对英国公府那女郎有着明显的兴趣时,她才放下心来。
无他,好色,便是先前那丁一的本性。
“许多事,为夫记不起来了。”丁一抱着柳依依的手,有些僵硬。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这一刻的丁一,才是她的丁一,而不是名动天下的丁容城。
好色,想染指彭樟的小妾,被她揭穿了之后,又是跟小时丁父还在世时一样,为防她去告状,企图耍赖皮,扮失魂症来混摸过关。没错,这就是她的丁一,她所熟悉,和她一起成长的丁一,她这悬了一年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闭上了眼,泪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渗出,丁一轻轻为她拭去,柔声道:“放心,为夫,为夫已觉今是昔非,不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莫哭,莫哭,为夫对天发誓……娘子,这时候你不是该来按住为夫的嘴么?”
柳依依听着,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套从小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每次说到最后,都是‘若违此誓,便教我丁某人公侯万代!’哼,妾才不上你的当!”她的心放下了,连话语里,也少见地透出轻快来。
彭樟的小妾,最后还是请了过来,因为丁一不打算放弃一个验证彭樟是否说假话的关节。
不过因为有柳依依作陪,算是通家之好,彭樟虽捏着一把汗,但还算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柳依依在场,想来丁一不至于当场便……丁一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教彭樟不要开口,叫他那小妾一一说来,听着倒是与方才彭樟所述,一般无二。
“见谅,丁某有一不情之请……”
丁一还没说完,彭樟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他那小妾护在身边,悲凄地说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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