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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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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景想想都滑稽,他人壮体胖,拳头也跟个瓦钵似的,亚凤的手很小,纤细,雪白,但抓在他拳头上,根根如铁。
曹严华痛的大叫,亚凤陡然松开,手背狠狠在他脑袋上一抽,曹严华眼前一黑,当即栽倒在地。
意识却没有完全丧失,迷迷糊糊间,看到亚凤抓着他裤脚,把他往洞里拖。
这么瘦小的姑娘,哪来那么大力气?绳子往他身上捆的时候,曹严华被勒的额上青筋都出来了。
亚凤把团布塞到他嘴里,面无表情,说:“还有两个。”
两个?哪两个?曹严华想不明白,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他是一腔好意来救人的,亚凤为什么要对付他呢?
再然后,过了没几天,木代就当着他的面,从那个翻板陷阱处摔下去了。
那个洞一定很深,曹严华过了很久,才听到隐隐传来的震响。
目眦欲裂,想死的心都有了,亚凤带着笑从黑暗中走出来,说:“第二个。”
说完就离开了,快天明时又回来,带着诡异的笑,向他竖起三个指头,说:“你们也不怎么样嘛。”
曹严华一颗心凉的跟冰窖似的,这个时候,他隐约猜出,事情应该跟凶简有关。
但还是抱着希望,毕竟自己这边有五个人啊,那第三个不知道是谁,但他祈祷绝对不要是罗韧,只要他小刀哥在,总还是有希望的。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罗韧居然当着他的面,步了木代的后尘,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对付罗韧的这一次,跟亚凤一起来的人,是青山。
亚凤像腹部有吸盘的壁虎,紧贴着那块翻板,算计了罗韧,自己却安然回到地面,曹严华盯着她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想着,大概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亚凤很厉害吗,细想好像也不是,真打起来,可能还不如老蚌、野人或者项思兰来的惊险,但就是一个一个的、出其不意的,全折了。
曹严华难过到无以复加,眼睛模糊着,听到青山激动地问亚凤:“我表哥怎么在这?”
***
有人在外头掀帆布,窸窸窣窣的声音,曹严华盯着那一处看:怎么着,青山给他拿喜酒来了?
因为曹严华,青山跟亚凤一度起了争执,但末了,好像还是顺着亚凤的意思了——青山会时不时上山,给他送点吃的,也会跟他聊天,但说话时的口吻,活像曹严华是误入歧途,而且态度坚决,不管曹严华是破口大骂还是拿亲戚关系央求,青山也绝不松动,问急了,只会说一句话。
——“你跟他们几个,还是不一样的,亚凤这是留着你呢……”
这是被凶简影响了吗?还是被洗脑了?
帆布哗啦一声掀开,进来的居然不是青山。
是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半长头发,穿西装套裙,化淡妆,忽略那身架,长的倒还顺眼。
是亚凤她们的同党?不过,瞅这女人,似乎有点眼熟。
看到曹严华的样子,曹金花也吓了一跳,虽然根据之前偷听到的内容,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还是完全没料到是这种五花大绑的模样。
自己是不是撞破什么秘密了?
这么一想,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结结巴巴问他:“你……曹土墩?”
这声音,曹严华猛的想起来她是谁了。
看曹金花的表情,半是迟疑半是紧张,不像是跟青山合谋的模样,曹严华内心里忽然升起一线希望,拼命点头。
曹金花一颗心跳的厉害:“青山……为什么绑你啊?”
曹严华拼命示意嘴里塞着的团布,曹金花犹豫了一下,还是抖抖索索帮他拿掉。
曹严华大口喘气:“金花妹子,我们两个人的过节先摆一边,人命关天的,你先把我放了。”
曹金花没吭声,仔细论起来,曹严华已经逃家很久了,指不定是在外头学坏了,青山……近几年,自己好歹和青山也见过几次,真要选,她还是愿意相信青山多些。
但是捆成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
曹金花举棋不定的,多一分钟延误就多一分钟危险,曹严华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但还得好声好气跟她说:“金花妹子,你相信我,我要说瞎话,出门就叫车撞死,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乡里乡亲的,我跟你说,青山现在很不对劲……”
砰一声,曹金花忽然两眼翻白,再然后,腿一软,慢慢瘫下来。
曹严华心里一凉,完了,逃没逃出去,又搭了一个。
再然后,他的眼睛蹭一下直了。
曹金花后头,居然站着握着擀面杖的炎红砂,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灶头那顺来的,得意洋洋,看见曹严华看她,还很是自得的把擀面杖往肩膀上一扛。
说:“曹胖胖,你个小可怜儿,看到我,激动吧?”
曹严华张了张嘴,忽然真哭出来了。
炎红砂心说,瞧你那点出息,一万三被土埋了那么久,都没哭呢。
她也知道耽搁容易生事,赶紧蹲下*身子,一边留意四面动静一边飞快帮曹严华解绳子:“我找到一万三了,从土里扒出来的,他现在在村外,木代和罗韧还没找到,你有消息吗?”
曹严华点头,又摇头。
炎红砂气了:“有还是没有啊?”
曹严华长话短说:“我最后见他们都在山洞里,两人都掉到陷阱里去了,那个洞……挺深的,可能……”
情绪瞒不住,带了哭音,炎红砂愣了一下,过了会,咬着牙抽掉曹严华身上最后一圈绳。
说:“死不死还不一定呢,我见到一万三的时候,他也半死不活的,后来还不是好端端的?”
曹严华踢腾着甩掉绳子,有点为难地看地上的曹金花:“她怎么办?”
炎红砂皱眉:“我在想。”
她走近的时候,听到曹严华让曹金花放了他,也没功夫去理前因后果,先把人放倒了了事。
就好像试探亚凤的时候,憋着一股子气,也没多想,但是事后,细一琢磨,好多问题。
如果把曹金花留在这,待会醒了,青山问起来,就会知道,村里又来了另外的人,把曹严华救走了。
而自己刚刚试探了亚凤,亚凤一定会生疑心,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可疑的人选,难保她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一万三吩咐过:“红砂,你现在是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暴露。”
***
炎红砂重新入席坐下,用纸巾把伤口摁实在,外头又用塑料袋裹了一圈,确信不会有血腥味儿了,才若无其事般继续拈筷子夹菜。
一对新人在伴郎伴娘的簇拥下往这桌走了,七婶在前头领路,近前时有点不大高兴,四处张望着:“金花,金花呢?”
一时找不到,也不好怠慢客人,赶紧凭着记忆给亚凤和青山介绍,这是谁谁谁,这是谁谁谁,到炎红砂时,说:“这是金花大妮儿的同事,今早到的,送什么资料,本来要走的,因为有喜事,硬把人留下的。”
青山赶紧点头致意,亚凤的眼神却深,上下把炎红砂打量了好几眼。
炎红砂心里乱跳,脸上还是眉开眼笑的,举着酒杯正要站起来,远处轰的一声。
如同之前计划好的,天棚下的那堆物料塌了,堆叠起的桌椅板凳散的到处都是,青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推开左近的人撒腿就往那边跑。
好好的,怎么就塌了呢,总觉得意头不好,好像预兆着新人两口子过不下去要拆伙一样,七婶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赶紧招呼人过去帮忙。
过了会,青山脸色怪异的回来,拉着亚凤到边上说话。
炎红砂故意把身下的椅子往那边蹭,蹭一点,再蹭一点。
听到亚凤压低声音,语气里藏不住的怒气:“我就说不对,原来是他捣的鬼!你把他弄到这,都不跟我讲!”
炎红砂松了口气,看看酒席上也吃了差不多一半了,慢条斯理的夹着公文包起来跟七婶道别。
说:“一时间也找不到jenny,公司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宴席还没完,也找不到人送她,七婶客气话说了一大箩,硬给她塞了一提兜吃的,都是红鸡蛋、喜糖,还有印了鸳鸯图样的面饼。
却之不恭,却之也让人生疑,炎红砂大喇喇拎了就走,还故意绕到青山和亚凤面前道别,祝两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人敷衍着笑,或许是心里有事,脸上表情都不大好看。
炎红砂昂着头,拎着大塑料袋,悠悠闲闲穿村过巷,临近村口子撒丫子就跑,曹严华从山石后头探出头来向她招手:“红砂妹妹,这里,这里。”
“找到我包没?”
“找到了,石头下压着,就是有点湿。”
曹金花靠在石头后面,垂着脑袋,还没醒,曹严华抱怨:“背过来的,可累死我了。”
炎红砂甩了坡跟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鞋换上,又飞快换下身上的小西服,把换下的用不到的衣服和公文包通通塞进石头下头,外头扒拉了土堆挡上。
问:“山洞还有多远?”
曹严华指给她看:“半山。”
炎红砂仰头去看,曹严华提过,那地洞很深,仰头看的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不好的想象。
她晃晃脑袋,拼命想把那些都晃出去,说:“那走。”
152|第②④章()
背着曹金花,曹严华叫苦不迭,偏炎红砂心急火燎的,嫌他走的慢,一迭声催他。
山洞口确实隐秘,炎红砂一打眼都没发现,急急走过了,又被曹严华给叫回来。
进洞的侧道有点窄,背着曹金花不方便,两个人一个抬肩一个抬脚,才把她给搬进去。
炎红砂打亮手电,看这个洞的轮廓,想来想去,还是有点纳闷。
于是问曹严华,洞口隐蔽是隐蔽,但这山确实离村子近,这么些年,上山的村民那么多,就没发现过这洞?
曹严华哼了一声:“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孩子们经常上山玩,见缝就钻,兔子窝都挖了好几个,要真有这么个口子,当时会发现不了?”
所以呢?炎红砂看曹严华。
曹严华说:“当年确实没发现过,村里头也从来没人提起——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有一个原因,这个洞口,起先根本是封起来的。”
他指给炎红砂看:“山上乱石多,那种大的石块,四五块就能把洞口完全封死,没十来个人力根本挪不动,加上外头藤蔓杂树那么一遮,小孩儿就算玩闹,也不可能发现洞口。”
炎红砂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疑惑:“那又是谁把洞口打开了?”
“没准就是最近打开的,八成是亚凤。”
想到亚凤,曹严华就觉得自己的手还在隐隐作痛:“红砂妹妹,你别看亚凤长的跟个小鸡仔似的——我跟你讲,力气真的很大,攥我拳头那一下,我骨头险些没碎一地。凶简如果在她身上,挪开百十斤的石头,估计也不是问题。”
炎红砂皱眉头:“但亚凤是个外人啊,聊天的时候,曹金花还跟我说,亚凤是青山在县城打工认识的,因为要办婚礼才来村子住下的——她一个外地人,住了没几天,就发现了你们村子几十年都没人发现的山洞?”
曹严华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也许是凶简来过呢?”
“凶简还带记忆的?”
“怎么就不能了?”曹严华振振有词,“也许人家凶简像个u盘呢,到了合适的人身上,磁场对上了,刷的一下,往事历历在目。”
忽然脑洞大开:如果真的这样,没准这亚凤脑子里,有老子的清晰图像呢——历史书上,老子孔子吴道子,画的都一个模样,亚凤要是能把老子的面容还原,也是一大贡献。
炎红砂没和他继续纠缠:“翻板陷阱,位置在哪?”
边说边往洞里走,曹严华头皮突突的,赶紧把她拽住,然后伸手指了指洞中央的一处。
“开关的机关在哪?”
“不知道。”
想了想又补充:“至少两处开关,因为我小师父掉下去的时候,亚凤没露面。但是小罗哥下去的时候,亚凤是抱着他一起摔倒的——所以,别处有个机关,那块翻板上,肯定也有一个,红砂妹妹,你别乱踩啊,万一你也踩空了,那可就完了。”
炎红砂被他说的心头忐忑,手电光再一照,照到里头一块大的石头。
曹严华愤愤:“我就是被绑在那块石头上,绑了好几天呢。”
炎红砂想了想,从战术包里掏出登山绳,贴着山壁走到那块石头边,在石头上牢牢绑了两圈,另一头绕在自己腰上,这才小心地往翻板处走——这样,即便不小心触动机关,还有绳索保护自己。
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开始跺脚、跳、蹦,曹严华看的头皮发麻,生怕一个眨眼交睫的功夫,她就下去了。
然而并没有,这块翻板应该很厚,不管怎么用力的蹦或者跳,都没有产生空响。
炎红砂跪下身子,仔细看地面,然后鼓着腮帮子去吹,地石的接缝处重新盖过灰土,吹开了之后可以看出,边缝咬的很紧,想撬开是不可能的。
她问曹严华:“当时,亚凤是倒在哪个位置的?你帮我还原一下她倒地的时候,身子和手都是怎么摆放的。”
曹严华只能记起个大概。
炎红砂权当自己是亚凤,扭着身子倒着,右手在周围摸索,过了会,摸到一块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凸起。
赶紧打着手电贴近去看,果然,那块凸起的四周,有很轻微的石头蹭痕。
炎红砂有点激动,爷爷炎老头给她讲过早些年一些老旧机关的设置,也教过她怎么分辨——这样的凸起,属于下摁的机关,因为最近被摁下过,所以会有可辨的蹭痕。
炎红砂两手叠在那块凸起上,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下摁。
没动。
又站起来,往那块凸起上蹦了两下,还是没动。
曹严华也加入,帮着她又压又踩,连把炎红砂背起来往那处蹦的馊主意都试了,依然不行。
这说明,亚凤的力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也在理,如果开关是能随意拨动的,那也太轻率了些。
炎红砂无奈:“找找另一个机关?”
曹严华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曹金花像是要醒。
曹严华慌了,赶紧推炎红砂:“怎……怎么办?”
炎红砂也没经验:“再……再打。”
曹严华直觉行不通:“那是脑子啊,你把人打傻了怎么办?”
这么一推诿一耽误,曹金花睁眼了。
脑袋疼,火辣辣的,摸上去一个肿包,睁开眼,看到曹严华和炎红砂,但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跟两人都无关。
——风险果然无处不在,幸好我自己是有保险的,保险的范围应该包括这种意外伤,好像是80%的赔付额度,不过如果住院,每天会有20块钱的住院补贴……
这眼神,似乎略显呆滞啊,炎红砂心头忐忑:难道自己那一下子就把她打傻了?
曹严华咽了口唾沫,也有点结巴:“金……金花妹子,都是误……误会,我们是好人,这一点,我敢用人……人格担保。”
曹金花的目光,终于聚焦到曹严华和炎红砂身上。
为什么自己分公司的客服同事,会跟那个先前被五花大绑的曹土墩在一起?谁打的自己脑袋?炎红砂跟曹土墩认识?炎红砂打的自己?
炎红砂注意到曹金花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了,噌一下起来,一脚踢曹严华屁股上:“你……你解释,我去找开关。”
她掉头就走。
曹严华紧张,一只手前推,挡在曹金花和自己之间:“金花妹子,淡定!你淡定!我只强调一点啊,一点!”
也是人有急智,瞬间让他找到安抚的法子:“金花妹子,你看啊,从晒场到这山上,你昏了那么久,我们要真是坏人,早把你咔嚓咔嚓了,但我们没有,对吧?非但如此,你醒了之后,我们还很客气,一直向你解释,这一点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你也是个理智的、有文化的、有专业素养的人,你仔细想想我这话。”
曹金花脑子不糊涂,这道理一想就明白,而且,对方是两个人,真再闹起来,她也未必讨得了好去。
脑袋还是疼,她伸手去摸后脑勺。
曹严华马上保证:“负责,我们负责,产生医药费,或者后遗症,我们都负责。”
曹金花没吭声,与此同时,炎红砂在山洞里费力地敲敲打打。
翻板上的机关都那么难搞,另一处的,肯定不是随便嵌在石壁上那么简单——炎红砂忽然想到在四寨山里那一次,被自己爷爷害死的那个女人,可以在洞顶自由攀爬,如果亚凤也可以呢?如果另一个机关是在洞顶位置呢?
她抬头去看。
自己不是木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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