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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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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一,其二耿菊花的死,你们想嫁 祸到王子的身上去,就如同他现在的头颅会出现在这个盒子里面一样,他只是一个替罪羊, 一个谋反的借口。”
苔伊说:“我们曾经本想假借你之手,除掉王子,那是你恩师的主意。”
我摇头苦笑:“对,我很蠢,曾经为了你,我差点丢了性命,你的出现是王子不知道 的,我也不知道的,我们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随后青叶再出现,在我本以为又找 到了一个代替你的人时,王子却把这个女子给夺走,这都是贾掬安排青叶所做的,目的就是 为了鸡发我对王子的仇恨,可惜……仇恨却很快烟消云散了。我不会怪王子,因为不管是你 ,还是青叶,如果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你们从我身边带走。”
苔伊说:“是,一个男人如果想明白了这一点,那他便已经蜕变了。”
我点头:“蜕变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让我高兴的事情,我宁愿活在你曾经在我身边的那 四年,但后来青叶出现,我突然想明白了,你到底是谁?不,应该说,你到底是谁的谁…… ”
苔伊没有说话,侧身到了一旁。
我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完,只是说:“总之,你不是我的……”
苔伊轻声道:“对不起。”
我摆手:“我曾经在凉亭之内,告诉王子,你根本不会让我碰你,这让王子异常高兴, 那个时候他会认为我说的是真话,因为那的确是真话,我不是傻子……真的不是。”
第六十五回
我还记得在谋家村,我娘第一次送我进私塾的时候,当天我便第一个识完了先生所教的 所有文字,并且还背下半本诗书。当时我还是一个孩子 ,我要得意洋洋地走到先生面前,准备将这些作为炫耀的时候,却遇到了另外几个学童,我 在他们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所谓的才华,却换来一顿暴打。
我回去找我娘哭诉,将这件事告诉我娘,我娘却告诉我四个字:“韬光养晦。”
韬光养晦。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这四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
最后,当我终日坐在田坎边上,看见我父亲如大虾一样弓着背在田里劳作的时候,我觉 得我好像明白了。
因为那一顿暴打,我不敢再在先生面前吐出半个字,只是偷偷地翻看这先生的那些书, 从中找到了那四个字的意思,从那天起,我真的明白了。
我明白之后,先生也将我赶出了书院。
赶出书院的那一天,我记得我的父亲竟然站在书院之后,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记住,你叫谋臣。”
我娘又将我送回了书院,我继续整日苦读,但依然是保持着愚蠢的外表。
对,我有那张面具,那就是我最好的掩饰。
那名大官想选一名最愚蠢的孩子,却不知道自己选了当时在谋家村最聪明的孩子。
苔伊说:“我知道,你不蠢……”
我笑道:“不,你们都认为我蠢,贾掬曾经也这样认为,因为我总是用一种天真的语气 问你,这……是为什么?那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为什么?怎么回事?贾 掬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耐心给我解释……一直到他成为军师中郎将,一直到他认为时机成熟。 可以将我这个傻子伪装成为一名智者,留在这宫中,扰乱这宫中的秩序,到他来起兵之时 。如今,他的大军围着京城,天下所有百姓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王子反叛弑君,而曾经 的谋臣贾掬,如今的军师中郎将贾掬领兵前来保皇护皇,当这一切顺理成章之后,他会站在 京城城楼之上,将我示众,对天下人说,看看那名反叛的王子的贴身谋臣是什么?只是一个 愚蠢的人,一个凡事都会问上一百遍,一千遍的白痴”
所有人都沉默。
我又说:“一切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吗?择秀、殿试, 都只是在他授意之下,王子所安排的,却又一面说成是我的所谓的什么计谋,一面将我捧上 天,一面又让王子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最后又一遍又一遍的鸡化我和王子之间的矛盾,就 是为了兵不刃血……但最后还是没有达到你们的目的。”
“谁说我没有达到?”
这是贾掬的声音。
贾掬的声音从院落之中传来,所有人都抬眼看去,根本没有看到贾掬的身影,只看到在 院落之中那些鹰骑的尸体中慢慢地爬出一个人来,那人卸去身上的轻甲,脱去所有武装,只 剩下里面的一身白衣。
贾掬……
贾掬起身后走到尤幽情的面前,道:“你的武艺还是如从前一样,没有任何退步,你如 何知道那人是我所假扮?”
尤幽情不语。
贾掬说完之后转身径直走近大厅,从桌子上拿过那把白纸扇,哗啦一下打开,看了看, 又闻了闻:“还是当年的那把扇子,还留着那股我最喜欢的墨香味。”
我站在贾掬的身旁,一动没动。贾掬脸上还是那种笑容,看着我。
贾掬正要说话,皇上一拍而起,厉声道:“贾掬”
贾掬用纸扇一档,按住皇上的肩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无非就想问我为了什么? 我不是为了当皇帝,皇上……我想问你,何为天子?”
皇上怒视贾掬:“天子既为天定之子,万民之父”
贾掬又问:“天子何来?”
皇上答:“顺应天意,万民拥戴”
贾掬点头:“好个顺应天意,万民拥戴那何为天意?”
皇上说:“上天的旨意”
贾掬大笑:“荒谬我告诉你,天意乃为民意,苍天之下,所养之人莫非都是天民,天民 既都为天子,而民意,民意着是这些天子之首胸中所怀的百姓心你百姓心在何处?可否拿 出一看?”
皇上怒而不语。
贾掬看着溪涧:“你是忠臣,但你不是一好官,为何举国上下总是在一片混乱之中? 为何?国家之乱,都是因为你们这群中饱私囊,不解民困的贪官”
贾掬越说越大声,走了几步,来到大厅门口,又说:“他日我与廖荒将军征战,走到一 处,见百姓生活无居,吃之无食,更看到无数的百姓为抢一碗粥斗得你死我活。我与廖荒将 军忙开仓济民,却被当地州官阻止,州官来到之后问我——你是何人?你的上官又是何人? 为何如此大胆?我反问他,你是何人?你的上官又是何人?那名州官说,他的上官是如今的 相国溪涧大人而我告诉他……”
贾掬又走到皇上面前:“我告诉这名州官,我的上官是律法律法是何物?是为了维护天 下善良百姓的一柄秤,这柄秤的秤砣是一个自称天子的人,他左右着这个这柄秤的重量,也 制定着这个国家的律法,却总是在为事不公之时将所有责任推给律法,却忘记了律法本身是 由何人所制定。”
皇上不语。
贾掬又说:“逼宫,政变,这些都不是一个好的拯救天下苍生的理由,但逼宫就是一场 战争,逼得好,这场战争只会在宫内旋转,不会蔓延至天下,而逼宫为了什么?为的是国泰 平安,为的是黎民苍生,为的是天下太平”
溪涧此时转身,怒喝:“战争能带来国泰平安?黎明苍生?天下太平?”
贾掬笑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代价,和平的前提就是战争,没有战争为何有人 会想到和平?等价交换,是这个世间最基本的,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法则。”
溪涧微微抬手,贾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相国大人 武艺超群,为何要对我动手?”
溪涧却无法挣脱贾掬的那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手,额头上留下大滴的汗珠。
贾掬道:“感觉浑身无力?”
对,浑身无力……在那密道之中,伸手不见无指,就溪涧来说,有那样身手,能瞬间致 死四名白衣刺客的人,在那密道之中也会走得如白日一般,只因要照顾年迈的皇帝,只得扶 墙而走,而那墙壁之上却早已下毒。
一切都在贾掬的算计之中……
第六十六回
溪涧、两位王子还有皇帝如今都浑身无力,坐在大厅木椅之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渐渐丧 失。我想,此时这几人心中都明白,自己离死已经不远。
溪涧此时笑道:“那你三十万大军,如今已经被团团围困……你可能计算出,三十万对 八十万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贾掬大笑:“你认为蜀南王那八十万大军真的是为解救京城之困而来?”
溪涧带笑:“那你认为为何而来?”
贾掬道:“蜀南王并不傻,他养兵屯田,隐藏自身实力以多年。多年前,我就已经得知 ,他坐拥了八十万大军,在蜀南一百万人,八十万民,既为民也为军,战时为军,闲时未民 ,只待事起之日……围魏救赵之计他不可能不明白,我的属地如今已在赤羽,这是天下皆知 的事情,如果要解京城之围,他大可发兵四十万攻打北陆,而我不可能不抽身回保北陆, 这样京城之围立解我的援兵在半路会被放走,一直到北陆城下,然后他剩下的四十万大军会 团团围住我那三十万大军,两方夹击,我毫无胜算而言,就算当时北陆并未破城,城中守军 为解救围困中的我,必定会派城中守军出击,这样更中他的之计,轻而易举就能吃掉我…… 可如今他没有这样做,可知道为何?”
溪涧不语,皇上闭眼。
贾掬:“因为蜀南王想的是这个皇位,但这个皇位要来得名正言顺,我围困京城,他等 的必定是我逼宫政变成功,无论是王子还是我,在逼宫成功之后,在他嘴里都会成为天下的 罪人,这样他便可以以讨伐逆贼,出师有名,将他多年训练的政变之军变成正义之师,受天 下百姓之拥戴”
皇上睁开眼,眼中那最后一丝的霸气彻底丧失,如今他已经真真正正的失去了一切……
贾掬:“还有那纳昆王,有着那精锐虎贲之师,为何一直未来救这京城之围?皇上你 当然是想他并不知道这一消息,你可知道这本是我和他的城下之盟……早已约定,京城之围 ,他不出师,待天下战事一起,他自拥为皇,占纳昆,以图天下皇上,你几名儿子,没有一 个是安分守己的,都想成为人中之皇,即便我不举起这支义旗,你还是无法维持你这天下。 ”
我稳稳坐在大厅之中,此时大门外慢慢走进几十名白衣刺客,比刚才还多数倍,各自占 据了这谋臣府中各种险要位置,想从这里逃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抬头看着贾掬:“如今你也被困,你又当如何?”
贾掬:“我能进得来,自然能出得去。蜀南王子不用那围魏救赵,为何我不能用?我在 北陆剩下的赤羽之骑,虽然不及纳昆虎贲,去占一区区蜀南,却是轻而易举,不出五日,这 京城之围必解,可惜那蜀南王急功近利,八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我叹气:“我又如何能离开?”
贾掬:“你想离开?”
我笑道:“恩师,你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贾掬点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告诉你的真实身份,然后你在此祭天。二则是你离 开,我永远保留着这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如今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你的双亲,而谋家村 已被夷为平地……”
贾掬挥手,苔伊抬剑,将北陆王子刺死,皇上和溪涧闭眼,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而商地王子浑身发抖,张嘴想大叫,却无法发出声来。
贾掬:“在他们都死完之后,如果你还是没有答案,那只有我替你选择。”
我沉默不语,我还在等着,贾掬又抬手,商地王子一声没吭,脖子一偏……
当苔伊的剑指向溪涧时,溪涧怒吼一声,大叫道:“皇上,老臣无能”
溪涧一声怒吼之后,嘴边流出鲜血,倒地身亡。
贾掬看都没看:“好,有骨气。”
皇上嘴角上扬,竟然笑了:“贾掬,你说得对,朕治国无方,在位多年,滥杀无辜,所 有人都认为伴君如伴虎,但你要记住朕还说过一句话——持国如骑虎。无论在什么朝代之下 ,都没有真正的太平……”
贾掬竟然转身拱手道:“我身为谋臣之首多年,你待我不薄,就此谢过,你安心去吧, 天下……我收下了,多谢。”
贾掬说话的空当,苔伊的剑已经刺入了皇上的胸膛,皇上脸上带着苦笑,慢慢地停止 了呼吸,握紧的双手一松……
贾掬转身看着我,转身走了几步,走到皇上几人所坐的椅子之后,看着我说:“我最好 的徒弟,该你了。”
我摇头:“其实我无论怎么选择,今天都是死路一条……”
贾掬:“你很聪明,我一直知道,但无论你怎么聪明,你还是无法摆脱命运,你的命运 我早十年就已经算计在内,你走不掉的,不要抱着你那幼稚的幻想,这样死了之后可以魂归 天国,不会再在这深宫之内徘徊。”
此时,我看到一个人影从贾掬身后的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地放在了他 的脖子智商,同时苔伊也僵硬住了,自房梁之上,倒吊下一个黑衣人,已用手中的短剑对准 了她的咽喉。
我笑了,虽然我知道他们还是看不见我脸上的笑容。
我说:“命运确实是无法自己掌握,但有时候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朋友,那么剩下的 就只能看运气了,这就是命运。”
贾掬和苔伊一动没动,而谋臣府的大门此时缓缓关上,谋臣府内那几十名白衣刺客都在 顷刻间倒地,从他们倒地的位置黑影之内慢慢地走出来几十名黑衣人……
贾掬身后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将自己头罩摘去,面无表情,这种终日面无表情,只会在 奋战之后露出满意神色的人,只有一人——卦衣。
我说过,如果尤幽情能一战五十,她不能是死神,也不能是战神。因为溪涧说过谋臣才 是死神,而尤幽情充其量只是死神手中的武器,而战神却是能一人敌百,甚至过千的战神
卦衣道:“谋臣兄,久违。”
我笑道:“卦衣兄,久违。”
第六十七回
卦衣叫上的黑泥,不仅仅表示告诉我耿菊花之死有些蹊跷,还表示另外一层含义,约我 所见的地点——耿菊花脚下有黑泥。
那黑泥在整个宫中,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大王子府邸,但卦衣不可能约我在那个地 方见面,所以当我走进天体宅内看见耿菊花鞋底的黑泥之时便明白了卦衣当时跺脚的含义, 那就是约我在天体宅内见面的意思。
那个下午,我们相聚在天体宅,那个时候,我便知道,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便是我最后 的一张王牌,能攻能守的王牌,而我将肆酉准备好的酒菜交给张生的时候,张生接过后, 只是淡淡一笑道:“今天饱餐一顿,不知下一餐又在何时了。”
张生话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从走进的卦衣身边擦肩而过,此时我便隐约觉得他似乎和 卦衣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张生的话中有话,我知道,但我却不知道这个看似快要入土的老头竟然也是轩部的一员 。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了当年那个皇帝为何没死,为何能留着自己一条性命。溪涧告诉 我的那八十八侍卫是真,而活下来的五个人也是真,溪涧就是其中一人,溪涧建立了以收集 情报为主的精锐鹰骑,这支部队以收集天下情报为准,而另外一个人建立了轩部,其他三 个人的下落便在那次宫廷政变之后不知去向。
我问卦衣:“轩部到底是干什么的?”
卦衣的回答很简单——铲除一切与皇朝敌对的势力,一切,哪怕敌人是神。而轩部的存 在连皇上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溪涧的精锐鹰骑。因为那个未死的皇帝,留下过暗旨, 让轩部在朝廷和民间内挑选合适的人选,经过训练,又重新安插到各个地方。在民间,他们 或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又或是一个大夫。在朝廷,他们或是一名普通的文官,又或者是 一个军中的毫不起眼的卒子。在深宫之内,他们或是一名无法人事的太监,又或者是一个整 天被主子辱骂的宫女。轩部的人可以是这天下任何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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