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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三人才看清了顾盼儿的本性，其实在她心中三个人都只是工具罢了。岳盈天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做了这种无耻之事第二天一早便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讯。岳子柳虽然杀了顾盼儿但是心中羞怒又伤心独子远走他方，从此一病不起。临死之前想起因为自己的家事害了郑浩南一生心中有愧便将帮主之位传于他。

郑浩南当时确实是除了岳盈天最合适的人选，他在岳子柳病榻前发誓他日若是岳盈天回来他便将帮主之位拱手相让。岳子柳死后，巨鲸帮虽然在郑浩南的带领下也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少了岳子柳那样的绝世高手撑腰终究是没落了勉强在八大派中占个席位已经不错了。

林瞳等人听完都是摇头叹息不已，慕容连说道：“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的话刚说完赵碧婵和萧倩雪同时目光不善的看着他，慕容连吐吐舌头笑道：“我可没说你们，我说的是那顾盼儿，你们虽然也是红颜，但是你们懂得知足重视的是感情，所以永远成不了祸水。”

二女听完脸色好看很多，林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黑衣圣使就是岳盈天了？”

本心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岳盈天，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想来大家时都听过的就是岳清风。”

他的话一出口在座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岳清风，龙榜排名二十二位，难怪有如此的手段。本心冲大家微微一笑道：“确实是他，岳子柳当年成名的兵器就是一柄软剑，岳清风闯出名号是靠的是条软鞭但是今日却使出了看家本领。江湖中人都知道岳清风是个独行大盗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何处，来自何方？”

徐东看着本心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本心微微一笑道：“这其中涉及一个秘密暂时不能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大家，岳清风很少在武林走动他之所以能排到龙榜二十二位的位置是因为他当年杀了排在二十二位的那位高手，很不幸那位高手出自菩提寺是我的师叔玄音。”

林瞳看着本心似有所觉他点点头道：“你是因为明白郑浩南的这些苦衷所以才决定放他离开的？”

本心也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不错，因为郑浩南当发过毒誓只要他回来巨鲸帮帮主的位置就是他的，所以为了实践诺言即便是赔上整个巨鲸帮郑浩南也别无选择。”

众人听明白怎么回事都把目光转向张文远眼中带着同情之色。张文远也是苦笑一下说道：“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害得我飞豹堂精英净损死了二百几口人，实在是不值得。”

林瞳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就当这是上苍对你的磨练吧，我想以你的才华再加上决心以后你的前途会远比在巨鲸帮时广阔的多。”

张文远看这林瞳点点头但是双眼却是已经湿润他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义父义母诸位叔伯能够活着我宁可终生庸庸碌碌。”

众人听着他心酸的话语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本心叹了口气说道：“有果必有因，既然有了今日之果，想来事前必有因由。张少侠还要放开心怀不要老是拘泥于此事，此时天下乱想已现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我随与张大猛堂主没什么交情但是却听师父说过他是武林之中少有的聪明之人，我想事发之前他一定有所交代吧。”

张文远听他说就连玄慈方丈都对义父如此推崇一时之间心中对那位将自己养大成人的瘦小之人更是心生敬佩，他看着本心说道：“多谢玄慈方丈对亡父如此推崇，义父之前确实说过，如果遇到强敌让我不要管其他的独自逃生，还要我一定答应他活下去。”

本心笑道：“这就对了，张堂主让你在危难之间不要管他的妻子也不要就他的儿女却要你独自逃生，这就说明他也对你的能力极其看好，在他眼里你甚至比他的气生子女还要重要，所以你即便是为了张堂主也要振作起来，去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

张文远看着本心心中猛地一动，突然间他想起了些事情，他的武功是张大猛亲传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他开始习武之初却总是让他读些佛经，今日看本心的样子似乎义父与菩提寺有些渊源，再想起自己的武功路数张文远更加确定义父应该是出自菩提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他看着本心眼中有些疑惑。

本心冲他微微一笑道：“水中捞月雾里看花，很多事情看不清楚其实就已经清楚了，万事都不要强求，到了该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切自然明了，在这之前咱们能做的只是去努力做好自己要多的事情。”

张文远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躬身一礼道：“多谢大师点化，文远受教了。”

众人看着二人打哑谜都是一头雾水，就连林瞳也是面脸疑惑的看着二人摇摇头说道：“快到中午了大家也都忙了一上午咱们先吃饭吧，等这边申请处理好了我好好请大家吃一顿。这一顿就先凑活一下吧。”

叶萧羽哈哈一笑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小气的人，我们千里迢迢跑过来给你帮忙就让我们凑活着，怒了真的怒了。”他嘴里说着怒了可是脸上却满是笑容。

众人说笑一阵便走了出来，正好迎面碰上张平，小家伙身披重孝从远处走来，看到他们便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冲众人一躬身道：“张平谢过诸位援手之德。”

众人看着这个年近九岁的孩子心中都有些难受嗓子里就想死塞满了东西一般。林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平儿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张平点点头道：“我是有事相与林大哥和哥哥商量，现在天太热，爹娘他们的尸首放在厅中会慢慢腐烂，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是不是尽快下葬。其实就算是摆上再长时间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还不如让他们尽早入土为安咱们也去干些正事。”

众人一听都是眼光一亮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哪里是一个只有九岁孩子啊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看的如此透彻。

本心点点头道：“躯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正所谓人死灯灭即便在风光大葬最后也是一抔黄土又何须执着，小公子能过如此见识着实让人佩服。”

林瞳点点头道：“这是你做决定就好了，我们都听你的。”

张平点头道：“既然如此吃完午饭咱们就出殡吧。”

林瞳说了声好然后看了眼张文远二人目光相接都送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这孩子心思太重以后祸福很难预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什么是兄弟？（一）

二十人的风光大葬要想不引起人们的关注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林瞳早就通过关系知会过当地官府，由官府出面事情自然好处理很多。虽然在当地百姓之中也引起了不晓得骚乱但是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一切平平安安总是好的。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众人再次回到飞豹堂驻地，看着宽敞的院落，一间间已经空旷无人的房舍张文远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就在十天前这里还是欢声笑语人头攒动，可是今天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原来的弟子帮众除了有个别跟随郑浩南另投新主外大部分已经散了，还有几个别的无处可去暂时留在这里算是有个居所。只是库存财物已经散尽他们也只能靠每人分到的那一点暂时度日，就连这房产也是巨鲸帮的保不齐那一日他们连个容身之所也都找不到了。

对于这些人的安置问题本来已经和张文远没什么关系，可是毕竟是跟随义父多年的弟兄，而且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最难得的是他们即便衣食无着也不愿意违背义父的意愿随着郑浩南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张文远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找到林瞳，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些人无亲无故没有牵挂，如果此时林瞳能伸手帮他们一把日后定当唯林瞳之命是从。

林瞳想了想并没有接茬而是看着张文远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张文远听完一楞然后直直看着林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真实的想法，然而他又一次失望了面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男孩永远是那样一脸阳光般的笑容，让你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张文远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已经说过，我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要是你不嫌弃我今后就跟着你，若是你觉得我没什么用处，我就带着平儿雪莲离开。”

林瞳听完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就不再矫情了，如果你想跟着我那你就要去漠北，在那里接受最艰苦的训练。”

张文远点点头说道：“行”然后就再没有言语。

林瞳苦笑一下说道：“我的意思你没明白，我留下你是因为你是个人才，不是让你给我当奴才或是跟班的。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所以你没有必要如此和我说话，之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张文远赶紧施礼道：“之前是文远狂妄请林少赎罪。”

林瞳双眼一立骂道：“滚蛋，你怎么越说越来劲呢，行了不在这问题上纠缠了。你此去漠北时间不会短至于平儿和雪莲留在万象楼也不太合适，我想将他们送到海宁交给我老实裴公爷照看，雪莲这孩子倒是乖巧伶俐只是平儿心思甚深我怕放在万象楼无人管束将来性子乖戾就不好了。当然这事最终还是要你和他们自己决定。”

张文远点点头道：“林少苦心我代义父一家深表感谢，只是此时裴公能够应允吗？”

林瞳笑道：“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

张文远躬身喜道：“若真能如此自然是他们的造化我一会儿会去和他们说明，之后的事情便有劳林少了。至于这些人林少认为如何处置为好。”

林瞳想了想说道：“他们之前是你的人以后也是，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不过要是留下来就和你一样都要从漠北回来我才会用。”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张文远去忙。

张文远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却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他刚走出去没有多远，林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张大哥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那个样子，我想我们可以成为知己的。”

张文远身子猛地一颤呆了好一阵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林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苦笑一下轻道：“为什么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其实那样真的挺好。”

“他需要时间，正所谓时移世易你总要给他些时间去适应，我想以他的才智很快就会看开了。倒是你对待朋友是不是有些强求了呢？”随着声音响起本心缓步走了过来。

林瞳也没回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这花和尚又来打什么禅机。我又如何强求了？”

本心和他并肩而立目光看着远方缓缓说道：“你这人看似洒脱甚至有些放荡不羁可是骨子里却是极重义气之人，你虽然嘴里将礼法道义说得一无是处但是心里却自有一番法度，这就如同你的为人，一时阳光满面但是转瞬之间就下手无情，充满了矛盾。”

林瞳缓缓转过头注视着本心，这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审视的目光去看待一个人，他突然扑哧一笑道：“你这家伙越来越有些得道高僧的意味了，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是对这个世界所谓的三纲五常所谓的道德礼法不屑一顾，因为它们却是不值得去尊重，他们只是当权者用来巩固自己统治地位的一种手段，却深深地压迫了百姓的本性。”

他扭头看着远方，远处一座小山生满树木郁郁葱葱，林瞳继续说道：“也正如你所说我的心中有我自己的法度，我小的时候吃尽苦头看遍了人情冷暖，所以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百姓的渴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不去管谁做皇帝，也管不了谁掌权。他们要的就是衣食无忧要的就是一点点自尊，其实对于一个贫苦百姓来说这点可怜的自尊才是他们最宝贵的。”他说着眼前有出现一个低矮茅舍前一个瘦弱少年一手捧书一手从身边药罐子里捏药渣吃的情景。

本心听他说完雅静又是一亮他子看了林瞳一阵叹了口气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平民百姓无论在何时何地哪个朝代都是被统治的阶层，想要彻底翻身谈何容易。”

林瞳微微一笑道：“要说容易自然不容易但是不能因为有困难我们就放弃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天生下来就比别人高贵就应该高高在上？别和我说什么皇族血脉那都是扯淡。在没当官做皇帝之前他们和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一样都是泥腿子。”

林瞳不屑的一笑然后看着本心很严肃的说道：“我知道江湖上有很多对于我的传言，有人说我是林家皇室的嫡亲血脉，甚至有人暗中防备于我怕我会重夺政权。

哈哈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到底是谁我自己都不清楚，不过这个我也不去关心，不管我爹是谁，也不管我的祖宗是谁，我就至少我，我不会因为他们是皇帝我就身份高贵，也不会因为他们是平头百姓就自轻自贱。但是有一点我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我要自由自在的活着，谁要是让我活得不自在就算是皇帝我也不给面子。”

本心看这林瞳再听他嚣张的言语苦笑一下说道：“虽然在你的话中有很多惊世骇俗的东西甚至有很多是犯了忌讳的不过我却不得不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你能够自由的活着会有多少人无法自由甚至是赔上性命。妄起刀兵会使百姓涂炭。”

林瞳看了他一眼说道：“首先我没有想过要妄起刀兵，但是我却不会不做准备，如果别人要为难我自保的实力是必须有的。另外一点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即便尸横遍野我也不会放手。”

林瞳的话说的异常清楚也无比坚定，在他看来他是有底线的，做个好人也是有底线的要是有人触动了他的底线他会不计后果即便是扛起大旗尸横遍野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什么是兄弟（二）

林瞳的话让本心眉头微微一皱，他了解林瞳知道他为人和善但是性子执拗，他认准的事情很难让他改变，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祈求事情不会发展到哪一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本心看着林瞳轻声说道：“怡情，我一直将你看做知己，其实我这人内心清高的很朋友本就没有几个知己却是更少，但是你不同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对你又不一样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会成为知己，这些日子我也是如此去做的。不过你是如何看待我的今日我还是要说一句，有些事情一旦恣意妄为害的却是天下百姓。”

林瞳微微一笑道：“你能说这些我非常感动，我先来问你一个问题，屈辱的活着和英勇的死去你会选择哪一个？”

本心一愣马上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说道：“这个不好界定，有的人会选择英勇就义但是我想更多的人宁愿苟且偷生，当然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选择后者的，但是你也不能剥夺别人过太平日子的权利吧。”

林瞳微微一笑道：“我何时说过要剥夺别人的权力，相反我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些本该属于他们的权利还给他们，你也说过不同人会有不同选择，那么我想问一下普通百姓选择的权利在哪里？”林瞳微笑看着本心说道：“没有，他们没有选择因为当局者不允许他们选择，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尽可能的获取这种权利。”

本心看这林瞳苦笑一下心中明白，即便自己万分小心还是被临潼套进圈里，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他摇摇头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死多少人啊？”

林瞳抬头看着远方悠悠的说道：“如果死的是那些限制别人自由的人，我认为没什好惋惜的他们早就该死；如果死的是那些如同我一般为了自由真理奋争的人那只能说死得其所，其实有很多的东西要比命更重要，在我看来自由就刚好是一个。”他声音平静但却似乎来自远方飘渺不可捉摸。

本心听完又是一皱眉道：“但是如果死的是那些安于现状的无辜之人呢？”他特意将无辜二字说得很重，意思就是要提醒林瞳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人是没有选择也是不会去选择，他们只是被动的活着。

林瞳微微一笑道：“其实从我本心去看人是没有无辜的，用你们佛家的话说有果必有因，他们既然有了今日杀身之祸必有前因。但是我的潜意识又在提醒我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尊重生命，自由是可贵可是对于那些死人而言一切都是空谈。”

他看着本心说道：“佛家讲究普度众生，那我想问一句‘白人中活五十一杀四十九，你做不做’”说完他看着本心，见他沉思良久终是难做决断，林瞳微微一笑道：“其实我早知道答案，这是因为这个我才将你因为知己当做兄弟，我对兄弟的看法与常人不同。”

林瞳说着非常郑重的看着本心说道：“在我看来兄弟不是终日混在一起喝酒论道，也不是没事逛逛窑子听听曲，兄弟应该是危难的时候伸把手，当你犯错的时候帮你纠正的那个人。所以我有一句话请你记住。”

林瞳看着本心神情严肃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错了我希望是你帮我纠正这个错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