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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万里(第1+第2部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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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
  站在养心殿前的台阶下;她犹豫了片刻;这地方倒是不陌生;好几次送膳食走到这儿;却一次也没踏上去过;这回儿;却被得被赶鸭子上架;每走一步;都有点晕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平步青云”的快感…
  
  扶摇直上;她终于攀上了有些人一辈子都站不到的位置;皇帝大人跟前;垂着朝不保夕的脑袋;不敢抬头看那身着龙袍;伏案疾书;并没在意她这个多余人口的身影;倒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偏厅门口;非常不够义气;放任她一人面对皇帝大人的高公公;还好她多少是个见过世面的家伙;见皇帝也不是一回两回;否则还不被这等阵仗吓得哭爹喊娘…
  正准备先来行个虔诚膜拜的跪拜大礼;博取皇上大人的同情;顺便显示自己见过的世面;毕竟礼多人不怪嘛;膝盖一弯;正要往地上砸…微微抬了眼;却见面前的人;根本没有瞅她一眼;只是手轻抬;蘸过朱砂墨;不轻不重地动着腕子;批着一本本奏折;搁在桌边的茶杯;挑开了盖;斜靠在杯沿;已冒不出一丝热气;现在出声打断人家皇帝处理国家大事;好象很祸国殃民的样子;她不是倾国红颜那块料;还是先站一边;候着吧…
  心里合计过后;正要缩到一边去发呆;却听见毛笔搁上笔架的声音;她立刻并拢膝盖;准备跪下去;却见一只手掌摊在她的面前;她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冰凉凉的声音刺进她的耳朵…
  
  “玉佩。”
  “……”她一怔;顿时从头麻到脚;盯着那只伸到她面前;要向她索回承诺的手;并不容她推拒…大概昨天动用雍正大人的面子;拿着玉佩闯太庙的举动太英勇了;被可歌可泣地在他面前传诵了一番以后;雍正大人终于决定没收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工具…
  她咬了咬下唇;抬起手伸进裤袋里;碰触到那块好几次让她绝处逢生的玉佩;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要交归国库;没收财产;她以为;那是在弘晖面前的承诺;所以;她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些;哪知道;还是踩过了属于皇帝的那一根底线…
  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她将玉佩从口袋里拖出来;在衣角边蹭了蹭;缓缓地抬起手;搁在那伸向她的掌心里;并不敢触碰属于皇帝的温度;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垂在裤边…
  他并未将手收回去;径自任由那块玉佩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端详一阵;半饷;才再次发出声音:”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进宫?”
  “……”
  他见她不回话;也不多说;径自将玉佩收回;系在腰间;她看着那片承载不少记忆的东西;就这样轻飘飘地挂在皇帝的龙袍上;毫不相配;格格不入的样子…
  “高无庸。”他绕过她;轻唤了一直候在偏厅的高公公…
  “奴才在。”
  “车可备好了?”
  “回万岁的话;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上路。”
  “起驾。”
  “喳。起驾黄花山。”高公公吩咐着站着门外的侍卫…
  她被惊了一下;猛得转过身去;盯着那身着龙袍的背影;黄…黄花山;那是个她一点都不陌生的名字;相当初;她在四爷府转悠了好一阵;套了好几次近乎;才打探到;那个睡着的娃娃如今睡在何处;黄花山;那片皇家陵墓;是一个就算她把脑袋放托盘子里送去午门;也不容易混进去的地方;她抿了抿唇角;抽了抽有些酸的鼻子;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猜错了;雍正大人不是为了蛋炒饭才抓她进宫;汀兰也猜错了;雍正大人不是为了什么人质才抓她进宫…
  他只是好忙;不知道何时有空;能带她去见一眼那个小娃娃如今睡着的地方;他只是准备寻着空;准备带着她去见他一面;他还是弘晖的阿玛;也还是那个会说冷笑话的四爷…
  “他…会不会怪我;这么久才去瞧他…”她颤着唇角;想扯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却发现眼眶的酸涩禁不起她乱动脸部表情;只得抬起脸;却见面前的大人;抽动了一下嘴角;提起一抹浅而易逝的笑;幽幽地开了口…
  “怕是难说;那娃娃被宠坏了;闹起脾气来;倔的厉害。”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似乎一提起弘晖;连雍正大人身边的冷空气都不再冻人了…
  
  颠簸许久;马车辗转驶进那片皇家园陵;她规矩地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在车上也没停下浏览奏折的雍正大人;他并没带多少侍从;只是低调地从宫里溜了出来;就如同是来看看儿子的阿玛一般;虽然他还兼职当皇帝…
  马车一停;她立刻撩帘蹦下车;几个弯身前来接驾的太监;似乎没料到首先跳下车的;是她这个家伙;着实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也顾不上扶人家一把;径自地四下张望着;只是见到一条蜿蜒的石路往深处蔓延…她垫起脚来;也看不到尽头;只得又回到车边;看着他踩着一个太监的背;下了车;手往身后一负;并不去看跪了一地的奴才…
  “你们都呆在这;不须跟进去。”
  “喳。”
  说罢;便迈开步子;踏上那条石路;她急忙甩着袖子厚颜无耻地跟了上去;因为急切;几乎带着点小跑;跟在那走得不急不缓的皇帝大人身后;十几分钟后;小跑变成了走;再十几分钟后;走变成了挪动;那条路仿佛没有尽头;看着前头的皇帝大人走得天不红;气不喘;她躲在后头咕哝;早提醒她一声;这条路很长;让她做一下心理准备会怎样;像这样;让她一开始就把体力透支完毕;然后再告诉她;不好意思;这是马拉松来的;完全打击人于无形之中嘛…弘晖;他阿玛整人的本性还是没变…
  “呃…”她看着依旧径自往前走的皇帝大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大概还有多久?”
  “不远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她卷起了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深呼吸了一口;爆发了最后的威力;提了脚;往前跑去;她就不信;这陵园能大到这么无耻;大不了;她就走上一天;晚上窝在草丛里睡一觉;明天继续长征
  
  革命斗志之火刚刚点燃;却见皇帝大人立在不远处;不再往前走;她没放慢速度;终于爬到了皇帝大人跟前;看着他只是幽幽地看着还有些距离的前方;她有些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个不算气派;但做工精巧的坟冢;隆起的土包包上;还依稀看见几颗调皮的绿草在边角处冒出头来;还没看清楚石碑上的字迹;胸口就被扎实地撞了一下;那不是心脏漏跳一拍的感觉;而是沉闷得将心脉放到最慢的跳动;每一下;都让她拉起一些久远的疼…
  一阵凉风迎面挂来;她揪住了脖口的锁片;感觉有些微微的烫人;更加矫情地听到小娃娃那把清脆的童音;他说她是纸老虎;敲诈她的钱包;他帮她带宫里的点心;帮她撒娇解围;帮她牵红线;带着小娃娃大闹九爷府;陪她看烟火;她的脖口似乎还残留小娃娃热乎乎的呼吸声,他趴在她背上的重量,她所有快乐的记忆里;随便抓一把;也满是他的影子;然后;他被她藏在记忆的糖罐子里;只敢在特别的日子里;才拿出来温习;和奖励自己;属于他的那抹甜;干净透彻;纯粹彻底;尝过后;再吃什么都会变成苦味;又苦又涩又酸…
  
  有些回忆就真的如同拍摄电视的手法;一回想起来;自动的在脑子里抹上一层老旧的黄色;越是开心越是发黄;越是发黄;越是泛酸…
  
  “跑了这么远;还有力气哭?倒是厉害。”一阵略微调侃的声音从她的身边扬起来…
  
  她哭得着实有些没骨气;也彻底浪费了这位大人带她绕远路的好意;天晓得;她肯定是要哭的;就让她彻底没出息嘛;干吗还拐弯抹角的;累过以后;再流眼泪;简直让人虚脱;他根本是好心办坏事…
  
  “我…可以靠近些吗?”她指了指那坟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够呛…
 
  “去吧。”
  她立刻得了像得了特赦的逃命犯;撒开腿往那坟冢跑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疲惫;直到杵在小娃娃坟前;才软了脚;蹲下身子;喉咙因为又哭又跑;窜起一抹腥甜;唇角干涩地让粗气呼出来;那之后是多久了;她有多久没这样撒开脚来跑了;似乎他不在了;她也不需要被他追得四下逃窜了;骨头一懒;好难得运动一下;都浑身酸痛…
  “你不能怪我;我不是不来看你的;这个地方;没有后门进不来;我每年捎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该变成不喜欢吃零食的大娃娃了;我还是很没建设性地送零食给你;不过;你大概就这德行了;都没见过你这么爱吃零食的男娃娃…”
  她顿了顿;准确地说;是又哭上了一阵;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又张开了口…
  “我告诉你哦;卖棉花糖的小贩哥哥;已经不做了;他现在娶了娘子;把摊子收了;回乡下去种田了;所以;你别抱怨棉花糖不是你喜欢吃的那一家;还有;原来跟着你到处跑的娃娃;都长得老高了;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这个坏娃娃;你刚不在的时候;他们每次瞧见我;就问;老大去哪里了;害我;每次都躲起来哭一次…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微服出巡…”
  她爬起身;想伸手去摸那冰冷冷的石碑;手刚伸出去;却见几只糖葫芦和棉花糖被搁在油纸包里;放在一边的角落;她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头;她今年一直呆在宫里头;根本没有请四爷捎带这些玩意来;她转身去瞧一直站在身后的雍正大人;却见他似乎也刚瞧见这些玩意…
  他斜视了一眼离坟冢不远;因为看见皇帝大人;便远远站着的管事太监;微微颔首;示意他过来…
 
  “谁人送来的?”
  “回万岁的话;是…是八王爷寻人给捎来的…说是…”
  “说什么?”
  “…说是;往日送零食来的人;恐怕抽不来身;他来代劳…奴才以为是…是万岁您…”
  “……你且下去吧。”
  “喳”
  她看着面前的零食扯出一抹轻笑;弘晖;他家八叔是不是好够意思;知道她不能张罗他的零食;就帮她买了好些东西给他送来;跟她默契度100%。。。他知道;每年她都要为小娃娃准备零食;他知道;只有这件事;她非要用自己的工钱买;他知道;只有这件事;她做起来总是有些落寂;他更知道;不在她面前刻意提起来;如今;他又知道;她出不了宫廷,买不上零食;所以;只好由他代劳;她敢肯定他是用她藏在他衣柜里的;自己的私房钱;帮她买的零食…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他跪得可怜兮兮的膝盖;她趴在他背上;他一浅一深的步子;他只肯给她的一个音节;她知道他在撑;为九爷;为十四;为她;为好多人在撑…
  “…四爷…”她垂下头;叫出一个该被砍脑袋的称呼;但是;在她的概念里;四爷会比雍正大人好沟通的多…
  “……”面前的人只是侧了侧目;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的称呼…
  “能不能……”
  “不能。”这声打断来得突然;似乎一刻也不能多等;即使在小娃娃的幕前…
  
  她一怔;愕然地看着面前硬声截断她的话的皇帝;哽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刺痛得厉害…
  
  “朕坐得天下;须是稳稳当当;朕不许有丝毫微词。”
  “……”她皱着眉头;听不真切…
  “他是否曾同你提过;先皇过世前一天密招他的事?”那声音失了先前提到小娃娃的柔和;一板一眼绷直了每一根声音的线条…
  她张了张唇;完全听不明白他说的密招是什么意思…康熙大人过世那阵子;她根本见不着他的人;只隐约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好晚;她已经睡下;他却把她从床上闹起来;一只冰凉的嫩手坏心眼地往她衣服里爬,冻得她一阵乱抖,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坐稳身子,就被他抓着她的脑袋往他胸口塞;唇角挂着好轻松的笑意;她睡得迷迷糊糊地;他身上风雪的味道,让她把鼻子皱地死紧,头搁在他肩头上胡乱地蹭了蹭;擦了一把快要流下来的口水;迷蒙地听见他低低一笑;说了一句:”我果然是太没出息了。”
  她当时咕哝了一句:”恩;好;有前途;继续发扬广大;争取超过我;阿门。”歪过头;继续睡得畅美;第二天醒来;翻一个身,没抱到她的佳人,只觉得被塌还透着微微的暖,她从没想过;那天是他见过什么人后的反应…
  康熙大人?对他说了什么吗?才让雍正大人这么在意…
  “你知晓?”冰凉的声调又响了起来;让她的心着实一惊…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即使这样毫无说服力…
  “……”他沉默了一阵;凉凉地转过身;朝她斜视了一眼;”既然如此;你便呆在这儿吧;宫里规矩甚多;你似乎也没有遵守的意思;朕可不愿再听着你又捅任何篓子。”说罢;他再瞅了瞅小娃娃的坟冢;再皱了皱眉头;看着把脑袋低得越发下垂的她;终是垮开了步子;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她看着那块挂在雍正大人腰间的玉佩;这才知道他收回去的用意;她是想换一个地方押解她;也不想她再到处乱跑;给他惹是生非了吧…
  她微微瞥了一眼弘晖的墓;咬了咬唇;即便是弘晖;也该是第一次瞧见他阿玛如此冷冰冰的样子吧…
    话说;某贴春药正式脱离与皇帝这种高等生物的交集后;躲在春桃家的被窝里;惶惶不可终日好一阵;支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带上一个完全不适合自己用的大斗笠;鬼鬼崇崇地杵在北京外城某一专门张榜贴告示的布告栏前;微微抬起了把自己的脑袋完全罩住的斗笠;仔细在上面搜寻着自己〃成何体统;有伤风化〃的大名……
结果左边贴的乱整齐严肃的通缉令被她扫完了,发现上面全是英雄一级的华丽的人物,什么脸上疤痕累累,作案手法令人发指的江洋大盗啦,什么富态万千的贪官污吏啦,什么反清复明,犯上作乱的帅气大侠啦,完全没有她这一贴逃跑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夏春药的一席之地……
其实,大家都是和皇帝过不去,好歹看在她的名字比较惊世骇俗一点,也把她的通缉令贴在显眼点的位置嘛,虽然她这个人做事一向低调,但是,她的名字好歹也有警示世人,名字不要乱取,会误人一生的好处在啊……切……
左边一排英雄榜,她沾不上边,好吧,她承认她的知名度是不太高啦,那她看右边这排,贴得乱七八糟,横贴竖贴,就是不禁止张贴的布告栏好了I……
她将斗笠再抬高了一些,把脸贴进了那贴得毫无美感可言的布告栏,发现上面全是一群鸡鸣狗盗,调戏妇女,贩卖人品,逼良为娼的犯罪嫌疑人,比她还没存在感,靠……这是谁啊,竟然还把治花柳病的广告也贴到上面去了,阿门……这里还有一张新开的妓院的广告宣传单,太强大了吧,把生意都做到布告栏上级,不过,想想也是,这没电视没广告牌的,大概也就这人气高点了,呸呸呸,现在不是称赞别人有生意头脑的时候,而是,她夏春耀的大名在哪里啊?连花柳病都上榜了,没道理,她这个公然违抗皇帝大人无期徒刑命令的人,会毫无立足之地吧?虽然她没有那位大盗哥哥凶神恶煞,也没有那个高官大人的满肚肥油,更没有那位反清复明的哥哥伟大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牺牲自我主义,提高自己知名度主义的高尚道德,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完全没有人鸟她的地步吧?
太失败了,亏她还整出个自以为飘逸不已的逃犯造型,还戴个P斗笠!
一把抓下头顶那个比她脑袋还沉重的斗笠,她让那张良民像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看了一眼那歧视她的布告栏,对着那两个嘴角抽搐不已的兵哥哥,摆出一副“时不与我”的表情,踏着沉重的步子,“失望”地离开了人群,只听见身后传来两位严重迷茫的兵哥哥互相对话的声音……
“……今天要被问斩的人是她亲戚么?”
“……大概是吧,瞧她天天戴着个斗笠,还挂着个黑布挡着脸,看了好几天了,大概今天终于发出来了,要被砍了,这才一脸难过……”
“今天被斩的是谁啊?”
“听说是个采花大盗,糟蹋了好几家姑娘了……先奸后杀,令人发指!”
“……家门不幸啊……”
NND,先奸后杀的采花大盗都比她有名,干脸,她去找个人先杀后奸,保证那个先奸后杀的立刻靠边站,对她俯首称臣,她就稳居通缉排行榜第一名了,看谁怕谁,啊哈哈哈……
哼,你敢试试看……
一把熟悉又凉凉的声音传到她脑子里,让她浑身一抖,她绝对是相思成灾,想人想疯了,走在路上还能幻听,最变态的就是,还挑自己在思想上工杏出墙的时候,阿门,她真是越来越找抽了……
她裹进了身上的白裘,那裘毛不是弄得她脖口微微地痒,她一边挠着脖子,一边做着历史性的总结……
总之,她夏春耀是没有当通缉犯,享受刺激生活的命了,于是,她只好恢复到市井小民的生活,把先前准备毁容,整容的道具一并踢进了垃圾筒,开始对着春桃研究所谓清朝女人的婚后生活,春桃的男人经常在外头做生意,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对此人能够忍受春桃这样的女人这么多年,产生了极其崇拜的景仰心理,却被春桃冷冷地回了一句:“说到‘忍受’这点,比不上你家男人,也没人比得上你家男人,那才是男人中的典范,男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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