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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唐-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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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正当他睡意正酣之时,贞娘敲开了他的卧房,唤他起床。

    迷迷噔噔间,贞娘已经端进木盆,唤道:大官人,洗漱了,国子监来人报信,说今天一早便要开课哩!

    昂?

    郭业揉搓着酸涩困倦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接过贞娘递来的毛巾擦脸,一边打着哈欠问道:开学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说罢,便将擦完脸的毛巾递还给贞娘。

    贞娘接过毛巾扔回木盆中,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郭业,略显风韵,不时娇嗔道:大官人哪里知道这事儿啊?这是昨天夜里咱们府里接到的通知,昨天夜里大官人您又在哪儿呢?

    呃

    贞娘这话,郭业怎么听怎么一股醋坛子打翻在地的味道;而且还是山西老陈醋。

    昨天夜里?

    郭业暗暗砸吧了下嘴,想起来了

    昨天夜里,正是长孙羽默这小子为了庆祝他自己成功解除了足禁,而请书学班的弟兄去了风满楼,又是海吃胡喝一顿。

    个中风花雪月之事,那肯定是有的了。

    貌似昨儿个,坐陪自己的正是风满楼头牌尤姬姑娘。

    而且自己昨夜因为心情高兴,喝得还挺多,醉意朦胧,回到府上就闷头大睡,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是谁搀扶送自己回府的。

    难道贞娘是因为自己又去风满楼,误以为自己在那儿花天酒地找姑娘,吃起了干醋?

    奶奶的,误会啊!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和贞娘解释,这小少妇正在醋劲头上,越解释肯定越费劲。

    旋即,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对贞娘念叨了一句:那啥,贞娘,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必须去国子监报道了哈。不然今天第一天开课,我就迟到,影响不好,是不?

    话音还未落罢,一溜烟儿,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贞娘见得郭业又半路遁逃,气得将手中的毛巾狠狠摔进了木盆中。

    哗

    毛巾入水,溅起几许水珠,落得贞娘满脸水渍

    呀

    贞娘惊呼一声,一边狼狈地擦拭着俏脸,一边恨恨跺脚骂道:这个冤家,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若非昨夜奴家来得及时,风满楼尤姬那个小妖精指不定就在卧房与他同榻而眠了,哼,假惺惺说送大官人回府,这小妖精打得什么主意,真以为奴家不清楚吗?

    说罢,又是长叹一息:唉

    叹息之中仅仅一个字,却饱含了贞娘无尽的怨念与无奈。

    原来,郭业昨夜醉酒,是尤姬亲自送他回府的

    国子监一路疾跑,如狗撵兔子般出了郭府,出了太平坊,而后放慢了脚步,终于赶在国子监大门关闭前来到。

    所幸,没有迟到。

    很快,他入了国子监中后,驾轻就熟来到了书学班的课堂。

    一进课室中,迎面顿时扑来阵阵熟悉的氛围。

    喔困死了,咋说开课就开课呢!

    奶奶的,还没玩够呢,没劲。

    喂,你们说这次负责教授咱们书学班的,是什么人呐?

    管他什么人?只要能让咱们安逸舒坦过日子,他就是个好人。

    哈哈哈,三胖子这话说得没错,咱们还是想想下学之后去哪里消遣吧?风满楼可不能再去了哈,有点玩腻味儿了!

    房遗爱,尼玛就这点出息

    我怎么了?我这叫及时行乐,你懂吗?魏叔玉!

    我呸,瞧你那个揍性!呀?二哥来了!!!

    轰

    魏叔玉一阵咋呼,大家伙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了课室门口的郭业身上。

    郭业座下三大将魏叔玉、杜荷、房遗爱三人立马叽叽喳喳地围拢了上去。

    就连书学班的带头大哥长孙羽默都微微起身,冲郭业招手示意。

    从昨晚风满楼玩乐的时候,郭业就发现自打禁了几天足,长孙羽默稳重内敛了不少。

    当然,纨绔脾性还是依然坚挺。

    兴许是因为禁足的缘故而没有参与郭业耍弄长乐坊的计划,没有替司马老头出口恶气,长孙羽默总觉得心里对郭业几人过意不去。

    所以,昨天夜里就对郭业一直礼待有加,俨然是真心实意拿郭业当兄弟,视郭业为书学班的二当家。

    此时的郭业如众星拱月一般被魏叔玉三人围拢,与长孙羽默、程怀义、秦怀玉、还有讨人嫌的三胖子李少植等人打起了招呼。

    众人寒暄了一阵后,郭业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准备落座等待着新任书学班博士的到来。

    不过还未坐下,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嚷嚷道:谁是郭业?

    郭业听着对方找自己,转向门口应道:我就是郭业。

    再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原来是国子监的录事学官。而且这个人他依稀有些印象,貌似见过几次,每次都是跟在国子监主簿卢敬宗的屁股后面。

    应该是卢敬宗那厮的马仔吧。

    那学官听闻郭业回话,冲他招招手,言语有些轻视地喊道:你出来,随本录事走一遭!

    呃?

    郭业不明所以,这小小录事学官找我干啥?莫非是卢敬宗那狗日的想找我麻烦?

    不过郭业没吱声儿,不代表他的三名得力手下不表态。

    在他们看来,一个录事学官屁大点的品衔,居然敢跟郭二哥呼来喝去,这不是不把书学班的众位小爷放在眼里吗?奶奶的,嘬死呢吧?

    当即,三人如恶犬反扑般激烈措辞回应了过去:

    你他妈谁啊?你说出来就出来啊?

    就是,你爹没教过你好好说人话啊?不会说请字吗?

    奏是奏是,一个屁大点的录事学官,装什么大尾巴狼?

    吓

    这录事学官明显被魏叔玉、房遗爱三人的激烈回应给唬到了。

    他也知道书学班里面的这些小祖宗不好惹,不然他也不会只伸进来半个身子,而不是大大咧咧闯进来。

    但谁知道他们居然如此护着郭业。

    霎时,这个录事学官心里对主簿卢敬宗的怨念陡然飙升,暗骂道,姓卢的,你他娘的不是跟我说,姓郭的就是一穷家魄户吗?咋这么得人心呢?

    倏地,录事学官收起刚才那副神气样儿,腆笑道:诸位莫恼,莫恼,是本学官口不择言了哈。

    嘴脸贱笑完之后,又冲郭业和声说道:郭业,麻烦你跟我走一趟,那啥,咱们国子监祭酒虞世南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国子监祭酒虞世南?

    顿时,整个书学班的纨绔都蔫了下来,不敢再炸刺儿。奶奶的,原来是国子监祭酒虞世南啊,这个老东西甭说他们了,就连他们各自的爹都要礼让三分。

    谁让人家是一代大儒,当代名士,备受太上皇与当今圣上父子两人礼遇信任呢?

    郭业初听虞世南三字,也不由一怔。

    还以为是卢敬宗这个国子监主簿想找他麻烦呢,原来是校长大人有请啊?

    不过这书学班刚开课,校长大人就找他过去,这是想干啥玩意?

    当即,郭业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应道:稍等,我这便出来跟你走一遭!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离开座位,朝着门口方向不急不慢地走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校长大人召见() 
郭业在录事学官的带领下,离开了书学班的课室,七拐八绕,居然来到了国子监后山脚下的那处竹林外。

    这处竹林他怎会陌生?当日初来国子监,书学班和太学班的人不就是在这片竹林中掐起来的吗?

    到了竹林外间,录事学官适时驻足不前,冲里头指了指,态度较好地说道:祭酒大人就在竹林中等你,唔,就是盖有几间竹舍的地方。你一直往里走就能瞅见。

    郭业嗯了一声,自顾迈腿走了进去。

    一直朝里走,约莫过了一会儿便走到了当日争吵掐架的地方,小桥流水而过,河边盖有几间竹舍。

    老地方,熟悉了。

    刚走上小桥,准备过桥去往竹舍。他突然发现小桥之下的溪水中有块大石,哗哗溪水撞着大石流淌而过,漫过了大石的三分之一,露出一大部分在溪面上。

    而真正引他好奇的是,大石之上赫然坐着一个人,一个白衣宽袍,坐姿怡然的老人。

    老人将宽袍掖起盖在大石上,露出双足不时击打着流淌而下的溪水,溅起小小水花。

    老人尽情戏水宛若天真无邪的孩童,甚是悠然自得。

    玩得至酣处,老人更是引亢高歌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看着老人天性雅洁,童趣盎然,郭业不由抿嘴一笑,这老头倒是挺逗,好像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一般。

    大儒就是大儒,名士就是名士,端得举止不凡,与众不同。

    郭业已经看清河中大石上,赤足戏水的老人乃是何人,正是国子监祭酒虞世南。

    咦?

    赤着双足、忘我戏水的虞世南貌似发现了郭业的到来,从水中抬起双足,转身回望桥上的郭业,惊呼一声后说道:你何时来的?怎得不招呼老夫一声呢?

    郭业见着虞世南问询自己,自然不敢怠慢,拱起双手拜道:见过祭酒大人,学生也是刚来,刚来,呵呵

    这是郭业第二次与虞世南见面,之前一次是在御史大夫高士廉的府中。

    第一次见到虞世南时,这老头是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握着酒壶灌口而入,吃相极尽猥琐,浑然忘却自己国子监祭酒的身份,亦浑然忘却自己乃天下读书人表率的身份,更像是丐帮帮主洪七公的赶脚。

    这一次再见虞世南,居然见着老头赤着双足在戏水,仿若孩童,天真童趣。

    两次的场景皆不同,但有一点是真真切切地相同,那便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地,虞世南都不会刻意伪装自己,永远都是将自己最真的一面表现出来。

    知行合一,不外如是,实乃真性情,真坦荡的风流名士。

    郭业拱手作揖罢之后,再看虞世南,老头已经在溪中大石头上站起,三步两步跳上岸来。一边蹦蹦跳跳穿着靴子,一边朗朗跄跄来到桥上。

    穿戴完毕之后,老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郭业,没来由地赞了一声:唔,高士廉那老匹夫说得不错,你的确有一番赤子情怀。郭业,你来到国子监的表现,老夫甚是满意。

    昂?

    郭业被虞世南这么一夸,顿时找不到东西南北,怎么无端端夸赞起自己来了?这不科学啊!

    而且,自己在国子监也没正经上过几天学,但却捅了不少篓子。

    打脸萧廷,得罪卢主簿,这应该都是让国子监里面的师长们厌恶之事。

    怎么在虞世南这个校长的眼中,愣是变成了表现不错呢?

    见着郭业一头雾水般瞎琢磨,虞世南清咳两声,点醒道:你们孩子间的矛盾冲突,谈不上谁对谁错,老夫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不过,你跟魏征家、房玄龄家那几个小犊子私自厚葬司马博士一事,老夫全看在眼里。不错,很是不错。

    原来如此啊!

    郭业暗暗醒悟,原来自己那天去司马博士家将他尸体拉走厚葬的事情,全被虞世南看在眼中了。

    随即,他稍稍矜持了一下,说道:祭酒大人谬赞了。郭业虽不好学问,但多少也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替司马博士入土为安,也是我们做学生的本分。

    哈哈好,好啊!

    虞世南闻言又是一阵笑道:这话老夫爱听,谁说一定就要学而优则仕呢?平日多读书,能够懂得做人,做好人,这才真正的圣人教化嘛!不过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自个儿不好学问。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呐!既然入了国子监,就更应该多读书,长学问,不能虚度光阴,消耗时日。再说了,你如今俨然乃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老夫还未曾听过古往今来,哪个监察御史是不通文墨,连封家书都写得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对吧?

    呃

    郭业被虞世南苦口婆心一阵说教,闹得头皮发麻,这老虞头是要干嘛?不会让人把自己叫来,就是说教一通吧?

    不知道虞世南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郭业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呐呐道:祭酒大人说教的是,学生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努力,不负祭酒大人的栽培,不服圣上的恩宠!

    对了嘛

    郭业这番话显然很对虞世南的胃口,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有褪去过,继续说道:圣上不是曾在圣旨上对你有过训示吗?读好书,做好人,行好事。老夫亦是对你这般期盼。

    是,是,祭酒大人说的是!

    郭业现在除了点头称是,还能说点什么呢?

    突然,虞世南冷不丁叫了一声:郭业!

    点头如小鸡琢米般的郭业诧异地应了声:啊?

    虞世南径直问道:长乐坊口的闹剧,还有东市近千家酒肆茶肆还有饭肆连着三日拒客,亦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晕

    郭业极为惊讶,差点没喊出一声是来。

    不过他的表情亦然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听虞世南脸上继续一副笑意,不过言语就没有了刚才那般的和煦善意,有些低沉地摇头说道:此番虽让你得了逞,但却不值,得不偿失哟!且,殊为不智!

    不值,郭业知道虞世南应该是指,为了一时之气而捅了江夏王李道宗的篓子,惹来对方的反扑,得不偿失。

    至于这不智的说法,郭业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在任何一个关节都设计的很是机密与巧妙啊,怎么会不智呢?

    虞世南瞥了一眼郭业,轻声叹道:你自以为设计的精妙绝伦,岂不知一山更有一山高?不然,老夫怎能看出此番乃是出自你的手笔啊?而且,最最关键之处在于,你此番打闹只是小道耳。

    说罢,双手负背仰头而望,陡然间,仿佛一股磅礴气势冲天而出,居然压抑得郭业有些心里发慌。

    郭业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只听虞世南沉默一会儿后,才缓缓低下头来,逼视着郭业的双眸,说道:阴谋不长久,夫君子者,唯有阳谋方是正道。懂了吗?

    阴谋?阳谋?

    郭业心中暗暗不敢苟同,你管他什么谋,反正能达到目的,它就是好谋。

    千年后的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不也说了咩,管它黑猫与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不过虞世南当前,他可不敢顶嘴,弱弱地回应了一句:学生知晓了。

    见着郭业态度良好,虞世南才收起刚才那股逼人的气势,神情语气皆转和道:孺子可教也!好吧,你回去吧

    纳尼?

    这就完了?

    郭业愣是搞不懂,虞世南大费周章叫人把他招呼过来,就是跟自己说这些?

    想着琢磨着,一时间,居然没有移动脚步离去。

    虞世南见着郭业迟迟不肯走,猛然醒悟过来,轻轻拍了下额头,自嘲笑道:哈哈,瞧老夫这记性,真是老了老了,丢三落四。今天找你过来,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与你!

    郭业听罢,神情显然一松,我就说嘛,老虞头肯定还有别的事儿,不可能单单就我过来说教两句。

    于是乎,郭业双手抱起,低声问道:祭酒大人请吩咐,学生必定效丛。

    虞世南嗯了一声,不过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道:听说你在书学班混得如鱼得水,那群爱惹事的小犊子们对你敬畏有加?

    昂?

    郭业脸色又是一滞,这问得又是哪一出?

    虞世南自顾说道:你不用说老夫亦知道,不然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他们几家的孩子也不会紧随你左右了。呵呵,你的本事不小嘛,才几天的功夫就在书学班站住了脚跟。

    郭业脸上一阵汗颜,心里却是一阵得意,真想冲虞世南显摆两句,那是兄弟们给面子,尊我为二当家。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说,不然虞世南非削死他不可。

    见着虞世南说话间有跑题的嫌疑,郭业轻声提醒道:祭酒大人,您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交代学生去办吗?

    哦,对!

    虞世南急急点头,答道:是要交代你一件事,不过这事儿老夫就不掺合了,你去找一下国子监的司业大人褚遂良吧,老夫还得去竹舍那边研磨,趁着今天心情不错,肯定能写上一篇好字。去吧去吧

    说着,连招呼也懒得和郭业打一声,扭头便匆匆跑过了小桥,冲着一幢竹舍奔去。

    尼玛,郭业暗暗埋怨了一句,有什么事儿不能现在说完,非得让我再去找副校长褚遂良大人?

    郭业看着虞世南苍老的背影居然跑得飞快,稍纵即逝,遁入了竹舍之中。

    随后不由喃喃自语:我了个去,咱们这位校长大人哪里是什么名士风流啊,我看就是个人来疯,想一出,是一出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面见常务褚副校长() 
国子监中既有长孙羽默、郭业、萧廷这类的通校生,亦有一些外地而来的官宦子弟住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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