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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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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马元举酒盅见底,郭业腿脚站着发酸,两人这才又彼此对视了一眼。
马元举抢先说道: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郭业,你果真没让我失望。英雄大会,铲除岷江匪患,功德无量啊!
郭业摇摇头,问道: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一句,不走行不行?赴京赶考,不止千里迢迢,京城之中更是人才济济,各地才子共聚帝都,开春科举肯定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咱就不去搀和了,行不?
言语之中,担心牵挂之情,不予言表。
马元举执拗地摇摇头,说道:非去不可,进士及天子门生,然后主政一方造福万民,最后进入庙堂位列宰执,是我这辈子的梦想。我始终相信,站得越高,机会越大,而且也更容易施展我生平抱负,莫要劝我,我心意已定。
郭业不是不知道马元举的志向,但是京城科举无异于鲤鱼跳龙门,过江之鲫何其多?
一个进士都是龙争虎斗了,更别说什么进入庙堂位列宰执了。
宰执是什么?不就是进入宰相班子吗?而且是宰相班子中排名第一的宰相。
这他妈是多么艰难的事儿,不对,不应该说是艰难,而应该说是渺茫。
宰相之位真这么容易得到,那卢承庆那倒霉蛋也不会在有如此深厚家世背景的情况下,还熬到六十大几,才做了几年的过渡宰相。
最后还不是让武则天给一脚踹下宰辅之位吗?
这老犟驴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犟。
既然多说无益不听劝,郭业也就顺其自然不再强求了。他愿意试就让他试吧,反正将来他撞了南墙,回来之后自己能帮衬他一把就行。
真正的朋友,不讲求荣耀时的分享,而在乎落魄之时的扶持。
郭业一直这么认为。
马元举看了眼沉思中的郭业,问道:郭业,你我朋友一场,下一次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身无长物,没什么能送你的,这样吧,你现在应该还没取字吧?索性,由我来取吧!
字?
郭业被马元举这不着调的询问没缓过神儿来,下意识脱口反问道。
马元举误以为郭业不懂字是何意,不由蹙眉有些苛责道:早就要你多读些书了,如今你已是八品兵司,怎么连字是什么都不懂呢?说出去不是贻笑大方吗?
我靠,谁不懂了?字嘛?不就是诸葛亮,字孔明嘛!
不过马元举并未来得及让郭业辩解,继续絮叨道:男子二十冠而字,你如今年方十七,再过三年便要冠礼取字了。就好比我,姓马,名周,字元举,想当年
郭业听着马元举讲起自己的名与字,不由笑道:哈哈,原来你叫马周,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就叫马元举呢?看来我这当朋友的,有些不靠谱啊,哈哈!
马元举,马周,倒是顺口!
马周,
马周?
马周???
郭业嘴中念叨了马周二字,突然发疯了似的一把拽住马元举的胳膊死命摇晃着,面孔神情有些怪异,声嘶力竭地低吼道:
你说什么?你是马周?你是陇西马周????
第二百零七章 马周其人()
马元举设宴一品楼,这顿饭吃得较快,再加上赴宴之时拖沓到一更时分,时候已然不早了,因而草草便结束了这顿饭。
马元举夫妇与郭业小夫妻一齐下了二楼,在一品楼门口互道祝福互嘱珍惜之后,分道扬镳。
郭业与吴秀秀一起上了马车,朝着城东福顺巷那边徐徐赶回。
跟来时一样,马车之中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不过聪慧的吴秀秀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边郭业身上的端倪。
她明显能感觉到郭业自从知道马元举的名后,一直表现得魂不守舍,就连刚才与马元举吃饭之时,都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魂游天外。
就连马元举举杯邀请与之碰杯,他都能仿佛视而不见般,一个劲儿地呢喃自语。
到底呢喃什么,因为声音小的缘故,她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清。
总之就一句话,自从听了马周两字之后,他便开始神神叨叨,怪怪的。
嗒嗒嗒嗒
夜中,马车继续在静谧的大街之上游走,一阵清脆节奏的马蹄之声夹着车轱辘压地的咯吱作响声环绕吴秀秀的耳边。
再看郭业,依旧那副魂游外物的神情倚靠在车壁上,再次独自一人呢喃自语着一些讳莫如深的话。
很快郭业就停止了呢喃自语,陷入了沉思,心中波涛汹涌,满脑子都是关于马周此人的信息。
马周,少年贫寒好读书,满腹经纶堪比三国凤雏庞统。武德年间出仕任刀笔小吏,因不满衙门肮脏龌龊,悲愤之下,挂冠而出。这个马元举是一样一样的呀!
为官清廉刚正不可,生平无积蓄,时常囊中羞涩累及家人,一气之下上京赴考,欲图鲤鱼跃龙门,蟾宫折桂枝,进士及第天子门生。这也跟马元举一样一样的,毫无偏差啊!
不过据史料记载,马周这次赴京赶考,因为文章直言不讳,用词太过犀利,为时任主考官的吏部尚书,齐国公长孙无忌所不喜,而将其文章雪藏之,导致马周名落孙山。为求生计在长安,他只得投入玄武门事变功臣,时任中郎将的常何门下为门客,获得银钱以养家。后因其满腹经纶与才华,多为常何出谋划策,引为心腹幕僚。
风云突变,时来运转,贞观五年,公元631年的某个早朝,太宗皇帝要求朝廷文武官员下朝之后,回家写上一篇关于朝政得失的文章。常何是武将出身,哪里懂得舞文弄墨,只得将此事交给了心腹幕僚马周。
常何交代完此事之后,马周立马伏案疾书,洋洋洒洒近千字,短短时间之内便写出了二十余条策论出来。常何见状固然可喜,立马迫不及待地将这文章藏进袖中,赶赴宫中面呈圣上。
这二十余条关于时政得失的策论,不就是被后人广为流传的马周上太宗书吗?
貌似后世大拿对此篇文章评价很高哩,就连我们共和国的缔造者毛太祖都曾评价到:贾生治安策以后第一奇文,宋人万言书,如苏轼之流所为者,纸上空谈耳。
如此评价,可想而知,马周这二十余条策略之真正价值所在了。
常何进攻后,太宗皇帝取阅观之,到底是千古明君,一眼就看出了这二十余条策论的价值所在,而且直言不讳地指出,此文不是常何这般武将所能写出。常何为人老实,自然不敢欺瞒,将马周代笔之事一一讲了出来,更是向太宗皇帝提及马周如何如何命运多舛,时运不济,却有如何如何有才。太宗皇帝闻之欣喜,立马遣人去招马周进宫。
而马周这厮也是够傲,因为竟然拒绝了太宗皇帝的求贤令,言称自己就想平平凡凡赚点养家钱买酒钱。这就更加激起了太宗皇帝的兴趣,恃才方能傲物,有点意思。行,你丫拒绝,我再请,连番请了四次,遣人送了四次求贤令,才将马周请进了宫。
就连当时朝廷中都有官员留下打油诗为凭,说什么,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今有皇帝四召马周皆被拒。
进宫之后,太宗皇帝屏退所有人,只邀马周一人相谈,问询那篇二十余条策论该如何具体实施。马周也不含糊,对答如流,分析独到,深得太宗喜爱。出来之后,皇帝将马周先调入掌管机要的门下省任职,一年后升其为监察御史,贞观十二年迁升中书舍人,贞观十八年迁升中书令,当上了大唐第一宰相。
仅仅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完成了其他官员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跨越的界限。从无到有,从一介布衣落魄举人,到大唐第一宰相,当为大唐政坛第一传奇人物啊!
秀秀,刚才马元举说他真叫马周来着?
突然,一路沉默只言片语都未曾说过的郭业突然开口,吓了吴秀秀一跳。
不过她还是点头回道:正是啊,他姓马名周,字元举,你是他朋友,连这个都不清楚,唉,真是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儿。
郭业尴尬一笑,说道:呵呵,他可曾有说过,他除了元举这个字之外,还有其他的字吗?
吴秀秀闻言,再次白眼相加颇有媚态,轻吟出来道:你这话倒是怪得很,一个人怎能有两个字?不过我倒是听嫂夫人提及过,元举这个字是他的启蒙恩师穆恭取得,就是当初咱们陇西县的穆师爷。而马大人的父亲在他出生之时也取过一个字,不过他父亲取那个字的本意是希望马大人能够蟾宫折桂枝。没想到他考上举人之后,就在科场上就一直郁郁不得志,再加上他父亲过世得及早,他心中有愧,所以前些年马大人就将他父亲取得那个字弃而不用。一直用
那啥,那他父亲取得字叫什么?嫂夫人可曾提及过?
郭业打断了吴秀秀的讲解,再次急咧咧问道。
吴秀秀唔了一声,仰脸遐思一番,回道:好像是字宾王吧。
宾王?
郭业身子没来由一颤,心中笃定地喊道,是了是了,就是他了,马周马宾王,我靠,原来马元举只是他成名之前的小马甲啊!
好你个老犟驴,学啥不好,非学人家披马甲。
不过,他心中也是惊喜万分,真是没想到啊,若干年后的大唐第一宰相,在功成名就之前,竟然与我交往了这么久,老天这次终于对我开眼了。
当即郭业问道:秀秀,我之前让你准备五百两银子的包裹,你交给嫂夫人了吗?
吴秀秀乖巧地点头,答道:这是自然,不用你吩咐,我也知晓怎么做,嫂夫人一向对我亲近,我怎能让她随马大人进京而囊中羞涩呢?
好,好贤妻!
郭业再次大喜,问道:秀秀,刚才马大人好像提过,我郭业是他马周这辈子唯一的挚友,可对?
吴秀秀看着郭业无缘无故兴奋起来,不由奇怪,不过还是翔实回答道:嗯,今晚马大人喝得有些多,言语跳脱放浪形骸,当真狂士。他提过,你俩相识于微末,是他此生唯一的挚友,将来如果他马周有大成之日,必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哈哈,够了够了,有马周这句话,老子就啥也不愁了,你管他喝多喝少,喝多了才能酒后吐真言嘛?郭业是马周此生唯一挚友,这话纵是万两黄金也不换哈!”
郭业跟个神经病似的在车中挥舞双臂,兴奋到没边儿。
吴秀秀看着郭业这番疯状,心中叹道,果真和马周一样,都是疯疯癫癫之人,到底是好友,形不似神却似,不然怎能相知相识相惜呢?
不过她还是疑惑,为何郭业在知道马周字宾王之后,竟然如此高兴若斯,刚想开口问及,突然车子猛然一顿,叮叮当当,车内一阵踉跄。
聿
外头赶车的车夫扬鞭一甩,高喝一声,停住了马车。
然后回头对着车内两人说道:小姐,姑爷,到家了!”
吴秀秀在车里嗯了一声,准备下车。
突然,
郭业一把将其手臂拽住,唐突问道:秀秀,要不,今晚去我家里住吧?
啊?
吴秀秀面容惊慌,被郭业的拽手与问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住,
还是不住?
第二百零八章 怎么不行?()
夜入两更,屋外骤寒,几许寒风袭扰过,刮起郭府小院一地的枯枝,风卷落叶,飒飒吟唱。
而屋内,郭业的卧室之中,却是烛影绰绰,倩影稀稀。相比于外头的寒冷,不仅多了几分燥热,更多了几分异样与紧张的气氛。
一切源头,来自于此时正在屋中坐立不安的吴秀秀。
就在此前不久,郭业在府外马车上尝试着邀请吴秀秀夜宿郭府,没想到吴秀秀竟然破天荒没有一口拒绝,郭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更是提起有重要之事与她相商,将她半推半就地请进了府中。
想想刚才吴秀秀又是犹豫不决又是踌躇不前的情景,郭业也是心中感叹一声,把这傲娇老婆骗进卧室,当真不易啊!
既然已经被骗进了卧室,下一步该如何操办呢?
郭业一时间捉急了,娘的,哥们现在越来越龌蹉了还是咋的?怎么着吴秀秀也是咱媳妇不是?想跟她同睡一屋,还用诓骗的手段,说出去真是一部厚重的血泪史啊!
屋内桌上烛台上烛光闪烁,蜡烛眼瞅着都快烧了一半,两人却是一言不发,就这么干坐着。
郭业是沉心静气默默盘算,而吴秀秀则是垂下脑袋看着地上,额前几撮发绺遮住面容,看不清她此时到底如何。不过从她放在膝盖上来回摩挲的纤纤素手,可见紧张至极。
此情此景,再回想当初洞房花烛夜的那般光景,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想当初,吴秀秀孤冷清傲,倾城而独立,青铜面具下尽是寒蝉声声。
完全一副傲娇女王范儿。
再看现在,小家碧玉坐立难安,虽然不见她的脸色,想必已是红霞满天飞。
完全一副受制于人的小娇妻。
仿佛这一刻,郭业已然兑现了当日洞房之外的重诺,要用百般柔情炽热红唇,劈开她这座尘封百年的冰山。
沉默,
继续沉默,唯有吴秀秀的呼吸之声越发急促与不安。
呼哧,
烛灭!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漆如墨色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遮蔽双眼,黑暗更使人不安。
吴秀秀忍俊不住,呀的一声尖叫起来,听着圆凳挪移的嘎吱声响,显然已是起身。
只听她突然问道:郭业,你,你不是要和我说重要之事吗?如若没事,我,我先回去了。
声线颤抖,犹如黑夜中被冒着幽光眼神的独狼所环饲的小兔一般,心中惶惶不可止。
郭业先是被烛光熄灭给惊起,再听吴秀秀的紧张至极的问话,心中也是叫苦不堪。
奶奶的,我的吴大小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深更半夜,我把你请来我的卧室,你我又本是夫妻,你说我想干啥?
难不成我是想和你对酒三百杯,还是说我想跟你讲那十万个为什么?或者秉烛夜谈,对酒当歌到天明?
这不是扯淡呢吗?
噌,噌噌
听着吴秀秀好像有迈步移动的声音,郭业心中一愣,坏菜,这臭丫头不会是真想着回去吧?那不是一番辛苦,付诸东流了吗?
当即,郭业突然出声叫道:且慢,是真有重要之事与你商谈。
言罢,挪步的声响戛然而止,又剩下吴秀秀有些粗重急促的呼吸之声,而后不再言语,好似等待着郭业说话。
郭业立马编了一套说词儿,说道:秀秀,可能有很大一段时间,我无法照顾我的爹娘与小妹,届时就需要你来照顾二老了。
嗯?
一声带着疑惑的娇吟,吴秀秀好似听懂了郭业的意思,立即求证反问道:你的意思说你要离开陇西一段时日?
是的,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也许
也许什么?
吴秀秀显然把郭业吊起了胃口,好奇心浓重起来。
随即,郭业将自己准备率着三千儿郎奔赴北疆之事说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漆黑夜色之中,郭业无法看到吴秀秀此时的表情,但是他从自己说话间,吴秀秀连番几声惊讶反应中,听出了对方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郭业一通气说到最后,更是夸大其词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此次出川赴北疆,凶险异常,生死未知,唉,到时候,爹娘就托你照顾了,小蛮年纪还小,少不更事,家中之事也统统拜托你了。如果,如果我有啥不测的话,你,你就找个好人嫁了吧!
啊?怎么可以?
吴秀秀又是一声惊骇,反问一句怎么可以,也不知是说郭业怎么可以有不测,还是她自己怎么可以改嫁。
不过她没有说得通透,郭业自然也听不出具体意思,见着对方貌似有些不为所动,看来还需要再加把火烧烧看。
当即,他又冲着吴秀秀喟然一叹道:唉,可怜我郭家,几代单传,到我这儿还是这么一个男丁,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老郭家可真是要绝后了。
言罢,吴秀秀还是没有反应,夜色之中唯有娇喘呼吸之声,貌似还正在消化郭业带个她的这个震骇的信息。
郭业见着自己已经说得如此通透了,对方好像还啥也不懂似的,心中那叫一个屈啊,娘的,哥们已经毫无节操地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这臭丫头咋就不开窍呢?
哥们悲情牌打了一张又一张,你好歹表示表示啊?
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吴秀秀应该是不顾矜持与束缚,勇往直前跑上来,直接扑进她的怀中,然后柔弱娇怜地来上一句,郭业,今晚我要为你郭家开枝散叶,要了我吧!
而吴秀秀竟然一点举动都没有,哪怕连句贴己话都没有,太不靠谱了!
靠,丢人丢大发了。
郭业心中羞愤难当,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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