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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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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姨娘听见儿哭得凄楚,下死力强挣出来,一把夺过戒尺护住廷琦。劈头盖脸的四处挥舞,不叫人靠前,口中还叫着:“不叫我们活,谁都别活。”
  正闹得凶,忽听张家二老爷张杰怒喝一声:“放肆!”
  孙姨娘闻言手里的戒尺啪的掉到地上,自己也委顿下去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二爷,你可来了,她们要治死琦儿呢”
  一屋子女眷见二爷来了忙忙行礼,只大太太端坐看了眼二弟,叫丫头搬把椅子放在上首。
  张杰也不坐,看了一眼委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廷琦母女,走到大嫂跟前,“不知她们怎么冲撞了大嫂,我这就带她们回去教训。”
  大太太见二弟一进门就明目张胆的护着孙姨娘,叹了口气,叫过廷碧,道:“去,把脸上的伤给你爹看看。”
  廷碧抽泣着走到父亲跟前,张杰一看她半边脸上红了几道。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廷碧只噙着一泡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父亲,一句话不说。
  张杰见此已明白个大概,又问道:“请了大夫没有?”?
  廷碧听了这句话,眼里含着的泪就再忍不住,骨碌碌掉下一串来。
  大太太见了忙将廷碧叫到身边,抽了帕子给她擦拭,口中道:“别哭,有你爹给你做主呢,这脸上的伤可不能叫脏东西泡了,只怕要落疤。”又抬起头对二弟道:“才上了药,等会儿二弟悄悄的把保和堂的赵大夫请来看看吧。”
  张杰答应着,大太太这才看了一眼廷琦和孙姨娘,见她两个伏在地上,都是一脸的委屈哀怨,不由心里冷笑,扬声叫了廷瑶过来,道,“四丫头,你爹问廷碧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吧。”
  廷瑶只盼廷琦越倒霉越好,巴不得再捅她一刀,只是对着父亲有些畏惧,不敢再多润色,平铺直叙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了,还把廷碧方才甩了孙姨娘一耳光的话也加了上。
  张杰听来听去都是他二房的几个姑娘不安生,还带累了大哥和三弟家的丫头,越听脸上越是挂不住,等廷瑶讲完,已经黑的锅底似的。
  孙姨娘伏在地上一直偷眼看张杰神色,一见老爷变了颜色,忙不住磕头,“老爷,大太太打也打过了,琦儿这要出阁,还请老爷看在妾身的份上饶她一回。”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廷琦见状也忙跪在原地,哽咽道,“女儿并不是有意,大伯母也已经教训过了,爹爹饶我一回吧。”说着将手伸出去给父亲看。
  张杰心中气恼,但见她母女两个跪在地上哭得咽咽,孙姨娘半边脸肿了起来,廷琦手心手背也打的通红, 不禁又有些心疼,这孙姨娘从年少起就在他房里服侍,与他情份实在不一般,廷琦又是过了正月就要出门子的,左右权衡,叹了口气,回身对大嫂说道:“孩子没规矩,连两个侄女都带累了,大嫂教训的对,回去我也不能轻饶也她。”又斥责孙姨娘道:“看你教的好闺女,还不把琦儿带回去,关回房里思过。”
  孙姨娘听老爷这样说,抹了把眼泪爬将起来,一把扯过廷琦,道:“妾身这就带她回去。”说着两人一阵风似的就下了楼。
  廷碧本以为自己伤的这样,父亲无论如何也要教训廷琦两句,却不想竟是这样轻轻放过,目瞪口呆的看着廷琦跟着孙姨娘溜走了,便把目光转到自己父亲身上。
  张杰放走廷琦母女,又想教训廷碧挑起事端、出手伤人,刚转过头要说她两句,就见廷碧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里面全是恨意,恍然有些似曾相识,冷不丁的就叫她刺了一下,张杰顿时大为光火,就要发怒。
  却听大嫂轻飘飘道:“二弟,孩子们都懂事了,做父母的心可不能偏成这样啊。”张杰听见长嫂的话不敢反驳,只得坐下。
  却又听见楼下吵嚷,原来是姚氏安排了胡二家的在楼下看门,不肯放她两个出去。廷玥此时左看看右看看,见人人都不出声,就偷偷往后退几几步,一闪身跑了下去。
  她刚出去,一旁服侍的丫头就慌慌张张的回大太太道:“七姑娘把姑娘们的年例都戴走了。”
  大太太听说,才想起进门时她那一头的钗,看了一眼小叔,对丫头道:“那是给姑娘们预备过年戴的,可别叫七姑娘玩丢了,你去追回来吧。”
  那丫头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去,半天,用衣襟兜了一下子金钗和镯子回来,廷碧本是一肚子酸苦委屈,此时看了这些赃物也嗤笑出声。
  张杰听见一张脸胀的紫红,就要迁怒,碍着大嫂强忍着辞出去。刘姨娘见了,也连忙叫过廷瑶跟在后头一道走了。
  大太太见二弟出去,满屋子看了一眼,沉声道:“扶你们姑娘回去歇歇吧,今儿的事谁也不许再提。”
  等人都去了,大太太才对姚氏苦笑道:“你瞧瞧,这些事我管吧,又都是二房的家务,到底隔了一层,不管吧,闹的也太不像样了。”
  姚氏明白她的苦衷,因不曾分家,两房搅和在一起,不免生些闲气。
  姚氏就道:“大嫂的为难,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怎不想想办法,远着些?”
  大太太听弟妹这样说,苦笑道:“我岂有不想的,只是你大哥那脾气你也知道………二弟身子不好,自小就是读书也怕累着,何况是料理产业。”
  姚氏听了点点头,道:“长兄如父,只是苦了大嫂。”
  妯娌两个又说了一会话,便从廷瑗房里出了来,姚氏带着廷珑自回房去。
  因廷珑皮肤薄,又是磕在硬木上,此时再看,眉毛到额角已是淤青了一片,煞是吓人,姚氏心疼不已,叫人拿药来细细的给她涂上,口中不住埋怨她不分轻重的往前湊。
  廷珑见没破皮,不碰也不如何疼,便不以为意,宽慰母亲说几日就好。
  姚氏皱眉道:“平日里也就罢了,大过年的,亲戚们走动看见了,无事也要生非。”
  廷珑闻言便对镜子端详起来,看来看去,觉得剪个童花式的留海就遮住了,于是乎打散头发一顿比量,最后不顾异议,在母亲的惋惜声中自己操刀沿着眉下剪了厚厚的门帘,还臭美兮兮的问母样好不好看。
  姚氏看了看,倒也不丑,只是显的小了些,笑道:“人家过年都长大一岁,你倒往回缩了。”
  廷珑正美滋滋的端着镜子自我陶醉,听了这话立刻蔫了下来,因为有所期待………她其实很想长大。
  定亲
  张杰怪罪廷琦和廷玥不给他长脸,让他失了面子,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回自己院里也不去理会孙姨娘,径直迈步去了刘姨娘房里歇下。
  刘姨娘这里张杰难得来上一回,直乐得亲自跑前跑后的侍奉着张杰宽衣洗漱,等吹了灯,便揉进张杰怀里。
  张杰却没有这个兴致,又问她白日里的事。
  刘姨娘正待把廷瑶的话再润上三分颜色,却想到老爷最恨她拨火和孙姨娘争风,又恰好有事要请老爷成全,便转了念头,叹了口气道:“我们还算个人啊。”
  张杰听这话里有话,一径追问不休
  刘姨娘却不是要给孙姨娘翻案,只道:“姑娘们打成一团,除了咱们廷瑶,人人都有错,大太太别个不提,单罚廷琦一个,还不是专拣我们这些软柿子捏?亏得廷瑶乖巧不曾伸手,要是吃了亏还要罚一遍呢。”
  张杰听了这话再联系前后,便有些信了,默默寻思了半天。
  刘姨娘见老爷不说话,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了两分,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接着道:“好在三姑娘寻着那么一门好亲,出了阁,再不用看那边的脸色,只是苦了廷瑶,她两个不差几个月,亲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张杰听了就安抚道:“不急,等廷琦出阁就给她相看。”
  刘姨娘听了这话就一只手撑着床,半坐起来道:“还不急?再不急好瓜都让人摘走了,剩下个歪瓜裂枣的我们廷瑶才不要。”
  张杰伸手将她揽回怀里道:“我心里有数,你急什么。”
  刘姨娘一听大感兴趣,一再追问,张杰便随口提了几个相熟人家的后生说给她听。
  刘姨娘越听越急,全没有一个中意的,心眼乱转,慢慢把一只手伸到张杰中衣里抚着他前胸,柔声道:“老爷说的这些我都没见过,不知好歹,我可不能把闺女许给他们。倒是老爷觉得方家的少爷如何?我瞧他跟咱们廷瑶年纪相当,相貌也正是一对呢。”
  张杰听了一笑,拍拍她到处乱钻的手,道:“方家,只怕不好说。”
  刘姨娘一听这话,探起身嗔道:“有什么不好说,咱们廷瑶论长相出挑,家里哪个姑娘及的上?那么好的脾气,还识文断字的,天下哪里去找,虽是我生的,不照样是张家的小姐?难不成老爷也觉得自家姑娘矮人一头?”
  张杰一惯的耳朵软,叫刘姨娘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在心里过了过。刘姨娘见他有些松动了,又靠上去,枕着在继杰身上,道:“过年老爷不是要上山去瞧方老爷子吗?到时提上一提,咱们大老爷是他女婿,总有些情面吧。”
  张杰有些犹豫,奈何刘姨娘挨挨蹭蹭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吹着枕头风,柔声道:“我就廷瑶这一根独苗,她要是没个好归宿,我夜里都睡不着觉,还请老爷多想着妾身些。”
  张杰叫她撩拨的不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刘姨娘且笑且推拒,到底叫张杰答应下来去跟方老爷子说。
  张杰虽是叫刘姨娘钳制着答应下来,第二日再一思量却觉得是门好亲两家世交,儿女年纪又相当,方家家大业大就以然一根独苗,越想越觉得不错,等到初一以然来家拜年,便格外留心起来,特意问他定亲了没有。
  以然一经问起就经了脸,只憨笑不答。张杰见他腼腆至此,又问他房里人有了没有,几经追问,那孩子才摇了摇头,把张杰逗得哈哈大笑,不过见他少年人面皮薄,倒也喜欢。
  初二日,张家这边惯例是去方家去动的,姚氏便一并收拾了跟着上山,准备去过方家便直按家去,廷珑也乐得赶快回家,又有些悄悄有盼着能见着以然。
  到了白鹿山庄,张家兄弟带着子侄 去听涛院拜望方老爷子,廷珑便随着母亲跟着大太太一行去了后宅。
  玉清闻讯迎了出来,众人在堂屋坐定,廷瑗跟廷珑两个上前拜年,双双得了一个玉色荷包,廷珑因那套镶金刚石的首饰,对玉清舅妈的大方深有印象,此时接过荷包,就笑眯了眼睛。
  玉清似乎兴致也极好,拉她两个在身边坐下,其间不住的打量廷珑,末了,笑着问姚氏道:“廷珑过了年虚岁十四了吧?”
  姚氏笑看着廷珑点头:“可不是嘛。”
  玉清就笑道:“一下就看出大姑娘的样来了。”
  姚氏笑看着玉清还不曾说话,就听大太太接口道:“小姑娘一过了十三四岁长的就快了,出阁也是一晃眼的事。”
  姚氏听了笑道:“还没学规矩呢,这孩子又笨,又不及廷瑗肯吃苦,我怕她学不下来呢。”
  玉清听见就问廷瑗道:“学的怎样?可有进益?”
  廷瑗见舅妈问,笑回道:“获益良多,只是装久了就要露馅。”她这话一说,除了大太太,人人都笑了起来。
  玉清也笑着点点头,笑道:“能装一时,这规矩也不白学。”又笑看着廷珑道:“这学规矩都是因人而异,用得着哪样就学哪样,那崔大姑做过宫中的教引姑姑,要求自然高些,不过咱们一般人家,却不必那么苛刻,出门去不叫人挑出毛病就是了。”
  玉清舅妈待人接物总是淡淡的,原先在方家读书日日见着,廷珑也不见她无事闲话,只当她性子清冷,如今忽然说这么有人情味的话,倒叫她有些不习惯。只是笑微微的答应了,想了想又道:“能跟宫里的教导姑姑学些本事是福分。”
  玉清听了这话竟伸出手来替她整了整衣褶,夸道:“真是懂事的孩子。”
  廷珑此时已经有些找不着北了,忙看向母亲,见母亲眼里带笑,才放下心来享受这个待遇。
  晌午,玉清在内宅招待众人用过饭,下人就来回报说听涛院那边也已经撤席,大太太听了就要去看看父亲,姚氏也准备看过方老爷子就告辞回去,一行人便随着玉清去了听涛院。
  廷珑跟在最后头,一进门,目光流转之间就看了以然正站在方老爷子身后,眼睛闪亮直视过来,廷珑一打眼,立刻就感觉到了他眼眼中的喜悦,虽不明所以,却觉得自己也快活起来。
  收回目光,面带微笑随廷瑗上前给方老爷子行礼拜年,一旁伺候的就托了一对荷包过来,两人接过双双谢了赏,廷珑正要退到母亲处,忽然方老爷子道:“廷珑过来。”
  听见叫自己,廷珑忙答应一声走上前去,就见方老爷子递过一只打开的盒子,道:“这是爷爷给你的。”
  廷珑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却是一方鸡血大小红袍的小印,印纽处趴着一头鹿,十分熟悉,和以然给她刻的那声廷珑阁印是一样的。
  廷珑已经得了荷包,此时便有些懵懂,不敢接,回头去看母亲,却听方老爷子笑道:“收着吧,你爹都应了。”
  廷珑听见又看向父亲,长英才出声道:“爷爷给的,你就收下吧。”
  廷珑此时有些明白过来,却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是以,虽心中激荡却不敢露出一点来,只低头接过,口中称谢。
  方老爷子眼中含笑,道:“这是方家的印鉴,凡钱粮货物可凭此提调,头收好,不要拿去换糖吃。”
  廷珑听了这话忍不住一笑,忙忙忍住,一时间,只觉世上最难的事,大概就是忍住喜悦不外溢了。
  少年心事
  以然站在祖父身后,看着廷珑双手接过印鉴,笑意就从眼底慢慢爬到脸上,整个人都飞扬起来,双眼直直的望向她………细细的瞧她神色,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欢喜。
  只见廷珑初时懵懂,及至明白过来,面上就晕染了一层绯红,抿着的嘴角弯弯的,笑靥初初绽开又急忙敛了回去…——以然不觉笑意更深,心中大定。
  真好。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此时倒感激起张家二伯来
  原来,前一日以然同尚宽去张家拜年,才在外书房见了礼,下人请来请了姑丈和老爷去前厅会客,以然想着内宅正招待堂客,母亲不曾同来不好贸贸然闯进去,便压住心思,就要告辞。
  谁知刚起身就被张家二伯拦住,叙了半日的话,先是问他祖父好,家里生意如何,渐渐就问起他的生辰,定了亲没有,还有些房中的事。
  以然困他是长辈不敢怠慢,直让他问的窘迫不已。几番岔开话去都叫他又转了回来,末了还是尚宽看够了热闹,拉了他一把方得以脱身。
  回去路上叫尚宽取笑了个底掉,一双贼眼直往他下山路打招呼,以然叫他捉弄的急了,扬手抽了他枣红包一鞭,那枣红马奋蹄狂奔,远远的带着尚宽跑的不见踪影了他才落个耳边清静,皱着眉寻思起来,他如今到了年纪,这话也听的多了,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张家二伯问这话却叫人为难,不知如何应对,祖父虽同老爷太太过了话,可两家还不曾正式下定告诸亲友,此时说出去只怕太太怪罪;不说,却又怕横生枝节,叫人时刻悬着心。
  他这边犹能应付,廷珑那边却是鞭长莫及,吴知府家不说,就是舅母话里话外也有给尚宽求亲的意思,他虽知尚宽无意,但一听说送了只狗给张府,心里还是一紧一紧的牵着疼,深恨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旁人,廷珑已说好要定给他了。
  思量了一路,变换了几多主意,到家便趁祖父和母亲在一处时,将白日去张府拜年,二伯问他生辰八字,可曾定亲的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祖父问了两句旁边还有谁,他又是怎么答的,便想了想,笑说要找个日子需跟张家商量了先过下定礼,不然二房提起来不好说。不应他,以后要定下三房的姑娘,方家倒没什么,只怕张家二房和三房要生嫌隙。
  以然因祖父成全欣喜不已。却不想才过一日,竟然成真,这亏得方才二伯又提起昨日的话来,祖父借势问起老爷的意思,一举拟定了正月两家就把定礼过了。
  以然此时心心念念的事有了着落,就不肯再遮遮掩掩,看着廷珑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路追随她去太太身边站定,见她微垂着颈,可怜可爱,浓密厚重的睫毛铺开来遮住眸光,那几不可差的颤动在他眼里也觉得惊心动魄
  廷珑在母亲身边站定,好半天才收拾好面上神色抬起头,就见以然正不闪不避的直直看过来,一脸的喜意,满目生辉,像个傻瓜似的咧着嘴笑。廷珑见他当着人这样,极想瞪他一眼,却怕眉眼间泄露了心事叫人看了笑话去,忙以低了头掩饰。
  耳听着方老爷子跟父亲商量何时来家换帖,昭告亲友,过定礼等种种细节,廷珑手抚着那印盒上凹凸的刻痕,才慢慢觉得此事真了些。
  不由想起那日在左庙里以然拉着她说的话,现在,还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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