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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淇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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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时轮到你说话,没有规矩的东西!”云夫人两眼瞪得圆圆的,马上要迸出火星的样子。小芳受了这样的打,委屈地退了回去,眼泪登时就开始在眼眶打转了。

    李氏一看这情景,心里更觉委屈,只是平添了几分害怕。

    “我不管你是谁的母亲,竟然在这里撒泼,恶语伤人,败坏我云家的名誉。”

    “夫人发发慈悲吧,赶紧救救申愈晴吧,她真的病的很厉害。要不,让我把申愈晴带走去治病,我保证永远不再打扰夫人。”李氏一边哀求,一边扣头,额头分明已经磕红,马上渗出血的样子。

    云夫人虽然表面怒火三千丈,可是看到李氏这样的哀求,既担心申愈晴真的是被人投毒,又不敢太去刺激她。心里想着: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看李氏的架势,或许那贱奴真有什么事。万一把她逼急了,把事情抖落出来。即便旁人不相信,可总归对自己不利。何况如果让老爷知道了,就坏了大事了。心里这样考虑过,她说:“好!我现在就把门打开,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开门!”

    仆人把门打开了,李氏冲了进去,抱起自己的女儿就往外走。申愈晴两眼半睁半闭着,嘴角还有血迹,不停地呻吟着。

    “多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我们这就永远离开云家。”说完,李氏抱着女儿就走了。

    云夫人看到申愈晴的情况,立刻也蒙了。她只是和小兰在房间里商量了一下对策,还没有来得及行动,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底是谁干的?而且李氏竟然没有大闹,也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

    云淇想要跟出去的时候,被云夫人拽住了,“诩少爷,干什么去?下人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回去读书,省得你叔父担忧。”

    云淇见状,只得慢慢出院了。

    “申愈晴这个丫头,身子骨也太娇弱了,犯了这么大的错,才关了一会儿就生病了。真是便宜她了。”云夫人佯装不服气地说道,好像申愈晴捡了多大便宜似的。接着话锋一转,“回去各干各的活吧。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该说的,自己掂量好,要是听见谁无事生非,小心自己的皮!”

    说完,云夫人就回去了。

    李氏抱着女儿到了孟神医家。

    “四弟,晴儿怎么样了?”李氏焦急地问道。

    “晴儿性命无碍,从症状上看,的确是被下了毒,好在毒不重,只是喉咙受些影响,以后说话估计会显得沙哑。不过,三嫂不必忧虑。福祸都是不一定的。”孟神医和申愈晴的父亲申柯都是好友。“这次我劝三嫂还是不要让晴儿去云家了。云乔虽然宅心仁厚,但是云夫人绝非善类。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晴儿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这次我带晴儿出来,就决定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领着个女儿,能到哪里呢?”

    “如果三嫂不嫌艰苦的话,我有一个去处。”孟神医忽然想到无盐县有个好友钟离成,此人乐善好施,为人坦诚,颇有谋略,只是不想在世间被功名利禄所束缚,所以才隐居乡间。“就在无盐县的乡野之地。”

    “如今我们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那好,我这就修书一封,派我的徒弟把你们送过去。”

    “多谢四弟了。”李氏实在感激得很,不禁热泪盈眶。

    孟神医给申愈晴端来药时,申愈晴歪着头,眨着明亮的眼睛,忽然问道:“孟叔叔,我总觉得云夫人好像对我很有成见,不知是为什么。可是我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啊?而且她还让她的两个儿子一直找我的麻烦,我都忍让着,可还是不行。如果不是有云少爷——”说到这里,申愈晴忽然想起了云淇,转而问道:“孟叔叔知道云淇是谁吗?”

    “云淇?”孟神医听到这个名字,直眉紧缩,额头的皱纹舒展了开来,一双深窝眼微微眯着,正在冥思,稍厚的嘴唇也微微张着,想要说话的样子。右手轻轻由上往下捻着胡须,似乎多捻几下,就能多想起一点儿。停了片刻,他若有印象地说:“我好像听你的父亲说起过,是云乔大人弟弟的儿子,听说聪明伶俐,可惜从小没有了父母。”

    “对!对!对!”申愈晴惊喜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经常帮助我,可是这次摔倒昏过去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孟神医微笑道:“你才是揪着耳朵过江——操心过度(渡)了。云乔毕竟是他父亲的大哥,云夫人即便再不待见他,也不会像难为你一样难为他!”

    “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不放心。为什么老天爷总让好人受苦,而让坏人享福呢?我就特别想不通。”申愈晴不服气的低声哼了一声,然后将头低下,手使劲撕着衣角,想要撕破一样。

    “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就在这里怨天怨地!如果凡事都能靠老天,那我还看病干什么,直接求老天爷下些钱给我算了,你也不用治病了,直接求老天爷给你下药吧?”

    申愈晴听到孟神医这样教育,撅起小嘴把脸扭在一边。

    “这又怎么了?”李氏一掀开帘子,看到了正在闹情绪的申愈晴,“怎么能这样跟你孟叔叔说话呢?”李氏虽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可看到申愈晴的表情就猜出了七八分。

    “正好,你们娘俩唠唠,我出去弄弄药材。”说完,孟神医出去了。

    申愈晴忽然想到,方才问孟神医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于是,她轻声问李氏:“娘,我有个问题不清楚,想问问您?为什么云夫人一直刁难我?”

    “刁难你……”李氏听到申愈晴这样问,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故此作难了。

    (本章完)

第6章 同门恩怨()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李氏决定将事情告诉申愈晴了。

    原来申愈晴的父亲申柯原名叫申起之,曾经拜在长桑君门下,学习岐黄之术。当时一起学习的还有秦赵人,张超中,孟赴杰,四人名字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人中之杰”,这也是长桑君对他们的期望。秦赵人虽然比其他三个人年纪小,但是在四人中最早拜长桑君为师,而且医术最高,所以,便理所当然为大师兄。孟赴杰就是救过申愈晴的孟神医。只是,师徒都已经分别。长桑君也不知云游到何处了。

    一年前。

    “老爷,我感觉身体不舒服,想请个大夫看看?”云夫人来到云乔的书房,看到云乔正在看书,轻声走到跟前,故意有气无力的低声说道。

    云乔抬头一看,见夫人风鬟雾鬓,双眼无神,站得似乎也不安稳,摇摇欲坠的样子,大概真有病了,“那就请孟大夫来看看就行了。”

    云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喜,“可是,听说孟大夫外出看病已经好长时间了,并不在城里。如果寻找,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那就请其他的大夫吧,该抓药就抓药,该补就补,不要舍不得。我受国君重托,平时的心思都在朝政上,所以,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也够操心的。如果没有你这个贤内助,我哪里有这样的时间辅助君王呢?”说着,云乔拉起云夫人的手,仔细端详着。

    云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忧喜交加,一股酸楚的感觉直从心头升起,一下冲到头上,朝双眼奔来。

    “怎么了,夫人?”云乔忽然看到夫人的眼睛湿润,似乎要流泪的样子,“是不是太过难受了?”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就是听到老爷这样体谅的话,心里感动,忍不住想哭。”云夫人努力笑起来说,边用手拭了泪。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

    “那好吧,我去看病了。你也注意身体。”说完,云夫人出去了。

    门外,小兰正在候着,见夫人出来了,迎上前去。

    “去请苌大夫吧。”

    “夫人没事吧?”小兰看到云夫人有些心神不宁。

    “没事,去请苌大夫吧。”

    小兰得了命令,去请大夫了。不过,小兰边走边想:夫人怎么会忽然病了呢?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主公让我盯着她,可是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呢?不过,今天夫人的表现的确有些反常。不知该不该向主公汇报……

    时间总是在精力分散的时候走的最快,在思索间,小兰到了苌大夫的医馆。

    “请问苌大夫在吗?”小兰轻声问一个正在称药的小伙计。

    “不才就是,姑娘这边请。”这时从里屋走来一个老者,手捻几缕银须,鹤发童颜,满面笑容,声音洪亮。小兰一看,觉得有几分说不清楚的地方。虽然是老者,眼睛也不大,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一团和气的外貌终究还是罩不住这散发的莫测的气质。不过,这样的情况,常人是觉察不到的。小兰也只是觉得这位老者应该是位隐居闹市的高人,不然的话,市井的人是没有这样的仙风道骨。

    “不知姑娘前来,是看病呢,还是抓药呢?看病的话,随老夫到里面,抓药的话,我开个方子,这里抓就行了。”

    “不是我看病,是后面大街云乔云大人家,是我们家夫人生病了,想请先生去?不知先生现在可有时间?”

    “走吧。我现在随你去一趟。”

    苌大夫拿了药箱随小兰出了医馆。

    “贵府云大人可好养花?听说种得好牡丹,红得如烈火燃烧,白得如瑞雪降临,早就耳闻,不得一见。今天有缘,倒可以一饱眼福,心花怒放了。”苌大夫微笑着,眼神中掠过自如的从容。

    小兰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莫不是主公派来的,来问我情况?

    “花倒是养的有,只不过没有先生夸得那样,都是寻常的品种,但是却精心栽培,长得也不是十分茂盛。现在还没有开花,叶子倒也绿油油的讨人喜欢。”

    “云老爷果然是个有心人,整天操心着国家大事,还不忘赏花解闷,真是有情调。姑娘平时守在家里,可以有很多时间赏花了,也别光顾着忙,忘了自己的心情。”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兰确定了,苌大夫果然是主公派来问她情况的。这里的主公指的是公孙扬,公孙扬是齐国相邦田和的谋臣,他为了辅助田氏夺取政权,真是殚精竭虑,培养了不少勇士。这些勇士有些互相熟识,有些根本不认识,通过暗语和上线互相联系,但都归公孙扬指挥。这些散落各地的勇士,便是田氏夺权政权棋局中的棋子,对弈的是日渐强势的田氏和越发衰弱的姜子牙的后代。勇士暗语中,以花为题。

    “先生说的是,我一个做下人的,当然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过,多谢先生的提醒了。”小兰听到这样问,知道是主公有些不放心她。不过,她还想知道苌大夫是不是云夫人找来的,或者是不是主公派来顺便监视她们两个的,也许他还不知道夫人的身份。

    “我们家夫人的病情来的突然,以往都是孟大夫看,可巧孟大夫如今不在城里。所以,夫人特地请先生前来,就指望您妙手回春了。”

    “姑娘过奖了。都是夫人抬举我,再说,我还没有见到夫人,夫人的病情也无从得知。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姑娘就不用费心了。”

    听到苌大夫这样说,小兰心里清楚了:这个苌大夫果然是夫人叫来,但夫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是来监视我的。看来,夫人的确有事瞒着我。

    说话间,到了云府。

    “申大叔,扫地呢。”小兰进门后,看到申柯在清扫院子。

    苌禄漫不经心地随着小兰的声音看去,心头猛地一震,忽然紧张起来。不过,他立即提醒自己要冷静。

    申柯笑着向小兰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苌禄,目光依然柔和祥顺,手里的扫把也没有停,只不过动作慢了些,而且他还朝苌禄友好地微笑点头。

    苌禄虽然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也朝申柯点头示好。不过,心中却如刮来凛冽的北风,顿觉不少凉意。他实在没有想到,天下竟然如此之小。

    苌大夫把了云夫人的脉,之后说:“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或许是平时操劳太多所致。现在春和景明,万物复苏,百花待放,夫人应该放松一下,赏景散心。”

    “我也觉得是你平时持家太过费心了,不用事必躬亲,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对,多听听大夫的劝告吧。”云乔在一旁关切地说道。

    “老爷说的是,先生说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一大家子的饮食起居,我免不了要过问的。不过生来愚钝,尽力周全而已,不能做到人人满意,尽量使老爷不用为家庭琐事分心。”云夫人虽则明里是对云乔讲,其实也是对苌大夫说。

    “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我还有一个重要客人要见,你们好好照顾夫人,好好答谢先生。”说完,云乔出去了。

    云夫人等云乔出去后,以询问苌大夫病情为由将仆人都支走了。

    “师姐此番叫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苌大夫问道。

    “我们深受主公厚爱,日夜想着报答,我在云家已经十几年了,虽然忠心耿耿,却没有建立大功,唯恐主公怪罪。一想起来,便觉惭愧。”云夫人轻声道。

    “师姐不必忧虑,我观主公喜怒哀乐,并没有流露出对你有丝毫不满,况且主公待你如己出。。”

    “对了。先不说这个了。云家有个仆人叫申柯,此人城府极深,我到云家十几年,都被他蒙蔽,一直以为他是憨傻之人,以前根本没有注意过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大巧若拙,似乎发现了我的什么情况,对我起了疑心。他虽然让云乔防备我,可是好在云乔对我言听计从,没有什么戒心,故此将申柯的话一字不漏地告知了我。我们要想办法先摸清他的底细,如果对我们不利,就清除掉。”

    “师姐如此说,我倒想起一件怪事。方才我进门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师兄申起之,虽然二十多年不见,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只不过因为我易了容,他没有看出我来。不知师姐说的申柯是否就是他?”之后苌禄将申柯的相貌等状况描述了一下。

    “云家倒是就他一个姓申的,或许改了名字吧。不过,从你的描述来看,果然就是他了。”

    “这事我知道了。不过,申柯和我师父长桑君关系很好,长桑君又曾经给相邦看过病,我怕贸然出手,会节外生枝,令主公怪罪。我还是回去请示一下主公吧。此地不便久留,师姐要多加小心。我告辞了。”

    “来人呐!送苌大夫。”

    苌禄快要走出大门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好一个偷天换日的张超中”。这声音低沉浑厚,从容不迫,声音不大,却直达心扉,音调不高,却异常熟悉。

    苌禄心中一阵躁动:莫非是师傅?他惯性地一回头,发现没有人,这才意识到是上当了。心中不禁连连叫苦:一定是被师兄识破了身份。

    “小兰姑娘,你方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呼叫?”苌禄问道。

    “啊?”小兰一愣,赶紧答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听到有人呼叫。”小兰方才心不在焉,也确实没有听到。

    听到这样的回答,苌禄像吃了定心丸,心中顿时平稳了许多。

    可是,走廊的拐角处,一双眼睛正喷着愤怒的火焰。

    (本章完)

第7章 夫人被困() 
云夫人刚送走苌禄,正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忽听得“当啷”一声。她连忙警觉地坐了起来,双眼迅速转动着,扫视着屋里的情况,发现地上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正在轻轻晃动。她看了看,发现东西是从窗外飞进屋的。待下了床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铃铛。“我真有些疑神疑鬼了。”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摇了摇脑袋。她原本认为可能是孙平或者孙卓玩耍时不小心把铃铛扔了进来。可是铃铛在她手里滚动的时候,却没有响声,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塞着。这不禁引起了云夫人的好奇心,于是,她拔下发簪,把里面的东西捅了出来。原来,真的有东西,是一团布。她将布展开,读了起来。可是,越读眼睛瞪得越大,越来越震惊的样子。

    读完之后,她从容地将蜡烛点着,把布条燃烧了。

    她重重地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脑海里不时出现字条上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排着顺序出现,越来越大,一字字朝她压来,压得越来越重,压得思想都快转动不开,压得人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墨梅画中观不变,

    牡丹家里或醉燕。

    凤仙气韵今胜昔,

    天茄花落神医现。”

    这诗在平常人看来,也就是写花赞花的诗,也没有什么玄机可言。可在云夫人等的眼中,就不一样了。他们傲雪堂本来就以花为暗语,故此一见到花,便额外注意。猛一看,诗中除了写到四种花,也实在找不出其它信息。可是把第一至第四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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