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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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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人群密集,几无立锥之地,苏锦加着小心还是一路踩了不少人的肉皮,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好在众官云集,被踩之人倒不敢出声叫骂,只是‘丝丝’的吸着冷气,拿眼剜着苏锦,肚子里早就骂的翻天覆地了。

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后一排,苏锦出了一脑门子汗,夏四林欠起身子挪开一丁点的位置小手直拍座位示意苏锦坐下,苏锦傻眼了,这么小一块地方,除非长着尖屁股,否则如何能坐下,这丫头简直缺心眼,没位子招什么手,你当这一段路容易么?堪比爬雪山过草地呢。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挤出去了,苏锦无限委屈的尖起屁股往那巴掌大小的空隙里一坐,顿时挤得满满当当,两边之人一阵骚动,纷纷侧目瞪视。

苏锦歉意的一笑,轻声道:“挤挤哈,诸位,挤挤,都不容易。”

边上一个白净脸的书生鄙夷的往边上缩了缩,苏锦的屁股这才坐实了下来;只是苦了夏四林,苏锦这一坐,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横移数寸,直接挨到边上一名黑胖的学子身边;那学子好像是觉得夏四林身上好闻,还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凑,夏四林躲来躲去,最后不得不半个屁股坐到苏锦大腿上。

苏锦本想喝止那人,但夏四林软绵绵的屁股一挨大腿,顿时闷声发大财了,心里不断的祈求那黑胖子挤得更凶猛一些。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便见前方石台上戚舜宾已经站在台上开始说话了:“诸位学子,今日乃我书院蓬荜生辉之日,应老朽之约,大宋三司使,诗词泰斗,文章巨家,朝廷脊柱晏同叔大人驾临我应天学府,为诸位讲学论道,勉励后进,诸位何其有幸;并有应天府尹唐大人、京西转运副使赵大人,应天提学司罗大人,礼部员外郎苟大人,三司判官郑大人等诸位大人到场,更是锦上添花;诸位学子当记住今日,诸位大人莅临训诫,需细细聆听教诲,不费诸位大人不辞辛劳之拳拳提携之心。”

众人热烈鼓掌,苏锦伸着巴掌拍了几下,胳膊肘老是捣到夏四林的身上,惹得夏四林满脸羞红,在这里苏锦可不敢造次,只得收手。

“话不多说,现在,便有请晏大人上台讲学,诸位请洗耳恭听。”戚舜宾双手抱拳朝台侧的竹帘处一拱手,掌声暴起之时,竹帘一掀,黑袍黑须胖乎乎的晏殊满面春风的上了台。

两人在台上相互施礼之后,戚舜宾走下台,端坐在台侧的一把椅子上,堂上鸦雀无声,众目睽睽盯着晏殊的一举一动,晏殊微微一笑,这等场面他见得太多,丝毫没有半分的紧张,撩起袍子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轻咳一声道:

“诸位大宋俊彦,国之未来栋梁,老夫便是晏殊了,想必在座诸位见过我的没几个,想象之中我晏殊定是个威严高大相貌堂堂之人,今日一见没料到我晏殊是个相貌普通的胖子吧,可教诸位失望了。”

众人哄堂大笑,心中的一丝紧张不安随之烟消云散,这位晏殊大人不禁相貌可亲,说话还如此的风趣,众人不由的对他亲近了几分。

苏锦暗自赞叹,晏殊在学子们面前不摆架子,反倒自嘲一番,无形中拉近和众人之间的距离,颇得演讲之精要,看来定是大场面见得多了,游刃有余之故,苏锦想想自己,再看看晏殊从容不迫亲切自然的风仪,不禁自惭形秽。

但听晏殊的声音响起道:“看着诸位如晨阳般的面目,老夫不禁想起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老夫和诸位一般的青春年少,从不虑时光荏苒,有朝一日会成今天这幅垂垂老矣的情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也,间或想起少年事,老夫也自唏嘘不已,‘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老夫也只能在词中悲叹韶华易逝,看着你们个个朝气蓬勃,老夫何其的羡慕。”

堂中静静无声,众人听晏殊剖析内心,虽对其心态不胜了了,但依稀能感觉到晏殊这种发自内心的慨叹,益发觉得晏殊是个人,而非流传中那般的高不可攀了。

“今日应戚翁所邀,老夫从汴梁千里迢迢而来,谈不上什么教诲之言,只是以一名老学子之身份跟诸位谈谈说说,诸位既能进入应天书院,当是各地精挑细选的才俊,十几年前,老夫忝居应天府尹之职,眼见着书院在我眼皮之下发展繁荣,乃至今日之名声鹊起,这其中数代名师功不可没,无数学子刻苦攻读,以报效朝廷为己任的忠义之心亦功不可没。”

“今上仁义治国,日夜操劳,然国事辛繁,我等臣民岂能不为朝廷分忧,为官者须勤政爱民,为商者须轻利重义,为工者须专心细作,为农者需颗米归仓,我等为学之人,自然须得苦读圣贤之书以明理,尊孔孟之道以明志,专心致至无论今后立于朝堂之上抑或出乎山野之间,均不可忘圣贤之教诲,以己为鉴,延及他人,使庶民明理,商贾知义,便为大成也。”

苏锦听得真切,晏殊能提出这样的观点真不容易,在这个以做官为主流的宋朝士大夫阶层,能提出来‘读书之后用自己的行为辐射教化他人也算是人生的一种成功’这样的观点,这是需要觉悟的啊,虽然不排除晏殊作为统治阶级一员用这样的话来团结读书人,巩固皇权统治之嫌,但这种观点的积极意义显而易见。

只可惜堂下之人听懂的没几个,有人甚至想:“晏大人这是怎么了?居然不是鼓励我们奋勇争先金榜题名,话中之意倒是说中不中举无所谓,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众人神情各异,晏殊自然看得真切,这些话说给能听懂的人听就够了,晏殊也没打算众人能全盘接受,于是话锋一转,笑道:“适才是老夫平日思索的一些愚见,诸位听过便罢,无需细究;老夫想跟诸位探讨一番其他和诸位相关的话题,譬如文风,这可是关系科举之事,想必诸位应该感兴趣吧。”

众人连连点头,性子急的居然出言催促了,晏殊这才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晏殊的态度自然代表了朝廷取士的态度,什么样的文风合朝廷之意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当然知道考题最好,不过那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晏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举手一扬道:“我这里有一封信,写信之人乃是诸位的前辈,亦曾是应天书院的学子,也曾来过应天书院讲学,此人便是范希文范大人;现为我大宋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之职,这封信便是他从西北边陲寄给老夫的,信的内容自不必说,随信附来的一首词倒要跟诸位说道说道。”

说罢将信拆开取出里边的信笺念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正是范仲淹在西北战地写的一首《渔家傲》,晏殊读完之后笑道:“诸位听此词可有什么感受么?是否觉得跟我等日常所写所读所唱之词想比词风截然不同。”

众人点头称是,晏殊笑道:“老夫读了此词之后颇有所悟,今世太平盛世,世尚奢华,文风也日渐浮华骈俪,老夫自省生平百首词作大部分为浮华之作,跟范大人此词相比,真乃自残形秽;西北边陲餐风饮雪,将士征战盔甲凝霜,也正因如此,范大人方能写出这等雄浑之作,开一代词风。”

“此词老夫在同僚中传看之后,有人言其为穷塞主之词,乃是说,作为军中主帅不去抒发雄豪慷慨之情,却去写塞外凄凉穷愁的景象与思归之心,此乃不合时宜之作;但在老夫看来,此词正是一篇爱国忧民之作,这种深厚雄浑之意,岂是寻常人所能领略之,正因如此,老夫曾奏请皇上科举取士当以此词风为参照,不求刻意瘦硬,但求言之有物,摒弃浮而不实之花俏玩意;词风自然不限婉约或者豪放,或清新、或端丽、或雄浑、或悲切,但绝不可空洞无物夸夸其谈,词亦然,文章更亦然。”

苏锦印象中这位晏殊大人乃是花间婉约闲愁派的代表,可从没听说这位大人会这般推崇务实的文风,这样一来,其实是对自己的自我否定了,这需要勇气,也是一种进步,其实在苏锦的心中,晏殊算是古代词人中最喜欢思考人生的一位,这恐怕也是他此番敢于如此豁达的说出这些话的原因所在吧。

晏殊借此发挥,从词到诗,再到文章,每每引经据典谈笑自若,从风格谈到内容,从内容谈到国理,殷殷嘱咐万千期待,众学子听得如痴如醉,间或互动相得,气氛一片热烈。

这一场讲学直至未时末方止,足足说了一个时辰,众学子丝毫不感觉时光漫长,反倒结束之时却有依依之意。

苏锦也深深沉醉其中,他服了,不服不行,晏殊就是晏殊,可不是浪得虚名,思想深邃学识渊博观点也独特,难得的是深入浅出,甚少浮夸之语,真乃当世大家也。

第163章 人约黄昏后

讲学已毕,晏殊在众人的簇拥下出堂而去,众学子兴高采烈的议论纷纷,离开《致知堂》散去,苏锦等随着人流走出,站在树荫下歇息。

夏四林道:“你那婢女不是说你今日告假了么?怎的又跑来作甚。”

苏锦道:“当世大家讲学,不来拜见怪可惜的,所以想了想还是来了。”边说便甩着大腿。

夏四林道:“干什么呢,猴儿似的蹦个不停。”

苏锦道:“你虽身子轻巧,但坐在我腿上一个时辰了,腿都麻了,活动活动散散血气。”

夏四林红了脸,这才想起自己半只小屁股挨着他的大腿坐了整个下午,自己居然没感到一丝尴尬,就连苏锦无意识的用手时不时抄着自己的小蛮腰也没有觉得慌乱,此刻苏锦一说,夏四林脸上挂不住了,赶紧顾左右而言他,搪塞过去。

两人闲扯了几句,下午已经无课,便并肩往外走,却见一名仆役打扮之人快步跑来,高声叫道:“哪位是苏锦苏公子?”

苏锦停步转身道:“在下便是,这位大哥有何吩咐。”

那人拱手道:“不敢,代人传信一封,公子见信便知。”

说罢从袖中掏出书信双手奉上,苏锦接过信来只看了那信封的样式便已经呆如木鸡了,那是白丝绢缝制的信封,信口用丝线细细缝上,正是那日晏碧云写信绝情时所用那种信封。

夏四林见苏锦傻愣愣的站着不动,狐疑地道:“苏兄,何人的信件,盯着信皮看能看出什么。”

苏锦定定神,颤抖着手指将封口拆开,洒金素笺上一阵香气扑鼻,苏锦展开信件阅读,夏四林虽知道偷看他人私信不该,但实在忍不住偷瞄过去隐约只看到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可名状的思绪,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

苏锦飞快地看完信笺,垂首思索了一会不言不语,夏四林忍不住道:“是哪位小姐的信笺吧,还不快去?”

苏锦哦了一声道:“确实是一位故友,不过我却无法面对她。”

夏四林酸溜溜的道:“人家都约了你,还不快去,难道教人久等不成?”

苏锦道:“你怎知道?”

夏四林红了脸道:“你信拿的那么低,我无意间瞥见了一句,可不是故意为之的。”

苏锦嘘了口气道:“是该去的,无论如何也要了结,再说……再说我也想见见她。”

夏四林心中酸楚不已,便道:“苏兄去吧,在下先回了。”说罢转身便走。

苏锦在身后道:“烦劳夏小弟跟我家中人说一声,晚间莫要等我,我也不知道几时回去。”

夏四林强忍伤心,不敢回头,只道:“知道了,去吧。”快步疾走而去,脸上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苏锦觉得夏四林有些奇怪,但此时也无暇细想,信上短短四句诗已经让他心绪澎湃不能自已,更别谈去仔细考虑夏四林的情绪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碧湖东南隅,桑花落满头。”信上只有寥寥数行字,前两句是相约之意,后两句恐怕便是相会的地点了。

苏锦苦笑摇头,既要见面却又打着哑谜,女儿家的心思可真是难以琢磨,好在地点倒也不难猜,碧湖自然是这东城湖无疑,东南隅便是这书院左近了,既然来时未见晏碧云车驾,定不在这书院湖心岛内,只需沿湖寻找便是。

于是收拾心情出了书院,漫步沿着湖岸前行,湖边绿柳成行草长莺飞,风从林间来,过滤去暑气之后,只带来满怀的舒爽,站在柳林小道上,可见湖中碧波如皱,层层叠叠闪着光辉。

行不多时,只听前面稀溜溜一声马鸣,苏锦忙紧走几步,穿过一片密树,眼前豁然开阔;只见湖边一块空地上,几棵高大的桑树撑起一片绿荫,树下一辆紫红色的马车停在哪里,马车前面一个紫色的娇俏人影正临风而立,眼望碧波浩荡,一动不动。

苏锦心跳加剧,口角发干,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声音来,想迈步奔去,双腿却如灌了铁铅一般沉重无比。

那紫色身影正是晏碧云,只一瞬间,晏碧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遇,均凝立如石。

苏锦眼见着晏碧云的黑眸中升起了雾气,身子也有些瑟瑟发抖,娇柔的身子仿佛不堪夏风劲吹,几乎要被风给吹得摔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奔涌的情愫,快步上前,赶在晏碧云倒下之前张开双臂将之揽入怀中。

晏碧云全身力气几乎丧失殆尽,倚在苏锦的怀中,小手紧紧抓住苏锦的肩膀,双目一瞬不瞬未曾离开苏锦的脸庞半分,怔怔的流下泪来;苏锦心头也酸楚万分,见晏碧云似乎很冷的样子,伸手一抄将她抱起来走向马车。

马车处空无一人,寸步不离的小娴儿和赶车的车夫早已躲得不知去向,苏锦将晏碧云抱进车内,将之放在膝头环抱,手掌抚上晏碧云的脸庞轻声道:“晏姐姐,你可清减了。”

晏碧云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哭出声来道:“你好狠的心。”手指在苏锦的肩头紧紧抓扣,痛如骨髓。

苏锦心中歉疚,为当日的胡乱作为深深懊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晏碧云爱自己有多么深,直到此刻,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爱怀中这个女子有多么的深,此刻任何解释的话语都是多余,苏锦凑下嘴唇,擒住带泪的两瓣樱唇痛吻不已。

晏碧云勾住苏锦的头颈,难得的探出雀舌热烈的反应,这一吻直到双方几乎窒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晏碧云喘息着捶打苏锦的肩背嗔道:“把你的手拿开,什么时候学的这般坏了。”

苏锦这才尴尬的将探入晏碧云衣衫内揉捏雪峰的手抽出,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起身整理衣衫坐好道:“言不由衷,怕是一转眼便要翻脸无情了吧。”

苏锦挠头道:“饶了我吧,我一时糊涂,只是因为你突然要离开我,顿时失了方寸,这才做了傻事。”

晏碧云叹道:“我知道,你是想伤我的心,是的,我的心被你伤的碎成几瓣了。”

苏锦拉过晏碧云的手道:“晏姐姐,当你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之时,会不自觉的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人也变得不太灵光起来,我那时便是脑子不灵光,所以……”

晏碧云伸手在苏锦唇上轻轻一压道:“男儿汉须得沉稳收敛,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

苏锦笑道:“晏姐姐聪明剔透,苏锦甘拜下风。”

晏碧云轻笑一声道:“现在你可想明白了?当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想就此断了这段缘分,无奈相思之苦实难抵挡,这一辈子恐怕都挣不脱了。”

苏锦道:“现在难道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么?那庞家也答应解除婚约了么?”

晏碧云皱眉道:“没有,但是此事我伯父已知,他已经答应要尽力去求那庞大人解除婚约,但能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伯父此番也算是豁出去了,需知如此一来,此事天下皆知,你我怕是要成为大宋之人谈论的对象了,伯父也会受人指谪。”

苏锦道:“天下皆知又如何?咱么又不是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女相悦乃人之常情,更何况这种婚约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也不知害了多少女子。”

晏碧云道:“话虽如此,但人心皆以为非,又怎能一意孤行。”

换做以前,苏锦可能会说:“一意孤行便一意孤行,谁在乎他人的言语。”但此时的苏锦已经懂得了许多这个时代的规则,有些事不是意气用事凭着热情蛮干便可以的。

晏碧云见苏锦不语,探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道:“郎君莫要觉得委屈,奴家此生属君,矢志不渝,只是须得经些周折,且先让伯父大人去办,没准能柳暗花明呢。”

苏锦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须得尽快,我可不想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才能和你在一起。”

晏碧云笑道:“傻话,要快但也不能是现在,须得等你科举之后方可,免得耽误你科举入仕,在此之前咱们来往只能避人耳目了,你可知道,伯父曾跟我言及,京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晏家,巴不得找些什么事情来参奏伯父;郎君须得体谅则个。”

短短的二十天,苏锦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此刻居然对此事没有半分怨愤之情,他知道这些都是实情,现实中的无奈不是发脾气便能解决的,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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