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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看了眼来显，一脸生无可恋：“我妈打来的，我接个电话。”
　　顾言予点点头，关上阳台门退了出去，打开电视搜了一会儿台，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黎洗完手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顾言予正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走过去把人拍醒：“这才几点啊，年夜饭都没吃呢。”
　　顾言予睁开眼：“饺子包完啦？”
　　“嗯，你妈在准备年夜饭呢。”
　　“吃饺子就行了，那么麻烦。”
　　“除夕夜嘛……”苏黎拿起遥控器换到央视：“看春晚啊。”
　　顾言予撇撇嘴：“不还没开始呢吗？再说了春晚那么难看。”
　　苏黎不以为意：“反正也没别的可以看啊。这也是习俗你懂吗？”
　　顾言予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对对对，习俗，你说的都对。”
　　伴随着窗外偶尔想起的爆竹声，白小婉把年夜饭摆上餐桌，秦悦开了瓶红酒，给四个人都倒上：“新年快乐啊。”
　　苏黎把碗筷摆好，笑着说：“新年快乐。”
　　顾言予笑得更开心，他最爱的几个人都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不满足了：“新年快乐，红包呢。”
　　白小婉转身拿了个红包递到他手里：“你都多大了，我还以为你今年会不好意思要了呢。”
　　顾言予把红包收起来：“我还小着呢。”
　　秦悦拿了个红包递到苏黎面前：“小苏啊，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可别推辞啊，你看你送我们礼物我们都没推辞不是。”
　　苏黎愣了半晌，也没伸手去接：“阿姨……我……”
　　顾言予伸手接过那个红包放到他手上：“拿着吧，大过年的，这也是习俗啊。”
　　白小婉见状赶紧把自己那个红包也塞给苏黎：“这个是我的，阿姨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小予的照顾了。”
　　苏黎看着手里两个红包，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极其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白阿姨，谢谢秦阿姨。”
　　“这就对了。”秦悦笑了笑：“别客气了，进了我们家门啊，就都是一家人。”
　　顾言予不满意地说：“秦姨，你是不是把我的红包给忘啦！”
　　“啊……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秦悦从兜里掏出另外一个红包递给他：“喏，你的。”
　　顾言予眉开眼笑接过来：“祝你们俩新的一年越活越年轻。”
　　吃完饭顾言予和苏黎去洗碗，秦悦和白小婉把桌子收拾好，几个人忙完坐在客厅对着电视嗑了会儿瓜子儿都觉得十分无聊。
　　秦悦感叹着：“春晚真的一年比一年难看啊，来来来，搓麻将吧。”
　　顾言予抗议：“我不会啊！你们又没教过我。”
　　“啊……真没劲。”秦悦吼了一声：“玩牌吧，这个你总会吧！”
　　顾言予点头：“会会会，这个会。”
　　于是四个人玩牌玩到大半夜，秦悦看看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不玩了，该发拜年短信了。”
　　白小婉问她：“一会儿还放炮吗？”
　　秦悦看了看顾言予他俩：“让他俩去，我跟你说这城里的年没劲死了，炮也不让放，没一点年味儿。”
　　白小婉对顾言予说：“你一会儿去小区广场上，点两个爆竹意思意思好了。”
　　“啊……好。”顾言予点点头：“今晚怎么睡啊？”
　　秦悦：“我今晚跟你妈睡，聊聊天。后天得回家，唉……烦！你们俩睡我那屋么？不睡的话就睡客房吧，就是床有点小，我一会儿给你们收拾一下。”
　　顾言予啪啪啪发着拜年短信，头都不抬地说：“我们俩睡客房，睡客房。”
　　眼看着时间快过了十二点，顾言予拉着苏黎出了门，苏黎刚一出门就跺了跺脚：“真冷。”
　　顾言予把衣服裹紧：“赶紧，放俩炮就回来。”
　　“噗……”苏黎没忍住笑了：“对不起我太污了。咱俩打两炮再回去吧？”
　　顾言予揉揉他的头发：“你啊……今晚开心吗？”
　　苏黎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开心，很开心，非常开心。”
　　俩人跑到空旷的广场上点了两个爆竹，砰砰两声之后，顾言予把火机放到兜里：“好了，开门炮打完了，回家吧。”
　　苏黎问：“回家可以再打一炮么。”
　　“给你十个胆，你敢吗？客房隔壁就是我妈卧室。”
　　“不敢。”苏黎把顾言予按到楼梯拐角处：“但是，在这里，我敢。”
　　顾言予乖乖往墙上一靠：“来。”
　　苏黎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顾言予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闪闪亮亮的：“顾言予，新年快乐。”
　　顾言予用手轻轻抚摸着苏黎后脑勺柔软的头发：“新年快乐。”然后吻了上去。
　　两个人吻了一会儿就分开了，苏黎轻轻喘着气：“赶紧回去吧，不然你妈该着急了。”
　　“嗯，好。”顾言予微笑着抬起头，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
　　顾言予轻轻推开他：“秦姨。”
　　苏黎马上转过身，看到秦悦就站在楼梯不远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所措。
　　秦悦站在一片黑暗里，好像被吓了一跳：“啊……你们俩在这儿啊，我就纳闷儿怎么还没回来，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哦……”顾言予快速反应过来：“我们，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那赶紧回家吧。”秦悦说完就转了身。
　　顾言予和苏黎互相看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小婉敷着面膜跟秦悦说着话：“老秦啊，你后天回去，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家你就别跟你妈吵架了。”
　　“老秦……老秦，你想什么呢？”
　　白小婉看秦悦没反应，坐过去拍了拍她肩膀，秦悦抬起头来，眼圈竟然红了。
　　白小婉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儿。”秦悦笑着揉了揉眼睛：“我就是想想后天要回家，有点难过。”
　　“至于的吗你，都这么多年了。”白小婉也没多想：“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嗯，好。”秦悦看着白小婉，露出一个笑：“睡觉，睡一觉或许就什么都好了。”
　　“嗯，睡吧。”白小婉说着关了灯。
　　顾言予和苏黎躺在客房里心里还忐忑着，苏黎一脸纠结：“你说秦阿姨真的没看到吗？”
　　顾言予想了一会儿：“看她反应，应该没看到吧，再说声控灯也没亮啊，黑灯瞎火的。”
　　苏黎觉得安心了些：“早知道就克制一点了。都怪我。”
　　“别这么想。”顾言予把苏黎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别想那么多了，这都新的一年了，会有好事发生的，睡吧。”
　　“嗯。”苏黎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晚安。”
　　顾言予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不更文啦，要去浪~，离肉应该不远了23333。给我动力吧各位！么么哒！

　　☆、关于出柜的纠结

　　第二十七章
　　苏黎一夜都没怎么睡踏实，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顾言予没在身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安，麻利地爬起来打开客房门走出去，发现客厅里竟然也没人。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人都到哪里去了？正纳闷儿着顾言予就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笑笑：“起来啦？我去买早餐了。”
　　苏黎瞬间就安下心来：“嗯，刚醒，我去洗漱一下。”
　　“去吧去吧，吃完早餐咱俩就回去。”
　　苏黎走到卫生间：“你妈她俩呢？还在睡？”
　　顾言予把刚买的早餐放好：“没，她俩和朋友一起去玩了。咱俩下午去哪儿啊？觉得到处都人满为患。”
　　苏黎嘴里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说：“那去看电影好了。”
　　“行啊。”顾言予走到苏黎身边轻声说：“看来秦姨昨晚应该是真的没看到。”
　　苏黎愣了愣抬起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地问：“如果她看到了，你会怎么做。”
　　顾言予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黎不确定自己想从顾言予口中听到什么答案，只觉得这个答案让他有点失望，可是又有什么好失望呢，顾言予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顾言予扳过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问：“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苏黎想了一会儿说：“我希望你放弃我。”
　　顾言予的语气生硬起来：“为什么？”
　　“你……你跟我不一样。”苏黎看着他的眼睛：“你还可以找女孩子在一起，你妈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又不好，你不要跟我说你没考虑过这些问题。”苏黎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顾言予，你不知道出柜到底意味着什么……”
　　顾言予打断他：“所以呢？所以我就应该放弃你？越越，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啊。”
　　苏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大早上的，我不想跟你说这个。”说完转过身不再理他。
　　顾言予一口气堵在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他知道苏黎说的都有道理，苏黎说的那些问题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他不可能放开苏黎，不可能。只是他没想到苏黎会是这么个态度，竟然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让他放弃这段感情。
　　顾言予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去了客房。
　　苏黎洗漱完坐在餐桌旁边吃着顾言予刚买回来的热乎早餐，只觉得心里烦躁，他俩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两个人都尽量避免谈论这些问题，可是逃避又不意味着问题不存在。苏黎叹口气，他怎么可能想让顾言予放弃自己，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选择，就算再伤一次，只要可以让顾言予不那么痛苦，他也心甘情愿。
　　顾言予进了房间呆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办法对苏黎的态度置之不理，这应该是他俩在一起以来第一次闹小别扭，顾言予把头埋在枕头上，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苏黎的气息，他闭上眼睛吸口气，站起身收拾了东西打开房门。
　　苏黎已经食不知味的把早餐解决干净了，正坐在那儿发呆，看到顾言予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顾言予抬眼看了看他：“走吧，回家。”
　　苏黎简短地嗯了一声，去屋里拿了外套。
　　两个人别别扭扭回了家，说的话加在一起都没超过几句苏黎一进屋就往卧室一钻打开手机刷微博，看了看首页才突然意识到情人节就要到了，情人节啊……苏黎想自己要不要去哄哄顾言予，屁大点事儿，又不是真的要出柜，至于这样的吗？可是大老爷们儿的自尊心又让他难开尊口。
　　顾言予坐在客厅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找到秦小柯的电话拨过去。
　　“新年好啊，干嘛呢你。”
　　秦柯的声音一听就是刚睡醒：“新年好……你别跟我说，你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给我拜年啊。”
　　顾言予打趣他：“你昨晚纵欲过度了啊？”
　　秦柯接过他话茬：“我倒是想啊……孤家寡人的，跟谁纵啊，我又不像你，天天和苏学长粘在一块儿，我昨天才脱单好吗？”
　　顾言予听到秦柯提起苏黎就觉得心里堵，天天同床共枕又怎么了，照样一次没睡过么不是，顾言予叹了口气没说话。
　　秦柯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了些：“呦，二傻你怎么啦？很少听到你叹气啊。碰到什么烦心事儿了跟哥说说。”
　　顾言予朝卧室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把声音压低了些：“没什么，我们俩刚才闹别扭了。”
　　秦柯松口气：“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没有情侣之间是不闹别扭的，你们俩啊，就是平常太腻歪了，话说为什么闹别扭啊？”
　　顾言予大致把事情向秦柯讲了一下。
　　秦柯听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被秀了一脸：“二傻啊，你是来秀恩爱的吧。八字没一撇，又不是真的要出柜……这算个事儿吗？！我跟你说，闹别扭这种病，上了床一顿艹保准能治好。”
　　顾言予一听这个就更堵了：“你脑子里怎么每天都是艹来艹去的。”
　　秦柯觉得顾言予这话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不爽，反应了一会儿哈哈哈哈的笑了半天：“我跟你说，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记得把握时机啊。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给我家小乔打电话去了。”
　　顾言予刚感叹了一句：“见色忘义的人啊……”秦柯就已经手脚麻利的切断了通话。
　　于是顾言予就站在阳台上思考人生，思考到他都觉得饿了才回了头，一回头发现苏黎就在他身后站着，差点吓出心脏病：“啊！越越你干嘛！”
　　苏黎看着他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才有些别扭地说：“生气了？早上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言予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我没生气，我就是……算了不说了，多大点事儿啊。”
　　于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别扭小隔阂就这么如同初春的冰雪，瞬间消融不知所踪。
　　苏黎觉得自己真挺幸运的，这男朋友真是个宝，脾气好人又好哄，不作妖也不矫情，实在是人间难寻。
　　顾言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都饿了，咱俩去吃饭吧。”
　　苏黎说：“好，等我回屋拿手机。”
　　苏黎前脚刚转身，顾言予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秦悦打来的，顾言予看着秦悦的名字，想到昨晚的事儿就有些心虚，电话一接通喂了一声。
　　秦悦那边是一片沉默。
　　顾言予纳闷儿地叫了声：“秦姨？”
　　过了几秒钟秦悦的声音才传过来：“小苏在你身边吗？”
　　“啊……他不在啊。”
　　秦悦的语气里透着些疲惫：“昨天晚上，我看到了。”
　　“什么……”顾言予震惊了一下，差点拿不稳手机。
　　“什么都看到了，我想跟你谈谈。”
　　顾言予尽量稳住心神：“秦姨……我……”
　　秦悦接着说：“我现在在你家楼下那个咖啡馆。”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言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抬起头发现苏黎正站在卧室门口，拿着手机的手不可抑制的在发抖：“是秦姨吧？”
　　顾言予摇摇头又点点头。
　　苏黎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声音也有些抖：“不要承认知道吗？”
　　顾言予看着他，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你别想那么多，我知道该怎么办。”
　　苏黎挣扎了一下：“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千万不要承认你是……你就说是我，是我缠着你。”
　　顾言予把人抱的紧了些，只觉得心里被扯的一片疼：“越越，你别这样。”
　　苏黎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顾言予，答应我，我求你了。”
　　顾言予看着苏黎红起来的眼眶，心疼地拿手捂着他的眼睛，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等我回来，别想那么多。”
　　苏黎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等你。”
　　顾言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好，一起去。”
　　顾言予冷静的分析着形势，他吃不准秦悦的态度，秦悦是瞒着白小婉一个人来的，按目前情况来看白小婉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这点倒是让他觉得松了口气。
　　他握紧了苏黎微微有些发抖的手，其实心里多少对秦悦有点信心，秦悦见多识广肯定不会排斥同性恋这点他可以肯定，那事情就好解决了一半。
　　苏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别拉着了，一会儿再被秦阿姨看见。”
　　顾言予看着他说：“你别担心啊……秦姨她，其实挺开明的。”
　　“不一样的，她把你当亲儿子看…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苏黎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这么一条路。”
　　顾言予笑笑：“见招拆招吧。”
　　苏黎瞪了他一眼：“你还笑的出来…能不能听我一次话。”
　　“这回真不能听你的，我怎么可能不承认，这得多渣啊。再说了，我不承认不就意味着要和你分开么，我才不……”顾言予一脸认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不可能一辈子让自己受煎熬。”
　　苏黎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这么傻呢。”
　　顾言予一脸轻松地说：“所以秦柯才喜欢叫我二傻吧……又二又傻。还好你不嫌弃。”
　　苏黎被他这么一逗心里也放松了些，站住了脚步：“我在这儿等你，去吧。”
　　顾言予摸了摸他的脸颊：“好。”然后转过身往前走。
　　苏黎看着他的背影，又叫了一声：“顾言予。”
　　顾言予回过头。
　　苏黎看着他，眼睛里的情绪万分复杂：“我就在这儿。”
　　就在这儿，你回头就可以看到我，以后所有的一切，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顾言予心有所领地点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这个人已经被自己改变了太多太多，他不会放弃苏黎，也不会让苏黎放弃他。
　　在爱情里，我们都拥有一颗坚定的心，凭借这份坚定，我们变得坦然且无所畏惧。
　　即使前途险阻，也还好有你一路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假期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