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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机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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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书记都松了口气，这时，袁宇袁局长匆匆走来，王教授急忙迎上去：“袁局长来了。”
袁宇焦急地拉着王教授的手：“王教授，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了？”
王教授说：“心脏病发作，幸亏所里送来得及时。”
袁宇就要进去，王教授拦住他：“袁工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袁局长您现在还不能进去，等情况稳定一点吧。”
袁宇只得无奈地止步，他扭头看到我们，走过来跟李书记握手，“李书记，谢谢你们把我父亲及时送到医院，我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书记正要回答，我抢先答道：“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积劳成疾。”
袁宇看看我，又看看李书记。李书记赶紧向他介绍我，“这是我们所办新来的林副主任，小林。”
“袁局长您好。”
袁宇冲我一点头，又匆忙向王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6
我们被召集到关厅长的办公室里开一场案情分析会。老洪拍拍手，“大家畅所欲言，开始吧。”
石慧先开了腔：“我觉得首先要确立侦察方向，作案人员究竟是所内人员，还是所外人员潜入所内？老古，你们勘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古主任说：“初步勘查结果，没有发现外部进入的痕迹，我们的专家对样品室里的所有痕迹，包括气味和各种纤维、发现的毛发等等都进行了细致的取样，现在正在进行检测化验，需要一点时间。”
董智超接着说：“如果是所内人员所为，我就有一个疑问，这东西又不是割韭菜，割完了还能自己长出来，这种样品少了一点都会被发现的，难道这个作案的人就不怕暴露自己吗？何况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看了一眼我，见我低头不语，继续说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还不能排除有外部潜入的可能性呢？”
石慧看着老洪：“我们是不是要同时分内外两条线进行排查？”
我忍不住说：“我认为，可以基本肯定作案者就是内部人员，而且是懂得技术的人员！”
大家一起看着我，关厅长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火箭燃料研究计划流失以后，最初的时候我们确实怀疑过，可能是所外的渠道泄露出去的，但是现在我基本认定，确实是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作案，说白了，就是在我林云飞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个K1样品偷走了。”
董智超刚要开口，被我打断了，“智超说得对，韭菜割了还会长起来，样品少了也一样可以蒙混过关，关键就在新样品掺入旧样品的那个时候。袁工以前跟我说过，在新样品掺入旧样品的时候，就会出现自然损耗，样品的重量会自动减轻。”
大家有些恍然，纷纷看着我。我继续说：“我查了一下有关的工作记录，原定新样品应该昨天到达所里，作案者一定是趁新样品到来之前偷取走少量的旧样品，等新样品到来后，与旧样品发生对冲，那么这种重量的减少就会被认为是正常的自然损耗，不容易被人发现。”
大家互相看看，点着头：“怪不得……”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作案人没想到，新样品临时出现了问题，突然通知说要推迟几天才能运来，作案人更没想到的是……”我看了一眼石慧，“我们对所里进行了一次突击大检查，这样，样品被盗的情况就暴露了。”
关厅长跟老洪低语了几句，然后说：“好，排查方向可以先定在所内。”他看了看表，“具体部署你们研究，三天之后，我听你们的新汇报。刚接到通知，我要去省里一趟，先走了。”说罢，他匆匆离席。
老洪看着石慧，“说说所里的情况吧。”
石慧说：“所内的人员情况大致分三层，进入动力所大楼需要特殊通行证，门卫保安查得很严，能进来的人他们都认识，还要有进大门的电子钥匙，连科研人员带勤杂人员，包括工作人员共有七十三人，这是第一层。”
大家留心听着，老洪一边仔细听，一边来回走动着。
“能直接接触这个课题，进入实验区的，连科研人员带工作人员一共二十八人，都配有第二把电子钥匙，这是第二层；真正的核心层，连袁工在内，包括陆总和其他三名副总，也就七个人。”
第六章 又见一颗痣（8）
董智超补充道：“我还了解了一个情况，他们的电子钥匙规定每星期更换一次，由一个技术保安小组负责更换，所以，能接触钥匙的人我们都要注意，我还是坚持，不应该排除有人泄露了电子钥匙的密码，或者通过高科技的手段来取得电子钥匙，潜入楼内作案。”
老洪点头：“好，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现在的重点在核心层。”
我补充道：“我查过核心层的几个中心人物，也问过袁工的助手小麦和小梁，他们证实袁工这两天确实和他们一起在测试室，赶着调试新仪器，没去过样品室，另外两个副总，一个在度假，一个到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所以我现在认为，最应该查的是那个陆总。”
老洪点头，沉思片刻，说：“这样，为了节省时间，先从核心层来查，逐一扩大，另外在动力所附近设一个秘密工作点，我强调一下，在这段时间内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要严格地遵守纪律，明白吗？”说着，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我心中不禁一阵发紧。
散会后，大家在走廊里走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对石慧说：“石科，我想拉老古再到现场去看一下。”见石慧有点疑问，我解释道，“他对现场勘测有经验，我今天送袁工去了医院，没看过现场，我想再亲自去感觉一下。”石慧想了想，点点头。
我和老古来到动力所科研大楼1号测试室内，又仔细勘查了一遍。老古脱下手套，“没什么新发现啊。”
我闭着眼睛沉思着，突然睁开眼：“他们检测化验的有什么进展吗？”
老古说：“刚通过电话，检测中心还在忙着呢，要马上搜集那几个重点排查对象的气味和痕迹，和这屋里的取样进行对比分析。”
我拉着古主任的手：“老古，能不能拜托你再辛苦一回，帮我上检测中心盯着，一有新情况立刻给我报个信，我现在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特别不踏实。”
老古笑了，“我就知道你拉我来没安好心眼儿，我看得出来，你这会儿压力挺大，老哥我就帮人帮到底，我现在就到那边盯着去。”
“谢谢啊。”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又赶到动力所临时监控室。石慧在监视器前看着，在她身后，几名助手正在手提电脑前忙碌着。我看见监视器上，陆总正在向董智超他们介绍情况，显得有些紧张，“今天上午我跟袁工一同进了检测室，我仔细检查我保管的K2样品和其他样品，一切都很正常，这时候袁工突然跑来告诉我说，他保管的K1样品出了问题，我赶紧和他进了他的检测室，结果通过电子天平一测量，发现K1样品确实少了，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详细情况就是这样，我已经如实地跟你们说了。”
董智超点点头，站起身来，跟陆总握手，“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打扰了，您慢走。”
陆总离开后，老古走了进来，掀起陆总刚才坐过的椅子面板，从下边镊出一块类似餐巾一样的纸巾，放进一个特殊的玻璃瓶里后，马上离去。
小曹走到孟歌身边，说话间透着股机灵劲儿：“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吗？那是采集人体气味的。”
孟歌撇撇嘴：“就你聪明！”
董智超揉了揉眼睛，“别聊了，抓紧时间谈下一个。”
7
医院病房内，匆匆赶回来的钟所长和王教授一起看望袁工。袁工央求王教授：“我好了，让我出院吧。”
王教授坚决地说：“不行！您现在一定要静养休息，不能工作。”
“我，我躺不住啊……”袁工沉重地对钟所长说，“老钟啊，我对不起所里！”
钟所长安慰道：“别胡思乱想，养病就是养病嘛，你放心，老洪他们在忙呢，这事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袁工叹了口气：“但愿吧。”
王教授示意护士给他打针，我在门口看着，心神不宁，思索着。不一会儿，钟所长走了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钟所长，有一件事情我想跟您核实一下，咱们到那边说吧。”
我们俩在走廊里低声谈了起来。
8
办公室内，董智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着好几台电脑前的工作人员发着脾气：“你们就不能动动脑筋，都吃什么了？”他又对着电话嚷道，“没说你呢！你也是够笨的，到现在还拿不出有用的线索，你找出了线索再跟我说话。”
我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和陆总他们谈话的录像带，董智超吵得我头大，我不禁皱了皱眉。小曹走过来，“他怎么了？吃火药了？哎，我已经查过了，那位金梦小姐早几天就出国了，现在还没回来，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六章 又见一颗痣（9）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哦。”
“怎么着？你心里彻底踏实了吧？”小曹故意说。
我沉着脸，“你给我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
小曹很不满，“不是你让我查的吗？”
我的声音陡然升高了，“一边去！”
“干吗？你也吃火药了？”小曹很委屈，被孟歌拉到一边，两人小声嘀咕着。
“我说你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儿呢？没看林科烦着吗？”
“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他总觉得这件事发生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得给他自己一个交代啊。”
“你说出了这事，当领导的哪个压力不大？就说石科，三天没合眼了，冷面加兔子眼，咱们可当心一点。”
“还真是，这董较真的夹心火，林疯子的失心疯，现在又多了一个石科的兔子眼，我跟你说孟歌，咱以后干活得特别认真特别小心才行。”
座机铃响，我急忙拿起：“喂？古主任？有新情况了？”
古主任在电话里说：“根据目前的检验结果，样品室里除了袁工的痕迹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包括气味，当然，不排除作案人用新的技术手段清除了这些痕迹和气味。”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
“正式的报告一会儿就给你们送过去，哦，对了，我们刚刚发现在提取的毛发中还发现了几根猫毛。”
我更加失望：“那应该是袁工带进去的，他家养了一只花猫，那行，先这样吧。”
我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烦闷地对小曹说：“来根烟。”
小曹劝道：“别抽了，这两天你比我都抽得多。”
我拨弄着打火机，看着火苗说：“这两天我心中老像是有一个火球在上下蹿腾，我有点怀疑……算啦不说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会吓一跳，觉得太疯太不靠谱……”
小曹正要说什么，石慧从外边走进来，她拍拍手，对大家说：“大家都把手头的事放一放，集中一下，洪处来听汇报了。”
老洪虎着脸，走了进来，“算了，汇报什么？什么进展都没有嘛。当然，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也都尽力了，按理说我不该责怪大家，但是这个案子一天不破，样品流失的危险就会加大，这也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来吧，听听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
董智超说：“洪处，我觉得我们应该扩大排查范围，别总在现有的人员上打转。”
石慧沉吟道：“我们要不要重新捋一下思路？”
董智超质疑：“现在？有这个必要吗？”
我突然说：“有必要！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大家一怔，老洪盯着我：“把话说清楚！什么错了？”
“我是说，我们最开始把主要排查对象放在陆总他们身上，是不是就已经错了？”
董智超急了：“这不废话吗！不放在他们身上还应该放在谁身上？林云飞你把话说清楚了，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我也急了：“古主任说，到目前为止那个样品室里还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这说明什么？说明根本就没有另外的作案者。会不会还有另一种的可能被我们忽略了？”
见大家都盯着我，我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另外的作案者！是袁工监守自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第七章 谁是戴安娜（1）
1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老洪的脸沉了下去，盯着我，严厉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袁知方监守自盗！”
“你可真敢疯想啊，你有什么证据吗？”董智超说。
“那个样品室里没有发现其他人曾经进去过的痕迹，留下的痕迹都只有袁工一个人的，这是第一。”
孟歌马上质疑道：“可是专家的检测报告上也说了，不排除作案者用新的技术手段来消除痕迹。”
老洪再次严厉地说：“让他把话说完。”
“第二，”我接着说，“我发现袁工的某些举动有些反常。当我告诉他要进行突击核查的时候，他感觉到很吃惊。还有，他在叙述K1样品丢失的过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还双手交叉，揪住自己的袖口。在犯罪心理学的肢体语言学部分，有专家指出，小孩子在撒谎时喜欢用手捂住嘴巴，而成人会下意识地摸摸下巴，有些撒谎者还喜欢把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身体前面形成一道屏障，来掩盖自己的内心。”
老洪边听边做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的姿势，有些不以为然。我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怀疑袁工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东西。”
董智超也听不进去：“又来了你，我问你林云飞，你现在说的算是证据呢，还是你个人的一种推论？”
“第三，”我摆摆手，继续说，“在追查泄密文件的这件事上，袁工确实对我们隐瞒了一件事。”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袁工自己手上的那份文件，的确是看完之后就按规定时间交回了保密室，但是，钟所长中间回来一次，他将一份新改过的计划交给了袁工看，让他按改动后的计划完成测试任务，袁工说，他要拿回去算一算具体工作量，按袁工自己说的，他是当天把这份计划还给钟所长的。但是这件事情，我做过核实，钟所长说袁工是第二天一早才交回给他的，他因为马上就要出差，所以记得很清楚。”
“会不会是袁工记错了？”董智超说。
“你觉得呢？这搞测试的整天跟数字数据打交道，他这种事情能记错？”
老洪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后说：“这件事今天钟所长已经专门跟我说过了，他说袁工昨晚特别打电话给他，两人再次核实了还文件的具体时间，袁工承认是自己记错了，让钟所长转告我，向我们道歉，并进行更正。”
我一怔：“可是……”
老洪摆摆手，继续说：“钟所长说这件事情给袁工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希望我们不要再给袁工施加压力。”
董智超摇头：“既然这件事解释清楚了，那么你前面说的两条就纯属是你个人的一种推论，甚至连推论都算不上，就别说什么证据了，我坚决反对你这种没有证据的推论。”
小曹也说：“林科，你不是亲自核查过袁工的两个助手，证明案发前两天袁工一直在测试室工作，他就没到过样品室。”
我叹了口气：“你们要是都这么想，那这件事情算我没说。”
老洪一边踱着步一边说：“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当然，袁工既然属于涉及案件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是可以调查的，但是我强调一下，调查必须要实事求是，这是我们办案的原则。废话不说了，现在我们来确定一下下面的侦查方向。”
2
我来到医院病房内，见袁工靠在床上，左手挂着水，右手还在纸上写着计算公式，忙上前道：“袁工，你怎么又算上了？”
袁工没有抬头，递给我一张单子，“让小麦他们尽快按这个办法把这些数据弄出来，明天一定要给我送来。”
我劝道：“医生让您好好休息，您怎么反倒加班啊？这还行，我得阻止您，要不书记和所长就要说我失职啊。”
袁工抬起头，叹了口气：“不赶不行啊小林，你说大家伙儿都那么着急，我这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要是我这身体万一，那就来不及了。”
“袁工，您别老瞎琢磨，您这身体没问题的，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那将来有大把的时间，干什么不行啊？不急在这一会儿。”
袁工仰头靠在枕头上，“看来我真是该退了，这个恐怕就是我最后一点贡献了。”他不再理会我，又埋头工作起来。
我收好那张单子，看着袁工勤奋忙碌的样子，微微出神。袁工突然问：“你发什么愣呢？”我回过神来，急忙道：“哦，我在想，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好去准备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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