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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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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坚信桑桑是光明之女,坚信自烂柯寺之后的满世风雨,只不过是西陵掌教及道门其余势力勾结佛宗打压光明神殿的阴谋,是极肮脏阴秽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任由光明之女被囚或者被杀,只不过实力相对较弱,于是只好隐忍多时,然后骤然发力,挟着海雨天风自人间各处而来,然不断地牺牲、不断地死去,用自已的生命和灵魂,极为惨烈或者更应该称悲壮地,护送着那辆黑色马车穿越佛道两宗的拦截,成功地进入了荒原。

    宁缺没有信仰,所以他很难理解信仰,光明神殿对卫光明和桑桑这种专注而显得异常强大的信仰,更是令他无法理解。生出极大震撼。

    黑色马车行走在荒原上。

    他看着窗外的黑土融冰,说道:“我全家还有小黑子全村,都等于死在你老师手中,但我不得不承认,你那老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千年之前那位光明大神官开创明宗。千年之后你这位光明之女变成冥王之女,在这中间的整整一千年里,你那老师大概便是西陵神殿最大的异类或者说叛徒,和他比起来,隆庆简直不足以提。”

    宁缺望向桑桑。说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卫光明这一生都在寻找冥王之子,为此不惜杀人灭门,无所不用其极,而他在无名山上和师傅同归于尽的时候,已经流露出看穿你真实身份的意思,那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在烂柯寺里。桑桑的身世被揭露开,其中自有很多证据,而事后他与桑桑提及此事时,桑桑向他说了当年在长安郊外那座山上的故事,两相印照。自然可以看出,卫光明死之前其实便已经知道了桑桑是冥王之女。

    桑桑摇了摇头,惘然说道:“不知道。”

    宁缺不再去想这件事情,想着逃亡途中那四名自爆的红衣神官,那些惨烈而死的光明神殿下属,神情微凛。说道:“光明神殿这次肯定会被清洗一遍,我甚至怀疑,这本来就是道门的阴谋。那些大人物想借追杀你的机会,逼着光明神殿把隐藏着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然后又用清洗他们的借口。”

    ……

    ……

    故国归不得,何处安身?

    桑桑曾经问过宁缺这个问题,当时宁缺说道,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书院后山,便是没有人的地方。

    世上人烟最稀的地方。自然便是荒原。

    从烂柯寺经由佛祖留下的空间通道,来到极西荒原,再然后入月轮,宁缺思考过东面的葱岭线路,以及如今的线路,却从来没有想过往南方走。

    因为月轮国南方一直显得太安静。

    佛道两宗的强者,始终停留在月轮东境与北境,与大河国及南晋隔着原始森林相接的南境,却没有布置任何人手。

    这种安静显得很诡异,在宁缺看来,很可怕。

    所以他坚定地选择向东向北,就是不向南,因为东北方向虽然有无数佛道两宗的强者,但那些强者是可以想像的强大,而安静的南方,他不知道是剑圣柳白的剑还是西教掌教大人在等着自已,如果观主出现怎么办?

    黑色马车继续向着荒原深处前进。

    没有过多少日子,一片被雾瘴笼罩的沼泽地,出现在马车之前,此时天光暗淡,所以雾中的沼泽显得格外幽静阴森,宁缺知道,如果视野好时,能看到这片沼泽向着南北两方蔓延,根本看不到边缘在哪里。

    这里便是泥塘。

    一个很普通甚至小家子气的名字,却是世间最大的一片湿地沼泽。

    悬空寺和右帐王庭所在的荒原被称为西荒,东面便是金帐王庭所在的大荒,而这片沼泽地便在西荒与大荒之间,就像是莽莽岷山一般,天然把两片荒原割裂开来,如果要去金帐王庭,那么便必须穿过这片沼泽地。

    黑色乌鸦在马车上空盘旋飞舞,不时发出几声难叫的嘎嘎鸣叫,相伴的时日太长,宁缺早已习惯而且麻木,反正拿这些黑鸦没有任何办法,只当自已看不到,黑色乌鸦的胆子越来越大,此时甚至有两只落到了车厢上。

    沼泽很危险,雾气终年不散,非常容易迷路,覆着浅水草藓的稀泥里,不知隐藏着多少噬人的暗潭,即便是宁缺没有十足的信心走出去。

    黑色马车停在沼泽边上,暂时休息整理,宁缺做了些简单而富含热量的食物,和桑桑大黑马饱餐一顿,又熬药喂桑桑喝下,然后站到车顶上探路。

    两只黑色乌鸦蹲在他的脚下,抬头望去,看着他双手间那个铁筒般的事物,嘎嘎叫了起来,似乎是想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宁缺被鸦声弄得有些心烦,伸脚把这两只黑鸦赶飞,然后跳下车顶,走到窗边。把望远镜递给桑桑收好,神情显得有些不安。

    “看不到路?”桑桑问道。

    宁缺点点头说道:“沼泽里雾气太重,没有看到牧民们以前说的那些碎石小道,车厢有符阵,我倒不担心。就担心大黑会不会陷进去。”

    听到在说自已,大黑马轻嘶两声。

    桑桑拿着大黑伞走了下来,宁缺猜到她要做什么,不赞同地摇摇头,说道:“我说过黑伞尽量别用。而且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弱。”

    “在朝阳城里便用了,也没觉着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冥王真是用黑伞找到我,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他出现过?”

    桑桑笑着说道,见他还是不同意,便牵过大黑马,踩蹬攀鞍踩上马背。然后再爬到车顶上,双手一错,撑开了大黑伞。

    沼泽边缘,车顶盛开一朵黑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桑桑示意宁缺把自已抱下去。

    宁缺注意到她的脸变得更白了些。体温倒还正常,稍微放下心来。

    “沼泽太深,我看不到多远,但确实有碎石子路,只是那些路都被淤泥和水草盖着,很难发现。另外七枚大师他们离我们只有六十里地了。”

    说完这句话,桑桑揉了揉自已有些痛的眉心,忽然间觉得胸腹一片烦恶。连连咳嗽起来,令人无措的是,她咳的不是血,而是一些黑色的沫子。

    宁缺取出手巾,替她把唇角的黑沫擦掉,发现这些黑沫看着很干净。而且并不腥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甜香。笑着说道:“真像黑芝麻糊。”

    桑桑眉头微蹙,难受说道:“太恶心了。”

    ……

    ……

    按常理而言,沼泽湿地之类,应该只会出现在南方湿热多水的地区,此地深在荒原,终日苦寒缺水,根本不应该有任何沼泽才对。

    只不过泥塘真的很奇特,这片荒原的地下有无数地热源泉,无数万年间,不停向着荒原地表喷涌着温泉热汽,终年都不会结冰,才有了这一大片沼泽。

    便是寒冬都不会冰封,沼泽表面只会有层浅浅的霜,此时已经将要入春,热泉安静地淌流蔓延,薄霜尽化,于是沼泽更显泥泞。

    大黑马的前蹄全部没进了沼泽湿泥里,发出啪的一声响,它的前胸都贴到了地面,看似极为危险,但它只是无聊地把脑袋搁在泥水间,似在休息。

    宁缺踩着两块大铁皮,走到它身边,伸手抓住缰绳,浩然气微运,右臂生出一股大力,硬生生把它从湿泥里提了出来。

    大黑马赶紧向旁转道,终于走到稍坚实一些的地面上,不停甩头着头颅,只是沾着的那些泥巴怎么甩都甩不掉,模样看着很是狼狈。

    桑桑的身体稍好了些,沼泽里水雾蒸腾,气温不低,所以她一直坐在车辕上吹风散心,看着这幕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这片名为泥塘的大沼泽深处,后方早已没有任何追兵,他们现在要抵抗的不再是人间,而是自然。

    沼泽地面极软,富含硫磺和别的东西的水里,很难生长出植物,只是长着漫无际涯的野苔,行走起来更添湿滑,很容易便陷进暗潭里。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片沼泽等若是噬人不见骨的凶地,宁缺一行虽然不会担心被沼泽吞噬,但行走起来也是极为艰难,经常找不到苔原地下那些牧民们曾经提过的石子路,涉水踏泥而行,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幸亏符阵让车厢变得轻若羽毛,不然休想在这片沼泽里走出两里地去,而有几次遇着大面积的水面,实在是找不到路过去,宁缺不得已耗费极大念力,给大黑马贴了数道风符,才度过难关。

    ……

    ……

    (越来越累,越来越晚,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至少还有两章,继续努力写去……向大家郑重报告一件事情,这个月只剩两天了,这时候还剩半小时,投月票,一天只能投两张,所以手里如果有超过两张的同学,这时候便得赶紧投了,不然明天投不出来,那真是可惜啊。)

 第二十九章 雾散现红衣

    像泥塘这种艰难凶险的地方,人迹罕至,也就越安全。宁缺是这样想的,很多动物也是这样想的,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水泊,无法养出什么大植物,但苔藓将就也能吃,而且热能避冬,所以很多动物常年在这片沼泽里生活。

    主要食物是苔藓或水里的浮游生物,沼泽里自然没有什么狮子老虎,不过却有一种形状似蛇,体外覆着浅密油腻毛发的凶兽。

    这种凶兽被金帐王庭的牧民们称为细水豚,游行速度奇快,唾液里带着轻微毒素,食腐肉为生,牧民家里迷路误入沼泽的马羊,大部分都是被这种凶兽杀害。

    宁缺自然不会害怕这种细水豚,细水豚似乎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每每相遇便远远避开,只是前些天,有条细水豚终于忍不住大黑马的诱惑,想要尝尝马尸肉块的滋味,偷偷潜在水草下,对大黑马发起了一次偷袭。

    大黑马一口便把那只细水豚咬死,极为不屑地用前蹄踩成肉泥,然后低头舔了两口,发现味道非常糟糕,便没有吃。

    泥塘里的雾气越来越浓。

    再也看不到那片厚厚的乌云,虽然明知道那片云层肯定还是悬浮在马车上方,但无论宁缺还是桑桑,都觉得舒服了很多。

    继续向沼泽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估摸着离出沼泽大概还有两三天的时间,黑色马车来到一处水潭前,宁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里地势较低,潭中的水足有半人深,相对于沼泽别的地方要清澈很多,而且可能是因为源头的关系,这里的水能够直接饮用,潭里水草茂盛,有很多细小的银鱼在水草间游动,还有十余只白色的水鸟在潭边饮水。

    “如果大师兄看着这地方,一定特别高兴。”

    宁缺走到潭边。被荒凉和泥沼折磨了很多的天的眼睛,顿时被湖光水色洗了一遍。他伸手到潭水里,发现温度正合适,便让桑桑下来泡澡。

    大黑马被赶到另一处潭边,它欢嘶着冲进潭水里,不停摆动着头颅,把身上沾着的泥点冲掉,然后开始盯着水里游动的银鱼流口水。

    桑桑脱下厚重的裘衣。又解下里面的薄衫。走进水潭里,被潭面上吹来的微风一激,有些颤抖。双手抱着身体,有些畏寒。

    “坐到水里,就暖了。”

    宁缺拿着毛巾走到她身后。准备替她搓背。

    桑桑依言,身体缓缓下沉,直到头都没进温热的潭水里,才重新站了起来,湿漉的短发显得很顺滑,发端滴水落在瘦削的肩上。

    小时候,宁缺经常替桑桑洗澡,大了后,桑桑便坚持自已洗澡。却又坚持要替他搓背,后来桑桑病情反复,宁缺再次开始替她洗澡。

    在一起生活了太多年,无论身体还是灵魂,彼此都没有太多秘密,而且已经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所以桑桑不会害羞。宁缺更不会尴尬。

    只是少女的身体尚显青涩,但线条已然柔美,桑桑终究是长大了,宁缺的双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搓动,片刻后很自然地伸到前面握住。

    桑桑轻声说道:“是不是太小了?”

    宁缺说道:“已经不小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不是一件事。

    桑桑忽然咳嗽起来。宁缺收敛心神。开始认真替她搓背,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洗澡,然后横抱着她回到马车,擦干她的身体,穿好衣裳。

    他也匆匆洗了洗,换了件新衣裳,然后坐在潭畔的草地上,把她搂在怀里看风景,看到她微湿的发,想起一些往事,微微一笑。

    桑桑总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算不知道,至少也知道他在想,把身体向后挪了挪,全部藏进他的双臂里,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山山。”

    宁缺很诚实地说道:“当年在燕北边塞外第一次看见她时,也是在温泉的旁边,她站在一棵树上,头发好像也是湿的。”

    桑桑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想到一件事情,担心说道:“山山姑娘在烂柯寺里帮了我们,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吧?”

    宁缺摇头说道:“她老师王书圣是道门客卿,她自已是神符师,佛道两宗都要给些面子,而且大师兄已经收她为义妹,应该没事。”

    大黑马也结束了洗沐,欢天喜地地跑了回来,凑到二人身边,想要撒个娇,只是一张嘴,宁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不由恼火说道:“你到底是憨货还是吃货?洗个澡还不忘叼鱼吃,赶紧边上去。”

    大黑马悻悻走开,在潭边屈蹄半卧,晒着并不存在的太阳,吹着暖洋洋的热风,心情渐渐舒畅,时不时喜悦地喷鼻作响。

    雾气如烟,清潭像块极好却极淡的翡翠,潭边绿草如茵,潭里鱼惊草不乱,宁缺抱着桑桑看着幽美的景致,因放松而疲惫渐至,就这样入了梦乡。

    ……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无风而雾气渐散,幽静的水潭对岸,隐隐绰绰出现一个影子,

    宁缺睁眼醒来,望向那处,这才发现原来水潭的面积竟比想象中还要大,对岸离自己这边的岸,至少有百余丈的距离。

    他看到了那个影子,不过并没有警惕,因为那个影子如果是人或者什么野兽,不可能瞒过他和桑桑的感知,以为是株树。

    沼泽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淡,水潭处的雾气更是渐渐消散一空,已经能够看到上方那片厚厚的乌云,自然也能看清楚对面的风景。

    水潭对岸那个影子不是一株树,而是一个人。

    一个宁缺和桑桑都没有感知到的人。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娇媚气息,只是那些气息被她身上那件血衣一滤,尽数变成肃杀和恐怖。

    血衣上没有血,裁决神袍本来就是血红色的,平日里纤尘不染的裁决神袍,如今上面多了很多泥点,但神袍下的女子,依然给人出尘之感。

    那女子戴着神冕。

    神冕以黄金为材。以秘银为线,镶缀着十三颗璀璨的宝石,仿佛有光幕从冕的边缘垂下,笼罩在她的脸上,华贵庄美的令人无法逼视。

    ……

    ……

    宁缺知道神冕很贵重,因为在齐国道殿里,他亲手捧过,但他却不知道。自已会在逃亡途中看到这尊神冕。看到这件血色的神袍。

    但在看到她的瞬间,他便明白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人间诛杀冥王之女,这是何等样的大事。佛宗连悬空寺讲经首座都请了出来,道门身为昊天的仆人,自不可能毫无动静。

    埋伏在葱岭的道门强者还有罗克敌。看似很强大,实际上完全不够份量,虽说知守观观主远在南洋,西陵神殿至少还要派出一位大神官才对。

    西陵神殿请出的大神官是她,宁缺觉得很幸运,又觉得很不幸,所以他看着水潭对岸的那个女子,除了沉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

    ……

    长时间的安静。绝对的沉默,水潭旁的气氛变得非常沉重压抑,细小的银鱼成群结队向水草深处游去,那十几只白色的水鸟惊恐飞走,那些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预知到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提前溜掉。

    宁缺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对面挥手说道:“好巧。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叶红鱼说道:“我在泥塘里等了几十天时间,才终于等到你和她,你说巧不巧?”

    宁缺笑了笑,说道:“何必一见面,便把气氛弄的这么严肃。说起来几个月前在齐国见面那次,我们不是聊的很开心?”

    叶红鱼说道:“首先那时候她还不是冥王的儿女。其次上次相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而不是短短数月。”

    稍一停顿后,她继续说道:“看来果然是佛祖棋盘救了你。”

    宁缺说道:“等了我们几十天,就是想听我们从烂柯寺脱困的故事?”

    叶红鱼说道:“等人,自然是为了杀人。”

    说完这句话,她向对岸走去,血袍微飘。

    宁缺喊道:“不想听脱困的故事,我还可以讲悬空寺的故事,那可是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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