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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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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禇由贤轻拍书案,像说书先生般唾沫横飞快速说道:“宁兄,先前你舍她不顾来就我,本公子自然感沛莫名,但我必须提醒你,你极有可能已经得罪了这位长安著名贵女。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司徒依兰小姐八岁便在朱雀大街上驰马纵横,与一帮同龄女号称娘子军,这些年来不知惊了几家煎饼果子摊,卤煮火烧店,吓坏多少好色胆大男子汉,踹飞多少无情无义郎,你要得罪了她,那可真是在长安城里寸步难行,恰如进了煎饼果子店,有个屁的果子好吃!”

    宁缺被面前若喷泉般的唾沫星子惊住,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心想娘子军这种事情我不去招惹自是不怕,司徒依兰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并无恶意的小女孩儿,自不会在意,反而对禇由贤的本事大为赞叹,说道:“下回去红袖招若手头紧,我看倒也不必强拉着陈子贤,你去说几段书便挣回来了。”

    他自以为这句话调侃的极为到位,不料禇由贤斜眼看着他,淡淡嘲笑说道:“在那等青楼里,靠说几句便能挣着银子,除却宁兄你天下还有何人能做到?”

    宁缺表情一僵,极想痛揍此人以发泄老羞成的那怒,终是强行压抑住了,因为此时负责讲解礼科的教习先生已是一脸严肃走了进来。

    书舍内骤然变得安静无比,那些青春跳跃的鸦和雀不知飞去了哪里。

 第八十一章 书院里的燕国教习

    第八十一章 书院里的燕国教习

    “礼是什么?这是一个很宽泛很宏大的命题,但我们不能因为命题宏大便不再去探索研究,因为这个命题很重要。这个字如同苍穹那般高远不可触摸,那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向苍穹投以探索好奇的目光了呢?当然不,我们白昼观云探风,夜晚观星探幽,我们想知道苍穹是什么,我们想知道有什么在上面。”

    “极宏大的命题,要以一种被我们能理解的方式做出解答,那么我们的答案必将具体而微,向微妙处向具体细节里去问询。我们仰望星空,看星辰移动,在心中画出那美妙而恒定的线条,最终便成为观星之术。”

    “苍穹是什么?便要从这样具体的一根根线条,一道道云气,天地间呼吸的上沿,元气波动的上限去体会去感悟,而礼字,同样如此,如果你们要问为师,礼之一道若往具体去探究,往具像中去觅名词,会得出怎样的答案……”

    “为师只能说出自己的理解,所谓礼,就是规矩。”

    负重讲解礼科的教习先生乃是书院礼科副教授,年龄约有六十几岁,说话速度极为缓慢,吐字非常清晰,讲课内容倒也算有条理。台下各方横直书案前的学生们听的极为认真,然而宁缺却早已是昏昏欲睡,教习先生双唇间吐出字眼越清晰,他越觉得脑海里那些瞌睡虫越宠大,越无法抗拒。

    入院试时他礼科成绩是丁等最末,前生后世对这些内容都未曾发生过兴趣,最近这些年更是成日介忙着写字儿冥想杀人放火赌博睡觉,实在是无能为力。

    迷迷糊糊间,宁缺忍不住有些惘然地想道,如果今后几年间在书院的生活,便是每天把清晨大好时光尽付于这枯词滥调,那该是何等的痛苦。

    紧接着书舍里发生的事情,把他从这种绝望幻想中拯救了出来,他再一次明白在大唐地位至高的书院果然不是一般地方,这里的教习果然不是一般人。

    当老教习说道礼便是规矩时,书舍里忽然响起一道极不赞同的声音:“先生,我大唐帝国威服四海,圣天子君临天下,重修礼记,靠的可不是什么守规矩。”

    书院规矩课堂上可以提问,所以这名学生的质疑倒也正常,但这毕竟是入学第一天,所以书舍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怪异,宁缺自昏睡状态中醒来,问旁边书案上的禇由贤,低声道:“谁啊?”

    书院讲究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能入院读书的学生有很多普通百姓家的儿女,但敢在第一堂课上便对教习先生提出质疑的学生,必然家世不凡或者自视不凡,此时站在书案旁的那名学生原来是某大将之子。

    教习先生冷冷看着他,问道:“那依你之见,难道人在世间生活,可以不讲规矩?”

    “不错。”那位将军虎子嗡声嗡气说道:“我大唐以武立国,靠的就是不去管那些迂腐规矩,甲坚矛利便自然能永远胜利,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不守礼。”

    教习先生脸上的皱纹渐渐平伏,面无表情看着这名身材魁梧的学生,说道:“你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只要拳头大便有道理?”

    那名学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强颈道:“这么理解倒也不为错,像我大唐数攻燕国,哪一次不把他们打的喊爹喊娘,他们甚至要把太子送来长安为质,但他们的皇帝哪里敢对我大唐陛下失毫无礼?还是要尊称为圣天子。”

    宁缺在书舍后方听着这番话,暗想这家伙礼科成绩肯定不会比自己更高。

    教习先生缓步向那学生走了过去,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但当他走到那学生身前时,声音却陡然拔高,举起枯树干般的右手,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愤怒地咆哮道:“拳头大就是道理?那我这时候打你就是道理!”

    书舍里响起一阵惨嚎,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军之子,不知道是害怕书院规矩,还是过于尊师重道,竟是根本不敢还手,被枯瘦的苍老教习瞬间打到鼻青脸肿,口角流血,看上去显得异常凄惨。

    不知过了多久,教习先生终于住手,气喘吁吁瞪着将军之子阴沉训道:“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我这时候打你就是对的,因为我拳头比你大。”

    从教习先生开始痛揍将军之子,书舍里早已乱成一团,学生们震惊站起,却没有人敢去拉晋入狂暴状态下的先生,直至此时,司徒依兰才不服说道:“先生!如果你认为自己比他厉害,所以可以打他,那岂不是证明了他先前的观点?”

    宁缺依然坐在书案旁,但他的嘴也长到了极大,怎么也没有想到,初入书院第一天,便看着如此火爆的一幕,此时听到司徒依兰的反驳,心里也觉得大有道理。

    先生回头冷冷看了司徒依兰一眼,说道:“我就是想要证明他的道理,有问题吗?”

    司徒依兰紧紧抿着双唇,想着入书院前父兄们的紧张叮嘱,但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将心一横,颤声说道:“是,如果您认为他是错的,那就不应该用他的道理去教训他,既然礼是规矩,您就应该用规矩去束缚他,去惩处他。”

    教习先生冷冷一笑,看着她说道:“云麾将军一辈子没读过书,这女儿倒教的不错,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两家将军府虽然交好,但你和他却没有什么来往。”

    “这和交情无关。”司徒依兰强忍羞恼之意,仰着脸倔犟说道:“我只讲道理。”

    “好,我来给你们讲道理。”教习先生看着书舍内的学生们说道:“无论是云麾将军,还是什么将军,就算他们的拳头比我大,势力比我强,依旧不敢来打我,为什么?因为我是书院教习,而这就是我大唐的规矩。”

    书舍后方禇由贤满脸怯意低声说道:“这书院怎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宁缺,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去惹这位教书先生。”

    宁缺当然没有虽千万人往独往的那种勇气,看着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教习先生,在心中默默想道:“书院定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这和礼可没什么关系,只能说明书院里有个拳头最大的家伙,只是那家伙是谁?喝酒切桃花的夫子吗?”

    教习先生重新拾起书卷,面无表情看着犹有不甘的司徒依兰,说道:“不管你们服不服,信不信,什么时候你们能够把书院的规矩破了,再来和我讲道理也不迟,至于现在我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礼,就是规矩,就是我的规矩。”

    礼就是规矩,就是我的规矩——这是何等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霸道无理,蛮横混帐的强势宣言啊!宁缺怔怔看着那位像老树干般的教习,发现自己越发弄不明白这座书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却又越来越喜欢这个鬼地方了。

    午时准点下课,礼科教习先生腋下夹着墨卷,一吹颌下长须,目不斜视走出书舍,傲骄到了某种程度,书舍里的学生稍一错愕然后瞬间炸锅,纷纷聚在一处议论晨时的那一幕,司徒依兰等人则是冲到那名被打学生身旁,关切地取出清水手绢,开始替他清理脸上的伤口,那魁梧男学生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

    “楚中天!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司徒依兰恼火地打了他脑袋一下,怒斥道:“要让你爷爷瞧见你这副模样,只怕要给气死!屁都不懂,先前也有胆子顶撞教习,顶撞倒也罢了,教习打你你不会还手啊!就算不还手难道不会躲啊!”

    大唐十六卫大将军楚雄图这辈子生了七个儿子、三十七个孙子,楚中天是孙辈之中读书最好的一人,不然也没办法考入书院,只是家学渊源,楚中天依然拥有一身悍勇武力,谁能想到先前竟是被教习先生揍成了可怜的鹌鹑。

    楚中天擦掉脸上泪水,委屈看着司徒依兰抱怨道:“依兰姐,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按爷爷教的,有人要打我我就得打回去,管他是亲王殿下还是皇子,我先前真想还手来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根本就动不了。”

    就在这时书舍方位传来禇由贤懒洋洋的声音:“书院礼科副教授曹知风,于大唐神风七年毕业于书院术科,留院任教已愈三十年,洞玄境界大念师。”

    此言一出,书舍俱静,司徒依兰睁着大大的眼睛,半晌后恼怒地一跺脚,嚷道:“就算是大念师……修行者欺负个半大孩子做甚。”

    禇由贤走上前来,看着鼻青脸肿的楚中天,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这事儿你们根本没处说理去,因为曹知风教授……是燕人。”

    人群外的宁缺听到这个答案,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暗想你当着一个燕人的面提及帝国大胜,对方太子入质,被人痛揍一番……确实无处说理去。

    大唐帝国雄霸天下,子民多自信甚至狂妄,宁缺承认自己在边塞草原上面对蛮人们时,也时常会流露出某种骄纵之气,只是今日看来,长安城南这座书院兼容并蓄,不止学生就连先生都有很多来自异国,日后说话行事当小意些。

 第八十二章 旧书楼

    第八十二章 旧

    警入散离第三声散钟响起,学生们从各自书舍走出,有些长住的学生脚步匆匆赶往灶堂,以免错过开学第一日的特殊加餐,有些要回长安城的学生则是脚步匆匆往院方草甸赶去,以免错过城内狐朋狗友们的庆功宴,而大多数学生则是收拾书具后,顺着书舍旁幽静的巷道向书院深处走去。

    抬头看了一眼标识牌,知道那个方向便是旧,联想起今晨第一堂大课上那位首席教授的殷切叮嘱,宁缺也不禁产生了某种好奇,挥手与褚由贤告别,便跟着人群向那条巷道里走去。

    书院里的建筑分布看不出来什么规律,东面几片西面几廊,零散铺陈于山脚草甸之间,但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平檐书舍掩雨廊间隐藏着无数条巷道,清幽安静四通八达,如果没有标识牌,谁都不知道前方会通向何处。

    宁缺表面上嬉笑寻常,骨子里却不怎么愿意和人群相随,走不数步便刻意与人流分开,一个人安静地在巷道里行走,正午的春阳罩在头顶,把巷道旁的平檐映成整齐的黑印,刚好压住他的右边肩膀,感觉有些沉重。

    就这般安静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巷道,眼前骤然一片明亮开阔,多出极新鲜的风景,宁缺将被风吹起的头巾掀至颈后,看着面前这一大片湿地林泽,看着郁郁葱葱的水松青竹,才知道原来书院深处竟还有这样一番胜景。

    水泽里生着绵延不尽的芦苇,此时没有肃杀秋风将其染黄洗白,笔挺的腰身在春风里青葱水嫩招展,看上去就像是密集的玉米杆田,微燥的风从泽畔的林间穿过,再被这些带着水气的青杆一滤,复又变得清凉宜人起来。

    宁缺在湿地旁的石径上走着,看看水中阴影里的鱼,听听身旁林子里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心中那根崩紧了十余年的弦,仿佛被泽气滋润,被林荫轻揉,渐渐地松驰柔软,偶尔有同学擦肩而过,便礼貌点头致意,却并不加快脚步。

    脚下的石板未经琢磨,上面坑突不平刚好可以防滑,从书舍巷道里铺出,顺着湿地绕了一圈,然后伸入林间,大约数千块石块密密砌成平道,组成了一条极长的石径,最末处抵达山脚青林间的一幢三层旧木楼前。

    这幢三层木楼外表寻常普通,没有什么华彩重妆,也没有什么飞檐勾角,只是简简单单地依山而起,但那些用了清漆的木料应该不是凡物,看着风雨经年留下的痕迹,不知在这书院深处静立多少年,却是没有任何细节透出衰败痕迹。

    宁缺仰头看着木楼上方那块写着旧三字的横匾,忍不住想道,这书院里的教习们会不会太懒了些,一个藏就因为旧些便叫做旧?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为什么这幢楼叫做旧,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幢楼负责替书院收藏书籍,而书之一物,只是用来记载我们的思想,思想这种东西,一旦跃出脑海用文字记于纸上,便不再新鲜,只是旧物,所以任何书都是旧书。”

    楼下已经围着很多人,紧闭的木门前,一位中年书院教习正在微笑向诸生讲解旧这个名字的由来。

    “你们如今已是书院一员,所以要记住,在我们书院从来没有敬惜字纸的说法,也没有什么书籍贡在案上叩首的规矩,书便是书,它只是工具,绝不神圣,只有我们的思想才是新鲜的,为了让你们记住这一点,所以这楼被叫做做旧。”

    诸生点头受教,但并不见得都明白这两段简单话语里隐藏着的意思,宁缺隐隐明白了一些,却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完全正确。

    “和大家说一下旧的规矩。”负责管理旧的中年教习微笑继续说道:“这里一共有两名教习四名管理人员,我们的任务就是替所有师生进行服务,所以昼夜无休,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看书,但是有三点你们要记住。”

    “首先,旧拥有天下最丰富的藏书,是因为除了有一个百人的组织专门负责在各国搜籍外,你们的历界师兄也在花费重金购书,他们很辛苦,他们花的手笔很大,所以当你们看书时请把手洗干净,讨论时请不要把唾沫喷到书上,不用过分爱惜,但也别把它们当成自家茅厕里的草纸。”

    “其次,我们不可能再找到更多的书籍,所以当你们想看某本书却发现找不到时,请先自我质疑一下,你想看的那本书究竟值不值得看——如果是肉蒲团,那么是不是最精妙的河间本?如果是东征话本小说,是不是最有代表性的大河流?如果不是,那么就不要再来问我们,因为那代表我们判定你要看的那些书没意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旧严禁携带任何书籍离开,而且禁止抄录。你们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要试图对我进行任何自由共享之类的精神灌输,书院里的规矩就是规矩,上午丙班的曹知风教授想必已经用拳头教导过你们,这些规矩的合理性不容你们质疑,至于规矩背后的良苦用心和殷切深意,你们可以无条件的体会并且感沛莫名,但不要指望我向你们解释。”

    教习站在旧横匾之下,微笑望着表情各异的诸生,笑容显得极为可恶,就像放高利贷的奸商,又像是展示自家黄金诱惑穷人的守财奴,缓声说道:“不要尝试挑战最后这条规矩,就算你是天下最出色的窃书贼,想在旧施展妙手,最后也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死的很惨的那种死。”

    学生们一片哗然,宁缺站在人群外也是连连摇头,心想楼内就算拥有全天下最丰富的藏书,但你又不准抄录,又不准借出,那怎么记得住?关于楼内藏书他还有别的疑惑,但想着旁人应该有和自己相同的疑惑,所以抑着急迫心情等待。

    果不其然,有名学生伸起手臂高声问道:“先生,您说旧内什么书都有?”

    教习先生目光微移,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胆敢提出质疑的学生,微微蹙眉,极为不喜说道:“难道你对我的说法有质疑?”

    “学生不敢。”那名学生被教习目光吓的身体微颤,说道:“学生只是……学生只是很好奇,楼里有没有……那个,关于修行方面的书籍?”

    教习先生面色稍霁,抬起下颌微微一笑,自信骄傲轻蔑到了某种万夫所指的地步:“在世俗众人眼中看来,那些所谓玄妙之门的书册大概极为少见,但对于我书院而言又有何难?你若要看传说中的天书七卷,烂柯佛经,楼里确实没有,但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修行书籍是你能想到却找不到的!”

    听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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