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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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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阁间流转的清新林风,骤然间无声无息停止,栏外青色林梢也停止了摇摆,先前那些被风拂落的赘叶,也在草间停止了滚动。

    从宁缺的视线望过去,阁楼栏外的所有事物,在这一瞬间变得静止不动,就像是被画框限住的一幅风景画。

    他自己也已经成为了这幅风景画里的一部分。(7*

    只有栏畔那位老人,与这幅风景画完全隔离,他仍是自由的。

    楼阁间的天地气息,已经被栏畔的老人完全控制,静止不动,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只要他愿意,他便能碾杀此间的一切。

    面对着那个看似萧索佝偻、实则强大恐怖到了极点的老人背影,宁缺沉默无语,心想果然不愧是大唐军方第一人。

    这等修为境界,竟是隐隐然已经超出了武道巅峰的范畴。

    宁缺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抗如此强大的境界,只要许世微一动念,周遭凝固般的天地元气,便会把自己瞬间碾压成粉末。

    冰冷的汗水渐渐湿透衣背,打湿了身后那把大黑伞。

    他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平静。

    风景画中,只有栏畔的老人是自由的。

    好在老人似乎还想听他说些什么,所以宁缺的嘴也是自由的。

    “我昨天进了皇城。”

    宁缺看着栏畔老人的背影说道:“陛下带我去了小楼。”

    他知道像许世身为大唐军方领袖,绝对知道皇宫里的那幢小楼意味着什么,果不其然,老人身上那件朝服衣袂摆动了一丝。

    他继续说道:“昨日去将军府前,我先去了一趟朱雀大道……”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许世问道:“朱雀……认主了?”

    宁缺说道:“是,所以将军您应该清楚,如今是我在负责这座长安城的安危,如果您真是替大唐考虑,要履行一位大唐军人的职责,那么您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保护我的安全,而不是试图杀死我。”

    许世负着双手,站在栏畔看着远方,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带着几丝遗憾和愤怒喃喃说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

    宁缺沉默不语。

    许世转过身来,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我之所以调查你,正是因为我不同意陛下把阵眼杵交到你的手中,实话与你说,我与颜瑟乃是多年故交,但我觉得他看错了你,同样夫子也看错了你。”

    宁缺真没有想到这位大唐军方领袖居然与师傅有深厚的交情,他愈发不能理解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微微挑眉说道:“为什么?”

    “因为你持身不正,因为你寡情冷血,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大唐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绝对不会与这座雄城同生共死。”

    许世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宁缺再次沉默,不得不承认许世对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昨日在朱雀绘像之前,他曾经豪情万丈,默默立誓想守护长安城和大唐,然而在内心真实誓言之前,他依然把自己的生命摆在最上面的位置。

    沉默很长时间后,他抬起头来,看着许世很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向您保证,至少我会尽自己的全力。”

    许世说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宁缺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让您相信?”

    许世说道:“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宁缺反问道:“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信任?”

    许世说道:“像你师傅颜瑟那样,看似嬉笑人间,实际上却懂得什么叫做正义,什么叫做敬畏。”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我师傅已经死了,而且虽然您与他相交数十年,但我并不认为您足够了解他,师傅他从来不是一个维护正义的人,他也不知何为敬畏,他只是明白什么叫做责任,而这我也明白。”

    许世说道:“你的手上染了太多血,你没资格握住那根杵。”

    宁缺说道:“昨天在将军府中您问我天启十四年,御史张贻琦死时,我在哪里?城东那名老铁匠死时,我在哪里?茶师颜肃卿死时,我在哪里?今天在这楼阁中,您问我昨夜黄于二人死时,又在哪里。”

    许世冷冷回望着他。

    宁缺平静问道:“您问了我很多句我在哪里,我也想问问……当年夏侯在燕境屠村,数百无辜者化为焦尸时,您在哪里?当年夏侯坑埋三万降卒时,您在哪里?当年宣威将军府血流成河时,您……又在哪里?

    听着这连续几个问题,许世瞬间似乎变得苍老了几分。

    楼阁里的气息略有疏松,楼外的风景再次活了过来。

    宁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许世的身前,继续说道:“我的手上确实有很多血,将军您的手上或许真没有什么血,但不代表你的手就比我的手干净。”

    “如您所言,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我从来不关心世上有什么丑陋血腥不公平,只要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或许我确实没有资格握住那根杵,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质疑我握杵的资格。”

    “至少将军您不行。”

    “当初夏侯能够置身事外,那些屠村的将军校尉毫不惩罚,朝廷的说法是没有涉案的证据,依据唐律无法问案,事实上你我都清楚,那只是因为夏侯对大唐有功,东北边军对帝国有用。”

    宁缺说道:“既然朝廷坚持唐律第一,那么将军如果要审我与那些命案之间的关系,请先找到证据,不然以后请不要来烦我。”

    许世沉默了很长时间,看着他冷漠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复仇?”

    “我并不是正义的使者。”

    宁缺说道:“我与夏侯将军之间也无私怨,只是因为他在荒原里得罪了我。”

    许世说道:“这种说辞谁能相信?”

    宁缺说道:“我不需要让别人相信,只要夫子和陛下没有意见便好。”

    许世说道:“你以为陛下会一直宠信着你?”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这与宠信无关,只不过我想陛下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大概也会认为我这些事情做的很对。”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已经足够多了。

    所以他转身向楼梯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许世忽然叹息了一声。

    “你很冷静,我可以想见,日后你可能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甚至比轲浩然更加优秀,那么你也有可能比他更加危险。”

    宁缺听着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想到皇帝陛下在宫里说过许世此生纵横沙场不败,却在小师叔手下吃过很大的亏,难道自己真的要替师长承担后果?

    他转过身,看着栏畔的许世,终于烦了。

    “我敬您是镇国大将军,所以我才言辞恳切,态度诚恳与您说了这么多话,如果您真要撕破脸,把唐律这块遮羞布不要,那先前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唐律不是遮羞布,是大唐的根本。如果你保持着这种看法,那么我更不能让这件事情再这样继续下去。”

    许世看着他平静说道:“不违反唐律,我还有很多手段让你消失无踪。”

    宁缺说道:“我很期待。”

    然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再像前面几次那样,引些佛道中人来挑战我,您应该清楚,那样用处不大。”

    许世说道:“你真以为柳亦青输给你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挑战你?”

    宁缺说道:“至少像您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想必是不会来挑战我的,因为您丢不起那人。”

    便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我丢得起这人。”

    宁缺转头望去,只见楼梯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微胖男子。

    那男子微笑说道:“我叫王景略。”

    宁缺望向栏畔的许世,摇头说道:“有些俗了。”

    ……

    ……

    (手痛心烦意乱,第三章可能会晚点,请不要等。)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三十章 不要脸之争,以及吹牛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三十章 不要脸之争,以及吹牛

    宁缺很满意自己先前在阁中的表现,一番言语直接让许世感慨伤怀,无心亦无力再继续审问,然而他没有想到,言语之后等待自己的果然是这样一个局面。(7*

    看着王景略从怀中取出由天枢处核发的挑战公证书,他心想这真是毫无新意,果然又是要打一场,真的很俗套。

    而且如果说一开始许世便准备用军中强者,直接把自己打落尘埃,那么以他的威望地位,何必还要与自己说那么多话?

    难道许世还真指望用言语让自己感动涕零,深感悔悟从而向军部投案自首,承认那些人是自己杀的?这种想法也很俗套。

    不过不管这件事情俗或不俗,王景略已经站在了身前,神情很温和,眼神很坚定,想打一架的意思很明显。

    宁缺没有见过王景略,但他听说过王景略,任何敢自称知命以下第一人的家伙,都值得警惕,而且他从师傅颜瑟处,听说过一个故事。

    两年前春风亭雨夜时,他在横二街杀人,王景略在街心马车里等待,两人本来应该相遇,却被一道井字神符切割开来。

    “我学会井字符了。”

    宁缺看着王景略很高兴地说道,不像是炫耀,而像是报喜。

    王景略喜不起来,神色愁苦说道:“我被陛下踢到大将军麾下,据说也是颜瑟大师的意思,我对大师感激不尽,你何必拿大师来羞辱我。”

    宁缺说道:“我说的是真话,哪里是想羞辱你,话说既然大家怎么说都有些缘份,何必非要打?”

    王景略举着手中那张纸,叹息说道:“这是我大唐军方十年来从天枢处办的第一份挑战许可文书,你说不打可能吗?”

    宁缺望向许世,嘲讽说道:“推动外人来挑战我倒也罢了,如今居然让军中强者出手,莫非老将军您忘了我们都是唐人?”

    许世望着栏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自从崖洞破关这后,宁缺的修行境界神速般提升到洞玄上境,不然哪里可能施出那般强大的一刀,然而洞玄上境依然在知命之下。

    面对着号称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他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对方。 。

    “我不接受挑战。”

    宁缺说道:“虽然书院入世,似乎就有接受挑战的义务,但你是我大唐军人,事情传出去后,我丢脸,你也丢脸。”

    王景略说道:“我说过,我丢得起这人,自然也丢得起这脸。”

    “论不要脸,你哪里是我的对手。”

    宁缺看着他说道,然后走到楼阁栏畔,望向对面的草甸青林,喊道:“那件事情你到底办完没有?”

    话音落处,一个比王景略要胖很多的青年男子,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他连连搓手,双脚挪的比大家闺秀还要慢,很明显不想进楼。

    宁缺冲着他喊道:“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那年轻胖子怒极,抬头对着楼上喊道:“你就不怕我被人打死?”

    宁缺看了一眼不远处栏畔的许世,说道:“某些人自矜身份,哪里好意思对你这样一个死胖子下死手。”

    ……

    ……

    噔噔噔噔脚步声响起。

    陈皮皮气喘吁吁爬上楼来,走进阁中,先向着栏畔的许世恭谨行了一礼,然后望向王景略说道:“你得先和我打一场。”

    王景略看着身前的陈皮皮,想着新年那日在长安府里接的那一指,脸上的神情愈发愁苦,无奈说道:“怎么又是你?”

    宁缺解释说道:“整个书院二层楼,我只好使唤他一个。”

    王景略苦笑说道:“知命以下无敌,终究是知命以下……我不是十二先生的对手,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向十三先生请教一番。”

    陈皮皮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纸,把圆乎乎的手指伸到唇边舔了舔,拿出最上面那张递到王景略的眼前。

    “天枢处的挑战许可书。”

    “这份许可书核发签章的时间比你那份早。”

    “我这里有六十二份天枢处核发的许可书,每份都比你那份早。”

    “所以你就算要和宁缺打,也得先和我打完这六十二场再说。(7*”

    王景略怔住了,接过那叠文书翻看了一遍,即便他天不怕地不怕,那日在长安府里被陈皮皮一指击倒,依然不怕,但此时终于怕了。

    失败并不可怕,如果连续六十二场失败呢?

    陈皮皮这时候并没有用书院不器意使出天下溪神指。

    但王景略觉得自己已经中了六十二记天下溪神指,很有呕血的冲动。

    宁缺望向栏畔的老人,说道:“我以为将军您不会用挑战决斗这般俗的方法,但为了万全之计,我还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依据唐律编外卷第四章之相关规定,任何想要与我决斗的军中强者,首先都必须过我十二师兄这关。”

    “如果您不想王景略天天吐血,最终变成人渣而死,那么最好不要尝试。”

    王景略的脸色愈发难看。

    陈皮皮走到许世身前,再次恭谨一礼,说道:“二师兄托我给您带句话,书院严禁干涉朝事,那么朝廷最好也不要干涉书院的事。”

    自从陈皮皮出现之后,许世一直沉默。

    身为大唐军方第一人,他自然不会在乎陈皮皮,但他要对书院后山中的某些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尊敬,比如那位很二的师兄。

    “帮我带句话给二先生。”

    许世说道:“如果书院里的人已经干涉了朝事,又该如何?”

    陈皮皮稍一沉默,然后说道:“二师兄猜到您会有此问题,他说就算如此,也应该交由书院来自理,当然,如果您能找到书院后山中人干涉朝事的证据,那么他会禀明夫子,再与朝廷商议。”

    ……

    ……

    走下楼阁,走在草甸平林散楼的军部小楼间。

    陈皮皮忽然说道:“许世将军是个好人。”

    宁缺看着马车石道前方的一棵大树,说道:“伪善之人。”

    陈皮皮摇头说道:“不是。”

    宁缺说道:“貌似正义凛然,实际上不知和了多少稀泥,不是伪善是什么?”

    陈皮皮说道:“夫子曾经说过,如果本心向善,只是为大势而在局部稍作退让,那么只能说其人锋锐有失,却不能妄言其伪。”

    宁缺踢走路上被马车轮碾出来的一块碎石,说道:“就算是世间最善最正义的大好人,如果对我不好,那就是坏人。”

    陈皮皮思忖片刻后说道:“似乎也有道理。”

    宁缺忽然抽了抽鼻子,疑惑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

    陈皮皮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解释说道:“胖子怕热。”

    宁缺摇了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

    陈皮皮羞恼说道:“你身上的汗水都干成盐花了,还好意思说我。”

    宁缺像大师兄般慢条斯理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洞玄境,而且是当事人,所以怕上一怕也正常,师兄你是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这就丢人了。”

    陈皮皮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知道许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宁缺摇了摇头。

    陈皮皮说道:“他是世间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先前在楼阁中,如果他愿意,像你我这样的角色,他一抬手便可以杀一条街。”

    宁缺心想,自己怎么没觉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镇国大将军的身份,他手中握有大唐军权,麾下强者无数,铁骑数万,可以横扫万里。”

    陈皮皮说道:“你要我和这样的大人物打擂台,我凭什么不怕?”

    宁缺嘲讽说道:“那我为什么不怕?”

    “因为你是个白痴。”

    陈皮皮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和整个大唐军方对上……就算是柳白也会恐惧的茶饭不思,你居然不当回事,不是白痴是什么?”

    宁缺问道:“那小师叔当年呢?”

    陈皮皮说道:“小师叔当年对上的是整个天下,但你凭什么和小师叔比?”

    宁缺说道:“我自然不如小师叔,但我要比他无赖一些。”

    陈皮皮纠正道:“是无耻一些。”

    宁缺懒得纠正他的纠正,忽然想到昨日将军府里的谈话,神情凝重问道:“修行者真的不是军队的对手?”

    陈皮皮说道:“大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宁缺摇头说道:“可我有些不相信。”

    陈皮皮指着高空上那些小黑点般的大雁,说道:“如果此时有数万道利箭,像大雁般向你飞了过来,你怎么办?用书院不器意改变风势?还是用浩然正气硬抗?你怎么抗都是死路一条。”

    宁缺说道:“我这等修为自然是不行的,你呢?”

    陈皮皮感慨说道:“如果我一个人能战胜大唐铁骑,那我干脆改名叫夫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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