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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之湄先吩咐孔逸在蓟县中找好的店铺。然后送走了水世宏他们。

　　　　水世宏有莫老陪着，身上带着她给的弓弩，还有他自己研制防身的毒药，她很放心。

　　　　然后自己给院子里又规划了几个建筑物……

　　　　之艳的女先生找到时，要给她一个住的地方。

　　　　水世宏带去了老夫人的信。还有他们抛出的代理庄园与作坊的橄榄枝，想来过年时。二姑妈她们应该回来，说不准还是拖家带口的。

　　　　过年时，大姑妈回娘家也得住一晚，所以现在的地方儿还真不够。

　　　　之湄想了想，打算在现有的房屋前面，建两座小院。

　　　　重阳节那日，因之斌放假，之湄带着一家人上了一回蓟县逛街，顺便看看孔逸看好的店铺。

　　　　孔逸在蓟县的北城，东城各看中了一处地儿，他看中的是这两地儿的大户人家，之湄看了很满意，吩咐他找人重新装修刷新。

　　　　顺便给石爷爷石奶奶送点家用东西过去。

　　　　回去后，把新店地址写在一张纸上，让林大黑找人过去装修刷新，又订了跟花街口水胭脂里一样的东西。

　　　　初十这日早上，之湄吩咐了之斌说辞后，又让他放学后，叫牛娃来一趟。

　　　　而后给史安准备了一篮子鸡蛋与一盆白晶菊，让月云风云拿着，跟之斌一起去。

　　　　菊花，花中君子，高风亮节，想来史安应该会喜欢。

　　　　下午，史安夫人带着女儿前来致谢，之湄带着两人进了水老夫人屋子，然后上了一些自己平时用花制作的茶。

　　　　史夫人轻啐了一口后，点头道：“这菊花茶好清新。”

　　　　“夫人若喜欢，一会儿我让人装几包回去也给夫子尝尝，我那里还晒了玫瑰花，具有美容养颜效果，夫人一会儿也拿几包回去尝尝吧。”之湄笑道。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水老夫人说道，“若不是史夫子肯来丹霞村教书，只怕我孙儿还得到老远的百花村去上私塾呢，我感谢你们。

　　　　还有，这个村儿，能真正说得上话儿的人也没两个，你啊，以后可要多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推辞就不好了。”史夫人又喝了一口。

　　　　今早她看到跟水之斌一起去得两人，还以为水家只是丹霞村地主呢。没承想，这水家房屋格局，装饰都与丹霞村的不同，品味上了一个台阶。

　　　　还有，这家人言谈举止像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已不再认为是一个暴发户地主了。

　　　　本来她还担心，在丹霞村找不到说得上话的人，以后就不愁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对眼

　　　　下午，之湄在房里教之艳记账。

　　　　杨姨娘娘家也是个大商户人家，当年若不是为了报答水世宏的救命之恩，她也不会给人为妾。

　　　　所以她也通晓一些琴棋书画，也教了之艳一些。

　　　　而且之艳从小，在杨姨娘的熏陶下，就懂了察言观色，学东西很快。

　　　　此时，学起账来倒是挺快的，之湄夸道：“嗯，不错，艳儿你在算账方面还挺有悟性的，努力啊，等以后姐姐嫁了，家里这些帐就靠你了。

　　　　而且，等你也嫁人后，算账是必备的。”不然还不得被人骗的团团转？

　　　　之艳也算是她这一世的亲妹妹，所以也要为她考虑考虑。

　　　　“是。”之艳害羞的低下头了。

　　　　“小姐。”这时，花云端了茶进来，说道，“黄光凡大哥来了。”

　　　　“哦。”之湄就着花云端来的茶，喝了一杯，对月云道，“你来教二小姐，就像我当初教你的那样，我出去一下。”说完出去了。

　　　　月云走过去，福了福身，问道：“二小姐，大小姐教到哪里了？”

　　　　“姐姐教到这里了，但我这个地方还有些不懂。”之艳在账本上看了一下，指了出来。

　　　　家里人都知道，如今是月云帮姐姐记账，为此，杨姨娘还总说她不上进，让一个丫鬟抢去了机会，她也嫉妒了好久。

　　　　后来，知道姐姐要教自己东西后，心里就释怀了。

　　　　现在对月云已没有嫉妒之心，有的只是虚心受教。

　　　　之湄到大厅后，见到黄光凡正在喝茶，便笑着走了过去，“黄大哥。”

　　　　“咳。。”黄光凡被茶水呛了一下，顺手擦了嘴角。站起来不好意思道，“之湄，你来了。”

　　　　“呵呵，想什么那么认真？”在对面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一杯茶。

　　　　黄光凡摸了摸后脑勺，露出幸福的神情，“玮真会叫爹了。”

　　　　“真的？哪天我过去瞧瞧，听他叫声‘姑姑’。”

　　　　“嗯嗯……哦，高兴得差点忘了，你托我找的人找到了。他们问我，打算几时动工？”黄光凡说道。

　　　　前几日，之湄绘好两座院子平面图后。便托黄光凡去找可以施工的人，至于日子，还得找人看过才行，“还没定，明日我到庙里找大师看好日子。再告诉你。”

　　　　“好咧。等你们建完了，我也盖个新房，让你大娘嫂子过个好年！”黄光凡郑重说着。若没有之湄带着他们一家发家致富，只怕还得在那两间泥方里住个几十年。

　　　　可以说，没有水家，就没有他黄光凡的今日。

　　　　“那好啊。到那时我让花云几个过去帮忙，花云可是做得一手好菜，让你也风光一回。”之湄笑笑。真心为他们高兴。

　　　　“嗯。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他还记挂着家里的儿子。

　　　　“我让花云装了一篮的糕点，你带回去给大娘嫂子尝尝。”

　　　　“好咧。”花云做的糕点，还真是一绝，想到就流口水。忙辞了之湄，自己进厨房去找花云拿。

　　　　送走了黄光凡。之湄回屋，继续教之艳算账，直到之斌放学回来时，才让她回去休息。

　　　　“姐。”之斌冲了进来，身后呼啦跟进来狗娃与李山，甜甜喊了一声“之湄姐姐。”他们每日放学后到要来水世宏这里再学两个时辰的草药，黄河上学的地方要远一点，晚点儿才能到。

　　　　之湄笑了，让月云去拿糕点过来，说道：“你们先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你们再学两个时辰，只怕要饿坏了。”

　　　　“嗯，谢谢之湄姐姐。”

　　　　之斌三人一手拿一块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姐……”之斌艰难地吞下糕点，又喝了几口水，才道，“姐，牛娃哥也来了，在外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饿似的。

　　　　“嗯。你们慢慢吃啊，别噎着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之湄倒了两杯水给狗娃与李山，又吩咐月云几声，才出屋。她没有直接去找牛娃，而是到厨房拿了一碟糕点，才过去。

　　　　这几天听之斌说，学堂里的人上堂时，都很认真，放学后，个个常常饿得前胸贴后背，看他们刚才的样子就知道了。

　　　　牛娃此时坐在梨木花亭下，她走过去放下糕点，“牛娃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牛娃紧张得挥了挥手双手。

　　　　之湄笑了，推了糕点过去，“上了一下午的课，你也饿了吧，来，吃点糕点吧。”

　　　　“嗯。”牛娃咧嘴一笑，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读了书变得斯文了，牛娃吃得很斯文，之湄不好意思笑出来，憋得好辛苦。

　　　　“我今天让之斌叫你来，是有桩生意，想请你做。”见他吃了两三口后，之湄才说道，“我打算明年在蓟县开两家水胭脂分店，想请你管理一家。”

　　　　狗娃他娘虽然很势力，但牛娃为人憨厚、老实，她很放心。

　　　　“这个……这不行，不行，不行！”牛娃又摇头，又挥手。

　　　　他最多适合做个跑堂的。

　　　　“先别说不行，不试过怎么知道？。”之湄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说道，“牛娃哥，你要有信心。不努力尝试的人生，注定是失败的人生！牛娃哥，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是这样的。”

　　　　牛娃被她看得发毛，最主要的是，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希冀，对他的希冀，于是硬着头皮点头：“好吧，我试试。”

　　　　他知道，之湄想拉他一把。

　　　　最主要的，他不想看到她失望。

　　　　之湄轻松一笑，“放假的时候，你去跟孔逸学。你的这个店，我打算在明年春天你成亲后再开，到时候你跟嫂子可以搬到那里去住。”

　　　　狗娃他娘对狗娃与凤娃比较上心，而对牛娃不怎么关心，也不知道与牛娃定亲的那女子是个怎样的脾气。反正婆媳分开总是好的。

　　　　牛娃一愣，仿似被戳中了软肋，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才无力的点点头，而后放下手中的糕点，“若没什么事，我回去温习今日的功课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还害羞？”之湄摇了摇头。

　　　　第二天，她们一家全家到附近寺庙上香，为出远门的水世宏祈福，同时。之湄也找了大师询问房子动工之时，大师给的日子是九月二十五。

　　　　九月二十五这日，水家在水老夫人的带领下。烧香祭拜祖宗后，就开始动工了，监工依然是黄光凡。

　　　　“这房子建得挺快。”时山从门外进来，看着六七天时间，已建起来。正在上梁的院子，咂咂嘴道。

　　　　照这个速度下去，十月中旬可以完工了。

　　　　“时山，你来了？”花云放下手中的茶水，颠颠过去。

　　　　时山看着花云，咧着嘴笑。“我先给你们小姐报正事。”

　　　　“嗯。”花云低头，带着时山往里面走。

　　　　“时山？女先生找到了？”之湄招待时山坐下，问道。

　　　　以时山的本事。找一个女先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除非是蓟县最好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

　　　　“嗯，那位女先生姓陈名怡，今日刚从宋县令家辞了。”时山解释道。“不过……”

　　　　“不过什么？”给送县令女儿教习，只怕要有要求。

　　　　“陈先生说要先看人。看上眼了才会教，而且，她要求单独住一处院子。”

　　　　“可以，外面的院子就是为了她而建的。”她也相信之艳，“不过得等半个月后。”

　　　　“好，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别那么急啊，花云送你。”之湄把花云推了过去。

　　　　“小姐！”花云羞红脸，捂着脸跑了出去，时山抱了抱拳，也跟在了后面。

　　　　房子完工后，早早在林大黑那里订购的一批家具，安放了进去，还有一些室内装饰植物，至于外面，只能等明年春天时再弄了。

　　　　十月十六，时山带着陈怡前来，水老夫人白氏招待，最后才叫之湄与之艳过去。

　　　　陈怡，三十五岁，却保养得很好，高挑清瘦，一身素雅广袖裙，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陈先生，这是我大孙女二孙女。”水老夫人说道。

　　　　“陈先生。”之湄两人施礼。

　　　　“嗯。”陈怡仔细瞧着两人，但注意力主要在之湄身上，才对水老夫人道，“恭喜老夫人有两个好孙女。”

　　　　“呵呵，谢谢，老身也觉得有孙女是福啊。”说着摆手让之湄两人回去。

　　　　之艳跟着之湄进了屋，问道：“大姐，那个陈先生是什么意思啊？以前大姐见先生时，也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先瞧瞧眼缘吧，你也知道我不记得了，若是没猜错的话，一会儿应该会叫你过去。”之湄结合着自己前世看到的各种宅斗小说说道。

　　　　“哎呀，那她要问我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问什么，你老实回答什么就是了。”

　　　　“嗯。”之艳乖乖点头。

　　　　还真如之湄分析的那般，过不久，月云回来叫了之艳过去，待她回来时，花云问道：“二小姐，怎样了？”

　　　　“陈先生都问了什么？”之湄也好奇。

　　　　“问了平时都学了什么，还问了喜好。”

　　　　“你感觉如何？”

　　　　“陈先生人挺好。”之艳以六个字总结了对陈怡的感觉。

　　　　陈怡主仆走后，之湄几人去找水老夫人，水老夫人说陈怡愿意教习之艳，后日就过来，又让白氏亲自带人去安排陈怡的住处，看来水老夫人对陈怡很满意啊。

正文　第九十章　陈怡

　　　　两日后，陈怡带着丫鬟萱茹住进水家新盖的院子里。

　　　　晚饭时，水老夫人派月云去邀请她们一起来吃饭，依然分两桌，让萱茹与风云花云她们一桌，陈怡与主家一桌。

　　　　水老夫人夹了一块肉给之斌，问陈怡道：“陈先生吃得还习惯吧？”她也知道陈怡都是给大户人家教习，此事若没有时山，只怕人家还不愿意来她们山角里。

　　　　“别有一番风味，多谢老夫人款待。”陈怡端起了一杯酒，“老夫人，我敬你！”

　　　　“好好。”水老夫人也举起一杯酒。

　　　　“陈先生，”杨姨娘笑道，“我女儿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教她，若是她不听话，您就告诉我。”

　　　　陈怡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水家之人言谈举止也不像普通人家，不然她也不愿来，只是这位姨娘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之湄瞧得陈怡的神色不对劲，忙扯了扯白氏的衣角，目光朝陈怡瞟了瞟。

　　　　白氏才说道：“二小姐就拜托先生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二小姐能学会多少，那是她的领悟。”陈怡颔首。

　　　　杨姨娘顿时尴尬起来，强扯着脸皮笑了笑，埋头吃饭。

　　　　之湄抬头，遇到了陈怡的目光，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她不是很喜欢陈怡，就凭她方才那样，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或许是她那种循规蹈矩封建思想，让她不舒服吧。

　　　　之湄耸耸肩——反正改造的不是自己，管她去吧。

　　　　夹了一块松软的肉给水老夫人，“祖母，这是繁花似锦厨子研制出得新菜，花云刚学来的，您吃吃看。”

　　　　“嗯。不错，入口即烂，还不油腻，先生也来一块？”水老夫人邀请道。

　　　　陈怡看了那碗菜，夹了一块慢慢嚼着，回味了许久，才道：“好吃，不愧是繁花似锦的菜。”

　　　　“你也听说繁花似锦？”水老夫人问道，她一般只偶尔的时候，才关注一下胭脂店的情况。余下的就是家里的事。

　　　　“繁花似锦是蓟县最负盛名的酒楼，听得说有十二月招牌菜，只是条件不允许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吃到繁花似锦的菜。”

　　　　“这有什么，先生以后想吃，老身天天让花云那丫头做。”听得别人赞繁花似锦的菜，水老夫人很高兴。

　　　　人到老，最开心的莫过于别人说自己的儿女孙儿好。虽然是间接的。

　　　　“哦？你们有繁花似锦的菜谱？”陈怡很惊讶。

　　　　“那些菜谱都是我姐姐想出来的，现在冬天了，花都谢了，明年才有花吃！”之斌口中含糊道，之湄夹到半中的肉，塞到了他的嘴里。“吃你的饭，少说话！”

　　　　“嗯嗯，好吃……”

　　　　“哦？”陈怡看了过来。“繁花似锦的菜谱真的是大小姐想出来的？看来以后我有口福了。”她看到之湄第一眼时，就觉得很不同，那种别样气质，不是深闺中养出来的，只是与她的理念有点相违。

　　　　“我喜欢养花。繁花似锦的老板与我正好相识，便托我想了几样菜。先生喜欢吃，以后就多吃点。”

　　　　之湄很不喜欢陈怡的眼神，每一次她都觉得不舒服，好在给她安排了单独的院子，不用经常见面。

　　　　“那谢谢了。”陈怡只笑笑。

　　　　第二天陈怡开始教之艳，上午教《女经》，下午刺绣，几乎不出那座院子。

　　　　而黄光凡的房子，在冻土之前建完了，还请了亲朋好友去吃喝一场。

　　　　十一月初下了第一场大雪。

　　　　那日，天阴沉，整一天都看到灰蒙蒙的天。

　　　　到了旁晚，飘起了小雪，如素盐，簌簌落下，渐渐如柳絮飘飞，地上慢慢铺了一层白色，大伙吃完晚饭，挤在水老夫人屋里说话儿。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之斌窝在白氏的怀里，撅着小嘴道。

　　　　“想爹了？”

　　　　“嗯，都好久没见爹了，狗娃、黄河哥他们也想爹了。”之斌双眸中慢慢积满了泪水

　　　　“快了，你爹已经来信了，过两天应该回来了。”

　　　　“哎哟，我的孙儿怎么哭了？来来，到祖母这儿来。”水老夫人把之斌拉到怀中，哄道，“明后天你爹就回来了，不哭啊。”

　　　　之湄摸了摸之斌的头，道：“斌斌，男子汉大丈夫可流血流汗，就是不能轻弹泪，知道吗？”

　　　　“嗯。”

　　　　之斌点头，低头眨了眨眼，再抬头，羞涩一笑，突然想到什么，道：“姐，我学完《千字经》了。”

　　　　她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老师说过，小学六年级就可以考科举了，而古人十年寒窗苦读，才考科举，说明古人读书是很慢的，而今才两个月，《千字经》就交完了？

　　　　之湄问道：“史夫子教这么快？”

　　　　“没有，狗娃他们只学了一半，只有我自己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