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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时刻--美利坚恩仇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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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波罗快车”瞭望观景车厢里，人质们东倒西歪。
十几个小时的折磨，使人精疲力尽。索菲娅更惨，佛罗里达的阳光，把她晒出了一身时尚、流行的蜜糖色，但她没想到，得意洋洋之际，她晒过了头，脸部被晒伤了，昨夜没来得及护理就被劫持了，今天一早脸上就出了几个水泡。大半天了，没吃没喝，脸也不得洗，索菲娅脸上的水泡破了，还渗出丝丝鲜血，让她痛苦不堪。“会不会破相啊？”索菲娅心里忐忑不安。
“女人啊女人，那张脸难道比命还紧要？”德培顾不上照顾索菲娅，他嘴里小声地絮絮叨叨：“不要死……不要死……”，眼睛却在注意观察两个劫匪的动静。那两个匪徒都不理会他了，而是在那里打盹和吃东西。德培暗暗高兴，他装作怕冷的样子，把下午的时候脱下来盖在芝琳身上的上衣要回来，用身体遮挡住匪徒的视线，把藏着的手提电话拿出来，装到上衣的内袋里，穿上上衣，扣好扣子。这件上衣其实是件摄影师常穿的那种马甲，上面有很多口袋，德培每次出门旅游都会带上它，装上照相机、摄像机、胶卷、镜头、电池等等，谁想眼下竟派上了用场，虽然鼓鼓囊囊的，但并不引人注目，谁都知道摄影师都是这幅行头，而且，越是业余的摄影爱好者，派头越大，身上的口袋越多、越鼓。索菲娅惊讶地看着他，德培示意她别出声。他爬到芝琳面前，故意大声哭着用英文说：“我对不起你，我不想死，我是个懦夫……”
劫匪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屡嗉绦拮庞糜⑽乃担骸拔叶圆黄鹉悖沂歉雠滤拦怼？br>； 突然，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芝琳，改用中文说：“芝琳，我对不起你，我要为你报仇，相信我！”
接着又用英文说：“我不想死，我是个懦夫，请你原谅我……”
芝琳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德培。
德培用中文说：“芝琳，你不用理我，我的话是说给警方听的。”
接着换用英文：“我不想死，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再改成中文：“他们如果听到了我的情报，会很快来救我们的。”
他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芝琳明白了，点了点头，泪水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黄昏，太平洋时间17点35分。
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前进指挥部内，人们都在注视着大屏幕显示屏，上面正在播放亚利桑那州本森市前线传来的图像：“火豹”已经进入预定攻击阵地。
“砰”指挥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名FBI特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弗雷瑟很不满意，训斥道：“镇定！年轻人。”
那FBI兴奋地大喊：“电话！将军，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911报警中心转来的，是从‘阿波罗快车’上打出来的！”
弗雷瑟如获至宝：“电话怎么说？！”
特工跑到电脑旁敲了几下键盘：“您听……”
扬声器里传来德培的声音：“（英文）我不想死，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中文）人质被集中在后面五节车厢里，每节车厢有两名劫匪把守。”
弗雷瑟莫名其妙，他问屋里的人：“他在说什么？是中文？”
有人支支吾吾：“好像……是中文。”
弗雷瑟喊道：“快给我去找个中文翻译！”转身命令FBI：“给我录下来。”
“已经录了，长官，他一打出来我们就开始录音了。但是他为什么说中文呢？”
“手机的主人是什么人？”弗雷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电话来得太及时了！
FBI报告：“罗宾·马丁，保险经纪人，来自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应该不会说中文的。”
“从一开始就说中文吗？”
“不，长官。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911报警中心一度怀疑这又是一个恶作剧的假报警电话，差点挂掉。后来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枪声，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马上去查电话号码，确认手机的主人就是‘阿波罗快车’上被绑架的其中一名人质，他们立即把电话转给了我们。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这种英文和中文交替的声音。”
“阿波罗快车”瞭望观景车厢内，德培抚摸着芝琳的手，流着眼泪，用英文说：“你不要恨我，我也是没办法……”过了一会儿，又用广东白话说：“第一节软座车厢的下层，是军火库和雷达中心。”他真担心，911报警中心的华裔职员听不懂国语，浪费了他一番心血。在美国，说广东话的华人可比说国语的多多了。
索菲娅看着德培和芝琳，迷惑不解，表情复杂，既怜惜，又嫉妒。
洛杉矶，一个华裔军官匆匆地被人领进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前进指挥部指挥室，他立正，向弗雷瑟敬礼：“将军，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太平洋战区情报处，中校情报官，菲利普·陈，向您报到。”
弗雷瑟还礼：“太好了！中校，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对FBI的特工一招手：“把录音从头放一遍。”
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戴上耳机，开始把德培的中文逐句翻译成英文：“芝琳，我对不起你，我要为你报仇，相信我……你不用理我，我的话是说给警方听的……我只能说，不能听……他们如果听到了我的情报，会很快来救我们的……”
弗雷瑟坐在陈旁边，听到这里，他一拍巴掌：“我明白了，这个报信的人一定是被劫匪看管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部手提电话，反正不是他自己的，他用英文作掩护，实际上是在用中文给我们报信，劫匪听不懂，真他妈的聪明！绝妙！”
陈继续翻译：“……人质被集中在后面五节车厢的上层，每节车厢有两名劫匪把守。”忽然，他皱了皱眉头，因为德培突然换成了广东白话：“……第一节软座车厢的下层，是军火库和雷达中心……那有很多长枪、短枪、手榴弹，还有炸药、RPG反坦克火箭弹……”
好在，这位菲利普·陈10岁随父母从香港移民来到美国，后来获得了西雅图大学心理学硕士学位，中文名字叫陈斐烈，父亲是广东人，母亲是福建人，不仅能听能说标准的广东白话和国语，还会潮州话、闽南话、客家话，甚至台山话也没问题。他每天在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太平洋战区情报处里就专门负责监听和分析来自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的各种情报。
弗雷瑟一怔：“等一等，他说每节车厢有两名劫匪把守？……那就是说，劫匪的人数远不是被释放的人质和那个火车站的行李搬运工所说的八、九个人，而是至少……十七、八个，多了整整一倍！他妈的，多么狡猾的家伙！还藏了这么一手！马上给我接通布鲁克的电话！”
陈斐烈继续翻译：“……他们还有几台监视器，监视车厢外面的情况……还有雷达和夜视仪，专门有一个人看管雷达……他们还有‘标枪’式反坦克导弹……”
听到这里，弗雷瑟的脸色严峻起来：“我的天哪，他们居然有反坦克导弹！疯狂！这种‘标枪’式导弹也可以用来对付布鲁克的直升飞机的。哎？不对呀，‘标枪’我军也才刚装备不久，他们怎么会有的？！”
众人面面相觑，弗雷瑟的参谋长，一名陆军少将凑到司令耳边，低声提醒道：“将军，三个月前，我军驻科威特基地的军火库被盗，远征军DA师的一名同情恐怖组织的上士串通恐怖分子，弄走了一批军火，还杀害了三名守卫的士兵和他的长官。那批丢失的军火中就包括最新式的‘标枪’反坦克……”
这种丢人现眼的丑闻，弗雷瑟不愿意再听下去了，他打断参谋长的话：“那，这个中国人又怎么认得那是‘标枪’式反坦克导弹哪？”
陈斐烈正巧在转述德培的话：“……我爱看军事杂志，见过这些导弹的图片……”
弗雷瑟明白了，竖起了大拇指。紧接着，陈斐烈德下一句话让他“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我还看见了‘毒刺’式导弹。”
弗雷瑟大惊失色：“什么？！‘毒刺’？！”
能让一位陆军中将谈虎变色的武器，决非寻常，可见这种“毒刺”的杀伤力之强。“毒刺”是一种地对空导弹，只有10公斤重，单兵就可以携带和发射，射程达5000米。在苏联入侵阿富汗期间，阿富汗游击队发射了340枚“毒刺”，击中了269个目标，击落超过200架苏军飞机。战后，不少“毒刺”导弹流入军火黑市。现如今，“毒刺”落到了恐怖分子手里，“火豹”的直升飞机可就凶多吉少了。
第十章 自由的代价…3
亚利桑那州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东部，处于美国山地时区，比太平洋时区早一个小时。此时本森市已是傍晚，山地时间19点23分。
一架电视台的直升飞机从铁道上空飞过，机上有一名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在进行航拍。远处已经能看到“阿波罗快车”驶来，一个记者在直升飞机上作现场报道：“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是在亚利桑那州的本森市，‘阿波罗快车’必经之路的上空，为大家现场报道这宗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绑架案……”
突然，那个记者拍了一下摄像师的肩膀，嚷道：“嗨，快看，那是什么？”
在他们的正下方，一个小山坡上，一排树木后面，三架直升飞机并排停在地面上，旋桨桨翼在转动着。
地面上，布鲁克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阿波罗快车”，每一架UH…60“黑鹰”机舱里，八名突击队员严阵以待。布鲁克用喉结式话筒下令：“火车来了，‘黑鹰’A和‘黑鹰’B跟我一起发动攻击，‘黑鹰’C作预备队。预备……”
忽然，他听到头上有飞机经过，抬头一看，不禁破口大骂：“他妈的，谁让他们到这里来的？！”
他抓过“黑鹰”驾驶舱的话筒大喊：“喂！我是‘火豹’。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有电视台的直升机跟着我们？暴露了目标，谁负责？！把他们的频率给我查出来。”
不一会儿，电视台的直升飞机上的人就听到了布鲁克的怒吼：“我是美国陆军中校约翰·布鲁克，我命令你们马上离开！这儿是战区！不要妨碍我们行动！”
记者不屑一顾，凑近话筒说：“中校，你大概忘了，你无权干涉我们的采访，你这是在压制新闻自由。”
布鲁克气急败坏，怒骂道：“去你妈的新闻自由，你们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的！”
记者根本不听，对驾驶员说：“跟着他们，我们一定是赶上了特种部队的突击行动。”
摄像师犹豫了：“这太危险了吧？”
那记者眉飞色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你想想，独家现场直播特种部队解救人质！你会拿到今年的全球新闻大奖的！”
空中，另一个方向上，美国空军特种部队的一架EA…6B“徘徊者”电子干扰机在盘旋。一名正在操作电子战仪器的上尉呼叫：“‘火豹’，我是’乌鸦’，一切准备就绪。”
空中的另一个方向上，两架F…15战斗机并排飞行。飞行员呼叫：“‘火豹’，我是‘火隼’，一切准备就绪。”
布鲁克盯着自己的“Breitling”手表，秒针一秒一秒地跳向预定突袭时间：山地时间19点30分。他的这块“Breitling”是一块二战时期的老爷表，这种品牌的手表是英国皇家空军为自己的飞行员专门配备的。五年前，布鲁克在与英国特种部队SAS（特别空勤团）的一次联合行动中，用一块最新款的“三角洲”专用军表跟一个英国皇家陆军少校、诺丁汉的老乡换来的，是那位英军少校的父亲的遗物，现在几乎成了布鲁克的幸运符、吉祥物，自从有了这块老爷表，他就没打过败仗。布鲁克调整无线电频率，下令：“我是‘火豹’，‘乌鸦’，‘火隼’，按原定计划，开始行动！”
EA…6B电子干扰机上，两名军人操作着密密麻麻的电子战设备，一名上尉喊话：“‘火豹’，我是‘乌鸦’，电子干扰已经开始。”
大地苍茫，晚霞满天。
“阿波罗快车”第一节软座车厢下层，雷达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绿点，负责看管雷达的匪徒正在吃热狗，没看见。突然，“刷”的一声，雷达屏幕上的图像变成了一片雪花。正在狼吞虎咽的雷达员大吃一惊，急忙检查他周围的设备和电缆，扳扳这个，动动那个，雷达屏幕还是一片雪花。
他慌忙对着对讲机大叫：“老大，不好了，我们的雷达被干扰，什么也看不见了！老大，老大！你听见了没有？”对讲机也被干扰了。
考克斯正在第二节软座车厢里巡视，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片噪声，他摘下耳机，满面狐疑。霎那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前跑。他冲进第一节软座车厢的下层，喊道：“出了什么事？！”
没等其他匪徒回答，他已经看见了雷达屏幕上一片雪花，考克斯反应过来，大叫：“他们来了！跟我来！”拎起地板上的一枚“毒刺”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冲向前面的敞篷行李车厢。
小树林后面，两架“黑鹰”的引擎轰鸣着，驾驶员加大油门，准备起飞。就在这时，布鲁克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弗雷瑟的呼叫：“‘火豹’，‘火豹’，我们刚刚得到火车上的人质传来的最新情报，敌人至少有十七个人！还配备有‘标枪’和‘毒刺’导弹！你有把握吗？”
布鲁克大吃一惊，用望远镜看了一眼“阿波罗快车”，火车越来越近。“怎么办？事先的敌情通报完全错误。我早就觉得不对，那些匪徒搬了那么多大箱子上车，果然，那里面有鬼！”
事已至此，再抱怨也已经于事无补，他飞快地思索着，瞬间有了答案：“中止行动！行动还没有真正开始，现在放弃，没有损失。我们还有时间，重新组织突袭。”
他正要下令“火豹”撤退，突然看见，空中，那架电视台的直升机在他们头顶兜了一个圈子，径直向“阿波罗快车”飞去。布鲁克气坏了，他调整了一下无线电频率，对着“黑鹰”驾驶舱里的话筒怒吼：“你们这些混账记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劫匪有导弹！危险！你们必须马上离开！马上！”
空中，电视台的直升机上，记者冷笑不已：“中校先生，你就别吓唬我们了，我们不会放过独家新闻的。此时此刻，你们的英勇形象已经展现在全国电视观众的电视机屏幕上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布鲁克脸色铁青，被迫做了最后的决定。他调整无线电频率，报告：“将军，那架电视台的直升机处境很危险，如果我们中止行动，他们肯定会被击落！我们不得不强攻了。”
他暗想：“电视台都已经播出了我们的图像，在劫匪那里，肯定已经无密可保了。即使中止行动，匪徒也不会再给我们任何可乘之机。不如冒一次险，说不定此刻敌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们不过是一伙绑票敲竹杠的匪徒，又不是正规军，能有多少导弹？一、两枚，我们能应付。再说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混蛋记者被‘毒刺’打下来呀，不去救他们，那是军人的失职。”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这条《孙子兵法》的准则，布鲁克倒背如流，但是今夜，明知凶多吉少，他也不得不违背一次了。
“等事情过去了，我要亲手拧断那狗记者的一条胳膊，再打断他一条腿！”布鲁克下定决心，调整无线电频率，命令“火豹”：“改变行动计划，‘黑鹰’C跟我们一起行动！最新情报，敌人至少有十七个人，配备有‘标枪’和‘毒刺’导弹！一旦他们发射导弹，我们机动摆脱，同时施放干扰掩护电视台的那只呆鸟！”
三架“黑鹰”并排，杀气腾腾地突然拔地而起。
第十章 自由的代价…4
“阿波罗快车”风驰电掣。敞蓬行李车厢上，负责瞭望警戒的匪徒已经操起了双联高射机枪，看见考克斯冲进来，他指着远处一排树林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三架“黑鹰”和一架小一点的直升飞机大叫：“看！他们在那里！”
穿红色T恤的匪徒也拎着一枚“毒刺”冲了进来。
“哒哒哒哒……”高射机枪首先开火。
考克斯扛起“毒刺”导弹，瞄准“黑鹰”。
空中，电视台的直升机上，记者兴奋地对着话筒大叫：“各位观众，突击行动开始了，我们现在就在战场上空为大家作现场直播……”
敞篷行李车厢上，考克斯发射导弹，“嗖……”“毒刺”向猛扑而来的“黑鹰”迎面飞去。
穿红色T恤的匪徒也射出一枚“毒刺”，两枚导弹拖着白烟飞向直升机机群。
另一个匪徒拖着一箱“毒刺”导弹来到敞篷的行李车厢。
“嘟嘟嘟嘟……”“黑鹰”上的导弹告警器在急促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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