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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五胡春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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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敛翼待时,以候风云之起。时王猛得知桓温屯兵灞上,于是辞师下山,径至辕门求见。

  桓温自从驻军灞上,久不见秦人来投,忽闻有道士求见,即请入大帐。桓温见王猛,头戴葛巾,身穿粗布短衣,脚着麻履:一身寒士打扮;年约三十上下,形貌伟岸,两目炯炯有神,真个气度不凡。当即与王猛叙礼,请坐看茶,与他谈行兵布阵之道,经世致用之方,王猛扪虱而谈,旁若无人,皆对答如流。桓温大悦,遂问:“我奉天子之命,率锐兵十万,来为关中百姓除残去贼,今驻灞上近月,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王猛侃侃说道:“公不远数千里,深入敌境。今长安近在咫尺,而不渡灞水,三秦豪杰不知明公之心,唯恐半途而废,后遭秦国毒手,所以观望不至。”桓温默然良久,徐徐说道:“卿之见识不凡,江东虽多名士,无卿之比者。”即署王猛为军谋祭酒。忽有军需官来报,说军中只有数日之粮。桓温大惊,遂议退军。

  王猛力谏:“明公不可!今之上策,当即整军过灞水,攻长安,以示灭秦之志。三秦豪杰得知,必将群起响应,来助明公,如此,粮草无忧,氐秦也当覆灭。若就此半途而废,秦必追袭于后,此取败之道,下策也!”桓温道:“军中无粮,将士心慌;我意已决,刻日便回。”遂于六月丁丑,拔寨撤军。王猛大失所望,来辞桓温;桓温又升王猛为高官督护,欲携之俱还江陵。王猛坚辞不就,又回华山。王佐见王猛回,乃大笑道:“汝与桓温岂并世哉?不必怀忧,更在此间两年,必有明主来聘,富贵不轻,何必远涉江南?”

  却说桓温撤军东走,才到白鹿原,就听背后鼓角喧天;晋军回头看时,秦军如潮涌来,当先一将乃是苻生。苻生大叫:“晋贼休走!”跃马横刀而来。桓石虔大怒,回马来战。战有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正战间,苻苌、苻雄、苻菁、雷弱儿等数路冲到,前后夹击,晋军溃走。桓石虔单人独骑,冲开秦兵,望东而走。正走间,见桓冲正与秦军苦战,事甚危急,桓石虔乃大喝一声,又冲入阵;刀光起处,血流飞溅,秦人奔避。桓石虔遂入阵中,救得桓冲出阵;迎面正遇苻雄,即当胸一刀,砍他落马,正要取他首级,苻生、苻菁又到。桓石虔不及下手,遂舍苻雄,与桓冲迤逦而退。晋军一路奔败,及出武关,死伤过半。司马勋与王擢见桓温败走,于是也退。

  这一战,致使桓温伐秦之役,功败垂成。苻健虽转败为胜,保得关中,却也因此折去两员主帅:苻雄回到长安,伤重不治身亡。苻健大恸,眼中流血道:“天不欲吾平四海邪?何夺吾元才之速也!”十月,太子苻苌又因箭伤发作,伤口迸裂而死。苻健又大恸一场。以谶文有“三羊五眼”之说,遂立苻生为太子。――就因为此,次年六月,苻健病死,苻生即位,便将秦国带入了一个腥风血雨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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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集  苻生关中设地狱  秦使舌辩下凉州
却说秦太子苻苌已死,苻健再立太子。时苻健尚有平原王苻靓、淮南王苻生、长乐王苻觌、高阳王苻方、北平王苻硕、淮阳王苻腾、晋王苻柳、汝南王苻桐、魏王苻廋、燕王苻武、赵王苻幼等诸子,强皇后欲立苻柳,苻健则以谶文有“三羊五眼”之说,而立苻生为太子。

  次年六月,苻健终因悲哀过度,染成重疾,不能视事。临终,召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王堕、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右仆射段纯、吏部尚书辛牢等受遗诏辅政;又嘱苻生道:“六夷酋帅及执权大臣,如有不从汝命,宜渐除之。”言讫而亡,英年三十九岁。苻生即于灵前即皇帝位,谥苻健为景明皇帝,庙号高祖;尊母强氏为皇太后,立妻梁氏――乃梁安之女――为皇后;大赦境内,改皇始五年六月为寿光元年。

  群臣奏道:“未逾年而改元,非礼也。”苻生大怒,穷究议主,得右仆射段纯,即杀之。群臣大惧,中书监胡文与中书令王鱼说道:“新主刚一即位,便擅杀谏臣,凶残如此,后事足可畏也。”王鱼道:“新主素信鬼神,当以天道谏之,或能悔改。”一日朝会,苻生问政,百官皆噤不敢言,胡文、王鱼一齐谏道:“近来彗星现于大角,荧惑星侵入东井。大角星与帝座相应,东井则是秦国之分野;于此占筮,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养德行,以禳灾塞变。”苻生却道:“此事易也:皇后与朕对临天下,可以应大丧;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以应大臣!”即命武士揪毛贵、梁楞、梁安下殿。百官失色。须臾,武士将三个红盘,分托三颗头颅入献。百官魂不附体。苻生笑道:“朕为众卿禳去灾祸,众卿当喜!”即命于太极殿设宴庆贺,令辛牢为酒监。百官畏惧,恐酒后失言,勉强而饮。苻生大怒,叱辛牢道:“汝为监酒,何不强人酒而犹有坐者?”扯起一箭,将辛牢射死。百官战栗失箸,莫敢不醉,偃仆失冠,苻生乃大悦。宴罢,苻生趁醉回宫,正见梁后来迎,操起一刀,又杀梁后,大笑道:“汝可应大丧矣!” 

  又宠幸赵韶、赵诲、董荣三人,皆授重职。三人由是嬖宠用事,混乱朝政。雷弱儿性情刚直,因见三人乱政,每公言于朝,见之常切齿。三人即向苻生僭道:“昔张遇作乱,丞相实预其谋,先帝不察,使其盘踞高位,今又常释怨言,诋毁陛下,不可不除。”苻生怒道:“竟有此事?”即杀雷弱儿及其九子、二十七孙。于是诸羌皆有离心。司空王堕,也性格刚峻,疾董荣等如仇,每当朝会,不与董荣等交言。有人劝道:“董君贵幸无比,公宜稍忍,与他交接。”王堕道:“董荣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董荣得知,即向苻生僭道:“近有日蚀出现,天谴甚重,当诛王姓贵臣以应其灾。”苻生道:“王姓贵臣当数司空王堕。”遂杀王堕。临刑,董荣叱道:“今日还敢比董荣为鸡狗乎?”王堕瞋目大骂而死。

  ――苻生虽在居丧期间,游饮自若,弯弓露刃接见朝臣,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即位不及半年,上至后妃、公卿,下至奴仆、贫民,杀死五百余人;被他截胫、拉胁、锯项、刳胎者,无以计数。秦国上下,人人自危,如入火坑,如陷地狱。

  苻生又因独眼,忌人说“残、缺、偏、只、少、无、不具”之类字语,因误犯被杀者,不可胜数。太医令程延为后妃合安胎药,苻生嫌药中人参细小,程延道:“参质虽细,已具人形,自可堪用。”苻生大怒,即令剜出程延双眼,枭首示众。又好生剥牛、羊、驴、马,活燖鸡、豚、鹅、鸭,纵之殿前,数十为群,并剥人面皮,使之歌舞;牲畜、刑人哀号惨绝,苻生高坐大殿,淫笑大乐。曾问左右:“朕自君临天下,汝等在外有何所闻?”有人答道:“圣明宰世,赏罚明当,天下唯歌太平。”苻生怒道:“汝媚我也!”拉出殿外杀了。它日又问,有人即改口道:“陛下刑罚微过。”苻生又怒道:“汝谤我也!”也令拉出殿外杀了。

  时群臣奏道:“自去春以来,潼关之西,至于长安,虎狼为暴。昼则继道,夜则发屋,不食六畜,专务食人,凡杀七百余人。民废耕桑,相聚邑居,而虎狼为害不息。请陛下为民祈神禳灾。”苻生乃狞笑道:“野兽饥则食人,饱当自止,何禳之有!且天岂不爱民哉,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杀之耳!”群臣愕然。左光禄大夫强平,乃强太后之弟、苻生之亲舅,再谏道:“天降灾异,也因人祸之故。望陛下爱民事神,崇德修身,方能上弭灾祲,下息奸回。”苻生大怒,叱道:“汝为国舅,狂悖如此,道我不能杀汝邪?”持凿下殿,揪住强平,一凿凿入其顶,强平当即脑浆迸裂而死。强太后得知,恨子无道,当即气绝。于是朝野纷议。苻生越怒,下诏道:

  朕受皇天之命,承祖宗之业,君临万邦;嗣统以来,有何不善?而谤渎之声布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比肩,未足为稀。方当峻刑极罚,复奈朕何!

  于是人情危骇,道路以目,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苻生自此,更加荒暴,饮酒不分昼夜,或连月不出,奏事不省,往往寝落;或醉中决事,赏罚无准,乘醉杀人。勋旧亲戚,诛之殆尽,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

  却说凉王张祚,既已得志,先杀张重华妃裴氏,随后又杀谢艾,淫虐无道,上下怨愤。桓温入关伐秦,王擢即遣使去告张祚:“桓温极善用兵,其志难测。恐破秦之后,或有入凉之意,应先自去王号,以免自取其祸。”张祚大惧,遂欲西走敦煌。后见桓温退军,张祚乃止,遂疑王擢叛己,即以牛霸为秦州刺史,率兵来袭王擢。王擢大败,于是降秦。骁骑将军敦煌宋混,因与张祚有隙,惧祸西走。张祚又忌河州刺史张瓘强盛,恐其不附,又遣其将易揣、张玲率步骑一万三千去袭张瓘。张瓘早有准备,击其于半渡,易揣、张玲大败,单骑逃还。张瓘即传檄州郡,起兵向姑藏,要废张祚。宋混得知,也即起义,与其弟宋澄合众一万,回向姑臧。

  张祚大惧,急召尉缉、赵长问策。赵长道:“张瓘、宋混皆扬言要复凉宁侯,当即杀之,凉宁侯既没,张瓘、宋混便无从举兵了。”张祚于是即杀张曜灵于东苑,埋于沙坑,对外宣言,张曜灵为暴病身亡,谥为哀公。哪知欲盖弥彰,宋混等越加有词,即为张曜灵发哀,麾军直抵城外。赵长又道:“张瓘弟张琚正在城中,恐为内应,宜即除之。”即率军士来杀张琚。张琚得知,即招市民数百自卫,喝军人道:“张祚无道,我兄大军已到城东,敢举兵仗者诛三族!”军人皆不敢动,一时皆散。张琚即令打开西门,放入宋混大军。张祚按剑殿上,叱左右力战。左右皆逃散。张祚、赵长等皆被杀。宋混令枭其首,宣示内外,暴尸道左,城内皆称万岁。张瓘随后入城,遂立张曜灵之弟张玄靓为凉王,自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尚书令、凉州牧、张掖郡公,以宋混为尚书仆射。除去和平年号,复称建兴四十三年。时张玄靓年仅七岁,凉州大政遂由张瓘掌握。于是陇西李俨又不服,占据枹罕、大夏、武始等郡而反。――凉州又乱。

  早有消息报入长安,苻生大喜,便要出兵取凉。赵韶、董荣大惊,急入奏道:“陛下嗣位未久,朝野未服,不可轻出,一旦变生肘腋,悔之晚矣!且我刚遭桓温侵略,疮伤未夷,将士厌战,兼之连年蝗旱,农作无收,国中饥困,凉州即有可趁之机,此时亦未可伐也。”苻生道:“失此良机,岂不可惜?”董荣道:“陛下既有意,何不遣辩士去姑藏,说张瓘来降?成则大喜,不成也无害于我。”苻生问:“谁可为使?”董容道:“征东大将军、晋王苻柳参军阎负、梁殊皆舌辩之士,足当此任。”苻生遂下诏令,去蒲阪调阎负、梁殊二人出使凉州。二人得令,即赴凉州;待到姑藏,径去谦光殿,拜见张瓘。

  张瓘冷冷道:“我乃晋臣;臣无境外之交,二君何以来辱?”二人道:“大秦与凉相邻,虽山河阻绝,但风俗相通,道路相接,晋王不欲使羊、陆二公独美于前,思与张王齐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与郡公同金兰之契,是以不远而来,君何怪焉?”

  张瓘道:“羊、陆一时之事,亦非纯臣之义。我凉州尽忠事晋,于今已经六世。今若与苻征东通使,是上违先君纯臣之志,下隳士民遵奉之节,故而不愿闻命。”二人道:“昔微子去殷,项伯归汉,虽说背君违亲,然前史皆美其先觉。晋室衰微,坠失天命,固已久矣。是以凉之先王北面二赵,识时务也。今大秦威德方盛,凉王若欲自帝河右,则非秦之敌。若欲以小事大,则何若舍晋事秦,以长保福禄?”

  张瓘道:“中州人好食言:昔者,石氏使车刚返,而戎骑已至。――如此欺诈,我不敢信。”二人道:“三王异政,五帝殊风。自古帝王居中州者,政化各殊,赵为奸诈,秦敦信义,岂得一概而论?今我主上钦明绍统,慈弘山海,信符阴阳,道合二仪,光被四海,八表宅心,御物无际,格于天地,不可以二赵相并论也。”

  张瓘道:“必如二君之言,秦之威德无敌,何不先取江南,则天下尽为秦有,何劳苻征东辱命焉!”二人道:“我先帝以大圣神武,开构鸿基,强燕纳款,八州效顺。江南文身之俗,道污先叛,化隆后服。我主以为,江南必须兵服,河右可以义怀,故遣我二人先申大好。若君不达天命,则江南得延数年之命,而河右恐非君之土也。”

  张瓘大笑道:“我跨据三州,带甲十万,西包葱岭,东阻大河,伐人有余,况于自固?何畏于秦邪!”二人道:“贵州山河之固,孰若殽、函?民物之饶,孰若秦、雍?杜洪、张琚,因赵氏成资,据天险之固,策三秦之锐,藉陆海之饶,劲士风集,骁骑如云,有囊括关中、席卷四海之志,我先帝神矛一指,即冰消云散,旬日之间,不觉易主。燕虽虎视关东,犹以地势之义,逆顺之理,北面称藩,贡不逾月。余如单于屈膝,名王内附,不可胜计。我主若以贵州不服,赫然震怒,控弦百万,鼓行西来,未知贵州将何以待之?且复有谢艾者乎?”

  张瓘大惧,犹敷衍道:“兹事体大,非我所能了,当决之于王,禀命而后行。”二人道:“凉王虽英睿夙成,然年在幼冲,公居伊、霍之任,国家安危,在公一举,见机之义,实在于公,何必推委?公当追遵先王臣赵故事,为秦西藩,世享大美!”

  张瓘无奈,遂以张玄靓之命,遣使随阎负、梁殊去长安,称藩于秦。苻生大喜,即以张玄靓、张瓘所称官爵相授。却不见赏赐阎负、梁殊。

  却说姚襄自从山桑反戈,占据两淮,不附于晋。部下皆秦、雍流民,久客思归,又不惯南方水土,于是多劝姚襄率众西还。姚襄犹豫道:“我也欲还关陇久矣,但关陇已被苻秦据有,前途多阻,如之奈何?”众皆道:“主公雄武冠世,今还故土,谁敢阻拦?且今苻生无道,残虐秦民,秦民企望明主,知公将至,孰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愿为前驱!”姚襄大喜,遂弃两淮,率众西行,来与苻生争夺关中。

  人报桓温,请出兵去截,桓温道:“不然。姚襄不臣我朝,今他自去,无需我军去伐,便可收回两淮;且姚襄西入关,必要与秦一战,二虏相争,必有一伤,正自求之不得,如何去截?但凡无害于我,任其所往可也。”姚襄于是一路无阻,出外黄,过许昌,又由许昌进向西北,谋图关中。道经洛阳,姚襄忽与诸将道:“洛阳山河险固,乃用武之地,不如先取洛阳,以为西进之基。”遂令攻城,仰登俯凿,日夜不休。洛阳守将周成,乃冉魏故将,急向桓温求救。桓温得报,怒道:“姚襄小竖,何敢欺我?”即遣督护高武出据鲁阳,辅国将军戴施屯兵河上。永和十二年七月,桓温自率大兵从江陵继进,北伐姚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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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集  谋关中姚襄死三原  助明王王猛下华山
却说姚襄攻洛阳,逾月不克。长史王亮谏道:“明公英名盖世,兵强民附。今顿兵坚城之下,力屈威挫,或为它寇所趁,此危亡之道也,当速离此境!”姚襄不从。忽一日,探马来报,说桓温率大军来伐,已到伊水南岸。姚襄大惊,即撤洛阳之围,将精锐隐于伊水北面林中,却遣使来向桓温说道:“承公亲率王师以来,襄今奉身归命,请敕三军小却,襄当拜伏路左。”桓温知姚襄有诈,不屑道:“我自开复中原,展敬山陵,无豫君事。若有诚意,便自前来,相见在近,何烦使人?”即率三军强渡伊水。姚襄拒水而战。桓温亲自披挂上阵,结阵向前;桓石虔为前锋,当先跃马入水,冲波上岸,力斩十数将。姚军大乱。桓温、桓冲趁机渡过伊水,奋勇前击。姚师疲惫,如何抵挡得住?大败而走。正走间,高武率一军从东横击而来,杀得姚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部众奔散。姚襄死冲血路奔走,戴施率军又到,晋军四面围来。姚襄大呼:“若不死战,必为所擒矣!”奋力冲突,得脱重围,只带数千人马,奔入洛阳北山,辗转渡河,向并州去了。

  桓温追杀一阵,遂入洛阳。周成出迎。桓温遂屯金墉城。次日,桓温率将佐拜谒先帝山陵;见山陵皆残破,慨然叹道:“神州陷落,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记室参军陈郡袁宏道:“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桓温作色道:“昔刘表有千斤大牛,日食草料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却不如一嬴牸,故魏武一入荆州,则杀以享军!”袁宏闻言失色。桓温遂命修复山陵,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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