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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腕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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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严重的是他听说江苏省教育会要禁止模特写生,1925年8月22日他给江苏省教育会写了公开信,为模特申辩。上海市议员姜怀素读了刘海粟的信后,在《申报》上写了呈请当局严惩刘海粟的文章,刘海粟立即写文章反驳。

不料,上海总商会会长兼正俗社董事长朱葆三又向他发难了,在报纸上发表了给刘海粟的公开信,骂刘海粟“禽兽不如”。刘海粟毫无畏惧,挥笔复信回击。

紧接着,上任不久的上海县县长危道丰在报纸上登出了禁止人体写生的命令,刘海粟见禁令愤怒了,于是给五省联军统帅孙传芳写信,请他斥责危道丰。

孙传芳与危道丰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当危道丰将载有“刘海粟函请孙传芳、陈陶遗两长申斥危道丰”的《申报》递给孙传芳后,孙传芳看了几行便问危道丰:“模特是什么东西?”危道丰赶紧答道:“就是一丝不挂让人画的女人。”接着又添了几句:“我刚接任两星期,决意整治上海的淫风败俗,才开个头,就遭到刘海粟的辱骂,上海的事我做不下去了,请联帅另委高人吧!”孙传芳又问:“他敢辱骂长官?”危道丰见机便用激将法:“联帅,他连你也不放在眼里,不然怎么敢公开向你施加压力!”孙传芳道:“一个手无寸铁的刘海粟敢如此妄为!”“联帅,下令吧,我立即派人把刘海粟抓来!”孙传芳想了想说:“无须动干戈,本帅给他写封信,婉劝几句,他敢不听命?”

孙传芳6月3日果然给刘海粟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展诵书,备承雅意……模特止为西洋画主一端,是西洋画之范围,必不缺此一端而有所不足。美亦多术矣,去此模特,人必不议贵校美术之不完善。亦何必求全招毁。俾淫画、淫剧易于附会,累牍穷辩,不惮烦劳,而不见谅于全国,业已有令禁止。为维持礼教,防微杜渐计,实有不得不然者,高明宁不见及,望即撤去,于贵校名誉,有增无减。如必怙过强辩,窃为智者不取也。”

这封信在6月10日《上海新闻报》上刊登后,震动了上海。美专的师生有的认为,孙传芳是五省联军司令,手操生杀大权,如果我们不给他留点面子,后果不堪设想。也有的认为,孙传芳代表的是封建势力,我们不能向他投降。刘海粟听了师生们的各种意见后表示:“我绝不放弃模特,绝不向孙传芳妥协!”

刘海粟10日当晚给孙传芳写了复信,信中说:“恭奉手谕,雒诵循环,敬悉钧座显扬儒术,教尚衣冠,振纪提纲,在此一举……敝校设西洋画科,务本务实,励行新制,不徒模仿西学已耳。”最后写道:“关于废止此项学理练习之人体模特,愿吾公垂念学术兴废之巨大,邀集当世学界宏达之士,从详审议,体察利害。如其认为非然者,则粟诚恐无状,累牍穷辩,干渎尊严,不待明令下颁,当自请处分,刀锯鼎镬,所不敢辞!”在刘海粟写这封信的夜里,美专的画室被流氓捣毁了。

孙传芳收到刘海粟的回信后,甚为恼怒,认为刘海粟不识抬举,没给他留面子,伤害了他的尊严,当即下了通缉刘海粟的密令,又电告上海交涉员许秋风和领事团,交涉封闭地处法租界的美专,缉拿刘海粟。急得刘海粟之师康有为一天三次去找他,劝他离开上海,他坚守美专不离寸步。

法国总领事认为刘海粟无罪,尽管许秋风一再交涉,并不逮捕刘海粟,领事馆为了让孙传芳下台阶,只好在报上登了一条消息,说孙传芳严令各地禁止模特,前次刘海粟强辩,有犯尊严,业已自动停止模特。

孙传芳不仅要求取缔模特,还极力反对女子穿旗袍。认为那种衣服太勾男人的眼珠儿,臂膀太袒露也是有伤风化。所以,一见街头妇女穿旗袍,他就双手掩目,转过身去,以示“非礼勿视”。他的姨太太不吃这一套,去杭州灵隐寺拜佛时,特地穿旗袍,孙传芳无可奈何:“内人难驯,实无良策的。”中国古代宴会有个游戏叫“投壶”,轮流将箭矢投入壶中,输了被罚酒。孙传芳对此特感兴趣,为显示自己温文儒雅,他特地在南京搞一个仪式,请章太炎先生前来投壶,但章太炎并未赏光。后来,国民革命军打败孙传芳,有人戏称是“枪炮战胜了投壶”。

五省联帅

1925年10月初,孙传芳派卢香亭、陈仪为前敌总、副指挥,率领部队向奉军驻地猛攻。奉军邢士廉师一触即溃,松江、上海先后被孙军占领。孙传芳从水路出发督师,由嘉兴上船前往苏州,孙的参谋处长崔可亭、政治处长万鸿图、副官长张世铭随行。接着,奉军丁喜春师不战而退,杨宇霆仓皇出走,一行于10月16日抵达南京。奉军溃退后,卢香亭、陈仪率大军渡江追击,姜登选亦弃职北返。11月初,孙传芳进驻蚌埠,在火车上办公。

是时,张宗昌派山东军务帮办兼第五师师长施从滨为前敌总指挥,率领鲁军迎击孙传芳的部队,两军相持于任桥、固镇一带。张宗昌的白俄军队,以符离集为据点,猛扑孙军,战况甚烈。施从滨乘铁甲车指挥作战,在固镇以南被俘,鲁军被俘者万余人。

施从滨被俘,经卢香亭问明他是施某以后,报告蚌埠总部。孙传芳命令卫队团长李宝章将施押解来蚌,交军法处长陈锡璋审讯。施直认不讳,孙传芳决定立即斩决。时已午夜,有部下对孙说:“我们打内战,对待俘虏,不宜杀戮,不如把施押送南京监禁。”孙不听,拍着桌子对部下说:“你我要是被他们俘虏,还不是被杀吗!”部下又劝孙冷静考虑,不可操之过急。部下说:“杀也可以,何必今夜,明天再问一次,杀也不迟。”孙声色俱厉地说:“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呢?”部下见孙主意已定,难以挽回,无语而退。孙即命令李宝章把施从滨由军法处押出来。施亦自知必死,他说:“就在这里执行吧。”李宝章终于把施押到车站南边的旷野,执行斩决,身首分在两处掩埋。从此埋下祸根,是为因果报应。

次日,孙传芳集合被俘的一万多名鲁军讲话,他说:“张宗昌是土匪,我们山东老百姓被他害苦了,我们一齐干,把张宗昌这个土匪赶跑,咱们老家好过太平日子。”被俘鲁军一致高呼愿跟孙大帅走。接着孙传芳即将被俘官兵改编,发还枪支,并开往前线作战。

11月8日,孙军先头部队占领徐州,张宗昌部向韩庄以北退却。这时,岳维峻由开封来徐州,要求孙传芳继续派兵北进,支援国民第二军攻打山东。孙传芳正在筹组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未允所请,顿兵不进。吴佩孚也派高恩洪携款五万元由汉口来徐州慰劳孙军。这时孙与吴已有分庭抗礼之意,对于吴之慰劳,淡然视之。

孙传芳在徐州子房山大开庆功宴会,预先从绍兴运来醇酒十坛,山珍海味俱备,各方代表和孙军少将以上人员都来参加。此时孙传芳已是意态骄盈,不可一世了。

11月23日夜,孙传芳率总部人员由徐州凯旋南京;24日抵下关,住了一宿;25日早晨8时进城,先拜会陈调元于其私邸。这时文武官员已齐集督署,和陈调元来到督署后,即在大堂开会。孙传芳宣布成立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自任总司令兼江苏总司令,以周荫人为福建总司令,卢香亭为浙江总司令,陈调元为安徽总司令,江西总司令一职,以后由吴佩孚和孙传芳会委邓如琢担任。孙传芳又派刘宗纪为参谋长,陈阉为秘书长,张世铭为副官长,万鸿图为政务处长,孙基昌为军务处长,程登科为军需处长,陈锡璋为军法处长,金振中为军医处长,赵正平和沈同午为高等参议。孙又聘日人冈村宁次为高等军事顾问,月支薪金800元,优礼有加。名流如蒋百里、章太炎等,也都聘为高等顾问,以备咨询。此外,还办有联军军官学校一所,孙传芳自兼校长;并派赵正平主办导报社,作为联军的宣传机构。这是孙传芳一生最得意的时期,他的“功业”已经登峰造极。

蜗居沈阳

1926年孙传芳在长江以南与蒋介石北伐军作战失利时,决心与东北军合作,继续抵抗。但是在1925年,他曾袭击过东北军于沪、宁一带,迫使东北军放弃上海、南京、安徽等地区。宿怨未消,化敌为友大非易事。他遂决定亲往天津见张老帅(张作霖),动以利害,希释前嫌。他化装为一个商人,穿灰布大褂,贴身带两支手枪。搭津浦列车,坐在茶房的车厢内,只身北上。路过山东境内,张宗昌的密探密布车上,亦未发现。孙抵津后,即到英租界住宅给张老帅挂电话。接通后,便说:“我是孙传芳,由南方来,有事面商。”张接电话,久未作复,以为孙是敌方的主帅,如何能来天津,想必是带兵打过来的。最后,还是允予见面。孙见张第一句话便说:“完了!完了!我们北洋系的军人,眼看要全完了!只有团结起来,与北伐军作殊死战,否则将被各个击破。过去是兄弟阋墙,今日要外御其侮了。现在我甘愿做你的部下,听你指挥,请你不要见外。”张对左右说:“快请总参议来,共同商量。”杨宇霆进门,见孙在座,不觉面红耳赤,因上年他是江苏督办,被孙赶走,旧事不免耿耿于怀,孙急趋前握手说:“老弟!对不起,过去我们是自家人开玩笑,不要介意;共同商量今后的大计吧!”经此一番话,前嫌顿释。孙的联军改为第五方面军团,归张节制。这是孙不与北伐军合作而与张作霖合作的经过。以后张作霖到北京,做大元帅,组织军政府,孙实为策动之主要角色。

孙初到沈阳时,住商埠地齐宅,嗣因房舍狭小,迁至大西关大什字街一座楼房,据说是殖边银行旧址,房子很多,比较宽敞。后来他的夫人和两个儿子也接来同住。楼下为其副官、卫士等,约有20人左右。另外有一位赵秘书。他还有几位处长长住日本站(南满铁路车站用地),均携带家眷。最后孙又迁至三经路一所楼房,系新式建筑,比较舒适。他另有一位夫人住在大连。

他的生活比较简单,饮食不太讲究。杨宇霆由前方回沈阳后,他夜间多赴杨宅与之周旋。在家时,除会客或与下属谈天外,总是手不释卷,有时绕室徘徊,若有所思,很少休息。他在沈阳的各处长中常来见面的,为粮饷总办程步青(系其外甥)。此时他的军队仍驻关内。有一次来了一位军长李宝章,以后又来了一位王金钰,他的副官们均称为总参议,住了10日左右又返回关内。

他喜欢骑马,他曾由关内运来骏马十余匹,兴之所至,常于天朗气清之晨,驰骋于郊外公路上。他极爱枪。他的寝室墙上挂有长枪,每次外出,车上亦放有短枪。他常说:“军人不能离开武器,有备无患。”

他很喜欢看书。他不但好看线装书,也好买新书。有一次,他与下属到日本站一家日本书店,买了很多新书。正在选购的时候,卖书的日本人,忽然用日语对其下属说了一句:“此人是孙传芳。”下属说:“你认错了。”他说:“一点不错,我有相片。”当他到楼上取相片时,下属劝孙先走。下属付款后即携书回去。孙系日本士官学校毕业,懂得日语,他当时也感到很奇怪。回家后,部下深深惊叹,日本一个普通商人,也有第二个任务。

孙在沈阳,每日赴帅府办公,像张学良将军的一位贵宾,又像高等顾问。他们两人很亲近,军事、政治以至家庭琐事,无话不谈。当杨宇霆指挥军队驻守榆关、昌黎一带时,孙曾亲至前方慰问东北军。那次坐的是专车,有米春霖、王烈诸人同行。有人私问孙到前方去做什么。他说:“你们总司令对杨宇霆不大相信,不知他在前方搞什么名堂,让我去看看。”及至前方军事结束,杨宇霆回沈阳后,孙白天仍到帅府,夜间多赴杨宅与杨周旋。但他从不访晤别人,即万福麟来谒,亦未回拜。其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有一次,孙传芳与其亲信一同到杨宅,刚坐下,杨宇霆说:“阿斗为何还不见来?”少顷,张学良将军亦到。在这一时期,张学良将军每晚均到杨宅,与杨极力周旋。在归途中,亲信问孙:“阿斗是谁?”孙笑答:“你还不知道吗?就是你们总司令。”亲信说:“为什么这样称呼?”孙说:“他一向是这样说法。”

血溅佛堂

1935年11月3日,星期三。天津英租界20号路134号,一座宏伟壮丽的深宅大院。孙传芳下野后,皈依佛门,成为在家修行的居士。每星期一、三、六还要去居士林听经。此刻,他蓝绸棉袍,灰春绸棉袄裤,系着白布腰带,白洋褂,青缎鞋,从楼上下来正要出门。

夫人周佩馨过来:“馨远,天气不好,今天不要去了。”

孙传芳笑着说:“夫人,恶尽言功,善满曰德,全凭诚则灵,这些年我专心念佛,连过去浮躁的脾气也改了,怎能不去?”

“馨远,天气不好,我今天不陪你去了,早点回来。”她亲自拉开小轿车的门。

下午两点左右,一位30岁上下的女子来到居士林,径直来到富明法师面前,双手合十:“大师,我有心礼佛,但经文难懂,如何能念?”

“心诚则灵,诵经的好处极多,试看下台的要人靳总理:孙联帅都皈依佛门,可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法师,孙联帅可是孙传芳?”

“正是,他是本林的理事长,每次都来,功夫甚好,日前已在仁昌广播电台中布道讲经了。”

“法师,入居士林可要什么手续?”女子诚恳地询问。

“女施主,请填一份志愿书,并交费一元。”

女子接过志愿书,在上面工工整整填上姓名“董惠”。富明法师披着绿绦浅红色袈裟,上法堂讲演经法,这时佛堂的大门开了,孙传芳身披黑海青缓步进入大殿,他登坛焚香,拜了几拜,然后在蒲团上坐下,面向东方,两足交叉置于左右股上坐禅。

香烟缭绕的佛堂,仿佛是极乐的世界,经声朗朗,十几名善男信女如痴如醉,欲醒欲睡。只有董惠一颗心在猛烈地跳动,她棉袍的暗兜里藏着一把崭新的六号勃朗宁手枪,枪膛里压上六颗闪闪发亮的子弹,紧握枪把的手湿淋淋的,全是汗水,鬓角额前鼻尖也冒出密密的小水珠。

女教友关心地说:“到前面去吧,那里好一点。”

董惠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立即站起来,来到孙传芳的身后,她默默地念着:“爸爸,十年大仇,今天要报了。这是女儿多年求之不得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爸爸,你要助我一点勇气!”

董惠迅速掏出手枪,对准孙传芳的后脑勺。“啪!”一扣枪机,子弹飞去,孙传芳的身体似乎怔了一下。“啪!啪!”紧接着又是两枪,一粒子弹从左额角打入,由右额透出,另一粒子弹打进脊背,从胸膛正中飞出,他应声扑倒于佛案之旁。

董惠满脸杀气,手里握着枪,厉声狂喊:“大家不要害怕,我是替父报仇!”随即,她冲到院子里,从大衣兜中掏出早已印好的传单和告国人书猛地抛向空中,上面油印着:

各位先生注意,一、今天施剑翘(原名谷兰)打死孙传芳是为先父施从滨报仇;二、详细情形看我的《告国人书》;三、大仇已报,我即向法院自首;四、血溅佛堂,惊骇各位,谨以至诚向居士林及各位先生表示歉意!→文·冇·人·冇·书·冇·屋←

仇女施剑翘谨启

孙传芳的遗体一身法衣,脖子上戴了一串108颗玛瑙石的佛珠,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躺在一具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里。他的墓地选择在北京西山卧佛寺左侧,墓书:恪威上将军孙公讳传芳暨元配张夫人墓碑。

冯玉祥:一生追求民主

冯玉祥戎马一生,由士兵升至一级上将。在其50余年的军事生涯中,以治军严、善练兵著称。注重爱国爱民精神教育,强调纪律是军队的命脉,致力整饬军纪,并身体力行,赏罚严明,关心爱护士兵,要求官长与士卒共甘苦,以带子弟的心肠去带兵。

结交法师

冯玉祥与南京栖霞山下的千年古刹栖霞寺寂然法师有过一段交往,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鲜为人知。

1935年11月1日,南京国民党中央为筹备中国国民党五届全会,先召开了四届六中全会。已经收到请柬的冯玉祥将军从山东泰山动身赴南京开会。当时冯玉祥将军已任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尽管冯玉祥将军位高而权轻,但他在国民党高层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冯将军在南京有两幢官邸,一处在东郊陵园新村(被日军毁坏);另一处在城西宁海路中段。他节俭惯了,在南京一直粗衣素食,特立独行。蒋介石为了拉拢他,曾亲邀这位昔日的盟兄,到陵园内小红山国府主席官邸(即美龄宫)吃饭,并一同做礼拜,但冯将军不愿意让蒋做戏给别人看,使别人误会他们过从亲密,便拒绝前往。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丁家桥国民党中央党部礼堂召开会议时,原在十九路军任排长的孙凤鸣,以晨光通讯社记者的身份混进了会场,本想开枪行刺蒋介石,却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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