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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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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无法避免。怨自己大意,躲避那些人花去了一些时间,后来进到许家,通报、解释又是一通消耗……如过不是这样,或许是来得及的。

但自责在眼下并无用处,她摇了摇头,将这些情绪驱赶掉,随后从车厢里费力地拎了一桶水出来。水装得很慢,因此移动起来就很吃力了。但是眼下火已经蔓延开了,也不须要找特定的地点,于是随手舀一勺泼出去。

“噗嗤。”

这样灭火的效果……

呵,哪里又有什么效果呢?

但是她脸上带着几分坚毅,并没有颓然或是沮丧的情绪,一瓢瓢水就那样不断的泼出去。许安绮在一旁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疑惑,这样的大火,又有什么用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毕竟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火会一直烧下去,或许会蔓延到整条街道,待到天明兴许都烧不完罢……这样之后,这里会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很多人因此落泪心伤。

但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后果。

“姐姐……”

身边有人叫了她一句,许安绮转过身,那么李既安住着拐杖站在不远处。鲁氏被人搀扶着,口中呼天号地的。这个时候,除了表达一些心痛之外,也确实无法可想了。

“姐姐……”李既安又唤了一句,他并没有哭,火光映在他显得稚嫩的脸庞之上。随后他低下头,坚定地说了一句:“我要去救火了……”随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随着李家过来救火的人朝火海边靠了过去。

……

在丰乐河的彼岸,可以见到两团冲天的火焰,其中一团因为巨舟即将沉没的缘故,已经开始黯淡下去。郑婉仪指了指远处,随后拍了拍手,表情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这般笑了一阵,她突然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我们过去吧……”

“嗯,去帮忙。”牛峰点点头,将撑船的竹竿拿在手中调换了一个角度。

“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去看热闹罢了……”

……

许宣在临仙楼前的街道口歇了一阵,长长的一段路,几乎是一口气跑下来,这个时候体力也算到了极点。他一边干咳了几声,一边对身边的方元夫说道:“你先过去,救火……”

“可是……”

方元夫自然不是不愿意出力,但是眼下情况,即便真的想要救火,也无处使力了。

他的话才出口,许宣望了他一眼,将他的话打断了:“方兄……”

方元夫于是点点头,朝着火场过去了。许宣狠狠地吸了口气,抬起有些疲惫的脚步跟了上去。

声音从方元夫的身后传过来。

“早先装修的时候,就考虑过火灾的问题。临仙楼里面最主要的几根柱子,都成了石制的,因此大面积的坍塌大概不会出现。其余的很多木料,很多都是上好的楠木,很耐烧,应该能支撑得久一些。眼下需要做的是将四周的火扑灭,千万不能让火势蔓延了。”许宣喘着粗气,赶了上来,说话的声音有些紧张:“烧至于其他的东西,也无法抢出来。主要是人……看看有没有谁在里面。”

房屋以及设施烧毁,这算不得大事情,横竖也就是一些钱。但是若是人出了事,那么就无法交代了。许宣虽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眼下事情因他而起,因此终究也要讲些良心。

其实很多人也早就在做这些事情。中心处人为的大火无法扑灭,于是就将有限的水泼浇在四周毗邻的建筑之上,火势因此稍稍被遏制了一些。原本这样的举动其实也很难达成,但是许家的一众下人拉来一车车装满水的木桶,因此算是帮了很大的忙。

许宣见到了白素贞,女子素雅的脸庞上已经染上了一抹灰黑,许安绮在一旁不断地指挥着,那边李既安将一瓢水朝火中泼过去。

对于在此时见到白素贞和许安绮,他有些疑惑,但是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份助力。

许安绮见到许宣,努力遮掩着心头的担忧,冲他点点头:“汉文。”

白素贞抬眼见到许宣,勉强地笑了笑。

暂时接受现实的人们,一面做着救火的举动,一面交谈着。

“顺子和柳儿姑娘还在里面……”一个小二将拿来不知谁家的扫帚在扑打着火,那扫帚很快也被火点燃了,随后扔在一边,口中这般说道。

许宣正巧从说话的人身边经过,闻言身形一滞,随后反应过来,猛得将身子转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

“你说谁在里面?”

森冷的目光之下,小二呆愣着一时间忘记了回答。许宣双手猛得一送,将那小二推倒在地上。

“你他娘的说谁在里面?”

“顺子还有柳、柳儿姑娘,没有出来……”小二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到。

许宣转过身,目光直直的望着冲天的火光,火光点燃了建筑的门窗,点燃了屋梁,点燃了楼榭,也将许宣的双目点燃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举起身边的木桶,将剩下的半桶水从头上猛得倒下来。“哗啦……”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冬晴晚焰(六)

眼下即便是暖冬,但是浑身被水淋得透彻,终究还是有些冷的。夜间的风吹过来,也不由得会打一个哆嗦。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温度甚高,多少抵消了一些刺骨的冷意。

许宣将木桶扔在一边,随后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并没有再多犹豫,抬脚便要冲进临仙楼里。方元夫将手中的两桶水泼向大火之中,偏头见到许宣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汉文,你这是做什么?”

急切的声音在眼下嘈杂的环境里并不明显,白素贞闻言,惘然地抬起头,见到许宣的模样,表情微微呆了呆,随后便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汉文,不可!”许安绮指挥着身边的下人们忙活,话才说道一半,见到许宣的举动,就将原本说话的下人扔在一边,朝跑过来。这时候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想法已经被抛在一边,她只是拉住许宣的衣袖,面容上的担忧表露无遗:“火太大,进去会送命的”

太过混乱的场面里,许宣只能见到少女嘴唇一开一合,声音之类的听不大真切。但是从她的表情上,其实也就大概猜到了她要说的话。这时候,他才开始迟疑了。

火焰烧断了一根梁木,“轰隆”一声栽了下来,巨大的俯冲力量将中心的火焰压着朝四周不断翻涌过来。四围救火的人群,惊叫着退开了一些。

许宣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脸色平静地有些可怕。如果单纯从利弊的角度来分析,该如何选择,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这样的大火,即便后世的灭火设施,大概也要费一番很大的力气才能扑灭,随后还可能作为新闻的头条。虽然眼下身上泼了些水,但是在这样的温度之中,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进去就是凶多吉少!

但是即便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并不单单是因为柳儿在里面的缘故,即便此刻火海之中是一个陌生人,他都有去救的理由——眼下的大火扑不灭,那么终究要用一些行动,证明自己是努力过的。

沉默了片刻,许宣转过头:“拿水桶来!”

巨大吼声响起来的时候,火焰翻卷出猎猎的声音。

……

柳儿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厢房的墙壁,临仙楼自先前扩建之后,将一些主体的建筑连在了一起,先前某根横梁被火烧脆了之后,承受不住压力断掉了,除了一些瓦片轰隆得砸在地上,也带着整个建筑微微震动了一下。厢房虽然也用了砖,但是主体还是木制的结构,因此受到横梁的动摇之后,就有些不太稳定了。

浓烟弥漫在房间之内,在头顶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团,只有在最底层的地方,还保留了一丝新鲜的空气。随着时间过去,这样的空气也会越来越少。眼下高个少女小心地蜷缩着身子,修长的双腿并起来坐在墙脚的地方。眼泪流出来,这一次能够确定是真的害怕了。

哭喊在眼下的环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外间的人们即便听到了,也没有进来救助的可能。因此,过了一阵,她还是努力地用袖口在脸颊上抹了抹。

临仙楼作为李家祖上的产业,也有了不短的历史。在建楼之初,这边的厢房大概偷工减料了一些,因此算不得牢固。后来许宣装修临仙楼的时候,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也进行了一些修缮,只是格局已经形成,不好做太多的改动,因此本质上也没有牢固多少。大火焚烧之后,楼房可能会全面坍塌,如果不能在这之前跑出去,那么就有着被活埋的危险——这是很简单就能做出的判断。

但这种危险的另外一面,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墙体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只要再有一根房梁断掉,自己就抓住机会将墙推倒掉,如果能到得隔壁的地方,在浴桶里躲上一阵,存活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很多。

不论是谁,在眼下的环境里,求生的渴望都大过一切。

自己都还没有嫁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柳儿心中想着这些,似乎多了几分勇气。

……

丁正的书房里漆黑一片,事先已经将下人们打发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但是即便没有人来打扰,门窗毕竟无法完全隔绝声音,远处一些零零碎碎的吼叫声还是能够传进来。

他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知道临仙楼纵火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眼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有些情况,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他自年轻的时候就在经营着自己的酒楼。徽州府各种行当之中,酒楼自然不会是最赚钱的,但那确实是他所喜欢的事情。年轻的时候所想的无非是生意更好一点,钱赚的多一点。后来玉屏楼在他的操持之下,确实做得很好,但钱财变成了数字,其实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兴趣这种东西,能让人保持激情,但时间久了,热情减退,也可能会让人厌倦或者疲惫。虽然是小小的酒楼行业,但是竞争起来也很激烈。即便疲惫了,因为名声、因为野望,或者因为玉屏楼积累的成绩不能丢掉,或许还有些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上面了,除了经营这个酒楼,他还能做什么呢?于是一直坚持做了下来。

在他刚开始做出一些成绩的时候,临仙楼就默默地偏安在角落里,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的名声,但也不算差。老李家同他的祖上也有着一些交情,原本的李掌柜和他几乎平辈,虽然往来不多。对于他的死,丁正唏嘘过一阵,还亲自上门悼念一番,只是并没有多少悲伤。那个时候,临仙楼在他眼中依旧是可有可无的,李家的遭际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但是后来情况不一样了,有人接过了临仙楼。这样之后,大张旗鼓地开始新的经营。他知道那样举动背后,银钱的投入巨大,巨大到根本无法回本,因此起初是有过不屑的。但是随后临仙楼的一通乱拳,借助墨展将人气提升到一个高度,随后酒水、菜肴、服务……每每都有特色,效果就出奇的好了。虽然他不至于嫉妒,但是多少开始警惕起来。

做生意,原本都要留有退路才对。后来他心中的某些恶念被李贤点燃,才一次次的不留情面地下手……那些手段,是原本的自己该去做的吗?

许宣断了自己的菜蔬供应渠道,但是这又怨谁呢?不如对方,可以学,被压下去了,只要努力,终究还有爬上来的一天,反正钱已经赚够了。走错路了啊,这个时候甚至无法回头。

那个所谓的虚名,那些利益……终究是丢不掉啊。

恶念……

呵。

某一刻,他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痛楚自头顶传来,但是心情并没因此平复。过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房门边上。伸手想要开门,但是手伸到门边的时候,迟疑了一阵。但随后还是狠狠地将们拉开。

“来人呐,随老夫去救火。”

……

“用水,用沙,用东西拍打……总之不要放弃灭火……我进去了。”

许宣最后还是进到火场里,虽然谈不上高尚,但是生死的问题,这个时候确实也没有再去考虑了。冷水打湿了青衫,他用湿布包裹着脑袋,左手护住眼睛,右手提了一桶水,就那样冲进火中。

很多人望着书生的背影,呐呐无言。

许安绮在他的身后,猛得用手掩住嘴巴,才不至于哭出来。

种种感受,大概也只有身临其境,才有切实的体会。

……

火中的临仙楼已经不再是熟悉的样子,已经燃烧的桌椅板凳,在灼热的空气之中望过去,稍稍显得有些扭曲。这个时候,浓烟熏着,睁眼变得极为困难,即便嘴巴已经被湿布掩住,他依旧能够闻到焦糊的味道。

许宣弓着身子摸索着进去,这样的举动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着飘起的浓烟,另外也不至于使自己的动作太过迟缓。“轰”的一声,一条横梁脱落下来,砸在他身后的地方,这个时候,连惊恐都变成了一件多余的事情。强大的心理素质,让许宣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视线里,似乎有人躺在地上,他小心地靠过去……

那人躺子啊地上,面目已经烧得有些变形了,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焰撩成炭灰。身子压住的地方,倒是有些布料幸存下来。许宣蹲下来,将一块布料扯下来,目光静静地看了看,随后又落在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上面。

布料也是熟悉的……

“顺子……”许宣低低地说了句,随后站起身来,摸索着朝厢房的方向过去。火中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断裂升,借着视线的余光,能够见到摇摇欲坠的一只横梁。

跑……

“轰隆!”

整个临仙楼又猛得震动了一下,柳儿一直在等着,几乎在震动的同时,她的身子猛得朝墙面撞过去。

哗啦……

头顶上一阵瓦砾的尘土。那边一根木柱直直的砸下来,压在她的裙摆之上。先前她就在那里的,若是慢上半拍……

“咳、咳……”烟尘吸入进去,不可避免的剧烈的咳嗽,呼吸还没有平复,身侧一阵火焰的巨浪涌动,灼热的感觉在那之前就传过来了。

下一刻,火焰压在她站立的地方。

……

河水将巨大的舟身吞没了一半,舟是在是太大了,停泊的地方水也不算深,因此露出水面一截。上面的火焰依旧在烧着,远远望过去,就像水面上被人点燃的火把。邓宣明在窗边站了一阵,随后将窗户狠狠一摔。脸色因为惊骇,变得有些惨白。

“那船……”他咽了口吐沫,想起这艘巨舟的来历,随后面色发苦:“我大概要死了。”

这样的舟船在眼下便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即便是巨富之家,也不是轻易能拥有的。家族的东西,原本就是私下拿来用的,眼下出了事情,自然也是算在他的头上。

临水的宅院里,忙忙碌碌的景象。

李贤脸色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摇曳的烛火看上半天,其实已经没有焦点了。身后的敞开窗户,被远处来自临仙楼的明艳火光照亮,但这个时候,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先前他了去前窗,目睹了沉船,随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张姓的管事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去吩咐着事情。下人们打起情绪,将一些木箱之类搬出来,小心地在院子里堆好。在李贤看来,这些举动其实已经没有必要——最重要的一些东西走已经转移到船里,原本是等着天亮就离开的。

怎么……搞成这样?

这一次,算是平局吧。但是平局其实就是输掉了,那一艘被毁掉的巨舟,背后的价值难以估量……即便以邓家的财力,也仅仅只有一艘而已。原本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想同于家交个好,才同意邓宣明借来用的,但眼下已经毁掉了……最为关键的是,这样之后,他无法按期抵达杭州,那么随后苏州那边的事情要怎么办?那个人回来是大事情,对于他也是天大的机遇。

一场火,就给糟蹋掉了么?

李贤呐呐地嚅嗫了一下嘴唇。

最初来岩镇的目的是什么,都有些记不清了……

……

命还算硬的。

许宣慢慢爬起来,当然也不敢真的站直,先前横梁下坠巨大的冲力几乎要将他推到火场的最中心。虽然极力躲避了,一些木条还是狠狠地抽在身上,背后是湿透的,倒不至于真的烧起来,但是传来钻心的痛楚,受伤也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被火烧出的伤口,要比刀刃造成的伤口麻烦多了,疼痛也更加难以忍耐。但这个时候,还有事情要做。他回过神来,目光朝厢房望过去,顿时怔了怔……

柳儿的厢房已经塌掉了。

疼痛于是一下子便地很清晰,排山倒海的几乎将他压趴在地上。

……

“不省心,不省心呐!”

县衙里面,刘守义伸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书册之类的东西被震得跳动了一下。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沉默的原因除了气愤之外,大概也是因为先前下手太重了,手痛的厉害,需要一些时间来缓解一下。过来片刻,刘守义稍稍缓过来一些“搞到这一步……啧。”他说着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老九在他的对面默不作声,刘守义眼下算得上失态的举动,其实也是很少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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