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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落海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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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情看着她的背，浴室里水汽缭绕，绕着她，一直绕着她。
“故事讲完了。”她等着落情的反应，结果落情一直没出声，她笑了笑，“这个故事很无聊吗？”说着她转向落情，落情拿着布愣着。她拿过落情手上的布，看到了落情手背上的伤痕，“你的手？”落情一看，急忙收回手，“没事。”手背被抓得出血，落情站起身，“我先出去了。”落情快步走到门口，益儿突然又开口了。“其实，那个姑娘觉得也许当初就应该死在黄浦江里，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她没那么容易死。”
落情的手握着门把，好一会儿才道：“嗯。”说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落情关上门后，靠在墙上，看着屋内的布设，心如刀绞。
之后，瑶姐给落情和讷敏安排了房间，落情和讷敏就在红苑里住了下来。落情每天碰到益儿在房里与那些男人谈笑风生，落情就不好受。在红苑待久了，她似乎也摸清了这里。在红苑里，益儿是头牌，是花魁，一般客人是没机会能和她交谈，在益儿之下的有春夏秋冬四花，分别是春盎，夏阳，秋意，冬清，这四个人如其名，也是出众之貌，尚为年轻。红苑内等级明显，一般大家不敢逾越，这也是为了不同档次客人所设计的。落情也得知，益儿在半年前，也就恰好是索贝伦下狱去世之时开始就拒绝见客，直至带了落情回来，她才重操旧业。
落情每日见益儿犹如行尸走肉般笑着，心有不忍。
落情偷偷地来到了瑶姐的门外，她双手握紧，终于抬手敲了门，等了很就没有听到声响，落情呼了一气，推开门，看到躺在躺椅上假寐的瑶姐，她身上的羽毛毯子掉了一半，落情走进一看，却见瑶姐汗出湿衣，额上也是出汗未止，落情看向窗外，窗外天寒地冻，瑶姐却一身闷汗，她蹲下身子牵起毯子，细心为瑶姐重新盖好被子。这一动作惊动了瑶姐，瑶姐睁眼一看是落情便又闭上了眼睛，“是你呀。”落情退站在了一边，“有什么事？”落情站着一直未说话，瑶姐等着不耐烦了才睁开了眼，“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不说给我退下。”
“瑶姐，你最近是不是自觉烘热，心烦易怒，口干口苦，舌偏红、苔薄黄？”
瑶姐疑惑地看着落情，坐起身，“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种情况是盗汗。”
“盗汗？”
“盗汗，《黄帝内经》曰‘寝汗’，通俗而言，就是指人入睡后出汗，睡醒后汗止的情况。盗汗多归于阴虚。一般中医认为肾主五液，入心为汗。由于房事不节，房劳过度，亡血失精，或久病伤阴，素体阴虚，肾液不足，虚火内生，迫津外泄故潮热盗汗，只要用桑叶，牡丹皮，栀子，夏枯草，玄参，瘪桃干各二两，生地黄，白薇各二两两钱，煅牡蛎，四两五钱，糯稻根一两五钱，龙胆草三钱。用水煎煮，每日一剂，服四剂即可。 ”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瑶姐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落情。
落情低眉，“自小念过些医书，只是略知皮毛，不足尔尔。”
瑶姐起身，拿了衣服披在身上，走到落情的面前，将落情的手抬起，仔细看过之后，笑道：“细皮嫩肉，倒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她走进一步，几乎贴近落情，“我不管你的以前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改变你的未来？”
落情猛然抬头，后退一步，“瑶姐不过是想多纳些钱财，我倒可以帮瑶姐。”
“你确实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我完全可以捧你到益儿之上。”
“瑶姐你误会了。”落情希望可以得到瑶姐的信任。“瑶姐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人吗？”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我是索落情。”
两句话同时落地。
瑶姐抬眼定看落情，落情动了动嘴，“我就是上海首富索贝伦的女儿。”
“哈哈……”她走到壁炉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益儿在我这已经有四年了，我会不清楚谁才会让她继续选择现在的生活？你如果不是索落情，你觉得我会让你留下来吗？”
毕竟是年龄尚浅，怎么敌得过老谋深算的瑶姐。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否有能力让门可罗雀的红苑变成门庭若市。”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一个黄毛丫头？”
“如果我事不成功，我索落情甘愿为你所用。”
“好。”瑶姐一口答应。
“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放过益姐姐，从此不再勉强她接客。”
“好。”
父亲曾经说过，经营任何生意的要做到三点。
第一要广而告之。
红苑地处街尾，前头有几家妓院早就截了红苑的一半客源。红苑目前也只是靠着些常客，并无新客来访。落情派了人在四处分发印有红苑的传单，在四处也贴满海报，在红苑门口也贴上了海报。
第二是要引人入胜。
红苑女子除了颇有姿色并无引人之处，落情授其琴棋书画，教其歌舞竞技。红苑大厅也装修一番，修了一台子，供人歌舞。
第三要，再次光临。
任何生意都要让顾客再次惠顾。
而这门生意更要吸引新顾客，留住常客。
以往脱衣弄眉已无新意。
落情让搭的台子，让教的歌舞，都是为此准备。推选了一人站台唱歌，引人垂慕爱怜，满堂喝彩，但却不轻易接客，吊足顾客的胃口，让他们只可观而不可亵玩，得不到，才能更加吸引。
“谁是人选？要那么多客人争风吃醋，谁比较适合？”瑶姐问。
“让我来。”
瑶姐和落情回头，看到益儿站在门边。“我想我可以试一试。既然我与这个赌注有关，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参加？”益儿一直站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
新的一夜来临了。
今天晚上，酒水半价，吸引了很多客人，大部分的都是冲着今晚重新复出的益儿而来。瑶姐也是很久不见满堂座无虚席的景象了，倒也开心不已。
益儿不负众望，在落情的钢琴声下蹁跹起舞，舞姿卓绝，让台下宾客拍手叫绝。益儿一舞完毕，低头含笑退场，场下宾客拍手叫着安可。瑶姐走到了舞台中央，“今天益儿也累了，不过今天大家这么热情，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益儿还有一次共舞的机会，不过这次共舞的机会是要看大家的诚意了，谁诚意高，谁就赢得与益儿共舞的机会。”瑶姐一番话之后，台下议论纷纷。
落情事先安排了人安插在宾客之中，首先叫价，“我出10银元！”
“50银元。”
“60银元。”
“100！”数字在落情的估计中一直爬高。
钟情于益儿的客人见竞拍激烈，也是猛抬高价，价格不断翻新。
最后，益儿的一支舞的价格高到难以置信，这个价格也是上海出现过的最高的价格，一夜之间，益儿以一支舞的高价红遍上海，大家议论纷纷的不是谁出了这高价，而是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这高价。从那天以后，红苑客源不断，都是争得见这益儿一面，益儿却开始闭门据客。大家对神秘的益儿更加感兴趣，前来红苑的人络绎不绝。红苑每夜歌舞升平，成为男人所向往的天上人间，而益儿当之无愧成为上海第一名媛！
而最后出高价的人，也不过是落情说安排的，那天晚上为的就是让益儿这个名字在第二天出现在街头巷尾。让益儿成为当之无愧的台柱子！
落情以为，这一辈都会在红苑中。
然而七年后。
作者有话要说： 停电了。2013。8。19
☆、情定今生（1）
第二十六章
情定今生（1）
七年后。
红苑上下忙成一片，有抬桌子的，有刷墙的，有上漆的，有锯木的，有搬运的等等。
春盎，夏阳，秋意，冬清四人站在红苑的门口，工人门正爬在梯子上，准备摘下红苑的招牌。
夏阳看着工人的动作，有意无意道：“瑶姐去了还没多久，就着急地拆了红苑的招牌，我真的不知道她有没有把瑶姐放在眼里。”
春盎也道：“人家现在可是当家的，那有我们说话的份，就算我们为了瑶姐，想要保住红苑的招牌，我们也身份说，人家现在高高在上，哪里还是当年的小丫头片子？”
“我就不信，她可以当好这个家。看到我们，她还不得应该叫我们一声姐，我们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夏阳还是愤愤不平。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秋意出面制止道，“落情妹妹这次重新装修，换招牌也许有她的考量，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红苑好，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她想从中牟利。你们就看着吧，有她在的一天，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夏阳道。
“俗话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恭喜夏阳姐，一次就占了两。”
夏阳身后传来一声，她转身，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夏阳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淡蓝色校服，辫着两个麻花辫子，出落可爱的女学生，“我哪有什么意思，夏阳姐，不明白这句话，要不要我解释一遍给你听？”
“敏敏。”一声警告。
大家闻声纷纷朝门内看去，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美艳的女子。“姐姐。”讷敏唤了声，跑到了她的身后。落情点了讷敏的脑袋，责怪道：“学业不精，还敢在这班门弄斧？小心我责罚你。快和夏阳姐道歉。”
讷敏仰着头看着天，随意道：“对不起咯。反正君子能屈能伸。姐姐我先进去了。”说着就跑进房子。落情开不及抓住她，落情回头看着夏阳道：“敏敏只是和夏阳姐开玩笑，我知道夏阳姐一直都是知书达理，一定不会和敏敏一般见识。对吧？”
“可不是。”夏阳勉强地笑了笑，“好歹她也只是小辈，多少还是应该尊重我们这些长辈的，最好不要以为一朝得道，就可以得意忘形，任意妄为。”说着瞟了落情一眼。
“呵呵……夏阳姐说的是。”落情面带微笑，“我这次重新装修红苑，改招牌，虽然已经征求过你们的意见了，不过落情想着，你们毕竟年龄稍长，花开花落之事也见得不少，所积经验一定比落情多，落情这不是来问你们，不知道你们认为此事有何不妥。”
夏阳被问的一下子说不出话，她极力按捺住心里的不悦，“我只是想说，瑶姐尸骨未寒，然而这就摘了红苑的招牌，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是不是太急功近利？还是不把瑶姐放在眼里。”
“夏阳，你言重了。落情妹妹这么多年来对红苑所做的贡献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误会落情了。”冬清道。
“如果落情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姐姐见谅。不过，落情现在尚有一事请教各位姐姐，落情近日得到友人相赠的一只宠物猫，这猫以前在我的朋友眼里是块宝，抓鼠的技能是一流，还能逗我的友人开心。被我的友人宠在怀里。可是，这些年，这只猫，似乎被宠坏，也可能是因为年龄过高，一只老鼠都抓不到，更别说是逗我友人开心了，我的友人有事要离开上海，本想将这猫遗弃，可是我的友人却对这只猫留有三分情，所以委托我养这只猫，我也是看在友人的面子上照看这只猫，只是这只猫过惯了恃宠而骄的日子，每日吃完便呼呼大睡，对我房间里的老鼠视而不见，更时常抓伤我。这只年事过高不会抓鼠的猫对我就像鸡肋。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着落情无奈地笑了笑。
夏阳听的糊里糊涂的，“你什么时候养猫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这只猫会有所顿悟的，知道换了主人，情况不比之前，它也许只是需要些时间适应新主人，落情妹妹不用担心。”冬清道。
“我想也是，毕竟是友人亲自交代我照顾这猫，受人之托，我也会尽全力做好。希望这只猫可以认得清现在谁才是主人，不要再对我利爪相向了。只要这猫安分守己，我也会款待它的。不然，等到我失掉耐心的一天，将这猫往街上一丢，不知道还会有人愿意收养它吗？”落情笑道。“我里头还有些事，我先进去了。”
冬清点头。落情转身离开。
夏阳一脸不解，“她到底什么时候养猫了，我都没看见猫呀。”
“你还没听清楚呀。她在拐了弯说你就是那只猫。”春盎无奈道。
“说我！”
“而且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不是看在瑶姐的份上，落情妹妹是不会容忍你的。”秋意道。
“她竟然敢说我，竟然敢叫我认清楚现在谁是主人，岂有此理。这丫头，翅膀硬了，就想把我踩在脚底了。”夏阳大怒，“我倒要去问问清楚。现在嫌弃我们年老色衰，替她赚不了钱，就想踢开我们！老娘我不稀罕她的怜悯，大不了，这红苑，我不待了。”
大家拉住了冲动的夏阳，春盎道：“你不待这，可以去哪？我们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已经不年轻了，而且去别的地方，要从头开始，你愿意呀。”
秋意符合道：“春盎说的没错，现在是落情在主事，你虽然对她有意见，你最好也收敛点，她不是还说了，只要安分守己，她还是会款待的。忍下这口气吧。”
“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冬清在一旁道：“她不是说你是只猫。她的意思是，我们都是那只猫。”说完，冬清走进红苑。
秋意，春盎也是明白，“算了吧。”说着两人也携手进了屋。
夏阳看着已经被拆下来的招牌，握紧拳头，“红苑应该是我的，落情，你给我等着。”
落情走回书房，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你躲在我书房里干嘛？”落情走进书房，看到讷敏背对着她。
讷敏转身，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姐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我以前这么没见到，好可爱呀。”
落情走到了一旁的睡榻上，“别人送的。敏敏，我说过，不要经常到红苑来，你一个女大学生，这样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只要姐姐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讷敏摸着猫的背，“姐姐，我就看不惯那春夏秋冬欺负你，老在你的身后说你坏话，我恨不得一个人我给三个耳光了，不用找了。”
“敏敏，她们是姐姐，你对她们尊敬点？”
“姐姐？我这一辈子就两个姐姐，一个是你，一个是益儿姐姐。说道益儿姐姐，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落情指了指书桌，“益姐姐从香港来信了，说一切安好，无须担心。”
讷敏放下猫，走到书桌前拿起信开始看信，猫跳到了落情的身上，落情摸着摸的头，讷敏看完信道：“益儿姐姐在香港的生活还挺惬意的，养花养草的，我开始有点怀念红苑有益儿姐姐的日子，不像现在每天都要对着春夏秋冬，明明不是只刺猬都被她们训练成一只刺猬了。姐姐你好心将红苑装修，不就是想把妓院改成夜总会，卖艺总比卖身好吧。那春夏秋冬到底怎么想的？非要拿着身体去换钱呀？她们都不知姐姐你的用心良苦。”
落情摸着猫，想起了瑶姐临终前交代她的话。
瑶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握住落情的手，“落情，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有件是想求你帮帮我。”
“瑶姐，你说，只要落情能做得到的，落情一定会帮瑶姐。”
“你也知道，红苑现在是什么状况，现在的红苑大不如前了，我这次撒手走了以后，也不知道红苑会变成什么样？咳咳……”
“瑶姐，你不要担心，红苑还有我。”
“我担心的是大家，这些姑娘一直跟着我，虽然我们是做这门生意，但是我们心里都知道，谁不希望清清白白过日子，而不是看着男人的脸色过活。我这辈子，没能耐，没能亲手带他们离开这条路，不过我相信你，你当年有本事将益儿捧红，现在也一定有办法让她们过上清白的日子。”
“我一定会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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