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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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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偶然发现这些连环画以后,范无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文革期间的很多东西,日常生活中根本注意不到的东西,都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比如书画册,比如像章,比如印有领袖语录的各种日用品,这些日后可以拍出天价来的东西,现在可都不值几个钱啊!
  一片新天地忽然出现在范无病的眼前,先前有些闭塞的思路终于豁然开朗了。
  第十五章 疯狂的破烂王
  虽然只过了两年多,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文革这段儿疯狂的历史,很少有人愿意提起。
  在中国,很多时候人们的行为都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这也导致了在五千年的历史中出现了很多近乎空白的断层。
  或者是不愿提起,或者是不屑提起,或者是不敢提起,总之,这段儿渐行渐远的历史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色彩斑斓的事件也变得苍白如同铅印的文字,逐渐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范无病自从发现了文革连环画以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文革中的很多印有标语口号的东西,如今的人们都不愿意使用,甚至不愿意保留,就是收破烂的看到这些东西都不爱搭理,而在当年传得满天飞的印有副统帅和四大天王图案的各种资料器具,更是变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臭狗屎,不但被众人唾弃,更有甚者,还在他们的相片上面画上了大大的红叉,就只差在他们的脑袋上天上两只犄角,嘴巴里添上四颗獠牙,身上在披件恶魔战袍了。
  在叹息的同时,范无病也感到自己的收藏工作如鱼得水,白送的东西已经把自家的储物房给占了一多半儿,大堆的像章图书以及瓷器堆得满满当当,看来不开辟新战场是不行了。
  于是范无病的目光,就瞄向了老妈张梅手里面的那一千块钱。
  老妈张梅最近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市文教局的全称应该是文教体卫局,综合了教育、文化、体育、卫生等各个系统的管理机构,下面辖有二十多个处室,工作人员共计一百多人,算是市里面的第一大局,直接或间接管辖的人员包括了教师文化人员以及医生护士等各级各类人员数千计。
  作为这么一个大单位的副职,张梅自然是忙得有点儿脚不沾地了。
  由于在五一五事件中有惊人的表现,张梅这个名字的曝光率很高,不但流云地区和望天省里面的很多人都知道,据说最上面的人也了解到有这么一回事儿。
  市委书记王泰宇想要将张梅塑造成磐石市积极响应中央号召,义无反顾地破除旧时代影响的一面旗帜,以此来表明自己在政治上的坚定立场,因此他对张梅在工作上的支持是非常有力度的,而原来的市文教局局长唐三谷,因为在同磐石市委副书记冯同林的斗争中脱颖而出,大有进入常委顶替冯同林的可能,自然不会在留恋文教局这么小小的池塘。
  一来二去,张梅竟然变成了磐石市文教局实质上的主持人。
  最重要的是,张梅久在基层学校,对于下面一些问题的存在非常了解,因此在上任以后,颇有一些只手扭转乾坤的意思,令磐石市的教育氛围有了很大的改观,获得了市里面的充分肯定,市委书记王泰宇作为伯乐,自然是有识人之明的,他也非常愿意在大会小会上面讨论或者汇报磐石市的教育现状,将之纳入自己的政绩范畴。
  然则,文教局管辖之下,并非只有教育这一块儿,文化体育卫生样样都离不开张副局长,如今连范无病想要在白天见他母亲一面,都是比较奢侈的事情了。
  “什么?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听到范无病将主意打到了那笔钱上,张梅顿时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问道。
  范无病顿时有些无语,原本他还指望着经过一番表现之后,范亨和张梅这夫妻二人能够对他这个天才言听计从呢,没想到事过境迁,两个人完全把他的丰功伟绩给丢到脑后去了,不得不遗憾地说一句,中国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恶习实在是太害人了。
  面对张梅的质疑,范无病不得不考虑了一下措辞,将自己搜集文革物品的用意给张梅介绍了一番,重点强调了一下这其中所能够衍生出来的高额回报及丰厚利润。
  张梅听罢范无病的解释后,有些怀疑地问道,“古董自然是值钱的,这不消你说我也知道,可是你要说这些破烂儿过几年也会值钱,我就不信了!”
  事实上不但张梅自己不信,换作是另外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范无病的说法。
  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文革用品遍地都是,众人弃之如敝履,怎么可能会变得值钱呢?况且,在张梅的眼中,钱这东西的用处似乎也不大,家里人都有工作,住房消费品都是国家按照计划统筹分配,一点儿工资也仅仅是买买菜或者零用品什么的,你就是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范无病见张梅不信自己的话,也有些意兴阑珊,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反正就自己收集的这点儿东西,过个几年以后,也应该值不少钱了,混个小富即安还是有把握的。
  但是最终张梅还是交给了范无病五百块钱,因为她毕竟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是比较邪门儿的,从他出生以来的种种迹象来看,范无病隐隐已经成为家里面的主心骨儿了,虽然两口子的心里面都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范无病所说的所做的,都不能不让她重视。
  另外,关于储藏室的问题,张梅也给一并解决掉了。
  能住人的房子自然有些紧缺,但是可以用作储物的房子就太多了,张梅一打听,厂子外面靠近一个大垃圾坑的地方就有一大片空房子没有着落,由于那地方有些偏,没有人问津,主人也不愿意住,就那么一直空着。于是张梅便同人家房主商量了一下,取出剩下的五百块钱,自己又将工资添了一些,把那些房子连地皮给买了下来。
  范无病听说老妈把房子问题给落实了,高兴的屁颠儿屁颠儿的,结果过去一看,顿时乐了。
  此时的那里还比较荒芜,但是范无病非常清楚,这地方的地下可是有一大片春秋时候的铸铜遗址的,自己现在成了地主,平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有了资金和场地的双重保证,范无病搜集文革用品的劲头儿就更大了,以至于后面两年之内,大家都知道了范主任和张局长的小儿子是个疯狂的破烂王。
  第十六章 卖破烂的
  “说社会的进步是由于历史某个时期的社会思想条件自然而然发生的,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它实际只是在这个社会已经下定决心进行实验之后才一蹴而就的。这就是说,这个社会必须要自信,或无论怎样要允许自己受到震撼,而这种震撼始终是由某个人来赋予的。”——法国思想家、192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伯格森。
  贯穿于一九七八年始终的,是关于真理检验标准的大讨论,它影响了中国改革的整个进程。在思想基础上,彻底摧毁了“两个凡是”的政治原则,倡导一种全新的实践主义理论。而在经济变革中,它试图建立一种全新的思想基础和商业伦理。直到很久以后,我们仍然能够强烈地感受到这一思想对中国改革的影响。而在日后的几年中,它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及“稳定压倒一切”等政治格言一脉相通,分别从方法论、战略目标和成长边界三方面进行了清晰的表述,从而构成了中国的改革文化和三大思想基石。可以说,日后中国企业及其他事业的发展,折冲百回,曲线前行,都以此为最根本的起点和边界。
  而此时的范无病,正在抓着一张报纸发愣。
  一张新发行不久的《人民日报》,很普通的一张报纸,上面照例是政治挂帅社论满篇,不过引起了范无病注意的并不是这些时效性新闻,而是位于报纸的第三版上的一篇长篇报道,“群众创造了加快养猪事业的经验”,在这篇文字当中,细致地介绍了广西和北京通县如何提高养猪效益的新办法,如“交售一头可自宰一头”、“实行公有分养的新办法”等等。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范无病的心里面颇不平静。
  自打文化大革命以来,报纸一登就全是革命,全是斗争,全是社论。在当时养鸡、种菜全被看成是资本主义尾巴,是要被割掉的,而《人民日报》竟然登载养猪的文章,气候真是要变了!
  一九七八年是一个十分微妙和关键性的年代,尽管在此前两年,执行极左政治路线的“四人帮”已经被打倒,但是党和国家最高领导层中的某些人提出“两个凡是”的政治主张,在政治和经济两大领域实行意识形态化的治理,刚刚复出的老一辈领导人则试图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推进中国的命运变革。
  舆论阵地上面的斗争更显得锋芒毕露,丝毫不逊于其他方面。
  春江水暖鸭先知,仅仅一篇关于养猪的文章,就足以令许多人在这个寒意料峭的早冬,感觉到了季节和时代的变迁。
  国庆节刚过,大人们都上班去了,一场秋雨刚刚过去,院子里面的梧桐叶子满地都是,范无病百无聊赖之下,拖了把竹子编成的躺椅出来,摇摇晃晃地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沐浴在温温的阳光下,吹着微微的凉风,真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小朋友,你知道这里有一家收破烂的吗?”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范无病正晒得通体舒服,忽然发觉射到身上的阳光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正打算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的时候,就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人身材有些消瘦,个子也不高,就是一米七左右,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还打了两个补丁,但是收拾得挺干净,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却又有一种坚毅的性格掺杂在其中,范无病看了之后顿时感到有些好奇。
  这人,好像不是厂子里面的人啊!
  “小朋友,你知道这里有一家收破烂的吗?”那人见眼前的小孩儿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就重新问了一遍。
  这人也是没有办法,院子里面看不到一个大人,就这个小孩看起来似乎有个四五岁的样子,估计应该懂事儿了,至于其他几个小孩儿,还在远处玩泥巴呢,显然是靠不住的。
  实际上范无病才不到三岁,因为种种原因看起来比其他孩子健壮一些,这些却不是一个陌生人所能够看出来的,不过,此时的范无病心里面却有些不爽。
  “什么收破烂的?”范无病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哼了一声后说道,“这里是闲置物品收购中心,你有什么事儿?”
  “闲置物品收购中心?”那年轻人愣了一下,仔细将范无病说的东西琢磨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那还不是收破烂的嘛!你家大人在吗?我有些东西想要卖掉的。”
  “这是两码事儿!”范无病对于别人贬低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感到有些恼火,不过见到生意上门,却也不能够推出去,于是便问道,“我家的事儿我做主,大人们不管。你要卖什么东西呢,先拿出来看看?有些东西我这里是不收的。”
  那年轻人闻言有些惊异,很是怀疑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办大人做的事情,但是范无病很快就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因为范无病懒洋洋地从怀里面掏出一把东西来,不是别的,正是几张崭新的大团结。
  要知道如今一个国有企业的职工,一个月才挣几十块钱,眼前这小孩儿,真算得上是大款了,年轻人顿时热情起来,回头向外面招呼了一声,又有两个年纪差不多的拉着一辆板车走进了院子里。
  “这么多的东西啊!”范无病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蹦了起来,眼睛里面都是恶狼一般的亮光。
  第十七章 学过几年算术
  也不怪范无病兴奋,人家车子上面拉着的东西确实很多。
  想来对方是早就听说了范无病这里的名声,因此拉过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范无病此时最愿意收购的,比如说比较稀罕的主席像章,成套的连环画册,文革时期被查抄罚没的各种四旧物品等等,眼见的范无病甚至还在其中发现好几件铜器,都是前明时候的古董。
  “三位大哥,真是辛苦了,来来来,赶紧坐下歇歇,屋里面有西瓜,杀两颗解解渴先——”范无病一面招呼三个人,一面翻动那些东西。
  所谓物以稀为贵,范无病也不是见什么都收的主儿,比如那些大块头儿的毛选什么的,他就从来不收,哥们儿是玩价值投资的,可不是什么收破烂的,要是什么玩意儿都往我这里送,一万平米的房子都装不下啊!
  “几位大哥长得真像啊!”范无病留意到这一点,于是顺口问了一句。
  “那自然,我们是亲兄弟。”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回答道,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弟弟,这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在弄?”
  这也难怪了,任谁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在这里翻腾东西,都会觉得很奇怪的。
  “是啊,都是我自己在弄。你们家里的东西真多,一般人家里面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玩意儿。”范无病一面翻腾,一面在心里面给这些东西股价。
  “也不都是我们家里面的,还有些是亲戚们家里面的,我们兄弟几个要来的。”先前那个年轻人回答道。
  难怪了,范无病乍一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碰到同行了。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范无病看了个大概,就决定先探一探对方的底儿。
  “咦?你们这里收东西不是固定价钱的吗?”年轻人有些奇怪。
  范无病呵呵一笑道,“这不是你们的东西多嘛,大客户可以照顾的,再说了,买卖买卖,有买有卖,价钱好商量。”
  三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一个说道,“大哥,我们心里面也没有谱儿,你做主吧!”
  先前那个年轻人想了一下后说道,“我们这么一大车东西,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们二十块钱吧!”
  听了年轻人的话,范无病感到自己的脑袋里面有点儿冒烟儿!这么些东西,你们居然就要二十块钱?!二十块钱,普通工人多半个月的工资了!
  可是,花二十块钱买这么些东西,还真是太TMD便宜了!
  范无病随便从里面挑一个铜香炉来看看,居然都是质地和做工都相当不错的宣德炉,这玩意儿值钱啊,过几年后,就算是高仿品,随随便便还不卖他几万块钱?
  另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细看,但是从数量上来讲,省了范无病很多时间了。
  因此范无病觉得自己如果只满足他们的愿望,出上二十块钱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不是玩意儿了,看看人家兄弟三个人的衣着,都是劳苦大众的样子,一个个面有菜色,显然生活得不是很轻松,于是叹了一声道,“几位大哥都是实在人,我也不能太亏了你们,这样吧,这些东西,你们待会儿帮我送到库房去,我一共给你们五十块钱吧!”
  “五十块钱啊!”兄弟三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五十块钱,按照磐石市的消费,顶的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了,兄弟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搜集的这些破烂能值这么多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就是磐石市这样的小地方,大家的见识都浅得多,又赶上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否则的话,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那么好糊弄啊!古董文物收藏这活儿,也就是要看时代,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动荡的时代,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范无病倒也不怕兄弟三人耍赖,直接就将钱给付了,老大将崭新的五张大团结点了点,仔细地收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跟着两个兄弟一道儿,拉着板车随着范无病去往他的库房。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地方呢?是不是急着用钱?”范无病躺在板车上面,一面翻腾东西,一面随口问道。
  “是啊,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们也不至于跑了十几里路来到这里了。”老大叹了口气回答道。
  范无病心道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倒是应该看看能帮上人家什么忙,毕竟自己家一个副局长一个车间主任,也算得上干部家庭了,劳苦大众的事情还是应该放在心上的,于是就忙问究竟。
  原来兄弟三人的父亲,倒是个老知识分子,早些年间因为言论问题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村里面劳动改造,后来就扎根儿村里的,老头儿人很不错,经常帮村子里面的人写写画画的,有时候出点什么事情也能拿个主意,倒是没有受什么罪。
  去年老头儿终于生病去世了,兄弟三个顿时没有了着落,刚好去年恢复了高考,兄弟三个人在老头儿的教导下没有少学文化,心想这高考也算是一条出路,万一考上了还可以混上国家干部的待遇,于是就复习了几天,一块儿去参加了高考制度恢复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结果怎么样?”范无病问了一句,就有些后悔了,此时三兄弟在这里拉板车卖东西,显然是落榜了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大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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