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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肝驸马-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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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招生风波（）
东京外城东水门乃是汴河与外城城墙的东部接口，由于靠近汴河的最大集散码头，这里人声鼎沸，一片繁荣。
如果说开封府如同心脏之于大宋，那么漕运发达的汴河就是大动脉，将从整个大宋汲取来的营养源源不断运输过来，每日都有数以万计的各类物资货物从周边州府运送至东水门码头，这才支撑起了东京的繁华昌盛。
不过相比起西水门的优美景致，这里就差了太多，城墙之下，入眼之处尽是一片杂乱无章，各种贫民窟一样的木棚搭得到处都是，除去光鲜的河道两岸建筑，其余地方可谓是脏乱差的典范。
东水门临近这个时代最繁忙的一片码头，每日搬货卸货需要巨量的劳动力，所以聚集了大批社会底层人民在此居住，逐渐形成了这样一片条件恶劣却人口密集的居民区。
在此谋生的男人大部分是靠卖苦力挣钱，绵薄的收入只勉强够养家糊口，在阶层固话的大背景下，他们的后代几乎没有出路，就像被圈养在此的奴隶幼苗一般，将来也只有继承父辈工作这一条生存之道，处境仅仅比曾今的厢军好那么一些。
这是繁华世界中的一片贫瘠的荒漠，没有希望会降临，更不会有怜悯与同情光顾，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此地人们的精气神上，走在路上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灰头土脸、表情麻木，就算是孩子们也只是偶尔在得到一本被翻得残破不堪的旧漫画之时才会露出笑颜。
这日午后，忙活了半天的男人们才匆匆填饱肚子，正准备小憩一番，却是被外头一阵敲锣打鼓的动静给惊动了，这年头朝廷需要大兴土木时抓壮丁补充劳力是常有的事，妇人们纷纷紧张地紧闭门窗，叫自家男人躲起来。
然而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预想之中砸门破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街头上传出的呼喝声甚至非常客气，静听到其中内容之后，已经有了孩子的家长们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招生啦招生啦，金门书院招生啦，只要是七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男孩都可无条件免费入学读书，提供两餐，大家伙快出来看看呀！”
各个码头的工头们在街头喊得嗓子都哑了，这个点本该是他们催促那些工人出去干活的时间，不过今天，上头的大东家派人来传达了一个命令，命令内容匪夷所思，高贵的大东家居然是要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一座供贫民孩子读书的书院。
工头们的待遇虽然比苦力工人好了太多，但也没几家能经得起自家孩子读书的，现在大东家居然是要供那些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工人的后代读书，这让他们心里充满了不平衡。不过在知道他们的孩子也享受同样待遇之后，工头们的心态才好了些许，卖力地为上头做起了宣传。
躲在屋内的父母们皆是面面相觑，几乎都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简直是掉金子，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家书院会免费招收穷人孩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以虽然非常心动，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处于观望状态，他们已经被生活伤害过了太多次数，几乎不会轻易就相信任何没有看到底细的善意。
辛苦地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换来的还是各种戒备，工头们几乎都要抓狂了，他们可是带着指标下来办事的，要是一个学生都没收到，指不定上头会怎么处置自己。被逼到没有退路，终于有几个工头恢复了残暴本性，开始破门砸窗，骂骂咧咧地强揪出了一户人家，将无助的一家三口拖到街头。
“李老土，你家不是有个儿子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读书，为什么躲起来不回应？”
这李老土是个出了名的老实力气大的主，随便借故克扣工钱都不会发怒反抗，好欺负得很，所以工头们就率先拿他开刀。
李老土和妻子死死地护着自家的孩子，惊恐地说：“大人们，俺家娃不是读书的料，放过小的一家吧！哪有那样的好事平白让娃读书的，莫不是要卖了俺家娃？”
被父母护在中间的男孩面色土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听到自己有可能要被卖掉，惊恐得哭出声来，死命往娘亲怀里钻。
周围门缝窗户后面的多双眼睛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纷纷庆幸之前没有被利诱上当，那些挨千刀的老贼平日压迫剥削他们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孩子身上来，简直丧心病狂。不过虽然痛恨，但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出于正义站出来的，畏惧于工头势力的淫威，他们也只能暗自同情倒霉的李老土一家人。
工头们见到这番场景，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打断了这一家人的哭喊，大声解释道：“谁特么要卖你家孩子？就你这小子能值几个钱，谁稀得要呢！我之前说的话是千真万确，钱大人要在这里建一座书院，供你们的孩子读书，便是我家孩子也会去那里读书，怎么会是诓骗你们？那金门书院都已经建好了，你要是不信，带上孩子跟我去看一趟便是！”
所谓钱大人就是钱章，大名鼎鼎的五代吴越钱王钱镠的后代，汴河漕运背后的大金主之一，在东水门码头附近，这个姓氏影响力仅次于赵姓，由此可见此人地位。
李老土畏畏缩缩地仍是不相信，几个工头早没了耐心，连拉带扯地拖着一家三口上了路，悲号的挣扎哭喊声回荡了好远好远。
李老土一家被带走之后，躲在屋中的街坊们才小心地推开门窗走上街头，无奈叹息。
这个下午，没有工头们组织，整个码头都乱了套，工人们也都没了干活的心思，聚在一块商量着中午的怪事，随着相互之间的交流深入，相关的传言越来越多，类似于李老土这样全家被带走的情况不在少数。根据种种迹象推断，这个所谓的金门书院居然很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的。不过这也不能肯定向平民招生一事就是真实的，每年都有不少苦力工人悄无声息地消失，最后都被发现沉入汴河喂了鱼虾，积年累月的忌惮猜忌不是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就能消除的。
到了傍晚时分，在家中惶惶不安的街坊们才发现，李老土一家居然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他家的小孩还换上了新衣服，一家人都红光满面！
街坊们立刻奔上街头，关心地向李老土询问情况，却是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回复。
“各位邻里，这回金门书院招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书院都建好了，里头可大了！俺还见到钱大人了哩，俺家娃是真能入学读书了，大家明天都去报名呀！”
街坊们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将李老土一家团团围住问长问短。同样的事情在东水门附近多处同时上演着，希望之光终于第一次照到了这群底层百姓。
是日，早朝之前，宣德门还未开放，上朝的大臣们聚在待漏院内热议着近些日子发生的诸多怪异的大事。
当一脸疲惫的司马光乘车出现在此之时，所有官员都是恭敬地围了上去主动问候，发自内心地发出诸多敬佩的感慨。
其中最重量级人物的当属宰相王安石，今日他并没有守着规矩最后一个到来，而是早早地就候在了这里，揣着一份最新出印的《京华日报》，待见到司马光到来之时，非常热情地拥上了这位与自己在政治上斗争许久的故友。
“君实，你这一招着实是妙，将蹴鞠队伍与学院捆绑，强制要求欲要加入蹴鞠联赛的球队金主必须先建立一座学院才能参与联赛赛事。巧计利诱权贵广建书院，以此施教于万民，此举可谓是圣人之举，令人钦佩。君实，请受老夫一拜！”
司马光看着王安石久违地向自己行礼，心里不由得一时感慨万千，自从新法推行以来，二人可再未这般过。
那一日，王诜来寻自己商议蹴鞠规划一事，司马光一开始是非常抗拒的。他之所以会羞辱一般地接下这一职务，其实正如王诜所揣着的那样，为的就是给新法添堵。
自从专利司与铁路司设立起来，新法的推行就越发顺利了，司马光为此感到深深的忧虑。
诚然新党推出的专利法实为良法，但这不代表新法全都是正确的，司马光能明显地感受到，王安石对夭折了的青苗恶法始终没有放弃，随着新党势力渐大，青苗恶法迟早会再次被拿出来推广，那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阻挠新法，御史台这个位置虽然喷的很爽，但是没什么实质权利，决定权完全在于赵顼的主观意愿，旧党无数次政治上的失败也证明了这一点，赵顼变法之心坚定无比。
发现无法凭借谏言弹劾拯救朝廷之后，司马光日益心灰意冷，早有了如同富弼和文彦博一样，归老洛阳的心情。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也想最后再奋力一搏，若是能在足球协会会长一职上将蹴鞠联盟搞浑，虽远远不能推翻新法，但也能恶心王安石和王诜一番，并且发出反抗的声音，让天下有识之士记住，以期未来能有人拨乱反正。
所以那日，司马光本来是想听过王诜想法之后就将其随意打发，不予理睬的，不过王诜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联赛制度依旧按照《蹴鞠小将》之中描述的那样分成多级联赛，采用末尾淘汰制。王诜的建议并不复杂，就是暂且推缓顶级和次级联赛的建立，各队必须首先建立起青训梯队来培养出一批优秀的苗子，旨在提高联赛的蹴鞠水平。虽然目前蹴鞠好手不在少数，但皆是旧式蹴鞠法，新式蹴鞠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花一段时间让新人旧人都先好好打磨好技术，届时也能提高联赛观赏度，打好蹴鞠联盟的口碑，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个计划精妙之处就在于那个青训梯队，王诜提出要以书院为单位建立少年蹴鞠队，并成立一个少年蹴鞠联赛。换句话说，要想建立一支能参加官方蹴鞠联赛的球队，就必须要先建立青训梯队，也就是少年蹴鞠队，而建立少年蹴鞠队的前提则是要先建一座书院！
司马光立刻就被这个大胆又不可思议的计划所折服了。从古至今，面向平民百姓的书院从来没有大规模普及过，自汉室至魏晋南北，私塾书院从来都只是门阀士族或者权贵富人的专利，以此有书香门第的由来。只有少部分品质高尚的之人会为平民开堂授课，不过影响力极为有限。后来隋唐出现了科举，平民也有了入仕之道，但从中脱颖而出者少之又少，大部分百姓皆是文盲。
诗圣杜甫曾有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理想，可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实现，如今司马光却是有了实现的机会。
以利为诱，让有兴趣参与到蹴鞠联赛中的金主主动去广办书院，这完全是可行的。社会的大部分资源向来都掌控在少部分金字塔顶端的人群手中，普及启蒙基础教育是连大宋官家都会觉得是耗费极大难而以实现之事，但若是调动那些富得流油的金主去做，却不是那么破费，建一所供数百孩子读书的书院对一些富可敌国的勋贵巨商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一般，而且以此为敲门砖进入蹴鞠联盟，巨大的市场完全可以让金主们的投入翻着倍赚回来。
想着想着，司马光都是激动地呼吸沉重，立刻就同意了这个方案，和自己始终看不顺眼的王诜一拍即合，当晚就连夜制定出了详细的准入文案，广发到有意蹴鞠联赛的金主手中。
原本司马光还有些忐忑那些金主会不会买账，可是后续反响好的出奇，他亲手将开封府规划出的三十处学区甚至都不够用，后来的崇文院集议上，一些居所靠近的勋贵甚至为了争夺单个学区内唯一的办学名额当场大打出手，整个开封一时之间刮起了一场办学风潮！
这一切被《京华日报》用了大片版面渲染宣传，司马光的名声近日一路走高，甚至有与王安石并列的趋势。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司马光都有种恍然的感觉。他上前扶起王安石说：“介甫，莫要如此。这办学准入条例还有些细节要在接下来的朝会上商议，咱们边走边谈。”
第161章 熙宁大事件 前引（）
前言：
俗话说的好，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这成的未必就是好事。人品不过硬者千万不要随便心血来潮，因为很可能你在某个时间脑子一抽做出的某事就会埋下祸根，或许你自己都已经忘了，但也许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爆发出来，事后令你追悔莫及又五味杂陈。
——驸马都尉王诜狱中受访所言。
引子：
霍凌就读于汴梁大学新闻系，由于成绩优异，还未毕业时就已经被礼云馆《京华日报》编辑部招入成为见习记者，并且获得了自己第一份可以刊登在《京华日报》上的独家专访。
《京华日报》可谓是大宋发行历史最为悠久的报纸，最初是作为旧时代封建朝廷的官方舆控读物发行的，如今影响依旧巨大，在数百份流通的日发报刊之中发行量依旧是遥遥领先。在最初知道自己向礼云馆投的简历被相中通过之后，霍凌可是激动地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只要能将这一份专访做好，那她将来成为正式记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可是每年都有成千上万人在一起竞争想要争取到手的工作，到时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开封户口也能拿到了。
一大早，霍凌就起了床，一边洗漱，一边打开收音机听起了广播。广播是十年前才发明出来的东西，如今听广播已经成为每个大宋公民的日常。
今日广播的内容也非常丰富，先是报道了远洋船队顺利返航并在松江登陆，成功环绕地球一圈回来的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地球是圆的这一事实，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随后是上下议会商讨的关于辽东以及漠北地区资源开发的相关事项，发动有志者前往白山黑土地开荒。
最后则是蹴鞠联盟的赛事消息，传奇教头张宁率领开封版墨队力克后起强队岭南远洋队，再一次在强队如云的甲级联赛之中强势登顶。而第六十五届少年校园皇宋杯也将在明日拉开序幕，迎来残酷而充满激情的单轮淘汰赛制，持续一个月，所以俗称疯狂三月。听闻今年的校园少年联赛又是涌现出不少好苗子，竞争非常激烈，连传统强队同仁队都不被看好，各路职业球队的球探早就已经磨拳霍霍，准备新一轮摸宝抢人的竞争。
洗漱完毕之后，霍凌就穿上了自己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职业女性工作服，白衬衫外套着深色的塑身绸服，下身穿着及膝的套裙和黑丝袜，将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勾勒了出来，显得知性又不失庄重。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霍凌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关掉收音机离开了自己的出租房，早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地赶向附近的火车公交站点。
几十年的发展之下，开封市城区面积已经扩大了不下十倍，原本的开封府内城外城都已经成了最繁华的核心区域，霍凌要想从她租房处赶到礼云馆，坐火车公交也要半小时以上，要是没赶上第一班车就铁定迟到了。好在她起的够早，赶到车站时还有充分的时间，不过车站早已经人满为患了，挤上车时，霍凌将身子缩在车厢靠门的角落，以躲开可能存在的咸猪手，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被挤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这就是如今开封市早高峰的日常。
况且况且况且！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火车终于发动了，有微风从窗口吹入，霍凌才终于轻松了一些，看着窗外汴河两岸的繁华风景，霍凌心中涌起一阵豪情，将来自己一定要努力留在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到那个落后的渔村故乡了。
到站点后，霍凌几乎是被挤着下了车，她一边整理着有些狼狈的发丝，一边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庆幸自己没有迟到，随后快步朝着礼云馆大厦跑去。
大厦门口，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材高挑的职业女性正一脸不快地站在那里，霍凌一看到她，便是心里一跳，连忙赶了过去，鞠躬说：“欢欢姐，你来的好早。”
欢欢姐名为高欢欢，礼云馆总裁高栋梁的孙女，如今的《京华日报》主编，颜值身材无不令同性羡慕，能力更是出众，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能只靠一人便将数百人的编辑部管理的井井有条，乃是如今职业女性的偶像，霍凌的穿着打扮便是模仿她学来的。
高欢欢面上更加不快了，她轻轻推了一把眼镜，轻甩了下长长的单马尾，说：“八点一刻，离采访只剩半个小时。霍凌，我是让你别迟到，但是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能提前一点时间来吗，整个团队的人都来齐了，就等你一个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霍凌脸色一阵苍白，低下头解释说：“对不起，对不起，欢欢姐，我不是有意的。”
高欢欢轻哼一声，说：“哼，现在大学生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职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得自己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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