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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肝驸马-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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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单地亲自动手实验证实了其中的一些公式之后，王雱也逐渐开始信服这一点。至少放在以往，若没有格物这项工具，铁轨的研究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有如此成果，想要革除其中的诸多弊端，必定要花上极其漫长的时间通过实践来逐渐改良。
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王雱已经认识到，《格物》这门学问以后必将大放异彩，他早已经在着手准备相关的笔墨，待通过赵顼审阅之后便可刊登在《京华日报》之上，向全天下的人展示这门新学。
这些来自同仁书院的师生就是如今天下对格物这门学问研究最深的那一批人，尤其是科技班的那两名学生，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对格物的认知理解比那些先生都要深刻的多，王雱在与他们二人的交流之中受益匪浅，所以对他们印象深刻。
“孙明，吴川，明天可就是你们书院铁轨试点正式竣工的日子，你们今天怎么还有空到这专利司来？书院里的铁路已经万无一失了吗？”与所有人打过招呼之后，王雱用欣赏的目光地看向这两个少年，笑着询问道。
孙明和吴川都是内向的性格，很是内敛地回答：“我们今天是随东家来专利司的，目的是展示铝的用处，这是东家发现的，与铁轨建设的一环关系紧密。”
说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们身后的几人也是面色各异，时不时用带着敬佩的目光地看向王诜。
王雱见气氛有些奇怪，对王诜问道：“晋卿，那土银我之前已经见过了，除去材质轻盈外并无特殊之处，究竟是如何能运用到铁轨之上？”
“什么土银不土银的，多难听啊，我都说了这种金属的名称叫做铝啦。”王诜说着，便转向一旁的尚因，很是自然地用搭上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可是尚因大师特意献给朝廷的秘宝啊，事后元泽兄可要跟官家好好说道，替开宝寺多争些奖励才是。尚因大师，你说对不对呀？”
尚因嘴角微微拉扯了几下，尴尬地笑着，说：“若这土银，额，铝当真是利国利民之物，那开宝寺当无偿献出才是，出家人不争利，哪能向官家问赏，老衲谢过王驸马好意了。”
他现在可是怕极了王诜，不想与其过多纠缠，只想快些了结此事，回去继续敲他的木鱼。
“说了这么久，晋卿，这铝到底是何用处呢？快些展示一番吧。”王雱有些耐不住了，充满期待地问道。
王诜拍了拍手，说：“各位，向王司判展示一番！”
孙明和吴川一时间兴奋无比，就要着手去做准备，几位先生却是面露担忧神色，上前小声询问：“东家，这院子太小了，怕是不适合在此展示，那异象，额不，现象反应那么激烈，万一伤着人怎么办，就是伤不着人，起火了怎么办？”
王雱面露惊异之色，环顾了一周，也没觉着这院落哪里小了，问道：“这么宽敞的院子都嫌小，还起火，究竟是什么现象这么厉害？”
罗老三想起了之前的可怕场景，面色有些苍白，吞了吞口水说：“官爷们还是转移到书院的蹴鞠场上去吧，一会电光石火的，可吓人了，尚因大师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莫要见那场景为好。”
这越说越是邪乎了，王雱和尚因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
王诜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恼火的事情，一巴掌拍在了罗老三的后脑上，怒斥道：“还不是你这个蠢货，一次性下那么多量能不吓人吗？尚因大师送来的铝就那么百来斤，叫你省着点用省着点用，还没开始制铝呢，就被你个败家玩意挥霍了大半，现在铝比金子都珍贵好不好，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接下来一年的专利分红都拿来赔老子损失！”
以往脾气臭的不行的罗老三这次被王诜训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出奇地老实。
发泄完毕之后，王诜才转向众人，说：“这天色也不早了，别再折腾了，就在这里试验。这次助燃剂的量少放一点，铝粉铁粉各半斤就行，起不了什么大浪的，孙明，吴川，你们俩来架装备。”
孙明和吴川一人拎了个大大的黑匣子走到院落中间，一边从里头取物，一边向王雱介绍：“这是磨好的铝粉和烧制过的黑磁铁粉，这是鞭炮引线，这是松明加脂腊混合的助燃剂，接下来我们要向王司判展示的实验名为铝热反应，这个反应有些激烈，还请诸位大人保持安全距离观看。”
话音未落，几位先生便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躲的远远的，五大三粗的罗老三更是不堪，守在门口处，一幅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其他的专利司官员也被这阵势吓到了，一个个老实地躲到大堂之内，手举文案随时准备护身。王诜虽然笑骂他们太过做作夸张，但他本人也是躲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
场间一下子空旷了不少，除去做着准备的孙明吴川之外，便只剩下摸不着头脑的王雱和满脸心痛神色的尚因。昨日自己珍爱如宝的土银小佛像被土匪一样的王诜扫荡一空，今天一见居然全都变成了粉末，尚因一时之间心如刀割，低头数起了佛珠，连喊阿弥陀佛。
王雱劝说着尚因离开此地，退到了王诜所在的位置，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十步之外的孙明吴川，一边对王诜小声问道：“晋卿，究竟会怎样，那什么铝热反应真这么夸张吗？”
王诜自信满满地说道：“元泽兄，你就看好吧。”
在王诜知道铁轨建设遇到的难处之后，摸出怀中铝制佛像，他立刻就想到了后世著名的铝热反应。那是高中生都知道的一种化学反应，在后世建筑工事之中被广泛运用，简直就是罗老三口中可移动的高炉的完美替代品。
铝热反应是一种非常激烈化学反应，可以在瞬间便获得高达两千多度的高温，标准的铝热反应除去铝材和铁氧化物之外，还需要镁条和氯酸钾，能得到铝已经是万幸了，没有电解技术的情况下，王诜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制作出单质铝和氯酸钾的，可是除去铝粉之外，其他材料理论上都是可以寻找到替代物的。
王诜依稀记得高中化学做过一道题目，里面提到过用鞭炮引线和高锰酸钾是可以替代镁条和氯酸钾的，这两样材料分别起到引线和助燃剂的作用，目的是获取可以引发铝热反应所需的瞬间热量，大概是达到八九百度就可以满足条件，原料种类并不限定，在这个时代也可以找到替代品。
鞭炮引线现在已经有了，但高锰酸钾制取难度怕是不比氯酸钾简单多少，所以王诜这两日的工作主要是在寻找合适的助燃剂。不过幸运的是，他很快就从尚因那里找到了答案。考虑到炼制铝所需要的超高温度，开宝寺一定有特殊的高热值燃料存在，又是一阵威逼利诱之后，王诜顺利从尚因那里搞来了这种高级松明混合脂蜡的特殊燃料，取来试验，失败了几次过后，终于是成功引发了铝热反应，这才急冲冲地跑来专利司向王雱展示。
调配完铝热剂之后，孙明拉着一根长长的引线，像是点燃鞭炮一般伸长着手用火折子小心地将其点燃，当火苗窜起之后，二人像是兔子一样分开逃窜开来，各自找了个掩体探出脑袋，兴奋地看着院落中心，像是等待烟火绽放孩子一般。
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刻，王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引线上跳动的火苗，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待引线烧尽之后，那个像是炉子一样的装置上头剧烈地燃烧起了橙黄的火焰，有阵阵白烟散出，王雱却是有些失望，这反映貌似没那么激烈，怎么同仁书院的师生各个都畏之如虎？
正想观察一下身边王诜的反应，前方骤然发生剧变！整个炉子一瞬间都被烧的通红，底下部位如同火山一般，竟是剧烈地喷发出岩浆一般的赤色铁水，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可怕的高温，院落之间像是燃起了一个小小的太阳一样，刺的人眼睛生疼，无法长久直视。
直到十余个呼吸之后，所有铝粉和黑磁粉才燃烧殆尽，那个承载用的炉子已经被烧的不成形状，底下地面更是狼狈不堪，到处都泛着灼热的铁水，铁水冷却过程中发出的嗞嗞声和烟雾让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虽然早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但是书院师生还是再被这可怕现象震慑到了一次，而那些头一回见到的专利司官员，包括王雱和尚因在内都是目瞪口呆，眼中隐有惊惧之色，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种惊若天象的可怕场景居然是通过人类之手有意引发出来的。
一时之间，王雱看向王诜的眼神不由得更多了几分敬佩，许久之后才感慨道：“晋卿，这铝热反应实在，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这便是铝的妙用吗，其中缘由究竟是什么呢？”
“铝是和金银铜铁一样，属金种，都是可以从相关矿物之中提炼出来的，而且金银铜铁的性质依次往下是越来越活泼的。这体现在提炼难度上，打个比方说，自然界中可以直接寻找到金银，可是纯铜纯铁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因为铜铁比金银更加活泼，更容易与其他物质发生反应，变成其他材料。”
“铝更是活跃属性凌驾于铁之上的金属，因此提炼极其困难，这铁煅烧成黑磁铁之后就不是单纯的铁了，里面多了氧元素，而更加活泼的铝就在一定条件下就可以和黑磁铁发生反应，夺走黑磁铁中的氧元素，这个过程就称为铝热反应，会产生大量的热，所以才会有之前那样剧烈的反应，你看地上那些铁水，原本的黑磁铁又变回了纯铁，这就是证明。”
王诜夸夸其谈地说着，反正没人听得懂，他只要似是而非地胡扯一通便是，事实摆在眼前，谁能质疑的了？谁又能细究其中解释正确与否？
旁边听着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王雱脑子转了几个弯子都没能理解，只记住了里头的几个新鲜的词汇，说：“晋卿，这里头学问可真是高深，金银铜铁性质一语概括，并且能联系到铝上，晋卿之才着实让人佩服，只是那氧元素又是什么东西？这门学问也是《格物》里面的吗，怎么没见有所提及？”
这化学和物理明显是两门不同的学科啊，王诜一时之间也是犯了愁，思虑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这门学问不同于格物，该是另一门学问，名为炼金学，研究的是世间各种物质之间的反应和联系，比如用粮食酿酒，从铁矿中炼铁，这些都能归类到炼金学里头，研究此学问可以创造出许多有用的新物质。这铝热反应是用来改进铁轨焊接难题的，只是铝的一种妙用，此项技术不申请专利，是同仁书院特献给朝廷的，灵活运用的话定能使匠艺技术有大幅长进！”
王雱听的有些激动，说：“这炼金学如此神奇，晋卿你可一定要像《格物》学那样也编一本教材出来啊！”
感受到周围突然多出来的几道炽热眼光，有些得意忘形的王诜这才反应过来，悔地差点想抽自己两巴掌，没事讲这么多干嘛，就说是哪座山里头的老道人传授的秘术不就得了！
被围过来的书院师生和王雱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王诜摊着手掌，干笑着说：“一定一定，不过得等我有空了再说！”
上次编纂《格物》教材的时候他就累的够呛，同样的经历可不想再来一次了，至于这什么时候有空嘛，咳咳，那就不好说了，他又要赶稿又要造人的，忙得很呢，拖着再说。
第139章 挖墙脚（）
今天的同仁书院异常热闹，一大早就聚集了一众身份煊赫的高官，随同赵顼一同前来视察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铁轨。
新党旧党都来了不少，这段时间，朝堂上两党主要矛盾的根源就是针对这铁轨的争议，今日一过，此事必将盖棺定论，因此双方火药味十足，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较着劲。
除去两党官员，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权贵，比如曹诱这种，他们都是闻讯而来，想要看看风头，能否从这铁轨之中牟利。
万众瞩目之下，铁轨试点的展示异常的成功，亲自体验过在铁轨上行驶的马车的平稳之后，赵顼立刻对这铁轨大加赞赏。不过若大费钢铁的铁路只有这么个用处，别说政事堂，便是赵顼也根本不会为了这奢侈的出行享受而如此大费周章，劳民伤财，重头戏在于之后的节目。
将乘客用的车厢卸下来之后，王诜就指挥着工人们将一节节根据铁轨尺寸专门设计出来的车厢装到了铁轨之上，七八米长的车厢足有五六个，全部连接在了一起，上头装满了各种货物，粗略计算足有上万石重量。可就是这样夸张数量的货物，在这铁路之上居然只靠把一个马车夫、八匹挽马就拉动了，而且整列满载车厢都行驶的异常平稳，速度方面也非常可观，倘如要用寻常马车和手推车来运，这么多的货物怕是要花费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人力。
看到这里，在场高官权贵哪个还看不出来这铁轨的意义所在。试想一下，要是在汴河码头和开封府主要交通干道上修上这种铁轨，数量级庞大的东京物流效率该会如何飞涨？纵使这铁轨造价高昂，要花费数量庞大的钢铁，可是这点成本对比起其带来的收益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这铁轨能保证一定的耐用度，怕是不消两年时间，通过铁轨节省下的物流资源就可以将建造成本给收回了。
如此器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简直是利国利民之创举，只消建成，推行者便可获得一份通天的政绩。一时间，到场的诸多官员都看向一力促成铁轨问世的王安石，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不得不佩服对方毒辣的眼光。
便是准备了一大堆批驳言辞的司马光也把到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当发现那铁轨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是纨绔王诜用于自己出行舒适而造出的奢侈之物那么简单之后，他就将那份写满了对铁轨充满偏见的批判奏折给塞进了内衣里头，跟在群臣之后一起向赵顼祝贺，庆祝大宋又获神器一枚。
至于曹诱则更是笑开了花，他得到了王诜的提醒，此刻外郊的养马场早就建成规模了，他都已经开始默默筹划起这批挽马的销路和利润，脸上笑意掩饰不住。
最开心的莫过于赵顼，他心情一时大好，顺着王安石的建议便当场立刻颁布政令，设铁路司，专职大宋铁路建设与运营，即日起便开始规划建设开封府铁路，内设司判吏员数十余，规模比起专利司都大得多。
虽然没有即刻任命相关官员，但这可都是实实切切的肥差，干的又是能有肉眼可见成果的差事，最是涨资历和政绩，可以预见的是，针对这数十个坑位，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堂各方必将陷入一场惨烈的争夺。
不过领导还没落实，底下的技术骨干就已经就位了，除了罗老三和沈括这两个已经有了官身的，其他所有参与到铁轨研发的书院师生都被受到了加官进爵的奖赏，所有人都清一色获得了铁路司承务的官身，入铁路司指导协助铁路建设，虽然只是最低的从九品官职，但也算是正式步入仕途了。
几位先生原本都是科举失意的书生，来同仁书院教书之前只靠着权贵门客身份混口饭吃，如今可谓是鲤跃龙门，虽然没有进士身份，但身为技术官其实更加难能可贵，作为铁路研究的先驱，他们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更加意外的当属李利和科技班的那两个学生，尤其是孙明和吴川，在受任之时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才只有十五岁，而且出身贫苦，在这个年纪能凭本事获得官身简直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狂喜一下子笼罩了这些命运得到了改变的人，这段时间研究铁轨，他们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不过回报也异常丰厚，丰厚到让他们的人生脱胎换骨。
这一次的铁轨试点展示以论功行赏的高潮收了尾。赵顼还刻意留下了块写着“科教兴国”的牌匾，特赐作出巨大贡献的同仁书院科技班，鼓励王诜要再接再厉之后，赵顼便在王诜的目瞪口呆之中席卷走了科技班的班底外加书院仅有的四位先生，扬长而去。建立一个新司部可不是张张嘴就能做到的，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堂又是有的忙了。
望着空荡荡的足球场，王诜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人去楼空的感觉，虽然有了些预感，可他没想到赵顼居然这么狠，一下子就把他书院的老底给抄走了大半，连一个先生都没给他留下。天已入秋，眼看同仁书院新学期就要开学了，可这先生居然全跟人跑了，王诜着急上火的简直要跳脚了。
现在的同仁书院可不比当初，随便找几个品性靠得住的书生就可以当先生了，为了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教育成果，王诜可是花了半年时间才慢慢培养出了这四位具有相关学识和先进教育理念的先生出来，哪曾想这一下子就被赵顼全都打劫走了，这种需要从头再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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